感受著挎包砸在自己臉上的力度,聽到了楊娜吶喊中的痛苦,李火旺此刻也感同身受。
感到同樣痛苦的他伸出雙手死死的摟住眼前的少女。
“娜娜!你別這樣,我求你了!”
感覺到久違的擁抱,激動的楊娜逐漸停了下來,她把腦袋靠在李火旺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淚。
他們這一刻,仿佛再次回到了幾年前的學校天臺上,當時的他們也是這樣傻傻的抱在一起一直呆到天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楊娜依戀的靠在李火旺的身上,她現在就想讓這個時間更長一點。
可是她很快感覺到一雙手按在自己腰上,開始逐漸用力,想要推開自己。
楊娜雙手使勁地抱住李火旺,企圖不想要分開。
但她的力氣顯然沒有李火旺的力氣大,最終還是被推開了。
看著眼前的少女那雙發紅的眼睛,李火旺張了張嘴,又停了下來,表情露出難色。
斟酌了許久后,一臉平靜的他最終開口說道:“娜娜,答應我好嗎?假如那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好!”楊娜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不要你來決定我的選擇,我的思想是我自己的!我做什么選擇跟你無關!”
“你要是一直不醒過來,我就一直等下去!”
說完,楊娜一拎起背包,一轉身氣沖沖地向著外面奔去。
就在她走在門口的時候,消瘦的身體卻又停了下來。
楊娜面帶猶豫的想了幾秒后,她又轉過身來,噠噠噠地走到病床邊,伸手從挎包里掏出一小袋巧克力,冷著臉遞到了李火旺的面前。
看著那一小袋精致的巧克力,李火旺看著楊娜說到:“今天幾月幾號?為什么要送我巧克力?”
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的楊娜很顯然并不想理會李火旺,奮力地拆起巧克力包裝袋來。
掏出一顆酒心巧克力來后,一點都不淑女的掐住李火旺的腮幫子,就這么硬塞進他的嘴里。
感覺到嘴里甜絲絲的感覺,李火旺笑了,“娜娜,你這是干嘛呢?”
他不想再嘗試勸說什么,既然都是幻覺,那勸不勸也沒什么必要了。
反正自己穿越過來之后,那邊的事情究竟如何,自己也無法做任何選擇了。
李火旺這一笑,病房剛剛還有些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很多。
“笑什么笑,不準笑!”楊娜拎起挎包搭在了李火旺的肩膀上。
“嘶!你輕點,很痛的!”倒吸一口涼氣的李火旺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
“切,挨著一下就怕痛,那你臉上中槍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痛啊?你看看你現在臉上都成什么樣子了。”
楊娜從挎包中掏出戴隱形眼鏡的小鏡子,嫌棄的懟到李火旺的眼前。
這是李火旺第一次在這邊看到自己的臉上。
在幻覺中,自己依然還是那個青澀的少年,可那張充滿朝氣的臉上卻被一條傷疤給撕裂成了兩半。
那條猙獰傷疤從左上到右下,橫跨了李火旺的整張臉,把他整個臉人的氣質都徹底改變了。
李火旺用手摸了摸,感受著傷疤特有的粗糙感。
他明白這傷疤是哪來的,這是那天在幼兒園被狙擊子彈擦出來的。
“呵呵,這幻覺還真挺講邏輯的。”李火旺心中暗道。
小鏡子被抽了回來,楊娜秀眉微皺的看著眼前的李火旺。
“想什么呢?覺得我嫌棄你毀容了嗎?我連神經病都不嫌棄,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這個嗎?”
李火旺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抓起白色被單上的巧克力袋,先從里面掏出一枚來塞進自己嘴里。
緊接著他又掏出一顆向著楊娜遞去,“你也吃一顆吧,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吃零食。”
楊娜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在外面想吃什么時候都可以買,你在這里面,想吃到這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火旺點了點頭,掏出一顆酒心巧克力塞進嘴里輕輕一咬,絲絲甜蜜瞬間包裹住了他的舌頭。
“確實,這種味道我真是好久沒嘗到了,好久好久…”李火旺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他徹底回不去了,只能在依靠這虛假的幻覺來緩解自己的思鄉之情。
楊娜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心疼,用手握住對方的手,“你想吃,以后我天天給你買,我現在上大學了,我爸給我可多生活費了,足足有兩千五呢!而且我平時休假的時候做做兼職。”
“你想吃什么樣的巧克力我都可以給你買,可是只是我不知道,下次我帶巧克力來的時候,你究竟是不是還是清醒…”
楊娜的這句話讓剛剛有些活躍的氣氛迅速變冷了。
斟酌了幾秒后,李火旺把口中的巧克力咽下去,看著眼前的少女剛決定說點什么,卻莫名地咳嗽了起來。
“哎呀,吃慢點,小學那會我就跟你說了,別在東西的時候說話,怎么樣,嗆著了吧?我去開水房給你倒點水去。”
楊娜說著,拿去旁邊桌子上的茶杯,就向著外面走去。
“咳咳!!”李火旺劇烈地咳嗽起來,伴隨著咳嗽,從胃部到喉嚨全是火辣辣的劇痛。
“不對,不對勁!現實那邊肯定出問題了!”
想到這兒的李火旺,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帶著陰冷的死死地盯著楊娜的背影。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
“啊!”一股鉆心的疼痛瞬間從李火旺的胃部爆開,他感覺自己仿佛胃里有一只活蹦亂跳的刺猬,四處亂撞。
巨疼之下,四周的一切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溫暖的陽光,明亮的病房,一切的一切都開始褪色。
當李火旺感覺到自己再次回到那山洞之內,發現自己面前全是血,自己嘔吐出來的血。
滿臉通紅青筋暴起的他,雙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身體整個弓成蝦。
“嘔!”一大攤東西被他再次嘔吐了出來。
混雜著夾雜著些許黑色的血水中,包含著少量碎肉,一些斷裂的細小的黑色觸手,還有一些生銹的鐵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