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舉到自己面前的帶白霜的柿餅,李火旺回絕的搖了搖頭。
“別吃太多,等會兒去客棧點了好菜,你們就吃不下了。”
但是李火旺的提醒并沒有讓他們吃東西的速度慢下來。
“沒事,我吃完這些,還能吃得下飯。”
“沒錯,沒錯,就是撐死也要吃!餓起來真他娘的難受,哎,李師兄,你不餓的嗎?”
李火旺笑了笑沒說什么,牽著馬繼續往前走。前面不遠就是客棧了。
“李師兄,我給你買了成衣,要不你試一下?”
李火旺再次地搖了搖頭,“算了,我穿道袍習慣了,把里面地換了就行,還有,你該把眼睛蒙上,要不然又要疼了。”
兩輛馬車在密集的人群中擠了很久,終于來到了客棧的面前。
興奮的狗娃高舉著手中的金豆子就率先闖了進去。
“小二!給曹操大爺上最好地上房!然后上紅燒肉!!只有肥肉不要瘦肉的那種!!來四大碗!!”
李火旺一把推開他走了進去,看著四周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鎮民,對著迎過來的小二說道:“不用單間上房,就在這大堂吃,我喜歡熱鬧。”
“李師兄,咱們有錢了啊,在這大堂吃什么啊,又吵又——”
被李火旺瞪了一眼,跳脫的狗娃如同打了霜的茄子癟了下來。
當在一張木桌前坐下,四周的交談聲開始不斷涌入了李火旺的耳中。
“寶文他娘啊,你可當心被穿小鞋,你婆婆真在背地里這么說的。”
“要我說,別人都蹬鼻子上臉了,就打啊!我們四齊打仗還沒怕過誰,老夫我雖然解甲歸田了,真要調將令下來,我二話不說立馬回營!”
“呵呵呵,子啟兄,罪過罪過,我家娘子嘮叨了幾句,所以慢來些,在下這就自罰三杯。”
“哎!你們看,那道士好生奇怪,道袍居然是紅的…”
一直等到小二上菜,李火旺并沒有打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信息。
本來按照他的理解,這鎮離尼姑庵那么近,不管好壞應該都會對附近的人有一定影響才對。
結果從鎮上人的反應看來,那尼姑庵的存在感非常低。
不過好這個辦法不行,李火旺還有別的辦法。
“二龍戲珠~三陽開泰~魚躍龍門~嘿嘿!菜齊了~各位貴客慢用!”
報完菜名的小二剛要走,就被李火旺拉住了。
“哎喲,這位真人,你也看這客棧里忙的,實在對不——”
小二的住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李火旺手中的一顆金豆子給堵了回去。
“那邊恒華山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
“山上有座尼姑庵,聽說香火很是鼎盛啊?她們那的菩薩很靈驗?”
小二臉上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迷茫。“香火鼎盛?沒有吧,安慈庵的香火還沒土地爺的香火好呢。”
“嗯?”李火旺看向吃飯的小滿,這可跟她說的不是一回事。
“我鄰居是說香火很鼎盛的。”小滿有些尷尬地放下筷子。
“嗨,那您的鄰居鐵定是瞎吹的,安慈庵的菩薩都落了一層灰了,這要有香火就有鬼了。”
“真人,你聽我的錯不了,我二姐的侄子他村的寡婦就是去了安慈庵當姑子的。”
一聽到這話,李火旺頓時來了精神。“哦?她為什么去那當尼姑的?去那當尼姑有什么要求嗎?”
小二左右看了看,表情有些猶豫。
當李火旺把那金豆子塞到他手中時,小二把嘴湊了過來,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她男人死了,娘家又遠得很,完了還沒本事生不出兒子,所以被村里人吃了絕戶,被走投無路才去當姑子的,但凡能活誰愿意當姑子啊。”
“哦…是這么回事啊。”李火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從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些尼姑應該還算正常,跟李志臨死前說的沒有太大出入。
“那你知道,那些尼姑為什么要穿黑衣嗎?”李火旺重新掏出一顆金豆子來。
“嗨,那哪是黑衣啊,姑子的衣裳是青色的,完了也不知道山上沒井還是怎么的,她們從來不洗澡不換衣裳,那衣裳愣是從青色穿成了黑色。”
說到這,小二滿臉的嫌棄。
“那天有幾個姑子下來賣豬,我瞧見有一人往脖子上搓了搓,嘿!你猜怎么的?她愣是搓出來一個棗大的黑泥球!!”
小二的這話一出,附近的人紛紛面露難色的放下了筷子。
“啪”的一下,一只手掌打在了小二的后腦勺上。
“貴客們在吃飯呢!你小子在這說什么呢!想毀了我蓬萊客棧的口碑是不是?”
“掌柜的,真不是啊,是這真人問,我才說的!”
看著那胖掌柜壓著小二道歉,并且拖著他離開的背影,李火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李師兄,你要問什么,我們可以幫你啊。”
狗娃說著,夾起一塊油膩膩的大肥肉塞進嘴里。
“行了,你那花斑臉問的出什么,別把人嚇死,寶祿,你吃完飯,幫我去鎮上問問安慈庵的消息。”
藥引之中只有這位水性好的男人,外觀完全正常。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孫寶祿一愣,緊接著默默的點了點頭。
李火旺看了他一眼繼續吃菜,外觀正常并不代表他就正常。
這男人從來不脫衣服睡覺,連上廁所都要躲著別人,男人女人都躲著。
他的衣服下面肯定隱藏著他能被丹陽子選中當藥引的原因。
但是李火旺并不想多問,以己度人,他也不想別人跟自己討論自己的精神狀況。
隨后一段時間,李火旺便在這客棧住下了。
他分別派道童還有寶祿打聽安慈庵的消息。
正德寺的事情,李火旺不想再次發生。
打聽了一段時間,并且還特意派寶祿去山上趟了一遍之后,李火旺勉強確定那些尼姑應該沒有太大威脅。
鎮上的人說到尼姑最多的就是,她們臟,她們懶,她們胖。
“如果我第二天還沒下來,你們就立馬離開這,聽到沒有。”
李火旺站在上山土路面前,對著其他藥引囑咐到。
“李師兄,我們也一起去吧。”
“去什么去,去當累贅嗎?真當是踏青嗎?”
李火旺這話一出口就感覺自己說重了,可是他并沒有解釋什么,轉身孤身一人向著山上爬去。
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咬著嘴唇的白靈淼,眼淚汪汪的似乎想說點什么。
可一直等到他消失在山中,也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