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看著眼前從水里走出來的東西,元二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從河伯手中逃出來,如今這個人居然做到了。
他認識這個人,眼前這個人就是當時害的他死去幾十位弟兄的紅袍道士!
還沒等這些人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時候。他就看到古怪的道士緩緩地抬起頭來,一步一個血印,直直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殺!快殺了他!!快!別讓他搖鈴!”元二聲音帶著上一絲緊張。
雖然對方只有一人,自己這邊有好幾百人,可元二卻莫名有種想轉身逃跑的感覺。
嗖嗖聲連響,幾十根箭頭泛著寒光向著這道人射去,然而卻一根都沒有中。
“刺啦”一聲,一個男人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活生生的被李火旺給拆散架了。
水匪們剛開始還企圖圍攻,可很快,越來越血腥的畫面讓他們那熱血紛紛冷卻下來。
這堪比十八層地獄的場景,讓所有人的眼中的憤怒恨意逐漸被恐懼代替。
終于他們再也撐不住了,邁著逐漸顫抖雙腿開始逃命了。
哪怕此時元二的命令也不會讓他們停留半點,此刻他們徹底被嚇破膽了。
當這些人徹底失去反抗意志,并且把背對著李火旺時,這座蘆葦島上徹底上演了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祖爺爺,祖爺爺,你快想點辦法啊!”元二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生生拆散,徹底六神無主了。
到了這時,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惹到了一個多么恐怖的存在。
之前威嚴無比的老人此刻也慌了神,他有些慌張的雙手合十,對著一旁暗紅色的湖水低聲念叨著什么。
這種念叨聲沒有維持太久,他看到有著大船大小的血肉從湖底飄到水面上時,老人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身體就要向后倒去。
那是他們祖祖輩輩的祭拜的河伯,它居然就這么被那道人給殺了!
元二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一顫,他二話不說背起身后的祖爺爺,就向著寨子里奔去。
聽著身后的哭喊慘叫聲,元二充耳不聞,咬緊牙關迅速逃跑。
李火旺看到遠處的丹陽子一個一個慢慢殺掉水匪們,每殺一人,自己眼前的紅的就深一層,到了最后,都已經紅的他看不見路了。
剛開始李火旺并不想阻止什么,可當他看到丹陽子再抓起人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不用殺了,別殺了!”
在李火旺的大喊聲中。丹陽子抓起那眉心點了紅點的后。
緩緩地轉過身來,血紅的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娃啊......憑啥?”
李火旺張開嘴想要說點什么,可他扭頭看向完全陷入漆黑的湖面,想起生死不明的其他同伴時,忽然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反駁理由 心中痛苦幾乎要瞬間吞噬了他的一切,他捂著漲疼的腦袋拼命大喊:“憑什么!憑什么他們殺了我們的人,我不能殺了他們?”
當他回過神時,丹陽子已經不見了,自己出現在丹陽子的位置上。
此時在他眼前,是一個胖女人。
梨花帶雨的她捧著一位腦袋干癟一半的男人在那里失聲痛哭,看起來那人是她丈夫。
“殺了她!殺人要不不殺!要殺就殺全家!”一道聲音憑空在他耳邊炸響。
眼角不斷抖動的李火旺抓住,自己脖子上的劍柄緩緩地拔出。
隨即用力一揮,一道白弧閃過,凄慘的哭聲戛然而止。
動手的這一瞬間,李火旺感覺到一股特殊的感覺從后脊梁骨直沖后腦。
這種讓人著迷的感覺沖散了他心中的絕望跟痛苦了。
“呵,呵呵。”按捺不住臉上癲笑的李火旺握緊手中的劍,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那蘆葦寨子走去。
不多時,寨子里面卷起腥風血雨。
看著一張張各種不同的臉被輕易地撕碎,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凋零,李火旺笑了,殺的人越多他笑得越大聲,難以抑制地大笑。
刀劍入體的聲音不斷響起,暗黃色的蘆葦島逐漸被紅色給覆蓋。
當天徹底黑了下來,整個島上的慘叫聲逐漸小了下來。
元家的祠堂內,渾身是血李火旺提著血劍,一步步向著一位消瘦少年靠去。
其他地方都沒有聲音,這人是應該是島上最后一人。
面對眼前殺人如麻的血人,少年已經嚇得徹底崩潰了,被嚇得尿液橫流的他雙手胡亂擺動,嗚嗚的胡言亂語著。
就在李火旺緩緩地舉起手中的長劍之時,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當他木訥地轉過身時,看到渾身濕透的白靈淼,站在門邊,捧著塊發著熒光的石頭瑟瑟發抖。
看到她的瞬間,心中的殺意還有后腦那種奇妙的感覺,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你沒死?”
剛一開口,李火旺就發現自己的聲音變了,本應該爽朗的聲音變得極其的沙啞。
脖子上的那一劍,幸運但又非常不幸的傷到了聲帶。
“我會水的,我村子面前有個池子,我打小就去里面玩水。”
李火旺提著劍走了過去,脫下身上裹了一層血痂的道袍,披在了白靈淼的身上。
這時,李火旺仿佛清醒過來一般,茫然地看著四周的一切,看著四周死相各異的尸體。
無論年齡無論性別,所有人都死了,都死在自己手中。
看著四周摟著母親的死去少女,還有那毫無生息地搖籃,之前消失的自責跟痛苦再次涌上了心頭。壓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李火旺緩緩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咬緊牙關,狠狠地插在自己的手心。
他過去一直沒有明白精神病院隔壁的胡姐為什么要自殘,現在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