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嗚!”
“金國祖庭也出動了么?同樣是不動則已,動則全力以赴啊…”
李彥的“佐命”化身雙手間雷光電芒一閃,從修煉中脫離出來,看向來到面前匯報的小黑。
這位東北王不僅在操練野獸軍隊,還全程監視金人祖地的動向。
之前數匹快馬飛奔過來,然后祖地中的女真壯年,紛紛拿起武器,組建成軍隊,自然瞞不過它的眼睛。
這同樣也是實證了奚王的提前謀反,背后正是金人在使壞,否則他們不可能未卜先知,率先動手。
小黑想到自己的心血,爪子唰唰在地上寫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李彥道:“現在還不是進攻祖地的時候,你的獸群訓練的再好,也頂多造成一些麻煩,沒辦法造成關鍵影響,而一旦動用一次,金人有了準備,下次的效果就大大下降了。”
小黑有些遺憾。
李彥摸了摸它予以安慰:“不急,終有你立功的時候,高麗境內的金軍肯定會北上,進攻遼陽府,祖地的金軍再南下,目標應該是黃龍府…”
說到這里,他伸手一招,鷹兒落了下來:“走,我們去黃龍府!”
小黑對著麾下新八健將吩咐一番,讓它們各自鎮守,不要輕舉妄動,才身軀變小,往李彥懷中一躍,升上天空,朝著西南方飛去。
數個時辰之后,前方已是炊煙升起,再往下看去,更是人煙稠密,村屯密布,城郭相望。
這在地廣人稀的遼國并不多見,正是六府之一的黃龍府到了。
說到黃龍府,第一個反應就是成語“直搗黃龍”,岳飛的“直搗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也是這個地方。
別說岳王爺對黃龍府念念不忘,此地在歷史上距離女真祖地最近,也是金國滅遼之戰中,第一個被占據的軍事重鎮。
此地統五州三縣,政治、經濟、交通發展都很好,人口眾多,不僅住有契丹人、渤海人、漢人、女真人,還有鐵驪、兀惹、突厥、黨項等族人,“雜諸國風俗”,“凡聚會處,諸國人語言不能通曉,則為漢語以證方能辯之”。
所以歷史上女真立國反抗,遼庭認為此族人數稀少,不足為慮,直到金軍以極小的代價殺敗七千遼軍,再攻陷了黃龍府,才震動朝野,然后就是天祚帝不顧反對,親率七十萬大軍親征,成就了歷史上著名的護步達岡之戰。
那場戰爭遼軍慘敗,根本原因自是遼帝昏庸,遼國上下矛盾重重,兵力看似多,實則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正如楊廣當年率百萬大軍征高句麗,第一次也險些打下來,當人數多到一定程度,那種山呼海嘯的氣勢確實可怕。
女真軍在面對七十萬大軍壓過來時,都驚得險些潰散,是完顏阿骨打以個人魅力將軍心硬生生拉回,而耶律延禧也遭遇到了類似楊廣一樣的問題,后方失火。
準確的說,還不是后方,是軍中副先鋒叛變,不可思議地率兵直奔上京,也不知道是怎么辦到的。
楊廣征高句麗,楊玄感是在后方造反,但這個是趁著遼軍主力大軍壓境的時候,帶出自己的軍隊去偷家。
結果天祚帝發現后,又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覺得這場叛亂的威脅更大,準備先行撤軍,優先穩定后方。
但撤軍本來就是一門大學問,何況還是數十萬大軍,那最頂尖的將領都要手忙腳亂,天祚帝不自量力,自以為順風順水,結果暴露出巨大破綻,女真軍兵貴神速,第一時間發動襲擊,猛攻遼軍中軍,致使遼軍丟盔棄甲,一路奔逃,互相踐踏,“死者相枕百余里”,主力盡失。
倒是天祚帝不知是坐騎好,還是宋太宗附身,縱馬狂奔了五百里,逃過女真的追捕,可經此一來,遼國也徹底完了,再也阻擋不了金國兵鋒。
所以可以這么說,金國滅遼國就兩場關鍵戰役,第一場就是攻下黃龍府,第二場則是護步達岡之戰,然后就是一路平推過去,將大遼五京一一奪取,最后生擒天祚帝。
聽起來很簡單,但兩場關鍵戰役的每一步都是險之又險,如有神助。
別的不說,當李彥抱著小黑,俯瞰下方的黃龍府時,都發現這座城墻巍峨,護城河寬闊的軍事重鎮,有幾分襄陽風范。
小黑開口道:“喵喵嗚!”
李彥點頭:“是啊,這座重鎮一看就知是經過加固,為的就是防范女真人,可惜再強的城防,也要有得力的將士鎮守,才能發揮作用,你看看這城中懶散的遼軍,跟趙宋北軍似的。”
這話罵的就太難聽了,小黑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李彥此來就是想要看一看,黃龍府有沒有堅守的機會,但只是掃了幾眼,就知道這道題沒人會做,太難了。
那么退而求其次,堅守城池辦不到,拖延對方攻占城池的腳步,至少堅持個幾日,為燕軍抵達東京道爭取時間,不要一觸即潰,有沒有可能呢?
“去府中主將所在。”
鷹兒下落,到達一定高度后,李彥身形一閃,消失無蹤,再現形時已然出現在下方的軍衛樓頂。
這次空氣里還帶著絲絲電光,等到腳踏實地,小黑的毛都微微炸了開來,哆嗦了一下,露出畏懼之色。
李彥有些歉然地摸了摸它的皮毛,將之重新捋順:“還不熟練,下次不抱著你用了。”
生靈對于雷電是刻入生命里的驚懼,小黑也不例外,但是它在懼怕之后,又如同一個充滿求知欲的孩子般,爪子輕輕晃動起來。
它如今把御獸銅牌玩出花來,限制的已經不是法器,而是能招募到的野獸,自然想要嘗試新的神通。
李彥失笑:“五雷神法博大精深,我自己還沒參悟透,等學會后,再考慮傳授的事情。”
體質高的好處,他早已享受到,此世靈慧極高,此前卻沒有對應的大威力道法配合,全用來研究天地元力,終究有些荒廢,直到有了這門最能體現仙家手段的法門。
于是乎,他這次的出場方式又有幾分不同。
那堂內的契丹將領正與左右交談,眼角余光突然看到紫白之色交錯閃過,然后就駭然發現,身側數名親衛一聲不吭地軟倒在地。
不待他高喊敵襲,眼前直接出現了一片耀眼欲盲的鐵樹銀花,在劈里啪啦的轟鳴聲中交織成羅網,于雷霆電光之間,一道寬袍大袖的身影,施施然地邁步而出。
噗通!
契丹將領定定地看了來者,雙腿一軟,當場就跪了:“‘佐命’?!”
單單是這位生擒天祚帝的絕世大逆,畏懼歸畏懼,還不足以讓他直接下跪,可這種雷電相隨的姿態,外加赫赫兇名,就讓他連半分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李彥俯視過來:“閣下是黃龍府守將?”
契丹將領顫聲道:“是…是…在下耶律章奴!”
李彥面具后的眉頭微揚,天命此時果然是相幫女真的,歷史上那個關鍵時刻造反的先鋒元帥,正是耶律章奴,現在鎮守黃龍府的居然也是此人…
他心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開口道:“你也是遼國皇族,為何與女真人勾結?”
耶律章奴瞳孔猛然漲大,面色劇變,雖然很快就壓制了下去,但答案已經揭示。
“此人早被女真人收買,怪不得小黑的部下查明,女真青壯只有三千人,也敢直接來攻打這座軍事重鎮,原來是里應外合。”
不過這人成分復雜,除了與女真勾結外,李彥還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淡淡地問道:“你信仰真武圣君?”
耶律章奴驚得連跪都跪不住了,這位莫不是真正的天神,否則豈會連如此隱秘的事情都知曉?
《前唐秘史》在遼國的銷量相對不錯,一方面是翻譯成契丹文字后,里面奇妙的情節是遼人以前接觸不到的,另外就是其中的祭祀之法,已經有了不少人嘗試,居然真的有效用,遼人頓時感到撿到寶了,偷偷祭祀,祈求強大。
耶律章奴就是其一,他祈禱的格外勤快,期待有遭一日能夠獲得登臨大寶的強橫力量,那份心意也通過祈禱傳達,自然更加驚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李彥不答,周身升騰出一股奇特的氣息。
耶律章奴愣住,半晌后如夢初醒,聲音里這次從絕望變成了狂喜:“前輩也信真武圣君!”
原來縱橫天下,生擒遼帝的傳奇大逆,也是共同信仰圣君的自己人?
一股無與倫比的榮耀感頓時涌上心頭,然后耶律章奴就聽到這位前輩的聲音傳下:“金人即將來攻此城,你要迷途知返,守住黃龍府五日,便沒有辜負真武信徒之名,若能在金人攻打下守住十日,或許圣君都會有所垂青。”
根本不問為什么,也不傾述困難,耶律章奴露出虔誠之色,重重拜下:“我定守城十日,禮敬真武圣君!”
金人算什么,他信真武圣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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