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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盯緊武后的小密探——上官婉兒

熊貓書庫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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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日子,上啟陳詩,行卷請托的新科士子,是不是少了許多?”

  “行卷請托的沒了,卻又有不少詩詞贊美的,近來外州學子奔走相告,皆感圣恩,

  小郎在士林中的聲名也是極佳。”

  聽了許大的話,李彥笑了笑,點頭道:“那就收下吧,我是懶得看的,但不收未免傷了那些寒門士子一番心意。”

  科舉改制的消息傳入各州,還需要一段時間,但在長安的外州學子,

  尤其是寒門出身的,

  已經忍不住奔走相賀,高呼萬歲。

  李彥很清楚,別看科舉士子現在不是主流,可這個出身的官員,在官場中的高官比例,會越來越大。

  因為他們擁有著真才實學,自然逐漸會脫穎而出,擅于抓住立功的機會,升官速度也比起其他官員要快。

  唐朝中后期,進士出身的宰相也是越來越多,

  門蔭的變少,更別提挽郎之流。

  當然,現在最開心的應該是山東士族,因為那群人真的很會考試,

  公平競爭之下,他們為官的比例肯定會增多,

  所以朝堂上山東士族的官員,會成為圣人的大力支持者。

  而各地的寒門士子也有了出頭機會,愿意為這些人奔走的官員,

  同樣會團結在圣人麾下,形成新的政治力量。

  這些人,正是接下來改變一項項社會弊端所需的能臣。

  李彥不喜歡急吼吼的宣揚什么變法改革,弄出十條八條新政,風風火火,大刀闊斧,結果引發各地反彈,最后改了個寂寞。

  他這次吸取的是宋朝的教訓,那些新政也太有名了,還有些著名段子,比如王安石變法時,文彥博說出的“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

  這句話可謂流傳千古,后世營銷號不知提了多少遍,文彥博有多么囂張跋扈,宋朝的士大夫多么丑陋,可惜是斷章取義,只把其中的一段截取出來。

  完整的版本里,

  宋神宗和王安石從不同角度反駁文彥博后,而文彥博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務要人推行爾”。

  看完通篇對話,文彥博的意思就很清楚了,變法行為觸動了統治階層士大夫的利益,又要讓士大夫去執行,計劃得再完善,沒有可靠的人去實施,下場是不會好的。

  文彥博是三朝老臣,在仁宗朝就是首相,王安石都是他提拔的,他年輕時就看著慶歷新政怎么失敗,年老之后又看著王安石和宋神宗開啟了新的輪回,作為過來人才有此說,當然文彥博此人也絕非良善君子,只是單看這件事,

  他的話并無錯誤。

  別說文彥博,當時仍然健在的韓琦、富弼、歐陽修,都無一例外的站在了王安石的對立面,這群慶歷君子吸取了教訓,銳氣不再,從改革派變為保守派,也挺心酸。

  唐朝和宋朝的社會結構有所不同,但不愿意改變的既得利益階層永遠存在,李彥很清楚,要改變一個國家的弊端,最關鍵的其實不是政策設立得有多么完美,而是要掌控人事。

  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人,尤其是能深入到地方各州縣的人才。

  沒有能沉下去的實干人才,單單是中央定策,再完美的制度也是流于空談,屁用都沒有。

  所以他才會先抓科舉,不光是要那些憑真本事脫穎而出的學子,還要團結越來越多愿意改變時局的官員力量。

  就算要給寒門機會,世家也不能全部打壓,李彥又參照歷史,在紙上寫下兩個字,圈了起來。

  剛剛放下筆,他眉頭一揚:“婉兒,出來吧!”

  風聲掠起,身姿修長,有了些亭亭玉立之態的上官婉兒閃入房內:“師父!”

  李彥眉頭微揚:“你開第二識了?”

  婉兒驕傲地道:“是的,繼鼻識之后,我開了耳識。”

  李彥十分欣慰,他果然是良師:“兩年開一識,這在修煉唯識勁的武者里面,算是相當不錯了,我所見的另外一人,整日磨礪廝殺,也是耗費了十數年時間,才五識全開,你今年剛滿十歲,可謂前途無量。”

  婉兒握住小拳頭搖了搖:“為了變漂亮,我一定會將此勁練成的!”

  李彥失笑,確實在得知了唯識勁能夠青春常駐的特點后,這丫頭練武時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這種動力他是理解不了的,他追求的是千秋稱雄,可不會單單為了顏值整日練功。

  有個目標是很好,不過唯識勁也需要把握心態,李彥提點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練武更是如此,你與你娘親也分別了多年,如今團聚,多陪陪她。”

  婉兒眼眶一紅,盈盈拜下:“多謝師父,救我母女!”

  李彥道:“師徒何必言謝,也是你母親有福氣,能夠苦盡甘來,脫得罪身…”

  如今婉兒和容娘都已經不再是掖庭罪女,婉兒恢復上官姓氏,在長安有了宅邸,常常有昔日上官儀的友人前去拜訪,容娘也恢復了身份,開始操持門戶。

  婉兒坐下,飲了杯茶,想到小黑如今在謝氏那邊,不能擼貓有些失望,但臉色很快又鄭重起來:“師父,宮內有事!”

  李彥了然:“你既然出宮來此,宮內肯定是發生事情了,說吧。”

  上官婉兒道:“太后在后宮多置博士,擴大內文學館規模,教授宮女識文斷字,還準備讓召命婦入宮侍奉,充實禁中女官。”

  李彥眼睛微微一瞇:“真是選的好時機啊,圣人在選拔人才,太后也沒有閑著。”

  上官婉兒道:“這本是皇后的事情,但現在皇后的身孕有八個多月了,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產,根本顧不上那邊,才被太后所趁。”

  李彥心想就算裴皇后不懷孕,十個加起來也不是武后一個人的對手,他說的時機不是那個,而是如今外朝的局勢動蕩,武后的切入點無疑極妙,詢問道:“命婦受召入宮有多少人?”

  婉兒道:“各府應該都去了。”

  李彥問道:“伱下次關注一下具體人員,尤其是關內士族的命婦。”

  婉兒赧然道:“這我倒沒有注意,我就知道,最漂亮的是七大王的王妃韋氏。”

  這位韋氏,正是英王李顯的王妃,昔日所碰到的扶風縣令韋貞玄之女,也就是歷史上的韋皇后,李彥好奇了:“太后看重韋氏么?”

  婉兒搖頭:“據我打聽的消息,太后挺看不上這位韋氏女的,說她華而不實,但她確實很美…”

  李彥暗暗感嘆武后看人之準,又問道:“你哪來的消息?難道太后身邊的人,都被你收買了?”

  婉兒笑吟吟:“怎么能說收買呢,婉兒在宮中,結交了不少友人…師父,太后做這些是為了什么?”

  李彥道:“說的好聽些,就是內朝才流匯集,若與外朝分以顏色,承擔一二政務,也是一件美事,太后用心良苦,若是說得難聽些,就是太后又要搶權了。”

  婉兒奇道:“太后威望一降再降,還能成功么?”

  李彥道:“當然可以,因為召集命婦,本來就是太后和皇后職權之內的事情,外朝無力阻攔,恰恰這些命婦,可以與外朝產生密切關聯,這一來二去,聯系不就構建起來了么?”

  歷史上的上官婉兒,是武則天麾下女官集團的頭面人物,更多的女官則是命婦,大臣的妻子。

  那些婦人幫助武則天處理政務,其中權力最大的人,甚至能幫武則天批改奏折。

比如裴行儉的妻子庫狄氏,也就是蘇味道的岳母,歷史上正是女官首領之一,“有任姒之德,班左之才,圣后臨朝,召入宮闕,拜為御正”,上官婉兒比她名氣要大得多,但能行使的權力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這  當然,這不代表上官婉兒能力不行,而是她畢竟沒有了家族的依靠,命婦的作用不僅在于她們自身,還在于她們的丈夫,她們背后的家族。

  所以后世說武則天為女子爭取權利,很可惜,這和鼓吹武則天為寒門士子作主一樣,都是對統治者一廂情愿的美好期盼。

  女官在武則天眼中,就是更好控制朝局的棋子罷了,而且還不考慮這些女官后面的日子怎么過,婚姻是否幸福,日后如何容于夫家,就不在考慮范圍了,與李治是如出一轍的刻薄寡恩。

  婉兒不知那些,一聽命婦真的能當女官,眼睛頓時眨了眨:“那挺厲害啊,這些命婦的夫郎可都是高官,又有太后支持,成為女官說不定真能掌權呢!”

  李彥搖頭:“且不說各個命婦之間的心思,退一步,即便她們能團結一致,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政治力量,也無法持續多久。”

  婉兒不解:“為何啊?”

  李彥道:“縱觀歷朝歷代,一個穩固的政治團體,除了來自朝堂上層的話語權外,還必須有根植于下方的力量,權力就像是一棵大樹,只有那些將根拼命往下鉆的樹,其鼎盛和存世才會長久,比如各地的名門望族。”

  “而女官則似浮在水面之上的浮萍,哪怕能遮住一片,也會隨波逐流,完全沒有根基,一旦下方的水源或者天上的烈陽出了問題,很快就枯萎了。”

  這確實是武周一朝女官的弊端,她們本身沒有掌握到任何實際的權力,只能看做是武則天衍生出來的眼睛和手臂,武則天一倒臺,女官自然就樹倒猢猻散,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來。

  婉兒記住師父的話:“我明白了,穩固的政治力量一定要有下層根基…”

  李彥凝聲道:“話雖如此,但命婦被武后利用,確實容易生亂,偏偏后宮之事,我也不能插手的。”

  婉兒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唇角微翹,低聲道:“師父知道么,武氏子弟也在內文學館學習,雙方距離得不遠,而據宮內的姐妹說,那些賊子看命婦的目光,有些不太對勁呢!”

  李彥一怔:“他們難道…”

  話到一半,他也意識到,那可是武氏子弟,什么事情做不出來,眼中頓時露出寒光:“婉兒,那畢竟是太后的族人,平日里怎能稱賊?”

  婉兒有些奇怪,哦了一聲,就聽師父接著道:“給我好好盯住,如果他們真敢冒大不韙,立刻拿下,我要親手斬了武賊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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