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棋的身體高懸于破曉城上空，目光遙望西方。
鑲嵌在右眼眶里的真理之眼轉動，視線快速拉近，穿過阻隔，掃視遠方被金光籠罩的城市。
這座城市正是圣靈族的族地圣靈城。
論技術領先程度，圣靈族遙遙領先于新世界的各方勢力，也包括人族。
同樣是修煉體系建筑，圣靈族的建筑最起碼領先人族數萬年時間，這還只是保守估算。
這座城市用人族非常熟悉的靈能技術打造，整座城市采用能量模塊化設定，可以隨時組合拼接，迅速在其他地區建立起一座族地城市。
這項技術封棋十分眼饞，也曾讓靈能技術部嘗試研究復制。
但技術要求著實太高，最終還是無奈選擇放棄。
能量模塊化的城市有非常多的優點，搭建城市的過程就像是拼圖游戲，通過能量模塊的組合快速構筑成不同功能的修煉體系建筑。
如果在戰爭中修煉體系建筑被破壞，還可以調動其他修煉體系建筑的模塊用來修復建筑。
可以將整座城市視為由無數金色能量塊組合而成，每個能量塊既是個體，也可以通過不同的排列組合構成整體，甚至建筑之間還能夠融合，形成嶄新的功能建筑。
例如a建筑在戰爭中被破壞，剩余未受損的能量模塊就可以融入附近b功能體系建筑，加強b修煉體系建筑的運行效率。
也可以在a建筑被破壞后，剩余的a建筑模塊自行剔除殘破模塊，組合出一個縮小版的a建筑，繼續發揮作用。
這座城市不存在缺點。
可以將其視為一個大型的“破曉之劍”，里面每個金色模塊是一只能量納米蟲。
以人類現有技術，根本無法制作如此龐大結構的靈能聚合體。
這也正是圣靈族可怕之處。
龐大的知識為圣靈族孕育出超越這個時代的技術。
就連人族現在使用的很多技術，起步階段也是來自早期靈能族的構思。
例如靈能技術、空間傳送技術、納米蟲技術，等等。
每個圣靈族成員，都是頂級的科研學者，他們自誕生起就開始接收龐大的知識，然后在前人的基礎上繼續拓展。
封棋能想象到，如果讓圣靈族獲得無限記憶，此族的未來將變得多么恐怖。
只要知識的吸收不再有瓶頸，圣靈族的知識量將繼續呈現爆發式增長。
或許未來真就能夠登頂巔峰，達到人人如柱神的巔峰境界，締造屬于圣靈族的新神時代。
相比較血魂族等勢力，圣靈族可怕的從來不是現在，而是未來的成長潛力。
與這樣的勢力為敵，人族的勝算渺茫。
靈能族這個早期獲得時間重啟能力時就存在的強敵，現在再次成為人族發展的巨大隱患。
封棋的目光掃過圣靈族的模塊化建筑，隨后視線掃向其他方向。
滔天族、山海族、斷空族、風鰭族…各方強族已經在神庇之地附近建立起防線，只待圣靈族吹響戰爭號角，跟隨將人族破曉城踏碎。
這里的任何一個勢力都是兇名赫赫，現在卻集結成軍要對人族發動全面戰爭。
自知必敗無疑，封棋的想法與紀河一樣。
通過這場必敗的戰爭，盡可能的掠奪奇跡物品，為下一條時間線鋪路。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尋找掠奪目標，確定戰爭開始時該對哪個勢力下手。
圣靈族、血魂族、彩甲族的奇跡很難搶奪，它們都有完善的防御體系，尤其是彩甲族，掌握有一件能夠將族人瞬間傳送的奇跡，很難從它們身上搶奪奇跡。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實力相對弱小，但掌握有奇跡的勢力。
通過真理之眼，封棋不斷檢索信息并記錄。
許久后，他折返回到破曉城，將真理之眼從體內取出，交給紀河。
真理之眼這件奇跡，在蔚薇研發出借用奇跡的技術前，暫時沒有融合的必要。
少了這件奇跡，人族發展的第一個新手大禮包將消失。
這對下一條時間線的早期發展影響巨大。
在破曉城短暫停留，封棋利用空間跳躍來到命運城。
這段時間，人族正在命運城里折扣價大批量出售資源，換取戰爭資源。
很多已經確定加入圣靈族聯軍的勢力，在利益面前仍選擇與人族交易，出售各類戰爭物資給人族。
在人族的命運城攤位了解情況后，封棋帶著小幽來到命運城交易市場的中心區。
此時圣靈族的攤位前擺放著一張卷軸。
許多領域勢力排隊在契約卷軸上簽字，烙下自己的印記，加入討伐人族的聯軍。
這也正是圣靈族遲遲沒有發動戰爭的原因。
它們想要盡可能地拉攏更多勢力，爭取短時間內將人族徹底擊垮。
來到圣靈族的攤位前，封棋開始解讀契約卷軸上的內容。
討伐人族聯軍：
契約要求一、締結契約者必須是具有本族決策權的族長，或是權力掌控者，契約簽訂生效后視族群為締結契約對象，非個人。
契約要求二、戰爭期間契約簽訂族群必須全力以赴參戰，任何逃避都將視為違背契約。
契約要求三、人族擁有大量奇跡神物，討伐戰爭結束，無限記憶歸屬圣靈族，同時圣靈族不參與后續的利益分配。
契約要求四、討伐人族戰爭期間，締結契約各方勢力將被視為參戰盟友，不得故意傷害盟友。
契約要求五、…
三十多條契約要求，圣靈族詳細概括了這次參戰的利益分配，乃至對各方勢力的相互限制。
尤其是第一條，以種族為單位締結締約。
這個條款的存在顯然是為了防止各種意外情況的出現。
靈能族當年能夠擺脫墨的控制，就是因為墨的契約條款中少了這一條。
當年墨簽的都是個人，就曾被靈能族的靈戰給找到漏洞，通過自我犧牲的方式將限制瓦解。
圣靈族吸取墨的教訓，添加了以掌權者為代表締結族群契約的條款。
契約也將以掌權者為代表，契約效力覆蓋簽訂者整個族群。
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人族已經成為各方勢力眼里的香餑餑，都想通過討伐戰爭分一杯羹。
在許多勢力看來，圣靈族說的不公平競爭環境確實存在，但并不重要。
就例如圣靈族擁有可以快速掌握知識的圣靈意識庫，其他種族卻沒有，這對其他種族而言也是一種不公平。
參戰無非是為了利益。
人族明面上擁有世界核心加持的理由，也不過是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更重要的是參戰能夠獲得利益。
也唯有利益能夠讓各方勢力趨之若鶩，如果參戰沒有任何利益可取，任憑圣靈族給出再多的理由也不會有勢力參與圣靈族聯軍。
必勝的戰爭加上利益的分配，僅憑這兩點就足以讓各方強族踴躍報名。
契約卷軸的最下方，還有編寫了數條觸犯契約的處罰。
以種族為單位簽訂契約，違背契約條款的族群將受到規則的壓制與毀滅。
也就是說，違背契約者將被契約卷軸的規則徹底抹去存在痕跡。
這張卷軸的存在，保證了聯軍作戰的團結與效率。
仔細查看契約卷軸許久后，封棋的視線掃向契約卷軸的第四條款。
契約要求四、討伐人族戰爭期間，締結契約各方勢力將被視為參戰盟友，不得故意傷害盟友。
不得傷害盟友…
封棋的腦海里涌現一個想法。
如果我代表人族在上面簽訂契約，是否會被視為契約盟友，其他勢力不得傷害人族？
封棋：…
試試！
有了想法，封棋當即走向契約旁排隊的最后方，混入其中。
隨著時間推移，排成長龍的隊伍緩緩推進。
許久后，封棋終于來到契約卷軸前。
封棋的意識在這時與契約卷軸相連，只見契約卷軸上浮現一道肉眼無法看到，只能用感知視角觀測到的精神觸手，與他的眉心連接。
他的意識烙印緩緩呈現在契約卷軸下方的締結區域。
但意識烙印的痕跡還未變得清晰，忽然快速暗淡，最終這道意識烙印消失不見。
“契約的目標是討伐人族，所以人族是契約執行的方向，你身為人族怎可能在這上面簽訂契約，想要找契約漏洞，未免太愚蠢了些。”
封棋聽聞，抬起頭。
只見一名身體完全由金色能量構成，額頭印著金色葉片狀烙印的圣靈族使者正站在他的身旁，一臉微笑望著他。
意識到自己人族的身份已經被看穿，封棋厚著臉皮沒有停下動作，又試繼續嘗試了一次。
這次簽訂仍沒有成功，意識烙印在契約卷軸上，隨后便會快速消散。
他再次抬頭望向圣靈族的使者：
“所以你早就發現了我是人族，對吧？”
“沒錯，從你開始排隊時我就發現了你的人族身份，但我沒有必要阻止。”
聽到這番話，封棋十分無語。
他感覺自己被耍了，原來自己一開始就被發現了身份，長時間的排隊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感到無奈的同時，他轉身離去。
想通過找漏洞的方式讓人族避免戰爭，顯然不現實。
契約卷軸的規則自成體系，肯定不會出現規則相互抵消的情況，他也只是試試，失敗早已在預料之中。
轉身看了一眼還在排長龍的隊伍，封棋忍不住嘆氣。
這一幕讓他想到了曾經一條時間線上的幽影城主。
那時候的幽影城主還不是他眼里的新手大禮包，也未鎖定幽影城的詳細坐標位置，但那時候的幽影城主已經被命運城諸多勢力盯上。
自身實力弱小加上擁有巨額財富，注定了幽影城主被掠奪的結局。
當時命運城各方勢力商討如何瓜分幽影城主財富時，人族也參與其中，他還美滋滋的想著要從中大賺一筆。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人族成為被瓜分利益的目標，心情截然相反。
面對墨月軍團，人族至少還有反抗的力量，但面對以圣靈族為首是強族聯軍，人族毫無獲勝的可能。
回到人族在命運城的據點，封棋詳細了解資源出售情況后，通過空間跳躍回到破曉城。
大勢降臨還未到來，但人族的發展勢已經迎來終焉時刻。
一年后。
人族被徹底封鎖于神庇之地。
圣靈族甚至封鎖了這方空間，現在除了封棋手里的空間跳躍，以及通往命運城的龜甲玉，其他空間裝置都被干擾屏蔽，無法正常使用。
面對圣靈族的技術壓制，人族無可奈何。
人族的技術研發天才再多，也遠不如全員天才的圣靈族。
戰爭還未開啟，圣靈族的蠶食計劃就已經啟動。
期間不斷有靈氣凈化球被投入神庇之地，大片區域的靈氣被凈化球抽干，圣靈族更是在其他聯盟勢力的幫助下布置了一道籠罩整個神庇之地的超級陣法，將太陽的力量隔絕在外，防止太陽規則對人族的加持。
超級陣法與環繞太陽的的一顆星光相連，人族的規則優勢在此期間被不斷削弱，相連的星光規則被不斷強化。
這期間，蔚薇發現了一件怪事。
與陣法相連的這道星光正通過攝取神庇之地的規則力量快速成長。
根據這個現象，蔚薇展開調查與模擬實驗。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圣靈族在下一盤大棋。
與超級陣法相連的本源規則核心正是當初靈能族的族地核心法則，在太陽戰勝墨月成為世界本源核心后，這道規則成為太陽的附屬法則之一。
但現在這道規則竟然在悄無聲息的成長。
由此可以分析得出，圣靈族對世界本源核心有想法。
或許是參考了人族受到世界本源核心庇護的表現，圣靈族想讓曾經的族地本源核心，代替太陽成為新世界的本源核心。
但與墨不同，圣靈族的族地本源核心太過弱小，想要吞噬太陽猶如螞蟻噬象，現階段根本沒有可能。
這必然是一個漫長的計劃。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成功，下一個神庇族就是圣靈族，太陽也將因此湮滅。
得知這個消息，封棋果斷讓命運使者在命運城里進行大肆宣傳。
哪怕滅族，他也不會讓圣靈族好受。
果然，參與討伐聯盟的勢力意識到圣靈族的想法后，果斷停止對超級陣法的供能，并主動將超級陣法破壞。
籠罩神庇之地的結界封印轟然瓦解。
圣靈族想要輔助族地本源核心替代太陽的計劃也就此落空。
這個行為或許是惹惱了圣靈族。
原本的蠶食計劃停止，圣靈族選擇向人族發動全面戰爭。
這天，圣靈族率先對人族發動進攻，萬道金光如流星劃破天際，向破曉城方向激射。
戰爭號角被正式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