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恩并沒有要求某些特別強大的力量,或者過多的記憶,畢竟他實現愿望的難度是和愿望強度所對應的,那他自然不可能去許什么特別大的愿望。
同時,在記憶里是不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他能帶走的也只有信息,因此他就挑選了他本來的目標——自己的記憶。
而且還得是美好且安全的記憶。
這除了可以讓他了解自己外,也肯定可以很好地幫助自己恢復精神力量,而且相對來說不會有什么風險。最差的結果也只是沒有得到。
并且考慮到這段記憶的穩定性問題,這樣的愿望也不會超出邊界。
“什么代價?”他誠懇地提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的妖精神色認真地說道:
“你想要的東西比較特殊,如果是普通的妖精還真沒法滿足你,畢竟你所丟失的記憶肯定不是因為普通的問題導致的,否則你自己就能解決,對吧?”
馬恩點了點頭:
“沒錯,我的記憶問題相當的嚴重,不是什么尋常心靈能力者可以解決,甚至就算是能夠治愈這種問題的藥物,也沒法在我身上正常生效。”
使者抬頭打量了他幾眼:
“雖然你的愿望不是最無聊和煩人的那種,我也不會刻意為難你,但想要實現愿望也并不簡單,你看著不像是那些可以給出什么珍貴報酬的家伙。
“我想想看是跟你交易還是給你考驗…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幾個考驗,或者你同意我的交易,我可以幫你找回那段美好的記憶,甚至可以幫你找回所有美好的記憶。
“但代價就是所有其他的記憶,無聊的,平庸的,糟糕的,痛苦的全部都要歸我,這些你都將再也沒法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無法取回。
“怎么樣?”
馬恩回答道:
“還是說說考驗吧。”
雖然按理來說記憶里應該不存在什么現實扭曲力量,但畢竟“現實扭曲”力量也不是什么特別講道理的東西,馬恩也不打算冒這種愚蠢的風險。
而且就算記憶本身不具備,許愿本身也可能會調動其他的現實扭曲力量。
他自己的現實扭曲力量。
畢竟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先例。
反正不管能否得到這段記憶,他也都差不多要完全恢復精神力量了。
聽到這個回答的使者并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神色如常地說道:
“那你就得做好準備了,雖然我不打算為難你,但妖精的考驗沒有簡單的,考慮到你的愿望不是什么長生不死,或者強大無比的魔力,我也不給你布置那種需要很多年,或者離開這里后才能完全的考驗了。
“這樣吧,只要你能夠給我來一個不錯的惡作劇,我就實現你的愿望。”
聽到這話的馬恩微微低了低頭沉默了片刻。
使者露出了笑容:
“怎么?感覺到壓力了,想讓妖精感到滿意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你不用著急,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準備,只要在你離開前給我準備足夠精彩的惡作劇就行了。
“不過你只有一次機會。”
“這個考驗其實還不錯啊,而且蠻有意思的,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想想?我可以免費給你提供幫助,只要讓我參與這個惡作劇的設計…”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惡趣味。
而使者也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就好像她是鄰居家里的頑皮孩子。
“你們活了多久?”馬恩開口問道。
使者有些意外地看向馬恩:
“你現在就打算惡作劇嗎?”
妖精少女也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一千七百多年吧,按你們人類的計數方法,小使,你活了多久?”
使者嘆了口氣:
“我活了四千多年,怎么了嗎?”
馬恩接著問道:
“你們覺得活著快樂嗎?”
妖精少女笑著說道:
“當然,活著的每時每刻都有著新鮮的東西,而且我也不像是你們人類需要擔心短暫的壽命,更別說我們還能捉弄你們呢?”
馬恩看向了使者。
他嘆了口氣:
“還好吧,如果我的追求者可以少點就好了,畢竟我是有著神力的妖精,這樣的日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馬恩露出了微笑:
“也就是說你覺得自己活著還挺開心的,但很遺憾其實我對你們做了個殘酷的惡作劇,其實這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發生的事情…
“你們并不是真實存在的。”
使者愣了愣,妖精少女則露出了完全疑惑的表情。
馬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我并不是在亂許愿,其實我此刻在這的目的就是尋找自己的記憶,真實的情況是我進入自己的記憶,而你們全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回憶。”
妖精少女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同情,直接抬起手在馬恩面前揮了揮:
“你沒瘋吧。”
馬恩看著面色凝重的使者說道:
“你想要知道真相很簡單,只要你嘗試著給我實現愿望,讓你就會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存在過,因為我會自然而然地離開這段記憶。
“我的幻想也會隨之散去。”
使者神色嚴肅地問道:
“那在你的瘋狂想象里,真實的我在哪里,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的馬恩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其他妖精可能已經死了,或者藏起來了,但你倒是問到點子上了,因為我或許知道你現在去了哪里,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應該活過了末日。
“但很遺憾的是,魅魔女王應該在這個過程里抓到了你,如果現在地獄里沒有位叫做極樂王子,并且十分忠于享樂的大魔的話,那應該就是未來的你。
“如果你擔心我撒謊,我可以用任何方式驗證這段話。
“但這也無所謂,因為即使是對謊言的驗證也不過是我的想象,就像是此刻你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是我所遺落的遙遠記憶組成起來的碎片罷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在聽到極樂王子這幾個字的時候,使者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起來,似乎那對他來說是某種藏著深意的暗號。
“混蛋。”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