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妮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對手,輕輕地晃動著手中長劍以保證隨時都攔住對方,再靠著自己優秀的劍術將敵人輕易地斬殺,同時她也以中等速度的步伐移動,調整自己的身姿和面對方向。
她面前的敵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接著尹凡妮全身都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并且在下一刻就朝著左側微微地轉動身軀,揮舞著長劍直接拉起了圣光帷幕,完全阻隔了來自左側的攻擊。
而她的對手也已經出現在了圣光帷幕的面前,并且抬起右手伸了過來。
對手伸出來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地夾住了劍身。
尹凡妮面帶期待地看向他的眼睛。
“速度和力道都不錯,防御神術的展開也很迅速,你在我消失的瞬間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沒有因為我提前的說明就降低對傳送能力的戒備,整體來說很不錯。
“只要你面對的不是我這樣的Ⅴ階能力者,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但重點是到時候你還能否保持這樣警惕的狀態,你很清楚我會在練習是怎么做,可到時帶著封印空間移動武器的你是有可能松懈的,但你的對手卻不會。
“而且我剛剛的空間移動是靠速度來模擬的,你也得謹記馬恩那種類型的空間移動是什么反饋,畢竟這種假空間移動引起的氣流和真的還是有些細微差距的。
“不過你應該也有和這類對手戰斗的經驗,只要這幾天用心訓練就不會出錯。”
尹凡妮點了點頭:
“嗯,我會注意的。
“那接下來訓練什么,如何應對心靈領域的攻擊嗎?”
拉菲文搖著頭說道:
“你今天已經訓練了七個小時,還是暫時休息會吧。
“你們的戰斗也不會持續那么久。”
尹凡妮神色堅毅地說道:
“沒事,我不累。”
拉菲文在心中微微地嘆了口氣,接著有些好笑地說道:
“我想休息會,行嗎?”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臉蛋也像少女般般浮現了兩抹紅暈:
“啊…”
拉菲文用開玩笑地語氣說道:
“說實話我真的佩服你,我在Ⅳ階的時候可沒法耐下心來進行七小時的高強度訓練,如果受訓的是我可能開始兩小時就要休息了,也難怪他們老是說你是這些年來他們見過最有天賦的年輕人。”
尹凡妮對這個評價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我只是習慣了,其他審判官也和我差不多,而且教宗你還是Ⅳ階的時候才是個孩子,我雖然看起來年輕點,但也都已經二十幾歲了,體力肯定和那時的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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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謙虛,拉菲文很清楚小時候的尹凡妮就很有毅力了,十歲的時候她就展露出了對疲憊和痛苦的強大忍耐力,這是不遜色她戰斗天賦的頂級特質,在那時拉菲文就已經看到她的未來了。
不過雖然他以前確實經常會對訓練和學習表現出不耐煩,但那只是因為他早就已經完全掌握了那些老師們所說的全部東西,而他也不像是自己剛剛說的真的累了。
對于他這樣的Ⅴ階能力者來說,疲憊是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你覺得如何?”他神色自然地開口問道,“接下來你要對戰的家伙可不簡單,看看我們的訓練清單你就會意識到這家伙的能力復雜和強大,和這種人的戰斗你永遠沒法保證不出差錯。”
尹凡妮堅定地說道:
“我以前也面對過相似的強大敵人,對于這種樣的敵人我不會奢求在戰前就能確定勝負,但以我的經驗來看,不提前去考慮輸贏和后果更有可能取得勝利。
“沒有誰能確保自己戰斗必勝。”
神霄就曾經可以。
但是拉菲文決定換種說法:
“但我就幾乎可以,我在Ⅴ階以后的戰斗基本都能保證不敗,只有兩場可以算是真正的落敗,而且有場我還在不久前打回來了,雖然是場群毆,但打神霄的時候也不能講什么公平。
“而我能保持如此高勝率不是因為運氣,除了逼不得已的特殊情況,我出手的時候都是有著近乎必勝的把握,在我看來這才是不斷勝利的秘訣,這也是為什么我要對你進行特訓。
“像這樣早就已經確定好的戰斗,都是可以通過針對訓練來強化勝率,而作為教會成員的我們本身掌握的還是成系統的相同能力,也很適合這樣的強帶弱訓練,像你的對手恐怕就沒打得到指點。”
尹凡妮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在他們想法有沖突的時候,她往往都會選擇無條件相信拉菲文的判斷,他在這些方面的理解肯定遠遠不是她可以比較的,而且事實上他說得也總是對的。
拉菲文接著說道:
“所以我決定了。
“我要親自去觀戰。”
尹凡妮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接著意識到了他在說什么:
“你是說‘親自’?”
“沒錯,我說的不是什么神術化身。”
尹凡妮立刻說道:
“但你不是要…”
拉菲文搖了搖頭:
“那些都沒這場戰斗重要。”
尹凡妮神色疑惑地皺眉道:
“怎么可能?我們不能為了一場預言放棄另一場預言。”
拉菲文看著這個傻姑娘的眼睛說道:
“我說的重要不是大洪水。”
她滿臉不解地問道:
“那是什么?”
拉菲文又暗暗地嘆了口氣,接著神色嚴肅地說道:
“我說的是你,都說到這里了我就不再隱瞞了,其實…
“我很重視你,這不只是因為你的天賦,而是由于我認為你在未來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期待的不止是你能成為教會的Ⅴ階審判官,我希望你能成為一位我可以信賴的Ⅴ階審判官。”
聽他這么嚴肅的神情,尹凡妮也察覺到了什么:
“這兩者有很大的區別嗎?”
拉菲文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嗯,你和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我想這些年來已經足夠你了解我是什么樣的人了。
“對吧?”
尹凡妮斬釘截鐵地說道:
“當然。”
拉菲文提問道:
“那你相信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嗎?”
她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我相信。”
“我想雖然你接觸的不是特別多,但也能隱約地感覺和猜測到其實教會內部也沒有對外宣稱的那么光鮮亮麗,而且你看看歷史上的爭斗就知道了,其實我們內部也沒有那么團結。
“教會中的所謂的神學家常常會秉承著完全對立的看法,并且還很擅長用各種陰險的手段去對付和自己意見不同的同僚,我們所在的地方其實比你能看到得要骯臟無數倍。”
尹凡妮點了點頭:
“嗯,我也知道。”
其實拉菲文清楚她的了解遠遠不及真相本身,而且其實他也沒想讓尹凡妮完全理解,用的說辭也很委婉,畢竟其實多數教會成員都沒法徹底明晰真相,她也沒有必要特別地了解。
只要能明白他接下來的意思就行了。
拉菲文聲音溫和地解釋道:
“實際上教會有很多骯臟的地方,而我正在和他們對抗,如果只是其他有潛力成為Ⅴ階能力者的年輕天才自然不值得我抽身前去觀戰,但你不同,我相信你可以幫助我戰勝他們,讓那些違背了歸來者教誨的蠢貨們全都給我低下頭,遵守我定下的規則。
“所以這件事不止是兩個預言的比較,還關乎著更加復雜和糟糕的內部斗爭,不論如何我都已經決定了不理會紅衣主教們直接前去觀戰…
“因為我需要你。”
尹凡妮神色也越來越堅定,雖然對于拉菲文忽然說的這些她有些意外,但是她立刻就做好了和他共同面對那些“壞主教”們的心理準備,活到今年的她也不算是小孩子了。
她點著頭說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以前我都不知道有這么多的事情。”
她信了。
“其實這件事本來我沒有想那么早告訴你的,但這次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按理來說像是有新預言的消息他們也肯定得提前通知我,我的意見在這其中相當的重要。
“但是紅衣主教和天堂都沒有給我傳來任何的信息,這其實很不尋常。”
尹凡妮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是不是該告訴你這件事?”
拉菲文立刻搖頭回答道:
“不,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以前我也沒有想讓你這么早接觸到這些,這只會影響你的心態。
“這次我也是沒有其他選擇了,他們顯然這么做是在針對我,要是往好的方面想,他們有可能只是想要給我點警告,但如果往壞的方向想,他們可能是想要借機鏟除我未來的盟友。
“我不能接受那種可能。”
尹凡妮有些驚訝地微微張嘴:
“局勢已經如此緊張了嗎?”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了的拉菲文連忙找補道:
“其實他們想這么做的可能性沒那么大,但我還是要提防的,而且其實我要放棄預言去觀戰的原因也不止是擔心他們要對你做什么,這也是我對他們的警告。
“既然他們因為一個預言就無視我的意志,那就得至少付出一個預言的代價。”
尹凡妮不解地問道:
“可是預言不是最重要的…”
拉菲文搖著頭說道:
“是的,他們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才會這么肆無忌憚,雖然我和他們一樣想要讓預言實現,可是如果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會被他們隨意地拿捏。
“不讓這些家伙看到我的決心,就不可能改變他們的態度。”
聽到這尹凡妮也露出了理解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
拉菲文說道:
“雖然我要親自前去觀戰,但你這段時間的訓練還是不能松懈,如果我看見馬恩對你下死手,肯定會出手將你救下來,但其他人肯定不會希望我打斷這次約定。
“所以到時候你至少也得有抵抗一兩秒的能力,我才能繞過他們沖過去。”
尹凡妮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利用你來阻止失敗的可能?”
拉菲文搖了搖腦袋:
“不,聯邦又未必會下死手,而且他們也可能會取得另外兩場的勝利,他們選擇將教會拉過去有很多復雜的可能性,不過最主要可能還是因為這樣最合適。
“你的確很有可能取得這次戰斗的勝利。”
雖然說了那么多,但其實拉菲文對于尹凡妮還是很有信心的,她不僅是同階中最強,裝備最豪華的能力者,而且在這段時間還接受了他針對馬恩做得特訓,想要輸其實也不容易。
拉菲文接著有些小心地說道:
“還有,雖然我說了這些,不過我可能暫時沒法給你提供什么決定性的證據,而等紅衣主教和審判庭他們知道了這件事以后,肯定會想要試圖說服你,他們肯定會拿出很有力的證據。
“到時候,我希望你還能相信我今天的話。”
這句話是請求。
尹凡妮有些不解地小聲說道:
“當然?”
她有些沒有想到拉菲文會這么說,自己怎么有可能會不相信他?
拉菲文見此笑著說道:
“因為他們可能會告訴你些特別顛覆性的內容,有的也許是真的,但其實那里面可能有更加復雜和隱秘的原因,你到時候看到的只會是冰山一角,如果換做我可能也不會接著相信自己。”
“我從沒見過你這么擔心。”尹凡妮笑著打斷道,“放心吧,我認識你二十幾年了,就像你說的我比世界上所有人都了解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拉菲文終于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抱歉,但他們的確很擅長說謊,而且很多內幕其實相當危險,我也不能告訴給你聽。
“好了,我們接著訓練對付心靈感應吧。”
不過其實她說錯了,自己有的時候也會騙她。
他已經過了那種可以自欺欺人的年紀,剛剛的話語中只有七成左右是完全真實的,而且他還隱瞞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說他和天堂的矛盾,以及他信仰的問題。
但這全都不重要,反正他是教會有史以來最天才的教宗。
沒有什么能難倒他。
直到早已注定的那天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