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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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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撤退」

  110「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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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視在眼前一閃而逝。

  卡維爾的鰻魚長袍救了他一命,滑膩厚重的魚皮阻礙了刀鋒的切割,再加上身體的下意識后退導致它后爪絆到了水池邊凸起的巖石臺階,從而出現重心失衡的踉蹌反應,讓它免于被驟然來襲一刀梟首的結局。

  但…還是好疼啊!

  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讓卡維爾不禁痛苦地喊叫道,它已經感覺空氣通過腮以外的方式進入了它的身體之中,異常難受。

  “快救我!”

  它下意識朝著同伴的方向求助,由于發聲的緣故,在陸地上它的聲音聽起來多少有些含湖不清,甚至帶點有氣無力。

  不過其他兩名沙華魚人牧師同伴依舊理解了它的意思。

  在沙華魚人的含義中,這個語調等同于它立下了誓言。

  是以瑟寇拉無邊的饑餓與無休止的狩獵起誓,凡是救它的沙華魚人,不僅在這次祭祀的競選時會少一個對手,而且還會多上一個帶著戰團傾力相助的幫手…

  原本略微有些猶豫的兩名沙華魚人牧師,在這個時候都彼此互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骨質權杖驟然握的緊了些,后退的步伐也都紛紛停下。

  尤其是骨撒,相對于突然被打斷的維多克。

  它可是親眼目睹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從出現到躲開卡維爾召喚出的觸手,再到那柄使卡維爾重傷的利刃劃破雨幕。

  它清楚地明白眼前這個驟然出現的無腮種和它先前所遇到軟弱無力的個體并不相同,就像大海中鯊魚也有很多種,從弱小到只能捕捉銀魚,體長才不到30厘米的侏儒鯊,再到一艘二十米長般大小的巨齒鯊,據說在它所信奉的神那兒,那塊浩瀚充滿生機,可以進行無休止狩獵的水域,還有著體型能夠和島嶼面積媲美的遠古巨鯊…

  但是人類終究還是人類,又怎么比得過瑟寇拉賜予它這偉大的神賜之力!

  骨撒握住秉持著代表瑟寇拉意志,作為溝通施法的權杖,開始禱告,他此刻的內心全無半分畏懼,畢竟當卡維爾立下誓言起,作為沙華魚人的天性,它就決不允許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財富”被無腮種所掠奪。

  沙華魚人經常會為了瑟寇拉的榮譽而互相征戰,她的教義中便有一條,只有最強、最勇敢的沙華魚人才能在海洋中獲得生存的資格,而在沙華魚人有關的海洋傳說里,沒有一個說沙華魚人會放棄它們擁有的東西。

  卡維爾便是目前他最想擁有的珍寶,而且現在看來唾手可得。

  只要殺死他就好了!

  這短暫時間內所發生的一切在骨撒的腦海中最后化為簡單的一件事。

  殺死眼前無腮種!

  為了瑟寇拉的榮耀!

  它開始準備選擇神術,在骨撒看來,卡維爾第一時間竟然選擇的是“克拉肯之縛”這道神術,真的是愚不可及,智力估計和珊瑚差不多!

  克拉肯之縛一般用于大型戰場,那里才是它發揮的舞臺。

  如果是它的話,溺亡詛咒才是最適合對付這種身手異常敏捷的無腮種。

  誰用誰知道。

  以往它在海上劫掠那群無腮種的商船時,它最喜歡用這道神術來對付那群在甲板桅桿上上躥下跳的敵人。

  每每禱告完畢,它便能看到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目標,在它的低語中痛苦的扼住自己的喉嚨,在地上掙扎不已,肉眼可以觀察到的一股水流正不止的從他的肺部,鼻腔,甚至眼眶中溢出。

  直至雙目凸出,四肢僵硬,身體腫脹,整個人因窒息而失去意識后才罷休。

  “你死定了!待會你將成為我吞下的肉!”

  骨撒為了防止那名無腮種繼續傷害卡維爾,同時為了給自己神術準備時間,它用著頗為蹩腳的通用語喊叫著,妄圖想要吸引他的仇恨。

  然而,那名雨幕中的人類似乎沒有聽到它的話般,絲毫沒有反應,只是慣性的揮起手中的劍刃,朝著地上躺著的卡維爾繼續斬去。

  一道刀光在雨幕中浮起。

  伴隨而來的又是一聲痛苦的叫喊,卡維爾為了躲避朝著脖頸而來那道攻擊,他被迫用那平日里很少舉動重武器的左臂去擋住攻擊,但這一次損壞的海鰻長袍早已失去了它的防護作用,連帶著繡有瑟寇拉徽記的長袍衣袖與它的左臂一并被齊肘斜切而斷。

  骨撒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卡維爾的死亡便要成為必然,它自然不想到手的盟友回到鯊魚神的懷抱。

  骨撒吞下一口空氣,把它推進鰾里,開始全神貫注地吟唱神術,雙眼惡毒地死死盯著望著水池那邊,正對自己同族施加慘無人道折磨的無腮種。

  “榮耀歸于瑟寇拉,包括我的血液,我的靈魂…所有海洋生物最為懼怕的夢魔,諸海深處的恐懼,瑟寇拉那無情的凝視,請聆聽我的呼喚…”

  沙華魚人的語言音節很短,短到述說完儀式的前半段時,那名人類還來不及揮出第三刀,整個世界彷佛都只有暴雨從陰沉昏暗的天空落下時發出的聲響。

  不過,他似乎察覺到它的禱告,剛才還朝著這邊注視而來,但又有什么用?距離這么遠,想要阻止已經晚了!更何況,它可不像卡維爾,會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讓他砍中。

  “這名愚蠢的人類根本不知道他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

  它一邊念著一邊想著,彷佛已經看到了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在溺亡詛咒下扭曲的面容。

  然而下一瞬,它臉上還掛著的猙獰笑意就被一股不知從何而至的巨大沖力給噴了一臉,伴隨著巨大的失衡感,它整個人上半身都后仰了過去,禱告也戛然而止。

  骨撒徹底懵了。

  空氣頓時沉悶到彷佛雨水都夾雜著令骨撒目眩的噪音,彷佛像是一頭受傷的鯨魚周圍混著一百條嗜血的鯊魚發出的聲音。

  這是什么?什么情況?

  我怎么倒下了?

  突如其來的沖擊打斷了骨撒所有的計劃,它現在就像是擱淺的鯊魚,一時間除了擺了擺尾巴,它什么都不會。

  不過好在,當利刃入骨的聲音伴隨著慘叫透過雨幕傳來時,讓骨撒勉強生出了一股力氣從地上掙扎著踉蹌起身,魚尾重新穩定平衡,不過當它再度起身后,它看到了卡維爾那顆已經呈現死灰色眼球的頭顱正安然的躺在它的右手邊不遠處。

  平日卡維爾引以為傲的魚鰭已然七零八落,像是被利刃切割,直接斬掉了一半,而頭顱下那美麗細心保養的鱗片更是已變得晦暗難明,縫隙中還夾雜著殷紅的血跡,在雨水的沖刷下逐漸變澹。

  卡維爾死了!頭顱被斬斷。

  憤怒在骨撒的心中如暗潮涌動,但本能提醒它立刻回到海里,逃回到無比安全的海浪中。

  當它的眼睛再次抬頭望向著黑暗包裹的雨幕時,又是一道劃破雨幕的刀光,它一時間不知道是擋還是躲。

  剛才那道突如其來的沖擊讓它的大腦依舊處于失神狀態,直至痛楚從脖頸處向上蔓延,它和卡維爾的頭顱一起,躺在泥濘的土地相互凝視時,它才想要后悔,想要發出慘叫,它的上下顎無聲翕動著,因為沒有水,發出的聲音稀薄而微弱,意識消失之前。

  骨撒的腦海中想了許多,也注意到許多未曾注意過的。

  就比如,這時候它才注意到這名無腮種的眼睛和其他無腮種并不一樣。

  那是一種令人不安的黃色,就像深海中那些利用燈光來誘捕魚群的怪魚。

  原來,至始至終,它們才是獵物…

  這是存于這頭沙華魚人牧師腦海中的最后一句自嘲。

  一排數據顯現。

  “狩獵步伐發動!”

  “閃避成功!”

  “成功發動陰影伏擊,對目標造成27(5)點致殘傷害!”

  “目標進入出血狀態…目標已殘廢…目標已重傷…”

  “目標已死亡,獲得經驗值461點。”

  “發動斬首!”

  “斬首成功!”

  “對目標造成35(9)點要害攻擊!”

  “目標已死亡,獲得經驗值610點。”

  施法者有時候比起召喚物而言,擊殺更為容易一些。

  當然過程也是兇險無比,如果不是他提升到五級,成為二階獵魔者,恐怕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貿然對三名沙華魚人的牧師下手。

  只是簡單的水流神術還好,躲過或者硬抗都行。

  但如果是一些可怕的海洋詛咒,就很麻煩了。

  像沙華魚人牧師常見的的詛咒就有好幾種。

  讓人口鼻冒水,陷入溺亡的“瑟寇拉詛咒”,以及抽取,排干生物體內水分的“咸水詛咒”,還有將人隨機變形成海中弱小生物的“惡意變形詛咒”,無論哪一種,光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剛才如果他稍微晚一步,有可能面臨的便是這群牧師的強烈反撲,不說別的,就說剛剛的惡意注視,就讓他心有余季了。

  如果不是依靠著法印打斷了那名沙華魚人的施法,鬼知道它會用出什么樣的詭異神術來折磨自己。

  不過現在都過去了,看著兩具沙華魚人的尸體,以及丟下逃跑,已然消失在雨幕之中的最后一名沙華魚人牧師背影。

  伍迪握緊了手中的曲劍,快步追了上去。

  連殺了兩頭沙華魚人牧師,再加上先前殺死的沙華魚人戰士,就算有暴雨的掩蓋,他身上的血腥氣依舊揮之不去。

  但到到了這個時候,再繼續隱藏伺機偷襲已然沒了必要,他要做的便是對這頭逃之夭夭的“漏網之魚”送上來自人類最為真摯的問候。

  “來都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他快步穿行在貴族區的道路邊,追上那頭沙華魚人牧師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它們在陸地上的速度遠遠沒有在水中那么自如,不過讓伍迪沒有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這頭沙華魚人牧師太蠢還是太另有圖謀,它跑路的方向不是臨近海洋的斷崖,而是葡萄酒莊園的方向。

  他內心有些疑惑,但依舊找準時機,準備快步上前以狩獵步伐配上曲劍的重擊來收尾。

  當然,在攻擊的同時,他也時刻準備著閃躲有可能出現的神術,亦或者突如其來的伏擊。

  然而還未等到沖鋒前一刻,伍迪就立刻制止住了想要出刀的欲望。

  因為他看見了那名沙華魚人牧師,彷佛看到救星般,沖入了一大群烏泱泱,足足四五十頭沙華魚人群中,而此時葡萄酒莊園的高墻上,還有著不少沙華魚人正宛如下餃子般從圍墻上跳下的畫面。

  什么情況?

  看著融入到沙華魚人群體中的牧師,伍迪頓時有些傻眼。

  不清楚狀況的他下意識以為莊園已經被攻破,但是雨聲中莊園內隱約發出的喧囂與歡呼讓他打消了這個疑慮。

  那這就是撤退了?

  伍迪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雖然有些欣喜,但又有點不甘。

  畢竟那牧師,他差一點就可以…

  他徘回在外圍,不敢靠近,現在的他還沒有莽撞到沖入一個足足接近百人團的沙華魚人戰團中,去找里面牧師的麻煩。

  不過他也未曾放棄,而且既然莊園安全,那也就不需要他,他剛好可以借此機會,看看能否找到幕后之人的蛛絲馬跡。

  伍迪很快決定將擊殺改為跟蹤,而那頭沙華魚人牧師彷佛知道他在跟蹤,先是派出了一小股沙華魚人戰士騷擾,不過被他殺死兩批后。

  它便學乖了,換了個方式,裹挾著上百頭沙華魚人一起想來找他,不過被他靈敏的避開,而且如果它們想追他的話,他還主動帶起了它們在貴族區兜圈子。

  很快,隱藏在沙華魚人群中最后的牧師似乎知曉了這樣下去,吃虧的只會是它們。

  而且暴雨已經有要停止的跡象,現在的降水量已然過了巔峰期,轉而下降趨勢。

  它最終放棄了想要替其他兩名牧師同伴復仇的打算,帶領著這支傷亡過半的沙華魚人戰團,回到充滿安全感的海洋之中。

  可惜的是,伍迪一路上并沒有察覺到有其他人在附近盯梢的痕跡,反倒是又讓他抓住了機會,擊殺了幾名落單的沙華魚人戰士。

  而且直到走到斷崖前,伍迪依舊沒有找到適合擊殺的機會,不過走到貴族區的斷崖,他也總算直到了沙華魚人是如何攀爬上人類都難以攀爬的斷崖。

  看著差點漫上斷崖頂部,淹沒到貴族區的海水,他拍了拍腦袋,差點把操縱水位給忘了。

  直接借助海浪的力量,就能將一頭頭沙華魚人送上岸來。

  不過就在伍迪打算親眼看著這群沙華魚人回歸大海時,感知敏銳的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朝著這附近徘回。

  而且那股氣息的方位,是處于海水之下。

  伍迪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個人名,正是前不久說要去幽暗地域的武僧少女。

  安捷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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