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運又重新扮演林襄敏的身份,嘗試了第一種和第三種辦法。
然而,還是全都失敗了!
游戲中并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只是在他做出決定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原點。
這讓李鴻運徹底疑惑了。
“什么意思…
“這道題,不是只有三種解法嗎?要么是將寧知府檻送京師、交由皇帝發落;要么是將寧知府斬首、記口供,公然倒戈,
想辦法干掉嚴黨;要么是做個假口供,繼續站在嚴黨這邊…
“可為什么三種辦法全都試了,最后還是全都失敗?
“難不成還有第四種辦法?
“還有這狗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鴻運頭大如斗,感覺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個根本無法搞定的死局。
沒辦法,只好繼續回頭去推兵卒那條線。
一方面是因為之前攢的身份點數都用完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幕僚和林襄敏這條線實在是推不動,
根本想不出第四種解法,
所以想去看看兵卒線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如果能解鎖鄧將軍的身份扮演資格就好了。
體驗了一下之后,李鴻運發現兵卒線確實更新了一些內容,但仍舊沒有本質上的變化。
兵卒線這邊,在幾輪進攻之后就不再死磕蒲寧港,而是會輾轉其它地方與賊寇作戰,有點類似于兵卒線的第一階段戰斗。
而且,期間還會發生一個小插曲,就是跟鄧將軍一起去抓捕寧知府、堵住堤壩決口的任務。
這些新增的戰斗難度都不算太高,多打幾次也都能順利通過。
但對于林襄敏那條線,仍舊沒有任何的推動作用。
顯然,兵卒線和幕僚線,一文一武,互相影響,但現在破解的關鍵節點,還是卡在了幕僚線那里。
又漫無頭緒地試了幾次之后,李鴻運的視野再度被白色霧氣所遮蔽,
一種即將醒來的感覺再度涌上心頭。
“又要醒了?這么快…”
李鴻運仍舊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只能從現實中醒來。
“楚歌!你打到哪一步了?”
剛一醒來,李鴻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楚歌的回答云淡風輕:“剛見完皇帝。”
李鴻運愣了:“啊?還能見皇帝?不對啊,我在扮演林襄敏這里就直接卡住了!那個寧知府毀堤之后,
到底要怎么做?”
楚歌微微一笑:“這答案不是很清楚嗎?”
李鴻運啞口無言,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
可惡!歐皇光環在這個地方不管用了!
李鴻運確實很好奇,很想知道林襄敏的這個困局到底是怎么解決的,很想抄楚歌的答案,但是作為一個歷史系學生的尊嚴又讓他很猶豫,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來破解這個謎題。
內心一番天人交戰之后,李鴻運非常硬氣地說道:“好吧,我不抄你答案,我要獨立完成作業!”
但隨即,他又小聲說道:“那能不能給我點提示…”
楚歌哈哈一笑:“你不是要獨立完成作業嗎?
“好吧,那我簡單給你點提示。
“第一,你要站在皇帝的角度思考問題,畢竟他既是棋手也是唯一的裁判。
“第二,最后做出的這個決定,對林襄敏個人而言,是一個代價極大、犧牲極大的決定。只有這樣,他才能把蕩寇這件事給辦成。
“在官場上,
想辦事卻又想明哲保身,那是不可能的。”
李鴻運有些疑惑:“第一點我能理解,
第二點是什么意思?
“難道將寧知府的口供提交上去、倒戈,
這還不算是代價極大、犧牲極大的選擇嗎?”
楚歌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這個做法,最后的結果最差也就是罷官免職。因為嚴黨倒臺之后,林總督通過此舉進行了切割,反而能爭取從輕發落。”
李鴻運更疑惑了:“罷官免職還不是代價極大、犧牲極大?”
楚歌說得很堅決:“不是。”
看著李鴻運陷入迷茫,楚歌笑了笑:“其實沒那么復雜,只是一般人不太容易往那個方面去想,我也是偶然靈機一動想到的。
“歷史上的林總督,結局是冤死獄中。
“你順著這個思路想一想,或許就有辦法了。”
李鴻運皺眉苦思,陷入了沉默。
晚上10點,李鴻運再度迫不及待地進入《暗沙》的游戲世界。
白天的時候,他按照楚歌的提示苦思冥想了一番,也翻了翻論壇上其他玩家們的討論。
到目前為止,楚歌對幕僚線的推動是最快的,只不過他暫時也沒有將所有解題思路全都公之于眾,而是留了很多懸念。
因為時機不到,還是不要劇透太多,讓玩家們自己去嘗試著破解比較好。
至于其他的玩家們,不少人還在死磕兵卒線。
真別說,還真有不少天賦異稟的玩家取得了不錯的戰果,比如趙海平有好幾次還真的成功配合鄧將軍攻入了蒲寧港中,只可惜終究還是沒能攻得下來。
總之,李鴻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開這個謎團了。
“卑職愿意承擔一切罪責,只是…只是卑職害得督堂大人不能在嚴閣老那里交差,實在是罪該萬死!”
寧知府重重地磕頭。
已經見過寧知府磕頭很多次的李鴻運此時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輕輕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了。
“毀堤一事,事關重大,你這條命,我是保不住了。”
寧知府仍舊跪在地上:“卑職已經做好了為督堂大人赴死的準備。”
李鴻運點點頭:“好,既然你忠心于我,愿意為我赴死,那就在死前,按我說的辦。
“我要你在兩份口供上簽字畫押。”
寧知府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之后才問道:“兩份口供?”
李鴻運點了點頭:“沒錯。
“第一份口供,是你從嚴閣老那里得到授意,毀堤淹田、勾結豪商強買土地的證詞;第二份口供,是你監修河道不力、致使端午汛時水位暴漲、沖垮堤壩的證詞。”
寧知府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李鴻運沒給他發問的機會:“照做便是。”
寧知府又重重地磕了個頭:“是,督堂大人。不論督堂大人準備怎么做,卑職都只能相信督堂大人。
“就當這是我為督堂大人最后做的一件事吧!”
李鴻運的視野再度被霧氣所覆蓋,而在霧氣散開之后,他發現自己的桌案上已經多了兩份供詞。
全都是寧知府簽字畫押之后的供詞,只不過兩份供詞的內容,確實大相徑庭。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來報。
“督堂大人,孫參軍求見。”
這是之前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但李鴻運卻并不驚訝,而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參軍,其實并沒有參與地方行政事務的權限,地位與林襄敏這個總督相比可以說是差得很遠。
如果沒有事先做好調查、做好準備,李鴻運還真有可能把他當成是某些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給打發了。
但這段時間,李鴻運為了通關這個副本,幾乎每個白天都在研究這段時期的歷史資料,自然也不可能忽視這個人。
事實上,他想忽視也根本做不到。因為這名參軍叫孫芳華,在史料記載中可不是什么無名之輩。在嚴黨倒臺后,顧清章成為新的首輔,而這位孫芳華更是以坐火箭一般的速度不斷拔擢、提升,甚至能夠進入內閣、成為重臣。
李鴻運之前在翻看史料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位日后的大人物此時恰好就在林襄敏手下擔任參軍,也早就猜到此人肯定會跟游戲中的劇情有關。
只是在之前,孫芳華從未前來拜訪,所以李鴻運準備的那些功課自然也無從發揮。
但現在,李鴻運在準備了兩份不同口供后又將寧知府斬首,已經為這個副本的解法構建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于是,這位之前一直未曾露面的關鍵人物,也終于主動登門拜訪了。
李鴻運很清楚,這位孫芳華是顧閣老的人。
而他特意準備的兩份口供和奏疏,其中一份就是拿給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