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自己的主場,往往都還是有優勢的。
所以林曉最終成功地躲過了那一群數學家們的“追殺”。
并且在在這場報告之后,直接就躲了起來,只是給這些遠道而來的數學家們傳去一條消息:見面的話,還是等到國際數學家大會開始吧。
反正現在,他是不會再出現在他門面前了。
這要是直接見面的話,寄刀片都不用了,直接就捅上來了。
至于這些沒能抓住林曉的數學家們,則都是好氣又好笑。
在沒有能抓到林曉后,這些數學家只能找京大數學科學學院,讓他們幫忙把林曉叫過來,結果數學科學學院就給他們傳來了林曉的那句話。
這就更是讓他們無奈了。
“你們說,咱們這位林教授,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當天下午,由數學科學學院組織的宴會上,同樣從美國飛過來的陶哲軒,提出了大家都很想知道的這個問題。
“誰知道呢?”一位來自麻省理工學院的數學教授攤攤手,同樣十分的無奈:“但是,我總感覺林教授想要搞一個大新聞。”
“嘿,大家應該都聽到他在報告的最后,連續說錯了兩次‘霍奇定理’,我總感覺他心中藏著事情呢!”這時,德利涅也說了起來,同時還揉了揉自己的腰,今天他第一個想要去追林曉,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的腰給扭了,緩了這么久才感覺稍微有點好了。
而提到林曉把“霍奇猜想”說錯成“霍奇定理”這件事情,在場的人們問題就更多了,無論如何,正常來講的話,怎么都不可能把霍奇猜想給喊成霍奇定理的吧?
哪怕是霍奇本人,也沒有一個叫做霍奇定理的數學知識,也就是有一個霍奇理論而已,而理論和定理,顯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就更不用說連續喊錯兩次了,這種幾率就更低了。
那么問題就來,林曉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口誤之下喊錯的,還是說完全就是故意喊錯的?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可就細思極恐了…
“趙教授,請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嗎?”
這時候,德利涅又問向了旁邊的趙齊院長。
趙齊則回想起了幾個月前和林曉打電話的事情,然后便說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不過,大概三個月前,林教授就是說他正在研究霍奇猜想,然后這么幾個月以來,他基本上都是在他的家中研究這個霍奇猜想,具體進度的話,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
在場的數學家們更是躁動起來了。
林曉這么久以來一直都是在研究霍奇猜想?
這么說的話,難道他真的對霍奇猜想有什么比報告中的積分霍奇猜想還要更加突破性的進展?
甚至是…
這些數學家們感覺自己心里面更加癢癢了,恨不得直接把林曉抓過來,然后直接問他了。
這時候,陶哲軒突然問道:“你們應該都看過林教授準備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進行的報告原文了嗎?”
“當然看過了。”
在場的數學家們基本上都點頭了。
對于林曉這種重量級數學家的報告,他們當然都會提前在官網上下載,仔細看一遍,然后好在之后聽報告時進行詢問。
而且林曉這次報告的主題是和霍奇猜想有關系的,這就更讓他們不得不關注了。
而看過那篇報告之后,他們其中許多研究代數幾何的,以及對霍奇猜想有過深入研究的數學家,都感到無比的激動,一個完善的積分霍奇猜想,直接就將霍奇猜想拉到了一個簡化后的范圍當中,給予了他們徹底解決霍奇猜想的希望。
只不過林曉在報告最后玩的那一手,直接就讓他們這些數學家們憋不住了,本來其中有好幾位數學家都是打算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再直接問林曉的,然后實在等不及,就跑過來聽林曉的報告,然后在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里,再和林曉好好交流一下的,結果現在倒好,林曉跑了,再想見面的話,就得等到那天了。
而見到大家都點頭,陶哲軒便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林教授今天的報告,似乎和他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的報告,完全能夠銜接起來啊?甚至,這兩次報告放到一起講,都不會有什么不和諧的地方。”
聽到這,大家都點點頭,這兩場報告,確實都可以放到一起來講,兩篇報告都可以合成一篇論文來寫。
而發現了這一點,他們就更加奇怪了,根據安排,林曉的報告是在7月7日,然后他又在6月30日進行了一場報告,然后兩場報告還能放在一起?
“咳咳,莫非你們都還沒有看出來嗎?”
就在在場的諸多數學家們都很疑惑的時候,有位一直在吃著菜的數學家,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笑呵呵地說道。
所有人都不由轉過頭看去,便見到安德魯·懷爾斯正拿起一張紙擦了擦嘴,看起來這頓飯,他是吃的最好的那位。
“看出來什么?”
安德魯·懷爾斯笑呵呵地又拿起杯子,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里面的紅酒,然后說道:“這件事情很好猜的嘛!你們都不知道?”
德利涅沒好氣地說道:“安德魯,你別賣關子了,趕快說吧。”
“哎,德利涅,現在的你,可不像以前的你了,我記得以前的你都很有耐心的嘛。”安德魯·懷爾斯仍然一副平淡的模樣。
德利涅:“…你得知道,那是霍奇猜想,自從解決韋伊猜想之后,我有很多的時間都是在研究霍奇猜想!就連克雷研究所關于霍奇猜想的問題陳述,都是由我給出的。”
安德魯·懷爾斯一愣,這倒確實,如果說德利涅解決的韋伊猜想是代數幾何中最重要的數學猜想之一,而霍奇猜想的地位在代數幾何之中,則還要比韋伊猜想更加重要。
這對德利涅來說,不僅是繼承他老師格羅滕迪克的遺愿,同樣也是他人生的追求。
所以安德魯·懷爾斯說道:“好吧,這倒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相信我吧,林曉肯定會給你帶來驚喜的。”
“為什么這么說?”德利涅問道。
“因為,現在的林曉,可是我的知己了啊,所以我相信他。”
安德魯·懷爾斯臉上露出感懷的笑容。
林曉這套路,就是學他的,他實在太熟悉了。
所以,林曉現在當然算是他的知己了。
當然,他希望林曉不會像他一樣,需要等到兩年之后才能“顯而易見”了。
而其他人聽著懷爾斯的話,都仍然還有些疑惑,只不過看見懷爾斯又拿起筷子來開始夾菜時,也就只好暫且不再多問,同時心中嘀咕起來,懷爾斯怎么會用筷子的?
幾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于7月6日開始,所以這些數學家們基本上都是7月3日便從上京出發,然后飛往了圣彼得堡,奔赴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
至于林曉,則是于7月2日就出發了。
不過,他當然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同樣去的還有四個人。
四個中海保鏢,包括石浩。
盡管這次是去俄羅斯,不過該有的保護還是得有。
除此之外,俄羅斯政府方面對于林曉的到來也很鄭重,也會為林曉提供好保護工作,直接安排了三名持槍保鏢隨身保護。
也就等于說,林曉在這邊,直接得到了七名保鏢的隨身保護。
這也讓他感到無奈。
雖然這代表了兩個國家政府的共同重視,不過對他來說,光是一位石浩擔任保鏢就足夠讓他不習慣了,更不用說七個人了。
當然,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所以他也就沒什么好說的,反正也就十來天而已。
不過他來到這里之后,也沒有到處跑,直接住進了酒店。
因為他怕被其他數學家發現,然后就逃不掉了。
于是安安心心地在酒店中待了四天,將時差倒好,直到7月6日這一天。
7月6日,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正式開始。
俄羅斯時間上午八點半,圣彼得堡國家大劇院的門口,涌入了許多人。
而林曉此時,也在七位保鏢的貼身保護下,來到了這里。
看著大劇院門口,如同上次國際數學家大會一樣,圍了一群民科的人,想要跑進去,手中還拿著各種各樣的論文,他就不由失笑地搖搖頭。
“這幫人啊,還真是閑的。”
忽然,他眉頭一動,看見了幾位熟悉的數學家,都是一個周前參加了他報告的人,于是他趕快把臉一遮,然后迅速走進了會場。
當然,到會場里面后,七名保鏢自然不能再繼續跟著他了,當然也安排了兩名保鏢在他身旁,待會兒也會坐在他的身邊,至于另外五名則站在會場的最后面,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很快,時間來到了九點。
所有參會人基本入座,全場三千多位從世界各處到來的數學家,以及數學愛好者,都等待著大會的正式開始。
這時,主席臺上,終于走上去了一個人。
本屆大會組委會主席奧列耶維奇教授首先進行致辭,對所有來者表示了歡迎,而接下來,就是本屆國際數學聯盟主席卡洛斯·肯尼格進行致辭。
卡洛斯·肯尼格是新任IMU主席,走到講臺前,他環視一圈在場的數學家們,笑著說道:“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們,你們好,歡迎來到2022年國際數學家大會的現場。”
“在此,請讓我向每一位朋友,表示誠摯的問候。”
“回想起2019年,我當選為國際數學聯盟的主席,仿佛還在昨天,一轉眼,第二十九屆國際數學家大會,便要就此召開了。”
“而回想起數學界發展的這四年,相信每一位朋友都愿意稱之為奇跡般的四年,這四年,我們見證了許多以前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我也希望未來的四年,繼續復刻出更多的奇跡。”
“那么,我也不再多說,接下來,就開始我們本屆開幕式最關鍵的環節吧。”
“接下來,開始頒發高斯獎。”
卡洛斯·肯尼格致辭完畢,會議便立馬進入了高潮。
每屆國際數學家大會最重要的環節,便是這開幕式上的頒獎環節。
國際數學家大會的五大獎項,分別為為高斯獎、陳省身獎、Leelavati獎,奈望林納獎,以及最重要的菲爾茲獎。
高斯獎主要頒發給應用數學方面的數學家,也是應用數學界的最高獎,而陳省身獎則屬于一種終身成就獎,獎勵有極其杰出貢獻的數學家,其成就需要代表了數學研究的最高水平,Leelavati獎則頒發給那些對宣傳數學做出巨大貢獻的人,奈望林納獎則是頒發給計算機科學方面的數學家。
而最引人注目的菲爾茲獎,當然也就不用多做介紹,獎和獎之間是不同的,菲爾茲獎被譽為數學界的諾貝爾獎,無疑代表了它那厚重的分量。
就這樣,先是頒發了高斯獎、陳省身獎以及Leelavati獎后,接下來,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也終于等到了菲爾茲獎。
卡洛斯·肯尼格面帶著笑容,將Leelavati獎的得主送下了臺,然后重新走到話筒面前,環視一圈已經沉寂下來的會場。
接著,他笑道:“接下來,也就要輪到大家都期待已久的菲爾茲獎了。”
“首先,讓我們先感謝約翰·查爾斯·菲爾茲先生,菲爾茲先生為我們國際數學家大會的舉辦,提供了巨大的幫助同時也為我們帶來了菲爾茲獎,這一充滿了魅力,代表了我們數學最高成就的獎項。”
“而本屆大會,同樣繼承了菲爾茲先生的遺愿,將頒發出這個獎項,來表彰在過去做出了突出貢獻的數學家。”
“那么,接下來我將宣布,第一位獲獎者。”
隨著肯尼格這句話說出,全場的氣氛,再度沉凝了幾分,安靜地仿佛針落可聞。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等著本屆大會第一位主角的出現。
而肯尼格,也緩緩開口了。
“他,如同初升的朝日,剛一出頭,便向數學界灑下了大片的晨曦。他對數論的出色研究,令人驚嘆,尤其是他對素數的嗅覺,更是如同智慧之神再照耀——從斐波那契數列素數的無限性,再到梅森素數的分布規律,他曾探手摘下了數論皇冠上那最亮的那兩顆明珠,為一百二十二年前希爾伯特問出的第八道世紀之問帶來了三分之二個答案。”
“數論是天才的游戲,而這位天才則展現出了數論到底需要怎樣的天賦才能玩轉這個游戲。”
“而這位天才也并沒有僅限于這個游戲之中,他也曾窺探了代數幾何的領域,并且提出了一個以他自己名字命名的猜想,然后又親自終結了這個猜想,為數學的統一再度做出巨大的貢獻。”
“同時,他也發揮出了數學這個上帝語言的功用,以數學家的身份,為物理學界、材料學界、化學界帶來了巨大的貢獻。”
“所以,如果有人問我,本世紀誰有機會解決黎曼猜想,那么我一定會回答,是——”
“林曉!”
“恭喜林曉教授,獲得了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第一塊菲爾茲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