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完了?”
翠雀看著羅素將文件遞換給自己,隨口問道。
“嗯。”
羅素點了點頭,認真分析著:“我覺得惡魔應該不會是天送…至少讓那些女孩們跳樓的不是他。
“如果說白雪小姐的死姑且還與冰水小姐有關,從而能扯上天送。可在那之后的三個女孩,就和冰水小姐沒有任何關系了。
“…而且,時間對不上。”
他說著,伸手指向了文件右上角的“診療時間”。
原型是七月三十一日去找的花觸。
那正好是摩根無限循環的那一天。
蘿藦則是八月一日,也就是卡瑪爾瑟死后的第二天。考慮到在前一天時,羅素就在她面前去找蘭奶奶詢問了些許事情…
…仔細想想,這怕不是蘭奶奶出事了吧?
“你看,天送去找花觸的時間最晚。而且晚到了八月七日…”
那是翠雀生日的前一天,同時也是羅素去找過皇帝后的第二天。
從時間上,似乎只有原型可能是兇手。
“皇帝與托基法特董事,顯然都想要天送的命。假如他是為了自保,那么向花觸小姐尋求一些危險而禁忌的力量,也是情理之中。”
羅素眉頭緊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當然,哪怕他不是那次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現在可能也已經墮落成了惡魔…
“…我們也要同樣密切的關注他。”
以羅素對天送的認知,那個男人并不像是藍移強度能夠超過自身紅移一兩級的樣子。
除非是藍移六級、紅移卻不到四級這種情況,才可能比較安全的通過花觸的誘導來快速升級…
但她顯然也不是助人為樂的那種選手。
如果說羅素對天送的推測,還只是基于偏見與推測。
花觸的人格模型,羅素可是已經復制了個大概。以她的性格,除非能給自己增加實驗數據、否則肯定是懶得出手的。
也就是說,哪怕對方原本藍移就比紅移高一級,有著一級的安全強度——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拉升一級半以上的紅移。
因為她想看的就是對方失控,墮落成惡魔。
——雖然她是在遵循了對方的請求、給予了對方力量、滿足了對方的愿望…但她的目的,始終都是自己的利益。
從這點來說,她的行事風格倒是與某只魔法少女的粉毛寵物有點像…用來引誘他人的承諾,是能夠滿足對方無法完成的愿望;這也的確是對方自己在未經誘導的情況下出現的愿望,她也的確給了對方能夠完成這個愿望的力量——但她真正的目的,是等待著賜予對方的力量失控。
這么一想,拳頭就硬了許多。
“沒有接觸過靈能的人,藍移強度通常不會太高,就像是我一樣。往往在被靈能刺激之后,藍移才會保護性的增長…”
說到這里,羅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翠雀。與同時抬頭的白發少女四目交匯。
她這種覺醒靈能時,藍移強度就到了相當高的等級的情況,就是屬于比較稀有的個例。
“天送有著成熟的世界觀與個性,以及強度不低的靈能。到了這個級別,藍移每增長一級都非常難…我不認為他能夠掙脫花觸所給予的、超出他承受限度的力量。而‘原型’和‘蘿藦’在覺醒靈能之后,還是有一點的可能、能夠用覺醒期快速增長的藍移追上紅移的。”
…雖然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畢竟根據花觸毫無保留給予羅素的知識,在惡魔“破體而出”、也就是第一次失控之后,靈體就會出現永久性的損傷。之后再度失控就會變得容易,就像是習慣性抽筋或是脫臼一樣,因為人體對于靈能那種本能的限制開始變弱了。
但現在變成惡魔的概率,肯定是比天送低的。
“雖然嫌疑人有三個…或者說三個人可能都有危險。但我的個人建議是,先不要去找天送。”
翠雀豐富的工作經驗,讓她立刻就給了清晰的思路:“天送只要不在人前失控,他顯然就依然屬于‘英雄’。
“雖然你之前跟我說過,托基法特董事打算放棄天送…但放棄也是需要理由的,這樣利益才能最大化。我們不能主動去當那個理由。這太蠢了。
“而且,我們需要趕緊把那個連環殺人犯抓到,在這之前不能牽扯太多。同時走兩條線的結果,可能就是兩條線都走不到頭。
“還記得嗎,群青?出現墜樓少女的時間分別是一號、八號、十五號、二十二號…按照這個規律,他下一次的作案應該是二十九號。
“如果他是惡魔的話,我覺得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也夠破殼而出了。我們還有不到六天的時間。而天送可能是最麻煩的那個。”
“六天應該也夠了。”
羅素點了點頭。
像是這種時候,他們就又開始懷念劣者了。
這種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進行的監視與調查任務,劣者在三天之內就能非常利落的完成、并且將惡魔逮捕或者擊殺。
羅素多少還是缺少這方面的經驗——這不只是復制劣者的人格就能解決的問題。
畢竟不知道的東西就是不知道,羅素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在什么細節處犯錯、也不知道那些只有老手才知道的“技巧”。
…只能說,之前摸的魚,早晚都是要補回來的。
“那我先去調查一下蘿藦小姐吧。”
羅素點了一下蘿藦小姐的診療報告:“畢竟我和她見過一面,而且還算認識。就算真的出事了,她應該也不會傷害我。”
“…你怎么認識這么多女孩啊。先是冰水小姐,又是花觸小姐,現在還有了蘿藦小姐。”
翠雀小聲抱怨著:“明明你每天都在辦公室趴著玩,到底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她們啊?”
“蘿藦阿姨嘛…不太能算是女孩。只是因為她現在還是單身,所以我才稱呼她為‘小姐’。”
羅素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我想,她應該是不喜歡男人的。因為她當年是我母親的追求者,從這個角度來說,她應該能算是我的…小姨?”
“…是和你媽媽認識的人啊。”
“就是啊。是長輩哦。”
“長輩的話,我想她應該也不會隨意攻擊我吧?”
“根據我的觀察,她應該是個沉默而理性的人。”
羅素答道。
他隱約間,猜到翠雀想要說什么了。
“我想去見見她。‘原型’那邊我也可以去看看。”
“原型就還是算了…雖然還沒有證據,但我非常懷疑他就是兇手。你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羅素認真的叮囑道:“原型那邊我親自去看看——他的地址和其他情報,一會你復制一下發到我郵箱里來。”
看著羅素毫不遮掩對自己的擔心,翠雀嘴角微微上揚。
她輕快的笑了笑,開始在桌上收拾東西:“那是之后的事了。既然原型最為可疑,我們自然要準備妥當才能去見他。
“我先去找一下蘿藦,你幫忙看一下辦公室。一會賽博教會的人要來一趟…就是今天上午、但沒說具體幾點。”
“教會的人?是誰?”
“樂園鳥主教。不知道帶不帶天使隨行,來訪申請上面沒寫。”
翠雀笑瞇瞇的說道,如同微笑著的天使一般:“她點名要見你的,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跟群青先生單獨談。我還是出去避諱一下比較好吧?”
羅素愣了一下。
他的本能讓他從翠雀身上隱約察覺到了一種清晰的醋味、以及一種似有若無的占有欲…
…怎么說呢,他意外的還是蠻開心的。
能被翠雀吃醋,某種意義上也證明了她對自己還是很在乎的。
但蘿藦和樂園鳥的話,應該還不至于吧?
樂園鳥比自己小十二歲,而蘿藦至少比自己大二十歲…
還是說,她是因為別的什么事而吃了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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