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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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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應心頭一突,轉身便跑,頃刻間無影無蹤,只剩下長孫圣海還在原地,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他是君子,溫潤如玉,雖然早年經歷了不少苦難,但相比許應,他在應變之道和豁達之道上還是要差很多。

  突然,許應呼嘯而回,抓住他的手向外狂飆,喝道:“跑——”

  那兩口棺槨中的一老一少兩具尸身張口,鯨吞天地元氣,霎時間無數星辰飛來,紛紛炸開,化作純粹的能量向他們口中跌落!

  長孫圣海回頭看去,但見適才被他們引來的那道星河,頃刻間已經消耗大半!同一時間,星空也在跌落,縮短,仿佛這兩具尸體便是兩個莫大的黑洞,將時空撕碎,揉成一團吞入腹中!

  時空,也是大道,也會被他們吞噬!

  “道主!”

  長孫圣海醒悟過來,失聲道,“從塔中脫困的,是道主尸身!”

  許應將他放下,說道:“別管他是道主還是佛主,都是要我們的命的,快走!”

  長孫圣海立刻加快速度,兩人一前一后,奮力奔逃。

  他們的速度極快,腳步跨出,時空收縮,追逐月月皆在咫尺之間,輕松跨越。

  但他們的身后,時空卻在不斷收縮,讓他們與天地風雅塔的距離并沒有飛速拉開,許應心中一沉,隨即飛速道:

  “去尋其他師弟!“

  長孫圣海聞言,立刻跟上詢問道:“那四位師弟身邊是否有一位道主我曾遠遠看到他擊殺昭界天帝的情形!”

  他指的是紀蒼道主,若是紀蒼道主出手,定然能夠除掉這兩具道主之尸!

  只是他們二人都不知道,紀蒼道主因為恐懼劫運,早在劫運剛剛爆發時,便已經沖出昭界,乘船入海,不在在這里了。

  突然,兩具尸體一左一右,從棺中平平飛出,向許應、長孫圣海追去!

  通天道主眼中閃爍寒光,從華道主、林道主和羅道主的臉上逐一掃過。

  適才他們說并非他們動的手腳,但只是托詞,騙得了別人,騙不過他。

  天地風雅塔是羅道主的至寶,昭界兩位道主的尸身便放在此寶之中,以那兩具尸身的力量,根本無法擺脫此寶的鎮壓!

  而且,這兩具道主之尸倘若是感應到故鄉的氣息才因此脫困,為何不在進入昭界時便脫困,為何不在紀蒼斬殺帝主趙赫時脫困?

  為什么偏偏在許應和長孫圣海對決時脫困?

  無非是看到這二人如此驚才絕艷,不想他們成長起來,因此動了殺心!

  只是,動了殺心的人是他們三人中的誰,或者是他們三人都動了殺心,這便不是通天道主所能知曉了。

  突然,通天道主振衣拂袖而去。華道主察覺到他的怒氣,搖頭道:“還是年輕。”

  林道主嘆道:“他以為是我們故意放出這兩具道主之尸,為了殺死許應與長孫圣海,覺得我們太小家子氣,不愿與我們為伍。所以走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么做的確是小家子氣些。”

  羅道主目光閃動,道:“他們兩人,倘若出眾,與我們一樣出眾,還可以容納容忍他們。但他們比我們還要出眾,難免不讓我們動了殺心。”

  華道主道:“通天離開,說明與我們還不是一心。”

  羅道主笑道:“他是異族,而我們是圣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就在此時,突然通天道主轉身疾馳而來,霎時間劍光閃爍,劍未至,滔天的殺意侵襲,讓華道主三人眼前一片猩紅,再無他物!

  三位道主心中,一驚急忙各自閃避。

  華道主翻身便將落英神斧抄在手中,林道主后退之時,囚道神槍已然在手。羅道主的天地風雅塔處在兩個宇宙之間,維持通道,沒有法寶在手,不由心臟通通跳動,便要動用自己收集的那些先天靈寶,混沌靈根!但他隨即想到華道主、林道主都在這里,定然不容通天道主放肆,當即按捺不動。

  那劍光激蕩,下一刻一柄長劍貫穿兩大宇宙之間的通道,刺在天地風雅塔上!

  天地風雅塔劇烈震動,接著塔中有鮮血汨汨流出!

  通天道主收回誅仙劍,轉身向外走去,淡淡道:“果然如此塔中,藏著的應該是分身道身之類的東西。害我弟子,先收利息。下次倘若再這么做,休怪我無情,送你們化道。”

  華、林、羅三人勃然大怒,目視他遠去。

  “通天一點臉面也不留給我們,真是太狂妄了!”

  羅道主怒道。剛死掉的是他的分身,塔中還有幾個是他的弟子,適釋放兩具道主之尸,便是他的分身和弟子所為。

  通天道主適才一劍,斬在風雅塔與他之間,并未觸碰到他和風雅塔,但也沒有覺察到有法力、神識上的聯絡。

  因此懷疑塔中,有他的分身或道身,所以夫而復返,一劍刺在塔上,將他分身與弟子震得粉碎!

  昭界,許應和長孫圣海風馳電掣,沖向昭界的下界。

  昭界天庭已經毀在此次的寂滅浩劫之中,那些昭界不朽又在四處殺人,試圖滅絕凡間,延緩劫運的到來。

  青玄、圣尊、悟空和石天養則在殺這些不朽,同樣也試圖延緩劫運。

  下界早已亂成一鍋粥,青玄、圣尊和悟空道人已經是不朽,他們的道紋更強,功法也得到補全,來到彼岸后更是參悟太一收藏的各種典籍,早就將自己的不足之處補全。

  他們的修為實力,也遠勝在三界之時。

  至于石天養雖然不是不朽,但石族生而強大,千條手臂持有千般法寶,實力也是極為驚人。而昭界的不朽修煉的是彼岸所傳的殘缺功法,實力與當年的明道帝相差不多,遠不如青玄等人。

  雙方交鋒,往往在一招之間,昭界不朽便敗落身死。

  他們各自分開,為延續昭界眾生的氣運而戰。石天養正在與一位昭界不朽廝殺,那位不朽卻也不弱,修煉的是道勝子的輪回之法。

  道勝子死后,他卻未死,修為實力反倒比從前更強,調運輪回洞淵,催動輪回大二道,讓石天養頗為狼狽,一時間拿他不下。

  就在此時,許應和長孫圣海從天而降,不由分說便將石天養架起,飛速離去。石天養急忙道:“我能殺掉他,不用你們幫手。”

  他剛剛說到這里,卻見紅光撲面而來,兩個帶著濃濃尸氣的怪人飛速撲來,所過之處,群星紛紛坍塌內陷,崩潰瓦解,化作純粹的能量,向那兩人涌去!

  不僅如此甚至剛與他對決的那位昭界不朽中的高手,此刻也立腳不穩,向那二人滑去。

  “嘭!”

  那位不朽就此炸開,肉身元神也化作滾滾的能量,向那兩具尸體跌落!

  “獻祭?

  石天養聲音沙啞,失聲道,“這兩具尸體是死掉的道主哪里來的?”

  “不知道!”

  許應飛速道,“從一座塔中,逃出來的!塔中老尸想要復生,須得先進行一場血祭,能復生!他們還未復生,我們還有機會除掉他們!”

  石天養聽,到這里,沉默下來,心道:“難道不是他們還未復生,我們還有機會逃走?”

  說話之間,他們尋到青玄,將青玄帶起,飛身而走。后方,兩尊道主之尸的修為漸漸提升,只是血祭并未完成,始終不能復生。

  青玄回頭看去,心頭一突。

  對于血祭復生,他并不陌生。

  當初他跟著許應來到彼岸,到了通天的隕落地,便發現通天道人雖死,但卻在這里舉行一場邪惡的血祭。

  最終是許應用玄皇道界經引來許多不朽、真王、和道君,完成這場血祭,通天因此復生成為道主。

  紀蒼也是如此。

  “這兩具道主之尸,也是需要獻祭大量的強者,才能復生!”他心中暗道。

  許應等人飛速尋到悟空道人,又去尋找圣尊,后方,那兩具道主之尸也在沿途肆意吞噬一個個世界,殘殺一尊尊昭界不朽,獻祭給自己。

  他們的修為實力越來越強,距離許應等人也越來越近。

  他們造成的時空坍縮,甚至拉扯著許應等人,讓許應等人的速度大不如從前。

  突然,悟空道人看到圣尊,連忙道:“許道祖,圣尊在那里!”

  許應努力向圣尊奔去,卻見自己距離圣尊越來越遠,心知不妙,急忙鼓蕩所有法力,將悟空道人遠遠拋出,喝道:“讓圣尊祭旗!”

  悟空道人呼嘯飛出,兩大道主之尸的法力籠罩范圍,直奔圣尊而去,高聲叫道:“圣尊祭旗!“

  圣尊聞言,不假思索,立刻將自己那面離地焰光旗祭起,頓時火焰彌空!

  同一時間,悟空道人也將自己的那面素色云界旗祭起,云海翻涌!

  而許應、長孫圣海等人此刻已經向著兩大道主之尸跌落,他們視野之中,遠處的時空扭曲,形成圓形。

  而近處的時空則不斷坍毀滅,崩碎化作純粹的能量!

  天地間的大道也在崩碎之中,甚至包括他們這些強大的存在,自身的大道也在破碎之中!

  “祭旗!”

  許應暴喝,祭起混道杏黃旗,獵獵的旗面撕破扭曲的時空,留下玄黃二色。

  青玄也自催動青蓮寶色旗,旗面展開,道光中一座十二品青蓮浮現。

  這四面大旗被他們祭起,頓時形成四旗門陣,將那兩尊道主之尸形成的破碎時空撕開!

  大旗獵獵,旗面橫跨長空,不知多少萬里,生于混沌中的靈光煞是奪目。

  那兩尊道主之尸沖來,突然間許應揮展大旗,打開門戶,兩具道主之尸沖入門戶之中,進入四旗門陣。

  許應踟跌而坐,青玄、圣尊、悟空道人也各自坐下,肅穆莊嚴,各自元神祭起,催動四旗門陣,竭盡所能困住那兩尊道主之尸。

  長孫圣海和石天養則在一旁壓陣,催動法力加持一面面大旗,助他們煉魔。

  六人在此枯坐,只見四旗門陣中吼聲震天,那兩尊道主之尸時不時發起沖鋒,試圖破開這座大陣,甚至旗面浮現出一張張巨大的面孔,向外沖去。

  但好在先天靈寶非同凡響,屢屢將道主之尸擋下。

  他們煉了六七天,那兩尊道主之尸還是生龍活虎,反倒是六人都被累得氣喘呼吁,修為法力跟不上來。祭起先天靈寶,損耗太大,即便是不朽也無法長時間堅持。

  眾人咬緊牙關,繼續催動四旗門陣。

  又過一天,兩具道主之尸的實力越來越低,陣中,甚至傳來一股股腐臭氣味。許應起疑,讓石天養替自己掌握杏黃旗,起身來到杏黃旗旁,向旗中走去。

  但見旗面出現一座門戶,隨他走來而自動開啟。

  許應走入門戶中,從旗面中穿過,過了不久,他尋到兩具道主之尸,只見放在塔中數千萬年不壞的道主之尸,此刻竟然腐朽潰爛,遠沒有之前的兇神惡煞的樣子!

  “劫運,是劫運…”

  許應看到兩具尸體的慘狀,突然心有所悟,“他們是昭界的大道之主,雖然化作了尸體,但其大道傳承,依舊來自昭界。此次昭界劫運爆發,殺劫來襲,他們作為死去的道主,也要償還天地因果。”

  許應腦后,因果金輪浮現,因果之眼睜開,默默的注視著兩具道主之尸。

  果然,有莫名的因果連接著他們。

  道主看似不沾因果,實則還在天地大因果之中,無法逃脫。

  這兩具尸體試圖復生,汲取昭界的天地大道,獻祭吸收昭界的不朽,試圖活命。但實則他們將昭界的劫運也一并吸收。

  許應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看著他們腐朽,破滅,尸骨無存,心道,“劫運在他們身上爆發的速度,比其他人更快。他們不是被四旗門陣所摧毀,而是被劫運所趁,被殺伐大道所殺,被寂滅大道毀滅。”

  他向外走去,待到許應走出四旗門陣時,籠罩整個昭界的劫運,突然間消散,像是從未出現過。許應感受到劫運的退卻,目光掃向滿目瘡痍的昭界,只見群星零落,世界蕭條。

  “這場天地間的因果所有人都在其中,無人能夠跳脫。不朽不能,大道主也不能!那么,是否有真正的超脫?”

  他低聲喃喃自語,“彼岸,轉嫁劫運,是否能永遠的轉嫁下去,沒有劫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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