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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斬草需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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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許應參悟陀嫗仙書,知道修煉這門功法會元陽盡去,漸漸變得男相女身,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元陽盡去,不免來了興趣。

  周家大公子周植自下而上,呼嘯而起,他人在半空,身后道象化作金毛暴猿,腳掌爪扣樹皮,龐大的身軀平行于地,向上狂奔,與許應相隔還有十多丈,便猛然一拳砸來!

  其態瘋狂,比牛魔還要狂暴,這等打法,每一拳轟出,身后高大數丈的金毛暴猿道象的拳頭也自轟出,僅僅拳風,便讓大槐樹大如席的樹皮紛紛炸開。

  許應施展巴蛇八式,巨蟒纏身,與他硬撼,卻被震得氣血翻騰,不斷向上彈起,巴蛇道象也像是香火一樣冒煙,氣血不斷散去!

  許應突然手掐劍指,左手食指中指相并,拇指按住小指無名指,雙指向前刺出。

  希夷之域中,破界劍氣的道象頓時消失,下一刻,一道長虹般劍光自許應右肩而出,自上而下斬落,直劈周植!

  周植雙手合并,硬接劍氣,身后暴猿道象也自雙掌重重并在一起,迸發出一聲雷鳴!

  “嘭!”

  一聲爆響傳來,赫然是周植和那暴猿道象一起被壓得跪下,膝蓋下大槐樹皮被砸得四下翻飛!

  許應的破界劍氣遇強則強,他抵擋得越強,劍中蘊藏的劍氣越強!

  周植跪在樹皮上,身后的暴猿道象已經被一劍劈開,劍光直指他的腦門,壓得他眼耳口鼻一起流血!

  這一劍劈到他眉心一寸處終于止住,周植臉上鮮血混著汗水四下流淌,卻露出一絲笑容。

  后方,那五位周氏子弟追來,見狀紛紛打開劍匣,一支支飛劍呼嘯而出,向許應刺去!

  許應見狀,右手劍指刺出,頓時一支支飛劍失控,被他劍意操控,嗤嗤嗤,一支支飛劍威力暴漲,蘊藏莫大力量,刺在周植身上!

  周植金剛不壞身著實強悍,這些飛劍只刺入他肉身兩寸便自止住,無法再進一步!

  “好本事!”

  大公子周植一聲嬌喝,突然一躍而起,人在半空,異象再換,身后暴猿異象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化作一只三足金烏,撲擊而來。

  那金烏雙翼火焰熊熊,溫度極高,蘊藏著恐怖的太陽精氣,羽翼一揮,便將一支支飛劍熔毀。

  而金烏三足,開顱裂腦,摧枯拉朽,即便是飛劍落在上面,也無法傷他分毫!

  許應硬撼幾招,實在接不住,不斷借力向樹上退去,突然又施展出元育八音中的“太”字道音。

  他體內頓時五臟調動,腹大如鼓,耳聽得希夷之域天河之水倒灌而來,與元氣一起激蕩,壯大五臟六腑!

  許應迎著周植和三足金烏一拳打出,右臂衣衫啪啪炸開,筋骨齊鳴,氣血充盈激蕩,甚至連纏繞周身的巴蛇在這一刻也凝實了許多倍,如同真正的巴蛇,有吞天之能!

  他這一拳轟出,周植人在半空,只見巴蛇張開血池大口,一口將自己連同身后的金烏道象一起吞下!

  然而巴蛇道象并非實質,自然不可能真的吞下他,但這一拳中蘊藏的力道卻結結實實落在他的身上。

  周植全身炸裂,身后的金烏道象直接被碾滅,化作塵煙消散!

  “難怪能殺我周家這么多高手,許妖王,你真是太厲害了!”

  周植嬌笑一聲,向下墜落的同時,又自存想,施展出三十六天罡隱景功的另一種變化,身后浮現出天龍道象。

  龍游于樹,奔行如飛,自下而上沖來!

  許應將元育八音施展開來,連破三十六天罡隱景功數種變化。

  兩人一路從大槐腰線打到樹冠附近,后方那五個周氏子弟早就累得氣喘吁吁,跟不上兩人,只能強撐著往前趕。

  呼呼兩聲,許應和周植各自落在樹冠處。

  大公子周植抬起左手,輕輕把鬢角的亂發順到而后,抿嘴一笑,道:“許妖王不愧是許妖王,居然能夠接得住我周家三十六天罡隱景功,實在是少年英雄!”

  許應面色淡然,道:“三十六天罡隱景功,不是周家頂級的法門。周家老祖對戰強敵,從未用過這門隱景功,可見你們周家最頂級的功法,并沒有傳給你。”

  周植深有同感,感慨道:“我周家人事積弊已久,大家族通病,老的不想退,小的又爬不上去,得不到最頂級的傳承。大家為了幾個真傳子弟的名額斗來斗去,甚至不惜殺害同族。嘿嘿,這些老東西不讓位給年輕人,大家族就失去了活力。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去修煉陀嫗仙書?”

  許應哈哈大笑,催動太一導引功,趁機恢復一些元氣,笑道:“你參悟出了陀嫗仙書的真諦?”

  周植悠然道:“我自幼天分頗高,但自知之明,知道我并非周家最聰明的。周家這么多聰明人,所有天才都去參悟陀嫗仙書也沒能參悟出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但我知道,這些聰明人肯定會將他們參悟出的東西,整理匯總,送到老祖那里。”

  許應驚訝。

  周植笑道:“沒想到是吧?其他人也沒想到,甚至連老祖宗自己都沒有想到,我居然可以從他那里竊取陀嫗仙書的破譯內容!我勤加修煉,沒過幾年便參悟出太陰元育、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奧妙。”

  許應面色古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自悟,而是從周齊云那里偷來的?”

  周植咯咯笑道:“參悟陀嫗仙書,消耗腦力智慧,消耗時間,需要翻閱大量典籍,聰明人都是交給別人來干,自己可以剩下時間去做其他事。連老祖宗自己都不去參悟,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許應詢問道:“伱多久沒有刮過胡子了?”

  周植面白無須,光潔如幼,得意笑道:“我原本胡須濃密,但修煉了陀嫗仙書后不僅胡須沒了,就連皮膚也好了許多。”

  許應試探道:“除了胡須之外,是否還有其他變化?”

  周植臉色微變,聲音有些像是女子,尖聲道:“你都聽說了些什么?誰在背后亂嚼舌頭?”

  這時,那五個周氏子弟來到此處,見兩人沒有動手,反而在聊天,都有些詫異。

  許應循循善誘道:“你覺得,是否有可能是周齊云故意把陀嫗仙書放在那里,讓你取走?實不相瞞,周齊云的心思太縝密了,我不覺得你有機會偷到他任何東西。”

  周植臉色再變,尖著嗓子咯咯笑道:“他讓我偷的?他讓我得到陀嫗仙書,對他有什么好處?”

  許應嘆道:“他也不知道陀嫗仙書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修煉破譯出來的仙書是否有什么隱患,能否與儺師修煉體系兼容。所以他需要一個試驗品,你主動偷書,不就成了他的試驗品?”

  周植眼角跳動,厲聲道:“你胡說!”

  許應道:“他還要觀察你,看看你修煉陀嫗仙書之后,身上是否起了什么變化。你身上的任何變化,他說不定比你還清楚。”

  周植臉色陰晴不定。

  許應思索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既然他已經有一份破譯好的仙書,為何又讓我和元未央破譯仙書?”

  說到這里,他醒悟過來。

  周齊云之所以還要尋其他人破譯仙書,目的是想多次驗證是否還存在紕漏。

  反正對他來說,僅僅是抓兩個小輩的事情。

  許應道:“你變成女人之后,周家老祖便已經猜出,陀嫗仙書是女子才能修煉的功法。再加上我與元未央各自破譯一份,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點。”

  “女人?”那五個周氏子弟各自既是錯愕又是好笑,其中一人叫道,“大兄,他說的是真的么?你真的變成了女人?”

  另一人忍不住笑道:“今后該叫你大哥還是大姐…”

  周植突然抬手,只聽噗的一聲,那人便已經被他右臂所化的肉翅長刀砍成兩斷!

  其他幾人大驚,連忙叫道:“大兄,我們是一家人!他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怎么能痛下殺手?老祖宗若是知道你這么做…”

  “老祖宗不會知道!”

  周植目露兇光,肉翅一翻,金羽翻飛,化作金羽飛刀的洪流,將那幾人淹沒!

  過了片刻,四人倒下,變成四具尸體!

  許應只是在一旁看著,并未插手,待到周植斬殺這五位周氏子弟,目光兇惡的向他看來,這才道:“你做的不夠徹底,周家還是會查到你的頭上。”

  周植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許應道:“周家有鑄金身之法,也有提魂問話的法門。他們五人的魂魄尚在,只需要詢問他們的魂魄,便可以知道是死在你的手中。”

  周植看向那五人的尸體,微微皺眉。

  許應道:“我煉有天眼,可以觀人魂魄。人死之后,魂魄不會立刻離體飛入陰間,而是會與尸體的腳拴在一起。此刻這五人的魂魄便站在他們腳邊,惡毒的看著你。”

  周植冷笑,一拍后腦,腦后飛出一面白骨幡,應該是白骨大帝麾下的那些陰間鬼兵所用的寶物。

  周植搖動白骨幡,便見幡中飛出一條條白骨鎖鏈,將那五人的冤魂鎖住,拉入幡中。

  他雖然看不見這五人的魂魄所在,但這件陰間法寶專克魂魄,擒拿五人魂魄不在話下。

  周植收了白骨幡,咯咯笑道:“現在,知道我秘密的,只剩下你了。”

  許應微微一笑,道:“并不是。鐘爺,蚖七,出來吧。”

  周植凜然,背后一個巨大的陰影冉冉升起,籠罩自己。他急忙轉身仰頭看去,只見一個小山般的巨大腦袋高高揚起,腦后鬃羽如旗,飄揚不定。

  這是一條大蛇。

  大得不可思議的大蛇。

  他的鱗片像是明鏡,映照著世間的色彩,陽光落在上面,被返照出虹光。

  他的頭上生出了鹿茸般的嫩角,一黑一白,分叉生長,指向腦后的天空。

  他的身軀盤在大槐粗大無比的枝干上,將大槐的枝干壓得低垂。

  他倒掛下來,抬起自己小山般的腦袋,疑惑的看著周植這個“小東西”。

  他是蚖七。

  這次化形,他非但沒有變成人,反而更加巨大了。

  他的身上甚至散發出一股來自遙遠蠻荒時代的氣息,仿佛血脈中有古老的力量被喚醒,帶給人窒息般的壓迫感。

  而他的腦后,一口一人多高泛著青色斑斑銹跡的大鐘飄來,道:“阿應,大槐死了。”

  許應道:“周齊云殺了它,借它八千年壽命為自己療傷。我們該下去了,周家的人準備伐樹,把這株大槐帶走。”

  大鐘道:“可惜了這不知多悠久的生命,也過不了飛升成仙這一關,終于在周齊云的手中應了仙劫。”

  周植鼓蕩所有修為,腦后浮現一片混沌海,三座洞天光芒綻放,厲聲道:“我打開了三座洞天,修煉陀嫗仙書,修成煉氣士第二境界…”

  “咣!”

  大鐘震蕩,鐘聲一響,周植魂魄被震出身體。

  許應左手劍指向前刺出,一道劍氣洞穿周植肉身眉心,將他大腦刺穿,連同腦后混沌海和三座洞天一起刺穿,泄了他的秘藏活性!

  天空中,蚖七巨大的尾巴落下,狠狠抽在他的身上,將他肉身砸成爛泥!

  許應轉身向樹冠邊緣走去,道:“鐘爺、蚖七,走了!”

  蚖七從樹枝上滑落,大鐘飛到許應身邊,許應突然輕輕揮手,拍在鐘壁上。

  大鐘被拍得鐘口朝向周植魂魄,發出當的一聲大響,周植魂魄還在渾渾噩噩,被鐘聲沖擊,頓時魂飛魄散!

  “雖然你已經很可憐了,但我不想讓周齊云通過你的魂魄,知道我的一些秘密。”

  許應頭也不回,跳下大槐,縱躍而去。后方,巨蛇蜿蜒而下,攀附大槐,跟在他的身后。

  ————感謝易帝玉虛盟主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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