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傳喚證,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
兩個大檐帽督查站在門外,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帶走。
提壺寶友腿肚子發軟,地上流下一片黃色尿漬。
“嘖,這都激動尿了啊!”
“這叫喜不自禁,馬上就是高純度不銹鋼手鐲一隊,限量款編號聯名款斑馬紋衣服一套,還有人管吃管住,激動吶!”
“寶友,快出書,書無我砸,懂?”
寶友們紛紛激動起來。
他們是想知道寧帆之前是怎么看出來那個提壺是做舊的。
就連直播間的幾個老寶友都翻車了,這做舊的手段不簡單啊。
“有什么難的?”
寧帆看到彈幕皺起眉頭。
“這就是你們見識少,這是標準的方派的手段。”
“方派?圓派?”
寶友們都迷惑起來,這是什么東西?
“做舊的流派。”
“當年清代滅亡,清宮里面的御匠流散民間,各自憑借手藝吃飯,其中專門燒制仿古瓷器的幾個出來后各成一脈,在瓷都、天都、臨海開枝散葉。”
“這人學的是方派的手法,可惜,半吊子沒學到家,毀了好好的一個胚子。”
彈幕好奇這有什么可惜的。
寧大師都說了,臆造品一個,哪怕是當年的真的都沒有多少錢,更別說還是個近代仿的。
“不一定。”
寧帆知道寶友在想什么,解釋道。
“這個東西,要是真的是個老物件,價值不會低的。”
“憑什么?”
寶友們都詫異起來。
他們都看不出來這個東西的玄機。
“著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古代造東西,有講究,可這個東西,沒規矩!”
天都頑主出現,開始說道。
“夏國規矩,倒茶的時候壺嘴都不能沖人,講究個不能沖過去冒犯。”
“你們看看這個茶壺,豹子捕獵,鹿垂死哀鳴,這種時候流出來的是茶么?那是血!”
“而且鹿在古代的寓意是長壽,這叫做斷了你的壽命,如果不是生死大仇,送這東西過去,就是生死大仇了。”
寶友們面色微變。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這種講究。
“正常,現在什么都是服務員做了,加上年輕人有空都是喝酒,喝茶的規矩也沒多少人記得。”
眾人聽到寧帆這么說,仔細一想,發現的確是這樣。
他們好友出門不會注意這些,和別人出去…那也輪不到他們處理。
不知道,似乎也正常。
“這個東西,就貴重在這個點。”
“要是這東西是他自己做的,有這個創意,隨便寫個故事都百萬起步的東西。”
“要不是的話,可能千萬都是小意思。”
寶友們都不明白了,怎么不是自己做的還能更貴?
“做東西,要有原型。”
寧帆指著一句話,不再多說半句。
寶友們愣幾秒后全懂了!
貴的不是這個東西,而是原型。
要是有原型,三國兩晉放到現在的東西,加上這個含義,怕是真的八位數起步了。
寶友們咽下口水,詢問到底有沒有這個原品。
“沒有。”
寧帆沒有客氣,讓他們死心。
寶友們感慨一聲,放棄追問下去。
寧大師把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們。
沒意義。
寧帆也不管這些,繼續看下一個寶友。
鑒寶直播最好的就是這樣,隔一會兒就有新的受害者出現,寧帆根本不缺直播的對象。
剛才的寶友被帶走后,新的寶友無縫銜接。
“寧大師,我這里也有個黑市上買的東西想請您給看看。”
“我這個沒有什么證據,也沒有付款記錄,都是現金結算過去的。”
“不過…我真的不是作假的!”
寶友連連擺手,生怕慢一些就有人直接報案。
寧大師直播間可是有專門的督查駐守的,要是真的有這個事情,那可不好玩了。
東西亮出來,是個黑不溜秋的鐵疙瘩,鼓狀造型,最上面有只看不清楚是什么形狀的異獸,身上像是披著一層火焰。
鐵疙瘩下面分三層,中間有雙龍戲珠的圖案,上面是祥云紋路,下方則是幾個圓形的突起。
“嗯,不用解釋,東西看出來了。”
寶友們怔住。
他們還沒看清楚東西長什么樣子呢,寧大師居然就已經算完了?
“嗯,清代的交龍鈕云龍紋編鐘。”
東西知道的人不多,寧帆直接說出來答案。
彈幕里說過一串串問號。
寶友們基本都傻眼了。
“這特么居然不是個秤砣?”
“天王老子來了,它今天也得是個秤砣!”
寶友們說這個是秤砣也不算有錯,論外觀,真的很像是秤砣,還是御用的那種。
“所以,皇帝不用金扁擔挑麥子,而是鐵秤砣收租子?”
“東宮娘娘切大蔥,西宮娘娘烙大餅?味道巴適得很啊!”
寶友們想到著名的梗,笑起來。
“這東西,是樂器。”
寧帆沒有理會彈幕的消息,直接說出答案。
“乾隆五十五年,恰逢他八十大壽,各地大臣都在準備壽禮。有人借乾隆喜歡音律,以周禮為原本,鑄造了十六枚編鐘組成一套,送呈乾隆。”
“乾隆讓禮樂部試音演奏后大喜,又命人按照這個樣子翻鑄了兩版,一套送到了國子監,一套送到了天都孔廟。”
“這就是這東西的來歷。”
寶友們還是不以為然,一套編鐘而已,銅鐵做的,算不得什么好東西。
要是戰漢的,他們還會在意,可就是鐵的?
說實話,還不如自家的秤砣來的有意思。
“忘記說了,這三套編鐘,有兩套是銅胎鎏金的,另外有一套是純金的,耗費了萬兩黃金鑄造而成,單枚的重量可達數十斤。”
“什么?”
寶友們全都炸了。
銅胎鎏金的那兩套不重要,重要的是純金的!
幾十斤的黃金!
這絕對是個珍寶了。
寶友們看著屏幕上的黑鐵疙瘩,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這個,總不能就是那個純金的吧?
寶友也激動起來,摸著鐵疙瘩不停地顫抖,是生是死,就看寧大師下一句話了。
“這東西,多少錢買的?”
“八千!”
編鐘寶友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還怕說的不詳細,額外充道。
“當時月薪就是幾百塊,八千已經是一年的存款了,真的不算少!我…”
“我知道。”
寧帆點點頭,虛空一直。
“找個鐵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