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夫君的我拼命救小舅子,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好好表示表示?不好好伺候我開心?”余乾理所當然的語氣。
巫汐眼皮跳了兩下,剛感動就沒了。余乾還是這樣的不正經。這種話以她的性子那是絕對搭不上的。
只是故作沒有聽到,繼續埋首吃著飯。
余乾本想繼續調戲,可是又想著巫汐剛說完巫瑯的事情,這件事確實是比較沉重的,現在自己要是再開口說些渾話那確實不太好。
故,余乾暫時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笑著陪著巫汐繼續吃著飯,難得的正經模樣。
巫汐見此自是松了口氣,兩人自然也并未就此沉默。開始聊著其它各方面的事情,上到家國,下至貓狗,互通有無。
這種對話對兩人來講再熟悉不過,他們還沒成親的時候,巫汐當時蟄伏在太安兩人就經常這般吃飯交流。
那時候余乾微末時候和巫汐的守望相助,毫不夸張的說,那時候只有巫汐才是余乾事無巨細的交流對象,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能說的那種。
半晌之后,兩人總算是用完了飯,余乾可是半點不客氣,直接朗聲招呼外頭的巫瑯進來收拾。
巫汐本想制止余乾的所為,畢竟巫瑯是巫國的儲君,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選擇不出聲。任由余乾和自己的弟弟同尋常人家一樣的相處。
對于余乾的吩咐,巫瑯也絲毫沒有惱意,很是開心的收拾著桌子。
“小瑯啊,你的事你姐都跟我說了。有姐夫在,定保你無恙。”余乾笑著對巫瑯說了一句。
“嘿嘿,那就先多謝姐夫了。”巫瑯應了一句,小小年紀就一副看透生死的豁達,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任何負面的情緒。
余乾也不再多保證什么,說再多都不如做來的實在。到時候自會證明,現在多說無益。
“姐姐,姐夫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好好陪姐夫,我先走了。”收拾完后,巫瑯笑著隊巫汐說著。
“住嘴。”巫汐臉色一板,對巫瑯肅然道,“小孩子懂什么,休要再說胡話。”
巫瑯撇撇嘴,不再爭辯,只是轉身離去。
余乾卻在一邊沒心沒肺的笑著,“你弟比你懂事多了,你這個做姐姐的干嘛這么嚴肅。”
巫汐剛想對余乾翻白眼,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亦是轉身往院子里走去。
余乾立刻跟上前去,伸手輕輕的握住巫汐的右手,溫聲道,“好啦,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
巫汐溫婉一笑,和余乾十指相扣,“謝謝你,一切到時候順其自然。我們拜過天地,自是一家人,一個整體。
無論你能否幫到小瑯對我來講都沒有差別,你好好的便好。”
“這么懂事的嘛,你這樣搞的我很感動的。”余乾輕輕的碰了下巫汐的肩膀,笑道。
巫汐沒有搭理余乾的調皮,只是問道,“你這次打算待多久?”
“待到你厭煩了我為止。”
“你,胡說什么。”
“不胡說不胡說,我總要好好陪你的。自從你回巫國之后,我們基本都是處于分離狀態,此刻我肯定要多陪你,沒那么快離開的。咱們就好好的到處游玩一番。”
“你不修煉了嘛?”巫汐轉頭問著余乾。
“修煉?”余乾搖了搖頭,“對我來講,修為已經登頂了,仙路暫時無望,又何須日日想著這些,對現在的我來看人比修煉重要。
當然,空閑出來的時間我還是會繼續增進修為的。畢竟也就只剩下那些路程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嗯。”巫汐輕輕嗯了一聲。
“我這次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余乾頓住腳步問著。
巫汐跟著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的看著余乾。后者繼續問道,“還記得你留在我體內的那只靈蠱嘛?”
見余乾問出這個問題,巫汐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別扭的低眉下來,若細細瞧去,耳垂上已經掛上些許紅暈。
余乾繼續道,“其實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探究這只靈蟲,或者直接滅殺這靈蟲信手拈來的事情。
但是我肯定不會那么做,畢竟你之前說過這是跟你性命息息相關的存在。
你之前便和我說過,這靈蟲的真正的功效暫時沒和說,只說等待之后合適的時機。我現在非常想知道是什么樣的時機。
我想你現在應該可以如實告訴我了吧。”
巫汐在沉吟,并未搭話。余乾湊上前,極是好奇的問著,“到底是什么用,看你如此難以啟齒。
咱們現在是夫妻,還有夫妻之間會難以啟齒的事情?”
巫汐聞言,還是抬起了頭,她深吸一口氣,稍稍鎮定一下自己的心情,最后徐徐解釋道,“這靈蟲是修煉巫經所特有的。每個修煉巫經的人這輩子只能凝練出一條來。
所以正如我之前所說,這靈蟲和我的性命息息相關。而此靈蟲最大的作用便是可以協助雙方一同突破到二品天人境。
當然,前提是雙方能在靈蟲大限到來之前修煉到三品巔峰的修為。”
“等等,雙方?這是什么意思?這靈蟲不是你本身自有之物嘛?這雙方指的是我和你?”余乾不解的問了一句。
“嗯。”巫汐頷首繼續解釋道,“靈蟲須離體培育,待其成熟之后便可起到助力。”
“原來如此,那你為何會把這靈蟲置放在我體內?須知,我們那時候還是第一次見面,你就敢如此放心把如此本命之物放在我的體內?”余乾好奇的問道。
巫汐道,“當時我已經是四品修為,而你不過區區八品修為,我們之間有著天塹,故而我不擔心你會使壞。
其次,我知道你修行天賦極為出眾,如此對靈蟲來講是最好的生存環境。最后,我畢竟是借住在李念香體內。
這靈蟲算是我們之間合作的最好保證,所以我那時候便下了這個決定。只是沒想到你的修行速度竟然會快到這個地步,天賦更是好到如此程度。更沒.......”
余乾接直接調笑著接過話茬,“更沒有想到我們最后竟然會成為夫妻是也不是。”
巫汐頓了一下,臉上悄然爬上些許羞意的輕輕點了下頭。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一些。”余乾笑著繼續道,“那如果說我們之間不是這個走向,而是最后反目成仇,那這蟲子就是大殺器吧。”
“嗯。”巫汐有些難為情的點了下頭,然后歉然道,“抱歉,當時我們畢竟第一次見面,我心中只有利益分析,并未想過這件事。”
“嗨,小事。其實吧,就算我們沒有在一起,或者說我修為也沒有比你強。這靈蟲也絲毫奈何我不得的。”余乾擺手道。
巫汐便有些不信的看著余乾,不是她吹,這靈蟲的厲害非常人能想。乃是巫經的核心所在。
要知道,當初巫國滅國就是因為巫經,巫經的厲害之處讓天下多少大能修士垂涎,其獨到之處又豈是這么簡單破解的。
余乾也沒有過多解釋,畢竟牽涉到靈力,他只是繼續問道,“所以你說的這個靈蟲成熟之后該如何利用?如何能讓雙方都突破到二品修為?”
“就是,就是,嗯...”巫汐語氣猶豫,難以啟齒。
“不會是雙修吧?”余乾福至心靈的隨意問了一句。
巫汐沒有否認,低頭沉默,而這樣子其實就是承認。
余乾不由得瞪直雙眼,“我靠,這么巧,又是雙修!”
“又?”巫汐不解的抬頭看著余乾。
余乾輕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只是道,“嘿嘿,那就是說,我們也是該如此?”
巫汐也顧不上余乾那個又字的漏洞,只是別過頭去,輕聲說著,“現在不用了,你如此修為,又哪里需要這個。”
“小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就算現在修為通天又如何?若是不雙修,這靈蟲在我體內豈不是浪費了?到時候死了就更可惜了。”余乾語重心長的說著。
“死了便死了。”巫汐聲音依舊偏低。
“糊涂!”余乾提高音量,繼續道,“我且問你。拋開我不談,我配合你的話,這靈蟲可能助你入二品?”
“可以。”巫汐點頭。
“那就行了。”余乾義正言辭道,“那就讓為夫助你,我愿意當這個工具人,成為你踏入二品天人境的助力。
我絕不是因為什么雙修才會說這些,只是單純的想幫助你的。你可明白?”
“嗯...”
“好,走吧,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來、”余乾很是激動的直接拉過巫汐的右手,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我現在修為還沒到,還不是突破二品的時候。”巫汐趕緊說道。
余乾頓了一下,繼續義正言辭道,“那就更要了,現在算是演練一下,以免到時候臨陣慌亂。”
“啊?”巫汐被余乾說的演練這兩個字給震住了。
“趕緊的,至少把心法教我吧。”余乾拉住巫汐的手腕。
“唉,可是。”
“沒有可是!”
余乾直接攔腰抱起巫汐大踏步的往主屋走去,哪管巫汐還有別的什么借口。
小半旬時間過后,余乾從巫國的圣山飛遁離去。山頂之上自有巫汐一家人以及林相立在那里相送。
這小半個月來余乾一直在這巫國境內住著,和巫汐過起了不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兩人的足跡踏遍了巫國的每一寸的土地。
其實在這段時間的細細了解下來,余乾對巫族這個民族除了更透徹的了解之外,更多的是欽佩。
這確實是一個有著堅定信仰且無比堅韌的民族,讓余乾頗有好感。
此刻離去的時候本來就不需要巫王他們來送的,畢竟又不是不常來。但盛情難卻,余乾只能任由這一大家子在山頂上目送自己。
余乾徹底離去之后,巫王他們沒待多久便回去了,唯有巫汐一人著一襲藍衣的立在懸崖邊上。
清澈的臉上掛滿了悵然和不舍。
這半個月時間是她和余乾最沒有壓力的相處,沒有任何雜事,有的只是彼此之間純粹的夫妻情誼。
這樣的生活對巫汐來說是如此的著迷和不舍,又是如此透徹心扉的幸福。
遠處天幕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一雙纏綿的飛燕雙雙飛掠在青空之上。
巫汐仰頭,臉上綴著笑意、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她期待著余乾的下一次到來,那一定會是更為幸福的時光。
離開巫國之后的余乾在此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只做兩件事,其一便是在白蓮教的圣山上增進自己的修為。
其二便是化身為時間管理大師,陪伴著自己的那些個紅顏知己們。
時光荏苒,四年的時間就這樣在指尖輕輕流過。
這一年,余乾二十八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八個年頭。
時值冬至,太安城又到了銀裝素裹的時候,天上還在簌簌的落著飛雪,將整座城市渲染的潔白無瑕、
偌大的公主府此刻亦是如此潔白無瑕的覆蓋滿飛雪。
內里庭院里,余乾此刻正躺在一張搖椅上,輕輕的晃動著。
他穿著居家的白色長衫,頭發用玉冠束住。
八年的時光并未對他的長相造成太大的改變,還是俊朗無比,只是眉宇之間從之前的少年英氣成為了如今的成熟老練。
更是蓄著短短的胡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為成熟許多。
二十八歲這個年紀在現代來看自然是正值青年,但是在封建時代,卻已經不算小了,是絕對的主心骨。
而余乾現在也正是為了當好這個主心骨的角色這才蓄著胡須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些。
四年時間里他的修為也一直努力精進著,現在已經是一品大成的修為,離一品巔峰境就只差臨門一腳。
但是這一腳他跨不上去,不是因為本源之力的問題,而是因為純粹的瓶頸的問題。
余乾本以為一品境中的修煉會和往常一樣的毫無瓶頸,順理成章。但是這次明顯和之前的所有境界都不同。
這個一品巔峰境的瓶頸實打實的擺在他的面前,這也是他入修行這條路上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