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又不能撇下他們自己跑路。否則且不說太安城都回不去,只能流浪天涯。單就公孫嫣和夏遠征兩人就讓余乾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一個是和自己有著深厚感情的阿姨,另一個是忠誠于自己的手下夏聽雪的父親。他余乾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而李成化也更不能死,他的生死和自己有很大的責任。他要真死了,自己獨活。回太安根本解釋不了的。
這種直接潛入刺殺行為如此想來,無論成與不成,都會帶來很多非常復雜的問題。
但是倘若不刺殺,那就又根本無法光明正大的殺。哪怕是說利用所謂的戰場上刀劍無眼這一點也不行。
那樣照樣會直接打破平衡,把他們這一干人等全都推入絕境。
余乾大腦飛速的轉動分析著,但是一時之間根本就想不出完美無缺的方法出來。
主要就是他們如孤舟一樣的深處南境腹地,牽一發而動全身,太過被動。
而他現在又沒有耐心去慢慢利用所謂的陽謀大局來戕害這位朱宸,費時費力,還不一定能成。
對待朱宸,余乾只想一刀斬之。
這時,余乾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可以聯系柯鎮邦過來?
柯鎮邦雖然不能明面上出手,但是他過來,以他的實力能給到很大的助力,不至于讓自己現在這般束手束腳。
余乾又細細想了想個中關節,先把柯鎮邦喊來是必須要的事情。
只是這么多天了,柯鎮邦怎么還不來金州這邊呢。之前余乾出發的時候,褚崢說了,柯鎮邦處理完他自己的事情之后會來護佑自己的。
現在這么久過去了,也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半點音信都沒有,這不像是柯鎮邦對待自己的風格。
最后余乾想了想,還是拿出柯鎮邦之前留給他的特殊聯系符紙。余乾在上頭落言:
朱宸活著,我想殺他,柯長老速來助我,我在金州金河郡的飛云城,不來,我性命有危。
記錄下這句話,余乾直接將這個無形無色的符紙鶴順著袖口融入地面之中,這一舉動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著沒入地表之下的符紙,余乾慢慢收回視線。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耐心等一等。
等自己搖的大腿柯鎮邦來了再與其商量個中細節。這種事還是得多借鑒一下老人家的想法。
柯鎮邦在大理寺干了這么多年,這種潛入刺殺并且能妥善處理后手的經驗絕對非自己可比。
等他來了,一起商量出一個可行性計劃出來。
在這段時間,先暫時不輕舉妄動。
希望柯鎮邦收到自己信息后能早點趕來。
想清楚這些,余乾慢慢收攏回高速運轉的思緒,然后面無表情的看著對岸的朱宸那個方向。
跟前的李成化和夏遠征兩人正在閑談著,言語之中是對那些朱宸帶領的南陽軍進行點評。
這兩人一位是陌刀軍的將領,一位是隴右軍的將領,骨子里的驕傲是很足的。此刻也只是多做克制之語、
余乾能感覺到兩人在談及那些南陽軍時候的絕對自信的心態。
就在這時,對岸那邊飛出一位術師懸在武江正中間江面的低空之上。他還帶著一張桌子和三條椅子。
施法將這桌椅固定在江面的低空之上,然后才轉頭對余乾這邊聲音朗朗的說道,“我家世子請皇長子殿下和余司長上前一敘。”
聲音很清楚的傳到所有將士的耳中,他們紛紛將視線集中在李成化和余乾身上。
請前者他們能理解,這余乾又是怎么回事?
余乾第一時間雙眼半瞇的看著江面之上,并未說什么。
一邊的李成化亦是瞇著眼睛,對于這種頗有君子之風的邀請并未第一時間應承下來。
他和朱宸不同,比起南陽那邊,大齊其實是更被動的。
因為南陽渴戰,并且為了所謂的師出有名,其實是迫切的需要有效的借口的。所以他朱宸完全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大齊和金州這邊沒人會傻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殺他。
但是自己不同,保障并沒有對方多。所以哪怕有空如在暗中保護,他李成化也是要多留一些心眼的。
至于拒絕之后傳出去名聲不好聽這一點,他倒是完全不在意的。常年在外征戰,他早就不是那種為了名聲就不顧自己安全的將領了。
為將者,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這才是對萬千手下士兵的生命安全負責。
一個優秀的將領必須身兼茍且和悍不畏死這兩種特性。
“殿下萬金之軀,何須親自和賊子交談。南陽人詭計多端,行事無度。我去就成,殿下鎮守中軍。”一邊的余乾突然出聲道。
李成化面帶微笑的看著余乾,然后直接點頭應下,“一起去吧,我也很想和這位南陽世子聊聊。”
“也行,殿下坐我近些,我會護佑殿下。”余乾點頭道。
“好。”
“殿下不可。”夏遠征出聲道,“余司長說的沒錯,這南陽王行事無度,殿下豈能親自過去,風險太大。”
“夏將軍無須擔心,我心里有數。”李成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后指著身后不遠處疾馳而來的軍隊說道。
“這陳拓親自帶兵過來壓陣,我更是沒什么好擔心的。”
夏遠征回頭看著當先疾馳而來的陳拓,拱拱手沒再勸說。
“余乾”這時,公孫嫣一臉遲疑的輕聲喊了一句,卻沒有下文。
余乾知道公孫嫣在擔心什么,也知道她想說什么。無非是叫自己暫時克制住,不要當著眾人的面暴起殺了那位朱宸。
余乾也沒有用言語回答阿姨,只是給了對方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后便和李成化一起飛身過去。
看著余乾和李成化過去,夏遠征只能吩咐手下的兵士隨時準備進入戰斗,隨行的兩位大箭師此刻也飛箭上弦護佑。
很快,余乾和李成化就來到了江面上的桌子前,兩人均都不客氣的在同側坐下。對岸那邊,朱宸也孤身一人飛躍過來在對面坐下。
江風細細,底下便是奔騰的武江。三人便這么相視而坐。
“在下見過楚王殿下,楚王殿下英姿蓬勃,令在下折服。”朱宸率先作揖說道,聲音依舊那般溫吞平和。行為舉止依舊和老實人無異。
“朱世子說笑了,本王久仰朱世子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見,實屬幸事、”李成化微笑著回了一句。
兩位身價萬金的嫡長子就這樣商業互吹的寒暄了兩句,而后,朱宸才看著余乾抱拳道,“余司長,太安一別,你我有段時間沒見了。
方才見余司長竟然隨楚王殿下來此,我便自作主張的多喊上余司長。在太安的那段時間還是多謝余司長的照顧。”
余乾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位面容白凈的朱宸,譏諷道,“怎么一段時間不見殿下比女人還白?”
對于余乾的譏諷,朱宸絲毫不以為意,只是說道,“身體出了點狀況,調養之后便是如此。”
“在下聽說殿下在太安城外被義士斬首,此刻又如何能活著?”余乾繼續問道。
“以訛傳訛罷了,我從未被人斬首。”朱宸回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余乾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
朱宸嘆息一聲,“我知道余司長對我還有誤會,我在此再向余司長保證,玄境一事和我無關,一切是那鄭化的自作主張。”
余乾點了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里,然后閉眸作休憩狀。
一邊的李成化對余乾和朱宸的交流并未插嘴,只是嘴角噙著笑意的聽著。現在見余乾沒了聊天的性質,他便接過話茬問道。
“朱世子在這武江之上擺下此桌,并邀請本王,可有事情指教?”
“指教不敢當。”朱宸連忙拱手作揖道,“只是久聞楚王殿下的大名。家父曾跟我說過,說當世能在軍事上勝過殿下的年輕一輩并沒有。
殿下不到而立之年便在北境有著偌大的天威之名,并成為陌刀軍的衛夫長。此等雄才,千年難遇。
所以我十分欽佩,這才想著見殿下一面。冒昧了。”
李成化臉色依舊淡然,并未搭腔。
朱宸繼續道,“所以,這次楚王殿下又親自帶領一萬隴右軍前來。如此大好機會,我自然不想錯過。
這才特地請我父王讓我帶兵來此,就是想向楚王殿下學習一些為將者該有的東西。屆時還望楚王殿下不吝賜教。”
李成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被自己父皇稱為潛龍之姿的相貌平平無奇的朱宸,而后輕輕點了下頭。
“互相賜教吧。”
說完,李成化便突然問道,“若是你們南陽和金州徹底打起來了,世子以為勝負如何?”
對于李成化突然問出的這個不那么恰當的問題,朱宸面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有楚王殿下在,南陽自然是沒有任何勝算。”
李成化輕笑一聲,繼而道,“江上風大,本王身體羸弱,不宜多吹江風,先告辭了。”
朱宸并未挽留,只是點頭道,“殿下慢走。”
“殿下先走吧,我還有問題想問一下朱世子。”余乾終于睜開眼睛,輕輕的說了一句。
李成化只是點了下頭,半點沒有多問,飛身回去。
余乾視線冷漠的看著眼前的朱宸,剛才他又近距離的用靈箓采集了一下對方現在完整的信息,非人的朱宸在靈箓下無所遁形,身體狀況直接被剖析的一干二凈。
他這具蠱軀只有八品修為的實力,是用蠱神秘術強行把朱宸的神魂和蠱軀相融合在一起。
這也確實驗證了之前余乾的猜想,是南疆那邊的那位蠱神傳人救的這位朱宸。
雖然現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半詭之軀,但是神魂建在,也算是朱宸本人。
而且靈箓也照出了眼前朱宸的神魂并未和蠱軀完全契合在一起,每隔幾天都會遭受一次神魂分裂之痛。
看靈箓的描述貌似痛苦難當,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了的樣子。
這神魂分裂之痛,余乾沒經歷過,現在眼前這位朱宸每隔幾天就要來一次,知道這一點,余乾還是倍感欣慰的。
就說這世上哪有什么不要代價的死而復生。這朱宸雖然現在茍活了下來,但是單單這無止境的神魂分裂之痛就足夠他難受的。
余乾甚至寬慰的想著要不不殺他,讓他一直受折磨豈不是更好?
但是想了想,他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這朱宸肯定要再死一次的,上次情況緊張,只能讓他死個痛快,這次少說得逮住他點天燈去。
而且最關鍵的是,從剛才知道這些消息之后,余乾大腦就開始飛速的旋轉起來。一個相對粗略的針對性計劃就已經在腦海里慢慢勾勒出來。
他打算就這么利用這不人不鬼的朱宸來搞事情。
“余司長何事?”朱宸率先問道,絲毫不在意余乾眸子里的冷意。
“殿下最近過的開心嘛?”余乾直接瞇眼說道。
“還行。”朱宸愕然一下,而后笑問道,“余司長緣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沒什么。”余乾淡淡說道,“只是想著殿下每隔幾天就受一次神魂分裂之痛,卻還能如此開心無恙,在下實在佩服佩服。”
見余乾直接精準的說出自己的身體狀況,朱宸臉上的和煦慢慢的收斂起來,神態倒也穩當,只是保持著沉默。
同時腦子里思緒萬千。
這件事,天底下知道的就四個人,這余乾是如何知道的?
蠱神說過了,非二品天人以上的修士是根本就看不出自己的蠱軀身份。而自己受到的神魂分裂痛苦,更是不可能看的出來。
現在余乾直接挑明這個問題,朱宸內心罕見的震撼起來,有點看不懂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年輕男子。
這神魂分裂的痛苦他昨晚剛感受過一次,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楚,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
期間他沒少動過輕生的念頭,也就是從小到大養成的鋼鐵一樣的意志力讓他撐了下來。
想著以后每隔幾天就要感受一次,饒是堅強如他,心里也是有些絕望的。唯一支撐他的就是蠱神說過會盡力想解決的辦法。
就是不知道時間需要多久,可能一個月,可能一年,可能是他的一生。希望非常渺茫。
但總是有一些希望,而這唯一的希望也是他朱宸能堅持下來的動力。否則,他真的無法保證自己能扛到什么時候。
這件事,是南陽這邊的絕對機密,不可能讓除了他們父子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可是眼前的余乾又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他修為已經到二品了?應該不是、
思緒煩亂的朱宸最后語氣平和的說道,“余司長說的是什么,我倒是不懂。”
“殿下,在我這就不用裝了。”余乾輕輕笑道,“這么跟殿下說吧。我修煉的功法秘術很是特殊。
對神魂這一塊的感知靈敏度可以說是不遜色于天底下任何人。所以像殿下的這種神魂分裂痛苦,我自然是感知之下一清二楚。”
“余司長說笑了,我聽不懂你在講什么。”朱宸再次搖頭道。
余乾雙眼半瞇,問道,“如此看來,殿下是不想治愈神魂方面的分裂殘缺?”
此時的朱宸臉色終于稍稍一變,他臉色沉著的看著余乾,問道,“余司長擅長治療神魂方面的問題?”
“不。”余乾搖著頭,不要錢的繼續吹牛道,“我不是治療,我只治愈。殿下你現在的情況雖然復雜,但不是沒有辦法。”
朱宸這下徹底繃不住了,說實話,當余乾說出他能治的時候,朱宸心里是相信了五六分的。
因為他真的能準確的看出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更能直指要害的說出自己神魂的情況。
二品天人都不可能直接用肉眼看出自己的神魂情況,可是眼前的余乾卻做到了。這只能說他真的是此方面的絕對高手。
那么反過來推論,他既然如此信誓旦旦的說能治,那或許就是真的能治、
想清楚這點,朱宸深吸一口氣,然后朝余乾鄭重作揖道,“請余司長示下。”
“哦?殿下不是說自己無恙的嘛?”余乾反問了一句。
朱宸淡淡笑道,“我是無恙,但是最近修煉讓神魂方面出了點損傷,余司長既然說能治,就想著叨擾一下余司長,僅此而已。”
余乾嗤笑一聲,湊上前去小聲說道,“殿下蠱軀和神魂難以完美相融,何須瞞我?怎么,殿下怕我把你不人不鬼這件事散播出去?”
朱宸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見眼前的余乾把自己所有的傷疤赤裸裸的剝開,然后呈現。就算他涵養再高,此刻也無法忍受。
兩顆平平無奇的眼睛里慢慢的浮現出殺機。眼神極度冰冷。
正如余乾所說,他要是現在就把這件事散播出去,那對自己這個世子而言是毀滅性的災難。
人族作為天地間優越感最高的種族,沒人會去服一個用著蠱軀的世子。
“怎么,殿下想殺我啊。”余乾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邊挖著鼻孔,一邊譏諷道。
朱宸臉上陰沉的表情突然緩和下來,又恢復和煦從容的笑道,“余司長說笑了,我現在好的很,絕無半點余司長方才所說的什么蠱軀。
不知道余司長是從哪里聽來的這個流言?”
“怎么,又改為想詐我?”余乾回道,“殿下放心,我不是聽誰說的,完全靠我自己的慧眼如炬。
這也是剛知道的,還沒來得及散播呢。
殿下現在選擇殺我滅口是最好的時機。”
“余司長說笑了。”朱宸嘆息一聲,“余司長怎么老以為我想殺你呢,我視余司長為知己,又豈會動殺心?”
余乾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你不承認我也不管,我只是把話放在這。你的病我能治,并且我敢保證,這天底下只有我能治。
怎么說,殿下有沒有興趣?”
朱宸沉默了,徹底的沉默了下來。雙眼古井不波也似的看著余乾。
良久,他輕輕點頭,“有興趣,不知道余司長想如何醫治?”
“這個嘛,看我心情。”余乾繼續懶洋洋的說著,“我對殿下的偏見殿下你自己清楚,我見殿下這樣,我都巴不得你一輩子都這樣。
我又豈會現在有心情救你?”
朱宸淡淡笑道,“余司長要是沒有興趣,就不會當著我的面捅破這點。請直說吧,余司長想要什么,才肯出手救治。”
余乾卻說道,“我想要什么嘛,就暫且先不提。這樣吧,我先讓殿下感受一下,讓殿下知道在下的實力。”
說完,余乾直接將一縷仙靈之氣渡過去,在對方的神府游走一圈。之后又立刻收了回來。
就這短短的一瞬間功夫,朱宸的臉色再次大變起來。
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這種神秘的氣息直接對自己的神魂進行溫養。昨日神魂分裂大創,神府早已萎靡疲憊。
現在卻一掃而空負面影響,整個人直接恢復到最飽滿的狀態。
“殿下以為如何?”余乾問了一句。
朱宸抱拳道,“余司長真乃神人也。我覺得非常舒服。”
“那殿下以為我是否是在誆騙于你?”余乾又問道。
“自然不是,余司長你有這份能力。”朱宸現在真的已經信了八九分了。
且不論余乾的火眼金睛,就那隨意出手就把自己神魂溫養如初這一點,他就不可能不信。心里直接炸裂起最大的希望。
一個人深處絕望谷底的人,見到這能通往天堂的繩梯,不可能不動容,不可能不死死抓住。
就算他朱宸為人再如何厲害,亦是免不了這一點。
“請余司長出手救治,無論多大的代價,但請開口。”朱宸深深作揖道。
余乾撇撇嘴,說道,“我說了,我現在樂的看見殿下如此。殿下先受著吧,容我慢慢思忖。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殿下神魂分裂過于復雜。我不可能現在就有治療方案,我需要時間研究。
等我研究出來,到時候再說吧。殿下不會這點耐心都沒有吧?”
“那就有勞余司長了。”朱宸重重點頭。
余乾繼續道,“另外,歪心思殿下千萬不要起。別想著對我來硬的。這么跟殿下說吧,但凡殿下對我有異心,下一刻,你不人不鬼的事情全天下都會知道。
二者,殿下也最好不要想著用武力脅迫我。
你們南陽之地供奉的那位二品邪修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大理寺的柯長老你知道吧?被世人贊譽為天下前十的大修士,現在他是我的護道之人。
我更是認他作師父,作長輩。
余某不才,別的本事沒有,就這修行天賦強了一些。入此道不足半年時間就修煉到四品巔峰。
是大理寺立寺以來的唯一。
寺里對我的看重我就不對殿下多贅述。
我若是生命安全方面受到你們南陽修士的半點威脅,下一秒,柯長老就會屠了你。
余某希望殿下相信這一點。我若是出事,在柯長老眼里就再無世俗規則的桎梏,你包括你父親,包括你們南陽上下的修士都會列入死亡名單。
我甚至說一句違逆一點的話,那就是楚王殿下在這出事的后果都不及我出事來的嚴重。
我不是在開玩笑,只是在對你陳述這個事實。希望殿下不要不知好歹。”
“殿下明白嘛?”說道最后,余乾伸手輕輕的在對方的臉蛋上拍了拍,神色冷漠的做出了這種帶著侮辱性的動作。
朱宸也不惱,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絲毫不在意余乾的行為。
“我自然知道,我區區一個南陽世子又如何敢對余司長起殺心。”
“那就多謝殿下體恤,我們精誠合作,精誠合作。”余乾呵呵呵呵的就笑了起來。
對于自己這囂張的所做所為,余乾自然不會認為有什么不妥。對于朱宸這個人,不當場格殺他已經是自己隱忍了。
現在區區囂張行為又怎樣?
而且主要是這朱宸是聰明人。他肯定知道現在雙方是一個不對等的合作關系。
且不說自己掌握了能讓他身敗名裂的消息,單就自己能“救治”他這一點,就足以騎在他頭上拉屎了。
甚至,自己現在越囂張,這朱宸也越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雙方現在有仇隙,自己現在“仗勢”做出折辱他的行為,恰恰證明自己真的有信心能治好他。
以及自己為人中的率性而為這一點。也算是降低對方多想自己為何去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之類的想法。
余乾對這種細節的把控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并不擔心這朱宸真的敢對自己來硬的,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柯鎮邦三個字就足以震懾。
“對了殿下,在下還有一件事。”余乾說著,就從儲物手鐲里拿出一份掛滿邪惡氣息的卷軸出來,而后道。
“關于我們剛才的談話,我想請殿下保密,天底下就我們知道,殿下連你自己的父親都不要告訴。如何?”
朱宸眉宇輕皺,“余司長為何要我答應這點?”
“我只是想要個安全保障,我身上這點事不想第二人知道。”余乾淡淡解釋一句,然后打開卷軸繼續道。
“這是巫術卷軸,請殿下以神魂之力起誓。這卷軸的效用我想殿下比誰都清楚。若是違誓,神魂俱裂,無人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