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想朱宸的事情?”
耳邊傳來了李念香的聲線,但是余乾知道這是巫汐說的話。余乾從沉思中抽離出來,轉頭看著身邊的人兒,點著頭。
“是的,你的人有傳訊嘛?”
巫汐搖著頭,“沒有。”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明面上朱宸關押在刑部,但是實際上他已經被掉包了,現在在里面的不是朱宸?”余乾問一句。
巫汐搖著頭,“放心吧,刑部里的還是朱宸。有人時刻盯著,他經驗豐富,真假瞞不過他的。”
“你都把人安插在刑部大牢里了?”余乾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嗯,大牢里有一個。”
余乾只能豎起大拇指點贊,巫汐他們這撥人的滲透能力確實強,手段比起白蓮教不知高明了多少。
果然,訓練有素和一盤散沙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盯緊些,有狀況,立馬通知。”余乾再次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
“等會真出狀況了,我估計得離席,幫我兜著點。對外我會說自己境界不穩,出了點岔子,一整晚都在公主府穩固修為。
我實力連跳大境,很多人都知道,境界不穩也能被人理解,到時候你再作證,就基本沒什么問題。”
“嗯。”
余乾也恰當的閉嘴了,又坐了一會之后,天子和太后走了出來。
當時和李念香成婚之后的第二天,余乾一起去過后宮拜訪過太后一次。那時候這太后給余乾的印象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吃齋念佛,安寧平和八個字在老人家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可是現在穿著華麗衣服的太后卻雍容華貴,看起來更是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感覺。
若是放在大齊鼎盛時期,當朝太后能舉辦七十壽誕,那熱鬧昌盛的場面可以用冠絕天下來形容。
現在大齊式微,這昌盛程度自然是遠不如以前,但該走的流程還是一套一套的,處處都在彰顯這個曾經輝煌大國的底蘊。
李太后高坐在主位之上,李洵都稍后她半個身位,接著便是禮部的傳頌,以及各個國家的使臣獻祝賀。
余乾緘默的陪著李念香坐在那里,該配合的時候就配合 月明星稀,皇城內,太后的壽誕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內城的刑部外圍此刻卻顯的稍許風聲鶴唳。
自從兩天前紀成帶了一整個戊部的執事以命案的名義將刑部圍的水泄不通之后,這里便一直都是如此的氣氛。
一條蒼蠅進出刑部都得被攔下里里外外的查三圈。
搞的刑部這些天是怨聲載道。彈劾大理寺的折子都壓滿了天子的桌子。可是大理寺一直扯皮,天子又不管,跨部門的流程又復雜。
刑部的人只能像吃了屎一樣的每天接受這大理寺不當人一般的排查。
當然,氣歸氣,但是也沒人傻傻的真當著戊部的面唱反調。打不過是一方面,主要還是他們也知道大理寺這么干的原因大概是什么。
朱宸和大理寺的恩恩怨怨,早在刑部里傳開了。沒有刑部的人愿意在這個時候觸大理寺的霉頭。
這位南陽世子現在可謂是牽動著大理寺和刑部的心,
此刻,在刑部外圍稍遠處的一處僻靜巷子里,有三人在那望著刑部的方向。
杜如寒站在前頭,蔣烈和朱蠶兩人站在他身后。
雖說在朱宸下獄之后,這三人也被大理寺派人暗中緊緊盯著,但畢竟是三品修士,用特制的符箓傀儡李代桃僵之下,便輕而易舉的騙過那些暗線,來到這邊。
蔣烈靠在墻壁上,身姿很是不雅,語氣懶散的說著,“大理寺這群狗把刑部圍的跟鐵桶一樣,
我和老朱又不是擅長隱匿行蹤之人,根本沒有辦法將世子憑空從牢房里帶走。難度太大。
杜先生你不是說王爺會派人來嘛?派誰?據我所知,咱南陽可沒再有能比我和老朱兩人加起來還厲害的人。”
杜如寒搖著頭,嘆道,“不知道,王爺沒說。而且派來的人也只是接應,把世子帶出去還得靠我們。
畢竟不僅是這,太安城外估計也遍布大理寺的視野,王爺派來的高手不能進太安城,這是規矩,否則會讓我們跟被動的。”
一邊的朱蠶這時候沉吟的問道,“杜先生,據我所知,那位刑部尚書是張廷渝的人。那位張廷渝和世子也私下接觸過,更是當時出城迎接世子。
他貴為大齊宰相,為何不通過他讓刑部尚書幫個忙,把世子給暗中帶出來。”
杜如寒搖頭解釋道,“兩點,其一,不僅是外面,里面肯定也有大理寺的眼睛。走正常調人渠道是瞞不過大理寺的。
其二,我并未去找張相。這時候若是去找張相,不僅是對張相更是對我們不利。大齊的這位天子并不是明面上看著的那么隨和。
世子受困,如此關頭,我不想領教這位帝王的手段。所以,這個底線不能碰。”
“你們這些人真累,半點意思沒有。”蔣烈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說道,“倒不如一起修煉來的快活自在些。”
朱蠶對于蔣烈的埋怨并未理會,只是看著杜如寒繼續問道,“所以杜先生伱的打算是什么?
我們強攻?我看那位天子也算是守承若,這周圍的兵力基本都被調走了,我們搶完人就跑,那位天子應該也心里有數,應該問題不大。”
杜如寒繼續搖著頭,“兩位雖然實力在這天下都算的上是最頂尖的,但是這太安臥虎藏龍。強攻是絕對不可取的下策。
早上,王爺用飛鷹給我們寄了一件寶物,同時也早就幫我們聯系了一個人,在世子被捕的當晚。
這兩日一直在尋求這位高人要的寶物。如今找到了,便是我們交易的籌碼。
這寶物如果能打動這位高人,那解救世子不在話下。再加上天子的方便之門大開,只要出了太安城,就必不可能有官方的追兵。”
“這位高人是誰?”蔣烈直接湊上前,也不懶散,好奇的問著。
杜如寒回道,“白蓮教圣母,人現在就在太安,約好了在這見面,如果她來的話。”
聽見白蓮教圣母這幾個字,蔣烈和朱蠶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著,“若是這位圣母能出手,那把世子隱秘的接出來這件事確實能行。”
白蓮教圣母的名頭大齊頂尖修士皆知道,靠的就是一手遁術和隱匿之術才讓天下修士,哪怕是二品修士都對這圣母束手無策。
因為她或許戰斗能力不是三品最強,但是自保能力天下無雙。
這么說吧,在大齊修仙界,這位圣母的隱匿之術認第二,沒人認第一。
盛名在外,若是這位圣母肯出手,就絕對能瞞天過海的把朱宸給帶出來。
“杜先生,你跟對方約的什么時候?王爺拿什么跟對方談交易?”蔣烈又好奇的問道。
杜如寒看著巷子盡頭,正欲說話的時候,三人面前的空氣突然像是水波一樣,輕輕晃悠之后,一道素白色身影憑空出現在三人面前。
蔣烈和朱蠶兩人臉色紛紛一變,他們二人方才竟然沒有半點察覺。此時,面色均都驚疑不定的看著來人。
杜如寒則是上前恭敬的作揖問道,“閣下可是白蓮教的圣母娘娘。”
他看不清對方的面容。白蓮教的圣母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天下間人盡皆知的事情。
圣母到底長什么樣可以算是大齊修行界里的一個人人都想知道的有趣謎底、
此刻眼前的這位女人便是處在朦朧之中,根本瞧不清對方的樣子。
“是我。”圣母稍稍點了下頭,然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最后說道,“你們三人是朱煜的人。”
“正是。”杜如寒趕緊抱拳道,“正是王爺讓我等在這等著圣母娘娘。”
說著,杜如寒從懷里拿出一個翠綠色的玉盒遞過去,解釋道,“這是王爺吩咐給娘娘的,還請娘娘笑納。”
圣母將玉盒凌空吸到自己手里,打開細細端詳了一會,說道,“不錯,是我要的東西。”
說完,圣母直接將玉盒收了起來,然后看著三人,問道,“說吧,朱煜要我幫忙做什么事?”
杜如寒喜出望外,直接再掏出一張畫像遞過去,解釋道,“想請圣母娘娘進刑部一趟,幫我么把南陽世子朱宸帶出來。
還請不要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注意,尤其是外圍的大理寺的人。這事必須悄無聲息的進行。”
“就這?”圣母問了一句。
杜如寒抱拳微笑道,“對圣母娘娘而言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若是圣母能解救出世子,南陽上下將感激不盡。”
“知道了。”圣母神情依舊冷淡的點了下頭。
“還有。”杜如寒又拿出一張符箓和一個長的和朱宸一樣的玩偶出來遞過去,繼續說著,“還請圣母救下世子之后,隨手把這道傀儡分身放在牢里,暫時不要有任何紕漏之處。”
“知道了。”圣母拿過玩偶,然后整個人再次化作波紋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蔣烈和朱蠶兩人紛紛催動著自身全部的修為來感知對方的去向,一無所獲,半點痕跡都感受不到。
最后兩人面面相覷,這等悄無聲息的隱匿之術著實是問所未見。
“蔣將軍,朱大人,你們二位覺得這位圣母實力如何?能否解救世子?”門外漢杜如寒問了一句、
“完全沒有問題。”朱蠶點頭回道,“剛才那圣母的所為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她成手,那些大理寺的人不可能察覺。我們在此靜候佳音便是。
等世子回來,第一時間撤離。”
“如此我便放心了。”杜如寒轉頭看著刑部的方向,耐心的在原地等著。
刑部大牢。
圣母閑庭信步的走在幽暗的長廊里,周圍不論是獄卒亦或是旁邊牢房里的犯人仿若全都沒看到她一般。
她手上拿著剛才杜如寒給她的玉盒,在手中輕輕的旋轉著。
而后,她在一間干凈整潔的牢房前停了下來。然后視若無物的直接將身體穿過鋼鐵鑄造的牢房柵欄。
最后,在牢房里慢慢浮現出身影,看著坐在床沿的年輕人問了一句,“朱宸?”
朱宸此刻有些駭然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神秘女人,但姿態還是保持的很好,尤其是在聽到對方的問話時候,他格外冷靜的點著頭。
“是我,閣下是誰,找我何事?”
“你爹讓我來救你。”圣母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后隨手將杜如寒給的信物丟給對方。
朱宸接過信物看著,然后站了起來,面帶笑意的抱拳道,“有勞了,敢問怎么稱呼,我倒是未曾見過前輩。”
圣母并未搭理對方,只是冷聲說道,“接下來,保持心神放空,不許調動任何修為。外面全是大理寺的人,配合好我。”
“是。”朱宸認真的點著頭。
圣母右手掐訣,然后直接打出一道白芒沒入朱宸體內。后者愣了一下,有些驚疑的問著,“敢問前輩,這是什么。”
圣母淡淡回道,“沒什么,方便我行事罷了。”
朱宸內心依舊驚疑不定,總覺得哪里有問題,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
最后只能認為確實是這位神秘女人的幫忙手段。以對方的實力真要在這對自己不軌,完全沒有必要兜圈子。
而事實是朱宸也根本想不到眼前的這位女人有多深的心思。
是的,其實圣母來太安根本不是為了調查什么玄境大亂的情況。來太安的上一個晚上,南陽王朱煜就聯系到她。
花大代價請她來太安幫忙營救朱宸。
圣母見對方毫不猶豫的允諾自己提出要的東西,便來了這一趟。
結果,來之后,才發現余乾也找她幫忙,跟南陽王截然相反的忙。他要斬朱宸。
這事就有意思了。在白蓮教當了多年圣母的她瞬間就想到這一個折中的法子,寶物她要,人她救,但也幫忙殺。
一魚三吃。
所以,她才沒告訴余乾以她的實力完全可以無聲無息的在牢里干掉朱宸。
當然余乾沒提這個點有部分的原因是朱宸不能死在太安,只能死在太安城外。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大理寺在這件事中的比率。
更大的原因是他不知道圣母的實力能強悍到這個地步。這才沒要求直接牢里殺了朱宸。
余乾不提,圣母自然不會多嘴。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把朱宸安全的帶到城外,然后等著余乾過來把人宰了。
比起南陽王這條線,圣母始終認為余乾的天賦和未來更值得她來雪中送炭。所以,心中的天平一直是朝余乾這邊傾斜。
救人這樣的行為無非就是借著南陽王的能力,拿到自己心心念的寶物罷了。
現在寶物到手了,這朱宸的命她也就不想管了,等會帶出去后,聯系余乾過來殺了便是。
至于說事后得罪朱煜之類的,她一點也不擔心。造反出身的白蓮教連整個大齊都不怕,會怕一個藩王?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本來就樂的見到朱宸死。正如余乾所說,朱宸一死,南陽必亂。這種對白蓮教只好不壞的事情她還是樂意見到的。
唯一的壞處就是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可能會壞了名聲,以后有人找她合作都得掂量掂量。
不過對于這點,圣母也不擔心。等會把南陽這邊的人殺干凈一些,死無對證就好。南陽王自個也不會把這件丑事到處宣揚。
只能說,南陽王人算不如天算,想要悄無聲息的用這種方式把朱宸從鐵桶一樣的防守中帶出來,大齊能做到這樣的大修士沒幾個。
以遁術和隱匿秘術聞名的白蓮教圣母自然是最佳人選。
朱煜根本不會想到這位圣母有任何反水的理由,自己付出的寶物價值很大,而且朱宸身邊又有兩位三品高手,他更會派人前去接應。
圣母雖強,但畢竟是三品,投鼠忌器之下,不會做什么無聊的黑吃黑行動,沒有任何必要。一次簡單的交易罷了。
哪里能想到這圣母會和余乾有這么一遭茍且的關系。也算不到,區區一個大理寺的司長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殺朱宸。
他南陽王甚至現在都不知道余乾單獨拎出來會有這樣大的能量。
四品修士雖強,但還不至于讓南陽王放在心上。
他擔心的是大理寺三品以上的修士罷了。
接下來,圣母直接將右手搭在朱宸的肩膀上,聲音依舊清冷的說著,“切忌不要動用任何修為。”
說完,空氣中波紋閃過,圣母帶著朱宸直接在原地化作虛無不見。
地上,方才圣母留下的符箓和玩偶此刻綻放出微弱的光芒,直接原地變幻出一個和朱宸一模一樣的人影出來。
栩栩如生,連身上的氣息都惟妙惟肖的模仿出來,若非表情木然不夠靈動,一般修士真看不出來這是個假人。
但其實圣母留了一手,這具傀儡她根本就沒有全部激活,這才顯的有些別扭,逼真程度不夠。
修士有心探查之下根本無所遁形。
本來這傀儡要是全部激活,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沒辦法,圣母這個江湖經驗豐富的壞女人直接在這上面留手。
她相信,肯定有不少勢力盯著朱宸,這具假人的信息肯定瞞不了多久。
對她而言,巴不得早些被人發現,大齊越亂她越開心。常年忙碌造反事業上的圣母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搞事情的機會。
要是余乾知道這老娘們在背地里搞這些騷操作,非得大罵一句壞女人不可。
朱宸消失一會之后,就有牢頭帶隊的巡邏隊伍繞到這邊,牢頭身后的一位抱刀男子眉頭輕蹙的看著那個傀儡朱宸。
輕輕咦了一聲,“頭兒,那世子.”
“閉嘴。”牢頭面無表情的喝住對方的講話,冷漠道,“你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
“是。”抱刀男子臉色一驚,心中一凜,趕緊抱拳應聲。
牢頭視線的余光瞥了眼傀儡朱宸,心里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只有這位朱宸不被砍頭,他的腦袋才能保得住。這是之前刑部尚書只見他一人時候的原話。
所以這幾天他之所以一直帶隊巡邏就是為了保證有任何突發情況的時候,能第一時間保證那位世子的生命安全。
尤其是被人營救的時候,自己就要當個瞎子。
必要的時候還要幫襯對方的逃命,并且將這里的動靜壓到最小,不讓外頭大理寺的人察覺。
現在這位世子明顯悄無聲息的貍貓換太子式的跑路了,他只有大喜,又怎會揭穿。
牢頭不懂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只知道自己聽命便是,不該過問的不該了解的全都要保持著不知道的狀態。
在太安城里吃公家飯,越無知的人活的越久。
死的都是那些自以為有兩分小聰明,心里不安分的人。
他能在這刑部大牢里當十來年的牢頭還能好好的活著,靠的就是無知,嘴嚴,以及絕對服從命令這三點。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則。
刑部牢頭帶領的巡邏隊伍就這樣無視朱宸的離開了。
但是巡邏隊伍之中卻有一位長相普通的年輕男子若有所思的回頭看著傀儡朱宸的背影,如果仔細看著,他的眸子里此刻閃爍著綠芒。
右手指尖處飛出一道黑色的符紙鶴沒入地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守在刑部外圍的紀成幾乎只在一小會之后就收到了這份從刑部大牢傳出來的黑色符紙鶴的信息。
很明顯,這位在刑部大牢里工作的骨干人員就是大理寺放在刑部的暗樁。作為大理寺死對頭的刑部,大理寺對其滲透工作一直做的很好。
在決定圍上刑部這一刻起,紀成就早就聯系好這個只有部長以上才知道的暗樁了。讓其時刻盯著朱宸的情況。
本來以這個暗樁的修為和秘術不可能識破這具傀儡,但是誰讓圣母偷工減料,直接被他看穿了。
紀成面無表情的看著黑色符紙鶴上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話:朱宸金蟬脫殼,被人掉包。時間不久,只在一會之前,不知何人所為。
看完之后,紀成直接將符紙鶴丟給那些戊部的領導層,這些人傳閱之后紛紛大怒起來。
果然,這狗日的南陽世子真的想瞞天過海的跑路。
得虧紀成下了死命令在這堅守,否則要是無法第一時間反應就被動了。
紀成從容的問了一句,“我們將這圍的鐵桶一樣,沒人發現朱宸離去的痕跡?”
“回部長,沒有收到任何方位的信息。我們這次調用了欽天監的頂級探測陣法幫忙,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有沒有可能是大牢里傳出來的信息錯了。”有人抱拳回道。
紀成冷聲道,“還有可能是被實力極其強大的修士救走。另外,就算信息錯了,也要當真處理,寧殺錯,不放過。
傳我命令!”
“是!”所有戊部的領導層紛紛抱拳領命。
紀成聲音清朗的說道,“第一,傳報大理寺,朱宸暗中潛逃,著寺里全員出動,以司為單位。徹查太安城以及外圍五十里范圍,每一寸土地都給我搜遍。
其二,通報太安所有衙門和禁軍,有謀逆反賊欲要逃竄離開太安城,著請幫忙布網搜查。
其三,讓寺卿大人請圣命,著隴左隴右兩軍成防線攔住所有太安城向南陽的必經之路。
其四,去聯系欽天監和捉妖殿,就說大理寺生死存亡,有驚天賊人欲要顛覆大理寺,請他們最厲害的探查術師幫忙尋找朱宸的痕跡。”
“部長,寺卿大人現在在宮里參加太后壽誕,怕不方便。”
紀成冷聲道,“找!實在通知不到,就請長老院的長老們出來主持公道。”
說著,紀成又對副部長補充了一句,“能如此瞞天過海的把朱宸掉包出去,對方必定有精通隱匿之術的大修士。
這樣修士的行蹤很難把控。我剛才說的那些措施只能提供一點功效。重要的還是得靠大欽天監的術師。
這樣,你們多去兩人請咱們大理寺的長老出面去請請欽天監的大修士,事態緊急。用我的生死令請各方勢力出面,這樣才不會耽誤工夫。你現在就去找長老,立刻就去!”
副部長臉色肅然的抱拳領命,直接拿出一條紅色絲帶綁在頭上,然后沖天而起去找大理寺的長老去了。
不僅是他,隨著紀成的一道道命令下下去,所有出去執行命令的人都取出一條紅色絲帶綁在額頭之上。
沒有人懷疑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紛紛搖人去了。
部長以上有生死令,生死令一出,大理寺無論是誰,皆要毫不猶豫的出手幫忙。
無論對錯,無視任何原則,以部長的生死令為基準,無條件執行該部長的命令,直至事成。
生死令畢竟過于特殊,若是事后部長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或者用來行一己私欲之類的,斬立決。
所以,很少有部長以上的人愿意使用這樣的權力。
這東西一旦用了,無論對錯,事后真的很難善了。
但是這一刻用了,那就是絕對的權威性。
而且一旦求到了其他勢力身上,也很少會有袖手旁觀的。因為你若不幫忙,事后因為你的不幫忙讓大理寺損失慘重。
那后果就不用說了,在太安城這個地界之上,沒人愿意惹大理寺這條瘋狗的惦記。
遂,若見大理寺之人頭綁紅絲帶,傳部長生死令,當如寺卿命,天子命!
莫敢不從!
等求援的人四下散去,紀成面無表情的將腰間的樸刀取下,握在手中,對剩下的五位司長說道。
“隨我去刑部大牢。”
“是!”
一行六人直接朝刑部大牢的方向飛掠而去,頃刻之間便到了刑部大牢門前。
在這值守的刑部人員見到紀成六人就這么囂張的朝這邊走來,有年輕的剛想去阻攔,卻被旁邊的老人死死的拽住胳膊。
這位刑部老人可是眼尖的看見紀成身后五人都是司長級別的人物,頭上還綁著紅帶。
這他嗎就是執行生死令的樣子,他一個人小小的刑部人員如何敢攔、
毫不夸張的說,就算現在紀成直接一刀砍了他,那也沒有任何人會替他出聲。但是不出去就是擅離職守,也得死。
他嗎的,這位老人心里瘋狂罵娘。他今晚是來頂班的,嗎的就出了這檔子事,這怎么處理?
不過最后,他心中再急切,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不過態度恭敬卑微的不像樣,比青樓里的龜公還懂事,舔著笑臉。
“幾位大人可是有事?”
“大牢里有反賊跑了,過來查看一下。”一位司長上面冷漠說道。
“這樣啊,大人,容我進去通稟一聲,你們稍候一下.”
“通稟你嗎呢、”這位司長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上,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狠狠的砸在大門的欄桿上,將欄桿撞的四分五裂,當時就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