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剩一只活著的野兔的時候,李念香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余乾這邊。
烤兔子的香味已經開始飄散了,滋滋的冒油,余乾時不時的撒點鹽巴上去。
曾經的長時間的野外生活早就讓他練就一手好烤功,絕不會出現烤糊或烤干之類的情況。
“公主殿下,到飯點了,過來吃些吧。”余乾坦誠的笑著,取下烤的剛夠火候的野兔。
香氣確實撲鼻,李念香放下手中的弓弩走了過來。
“公主坐。”余乾指著地上的大石塊說道,這是他剛從小溪那邊搬過來的。
李念香看著干干凈凈,平平整整的石面,直接坐了下來。
“請公主凈手。”余乾又順勢捧起一個木盆,很是貼心的擺在李念香跟前。
這也是他剛才臨時削的,里面放的是最清澈的溪水。
李念香怔了一下,伸著青蔥玉指在木盆里洗凈。
做完這些講究的活,余乾就不再慣著對方了,把四個最嫩的兔腿扯下來自己吃,然后將身子丟給李念香。
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樣子。
前后轉變讓李念香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她現在分不清余乾的表現是好是壞了。
想著對方是不是以為兔身比兔腿珍貴?
不然沒理由的,前戲都這么足了。
結尾卻草草了事?
不得不說,余乾的操作讓李念香沒法不想太多。
因為她從小到大的生活可以說都是日復一日的模板,而現在余乾的套路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想不通就越會想。
對余乾來說這就夠了,目的就達到了。
在男女關系的交流中一定要學會拉扯,這是必備技能。
拉扯拉的好,女友少不了。
李念香輕輕的撕扯著兔肉,鮮嫩可口炸裂在味蕾上,她問著,“兔子可以烤的這么好吃?”
“這是因為加成的原因。首先這是剛烤出來,和宮里的可能會冷的這種情況不同。
其次,我們是在這野外吃的,通過自己動手獲取的滿足感與在家里不一樣。尤其這只兔子還是你親手所獵,更會有成就感。
所以便會更顯得美味一些。”
余乾用平等的話術,平等的語氣,拉近兩人平等的距離。給對方造成這種平等的印象。
只要能暫時消除這種階級鴻溝,對方就會用心靈感受自己的人格魅力。
我他娘的真是天才,余乾又狠狠的夸贊了自己。
果然,李念香越吃越香,心情越來越好,看著余乾,問道,“你叫什么。”
“余乾,你呢。”余乾繼續努力的放平自己的語氣,朋友一樣。
李念香突然停下了吃肉的動作,左手拿起砍刀,淡然的看著余乾,“本宮的名諱是你能這樣問的?”
看著對方冷如水的臉龐,余乾愣了一下。
法克魷。
大意了,想當然了,失敗了。
典型的喂不熟啊。
“公主恕罪。”余乾態度急轉直下,汗然抱拳告罪。
李念香放下砍刀,再次撕起了兔子肉吃著。
“你是術師還是武修?”
“武修。”余乾回了一句。
“修為如何?徒手劈棵樹我看看。”李念香淡淡的說了一句。
余乾怒火中燒,壓抑著說道,“我是大理寺執事,不是雜耍!”
李念香手中的砍刀又動了起來。
嘿咻!
余乾絲毫不帶猶豫的站起來,一掌就劈向身后的那棵半人來粗的樹。整棵樹直接被劈斷,豁口處有燒焦味傳出。
“公主還想看嘛?”
李念香不做聲,將手中沒吃完的兔子直接丟在地上,然后將手上的油膩洗去。
反手抄起大弓,瞄準最后的那只野兔,這次的箭矢很有力道的直接貫穿兔子,釘在樹干上。
余乾其實還是有點訝異的。
這李念香估摸著習過武,底子不賴,能這么快就學會射箭,而且能拉滿這一石五的弓在普通人群體中已經相當猛了。
“走。”李念香也很滿意自己的成績,直接往林子里穿去,準備大顯身手。
余乾繼續干起苦力,將所有的動物尸體打包,藤條捆著,拉拽著跟了上去。
這歸北山的動物密集程度確實是高,接下來區區一個時辰的功夫里,李念香就獵取了七八頭的獵物。
弓法也愈發嫻熟,玩的也愈發開心。
“公主你看,那有一頭梅花鹿。”余乾指著右前方的那處小樹林說著。
李念香眼睛一亮,反手搭弓,問著,“公的母的?”
余乾回道,“有角,是公的。”
得到答案的李念香不再猶豫,瞇著眼瞄準著那頭公鹿。
就在她要發射的時候,左側林間穿過一支箭矢,精準的刺在公鹿的腦袋上,瞬間斃命。
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朝余乾這邊走來,作著揖。
“參見公主殿下。抱歉了,剛才沒注意到公主殿下在這。要不我再陪公主尋一頭小鹿?”
余乾很有眼力見的側開身子,將空間留給這位年輕人。對方這么瀟灑,來頭估計也不小。
李念香瞥了他一眼,還是那冷然的樣子,屌都不屌他一下,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沒有拒絕就是同意,顯然這位男子也是狗道中人,直接跟著一起走。稍稍落了兩個身位,看著余乾拉的那一堆尸體,訝異道。
“公主殿下神勇,獵物竟這般豐富。足有我兩倍有余。”
余乾緘默不語,努力的當著透明人。李念香依舊沒回話。
男子多少就沾點尷尬了,干干的笑了兩聲,繼續跟著。
穿出這片樹林,前面跨過一條河流,寬度還挺寬,兩丈多的樣子。這條河是唯一一條穿過歸北山的河流。
河邊兩側不少動物在那飲水。
鳥語花香的,風光極佳。
余乾見狀,直接撂下手中的藤蔓,在草地上坐下。
他知道,這兩位獵人不會放過這里,索性早點坐下還能歇會。
李念香果然在河邊停了下來,手里搭著弓箭瞄準它們。
“公主殿下,咱要不要比試一下?”
“好。”李念香說了第一個字。
男子一臉興奮,“那就按......”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河里突然竄出一個黑衣人落在男子身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其輕敲暈然后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