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摸出皇極宗統領令牌,朱勛看都沒看一眼,現在知道自己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僅沒理,他還把自己身上掛著的大統領令牌收了起來。
陸北:(一`一)
外敵當前還要意氣之爭,心胸何其狹隘,和這種貨色在一起,怎么能建設好皇極宗,怎么能將皇室趕出權力中心?
這皇極宗不待也罷!
想到這,陸北收起令牌,反手摸出天劍宗長老佩劍,一臉誠摯看向斬樂賢:“斬長老,自己人。”
過于厚顏無恥,不,臉皮再厚也得有個極限,這分明是沒有臉皮。
朱勛和夏月蟬直接無語,斬樂賢亦陷入長久沉默,空氣中彌漫著名為嫌棄的氣氛。
陸北暗道僥幸,幸虧今天出門的時候一直蒙著臉,不然這番話說出口,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見沒人開腔,陸北緊了緊黑色闊劍,主動道:“斬長老,這里有兩個落單的皇極宗的高層,陸某和他們纏斗已久,就等你來收割人頭了。”
斬樂賢眼皮直跳,下意識退后半步。
關于陸北這個人,他曾聽兩人提起過,一是開會的時候,荊吉對陸北大加贊賞,稱其卑鄙無恥、心黑手狠,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值得天劍宗投資。
二是參加完鐵劍大會的斬紅曲,她對陸北感官不錯,稱其劍道資質出眾,同輩之中無有能及者。
雖說夸獎的側重點不同,但結論是一樣的,這小子是個人才。
親眼目睹,斬樂賢表示你們說的都不對,這小子分明是個鬼才,陽間難得一見的那種。
“斬長老,你說話呀!”
陸北握劍橫掃,劍鋒直指朱勛夫婦:“陸某奉荊長老之命臥底玄陰司,又奉玄陰司之命臥底皇極宗,今日事情敗露,這二人留不得,男的我來,女的給你,一并殺了吧!”
雖然很符合武周國情,但抱歉,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沒人信。X3
“啊這…”
陸北恍然大悟,點頭道:“陸某懂了,此前失言,斬長老莫要放在心上,這就改,男的給你,女的我來。”
“你閉嘴!”
意識到再讓陸北噴下去,不止天劍宗滿身是糞,他自己都要晚節不保,斬樂賢拱拱手看向朱勛和夏月蟬,客氣道:“兩位莫要誤會,此人和天劍宗沒有絲毫關系,斬某更是和他素不相識。”
“斬長老言之有理,我夫婦二人極為信服。”朱勛連連點頭。
“斬長老,你和皇極宗的狗賊這么客氣作甚?”
陸北大驚失色,不解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有了新計劃,咱們天劍宗不造反了?”
“天劍宗和皇極宗或許有些小矛盾,但也僅限于矛盾,斬某以天劍宗長老之名保證,矛盾可以上升到競爭,卻永遠不會變質為沖突。”
斬樂賢定睛看向陸北,語氣冷淡:“至于你,天劍宗沒有你的名諱,莫要再鬼話連篇。”
“不是吧,沒有陸某的姓名?你看這鐵劍令牌,有名有姓的鐵劍盟精英弟子,再看這長老佩劍…”
陸北掏出鐵劍令牌,晃了晃手中的長老佩劍:“此物為荊吉荊長老所贈,天劍峰上數位長老聯手鑄造,非有功者不可得,真的是自己人。”
一旁,朱勛和夏月蟬死死盯著黑色闊劍,雖然很離譜,但事實擺在眼前,天劍宗的長老佩劍可是稀罕貨,難不成…
他們真是自己人?
“那是荊長老的意思,和斬某無關。”
斬樂賢淡淡瞥了黑色闊劍一眼,暗道荊吉待此人著實不薄,孕養多年的佩劍都送了出去,怕不是…走火入魔,把腦子練傻了。
陸北:(一`一)
外敵當前仍揪著宗族內部矛盾不放,目光何其短淺,和這種貨色在一起,怎么能建設好天劍宗,怎么能推翻武周光復青乾大統?
這天劍宗不待也罷!
想到這,陸北收起鐵劍令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玄陰司狗皮:“本紫衛朝廷武官,天子親兵,誰敢動我?”
我敢!x3
朱勛和夏月蟬對視一眼,猛然臉色一白,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夫人,此獠暗下毒手,我元神重創,若不及時醫治,留下病根大患,必然修行之路止步于此,速速離去,來日再拿他問罪。”
夏月蟬急忙扶住朱勛,對斬樂賢點了點頭:“既然是天劍宗內部矛盾,皇極宗便不插手了,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斬長老手下留情,切不可因為周邊無人,便痛下殺手埋尸荒野。”
“斬某省得。”
“既如此,我二人便先走一步。”
夏月蟬收攏小世界,扶著朱勛便要離去,可等小世界散去的瞬間,夫婦二人便傻眼了。
但見天地色變,星辰圓月高懸鐵幕,大地一片朦朧,似幻似真,甚至細細傾聽,還能感應到遠方怒海驚濤。
見鬼了,這是什么地方?
朱勛目瞪狗呆,夏月蟬臉色驟變,駭然看向一臉無辜的陸北:“這,這是…小世界?”
面積過于夸張,重新定義了‘小’這個字,若非親眼所見,夏月蟬說什么都不會相信。
同一時間,她也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小世界無法限制陸北。
以小世界包圍小世界,這般離譜的解法簡直聞所未聞,還是那句話,這個小世界太大了。
“走。”
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夏月蟬破開虛空便要離去。
這是境界上的優勢,陸北的小世界固然浩大無際,但終究是虛非實,攔不住夏月蟬,更擋不住斬樂賢。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有問過陸某的意見?”
陸北冷哼一聲,取出雙玄寶圖投入虛空:“不如吃個飯再走,免得傳出去,被人說陸某不懂待客之道。”
黑白光暈飛速擴散,一瞬沖至遠方,虛幻的小世界更加朦朧,隱隱要淡化無形。
夏月蟬破開的虛空中,數百鎖鏈攢射而出,陰陽環繞,兇險異常,迫使她張開小世界自保,護住了自己和朱勛。
猛然間,朱勛似是想到了什么,定睛四下看去,而后搖了搖頭。
幾位同行的客卿不見蹤影,想來已是兇多吉少。
好在問題不大,本就是填命的炮灰,長老院多的是,再要幾個便可堵上獻州這邊的缺口。
去路被阻,朱勛和夏月蟬只能和斬樂賢聯手,但夫婦二人選擇拒絕,比起和天劍宗站在一起,二人更樂得觀賞天劍宗大戰玄陰司。
可惜這一戰不會持續太久,陸北的手段是不錯,但相較斬樂賢,他的修行時間太短,縱有天資不俗,也無法彌補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再說了,陸北有天賦,斬樂賢也不是庸才,彼此彼此,誰還不是個驚天動地的劍修天才。
陸北瞄了夫妻二人一眼,揮手卷去大量鎖鏈,深吸一口氣,大步朝斬樂賢走去。
上一個上門挑釁的天劍宗長老名叫梅忘俗,發資源,送福利,肉身尚在扣押之中。
但陸北和林不偃狼狽為奸的時候,詢問過天劍宗長老的戰斗力,梅忘俗屬于外來者,名譽長老,比之根正苗紅的正牌長老,實力肯定有所不如。
對上斬樂賢,陸北心里多少沒底,留下夫婦二人,便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打不過,刷兩人的經驗,升個級繼續干。
還打不過,問題也不是很大,他陸某人混到今天都沒被人砍死,除了擅長以德服人,再有就是腦子好。
斬樂賢姓斬對吧,巧了,白錦的閨蜜也姓斬。
說來慚愧,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斬師姐趁白錦閉關,推開了他的房門…此處省略五百萬字…算算時間,孩子都成型了。
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沒有爸爸。
想到這,陸北心下大定,此戰他立于不敗之地,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好膽色,真敢對斬某出劍。”
斬樂賢并指成劍指向陸北,背負長老佩劍顫鳴不止,澎湃劍意山呼海嘯一般奔涌而下。
天劍峰上,諸位長老各司其職。
荊吉口才好,心思活絡,扮演外交官一類的角色,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回收凌霄劍宗。
斬樂賢不一樣,斬家人志在劍道,少言寡語,問劍路上虔誠信徒,標準的棄離經徒子徒孫,擅長提劍砍人。
他得西王府和紫光劍宗求援信號,愿意出門走一趟,只因和這兩家有師承關系,是這兩家在天劍宗的大腿。
掛件被辱,于情于理都要出手。
至于陸北和荊吉之間的齷齪,開會的時候,斬樂賢聽過一些消息,知道陸北是荊吉手中的重要棋子,價值一路飆升,已經超過了梅忘俗。
但這些和他沒有關系,陸北情況如何,是荊吉該考慮的問題,他此行只為奪回顧子辛和西王府中人。
“陸某習劍意,天下無不可斬之人,如何不敢出劍?”
陸北大步前行,劍意披荊斬棘,一路破開重重阻礙,立于斬樂賢三步之前。
“然。”
斬樂賢點點頭,四目對視,劍勢碰撞炸裂黑色漣漪。
片刻后,兩柄黑劍同時舞動,朝對方要害直劈而下。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