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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鍋?不,是江湖

熊貓書庫    大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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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466.鍋?不,是江湖  歷史上,玄奘作為前往天竺取回真經,以一人之力徹底顛覆了小乘佛法在華夏神州的地位,確確實實,把佛學,自唐起,帶入到了另外一個境界。

  李臻呢…不敢說自己是一個什么精通佛學的學者。

  在穿越到這里前,他是一個很堅定很堅定的無神論者。

  無神論者,是不信神的。

  更信勤勞的雙手。

  李臻也是如此。

  但對于宗教他也是抱著一種正面的態度。

  華夏民族有著世界上最強橫也最不講道理的文化同化屬性,所謂的文化認同,是儒、釋、道三家以及祖先們千百年智慧的總結與傳承延續。而流傳在這片大地上的信仰,基于祖先的智慧而言,或許教義不同,但歸根結底,是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最直觀的一個區別,西方一些神話故事里,神明總是喜歡親自下凡來幫助受苦難的凡人。

  但天朝這邊的神仙呢?

  下凡,轉世投胎,變成了英雄人物,帶領人們走出苦難。

  這就是本質上的區別。

  天朝人的神明無形,因為有形必朽。

  而穿越來之后,對天地多了一份敬畏不假,可他心里還是認為不管什么宗教,大家總是想讓這個世間變得更美好的。

  可眼前這一幕,還是多多少少顛覆了他的認知。

  讓他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

  “啊,原來現在的小乘佛教…竟然有這么邪門的手段。”

  同時腦子里又冒出來個想法。

  那所謂的大乘佛教呢?

  大乘佛教…到底是什么?只是幾本從三哥那拿來的經書?還是說…

  其他?

  講真。

  真挺邪門的。

  自在境的高手,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大家拼的是神念是否精純,對天地之炁的掌控是否入微。

  而神念精純的第一要素是什么?

  是無論什么情況,都對自己無比堅信的那一份自信。

  這份自信,會驅使著神念,神念會把心中的想法,用天地之炁完完全全的行使出來。

  能來到自在境的人,不敢說天資有多高,但至少都是心智堅定之輩。

  可是。

  就是這種心志堅定的人,竟然在和尚念誦的經文里開始自相殘殺了?

  菩提禪院的能耐…

  會不會也太邪門了?

  而就在這股驚訝之間,三個人之間已經分出了勝負。

  矮個子本事最差,被第一個捅死的。

  高個子呢,劍術凌厲,可歸根結底,一身本事都點在了敏捷上面。

  雖然壓著中間那個體質系的哥們在打,可那哥們血厚防高,在將近五十招的功夫,來了一招玉石俱焚以傷換傷的招數。

  體質哥們一拳打在了高個劍客的心口處,隨著后心處衣衫破裂的碎布,劍客的手垂了下來,松開了割開對方喉嚨的長劍。

  與那矮個子劍客一樣。

  臉上帶著一種…如此慈悲的微笑,仿佛世間一切皆落于拿捏在手的那朵花。

  笑著,帶著花,離開了這個世間。

  結束了。

  血,嘀嗒嘀嗒。

  經文誦念之聲停止,雙眸重新化作慈悲的僧人一步一步,走到了體格魁梧的賊人面前。

  那賊人的雙眼愈發黯淡,但眼中的清明與理智卻回來了。

  剛剛恢復清醒時,他還有些迷糊,但馬上就是源自身體劍痕的痛苦。而痛苦的還沒來得及喊叫時,那背靠烈日,如同一座陰影大山一般的僧人,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痛苦,變成了愕然。

  而愕然之后,便是恐懼。

  想要飛快逃離,想要逃跑,甚至…想要求饒。

  可還沒開口,就被和尚單手抓著,把整個人提了起來。

  穿著白僧衣的僧人容貌是那樣的俊美。

  天生佛子,授十二戒之比丘尼,具佛門六通,眼觀未來。

  種種慈悲,都可以在這雙平靜至極的眼眸中找到。

  可卻唯獨找不見屬于他這個弄臟了僧人之手的罪人。

  “大…師…慈…”

  呼吸,愈發苦難。

  因為手掌的擠壓,鮮血從僧人白皙的手指間沁出。

  無悲無喜。

  迦葉尊者言:愚人不可度。

  尊者大智,小僧不及。

  可卻知,視人命如草芥之惡,已是無法回頭。

  放不下屠刀,便不可成佛。

  南無,阿彌陀…

  “啪。”

  就在和尚要用力時!

  忽然,一只手拍在了他肩膀上。

  “行了,再捏,就要把人捏死了。”

  李臻出現在他面前。

  這一下,打散了支撐著僧人手臂的炁,僧人拿捏不住那重量,讓這殺手重新摔到了地上,徒勞的張嘴,想要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可他的喉嚨已經破了。

  能維持到現在而不死,已經是那副千錘百煉的肉體還在努力彌補的功勞。

  無視了背后的玄奘,李臻看著眼前的漢子微微搖頭,一指旁邊:

  “冤有頭,債有主。你也看見了啊,我家和尚就念了些經文,動手的是他,砍你的也是他,到了下面要報仇,你還是得去找他,曉得不啦?和我家和尚沒關系啊,不信你瞅瞅,這和尚看著干干凈凈的,多招人稀罕啊”

  指著那已經毫無溫度的尸體,道士給出了荒唐的解釋。

  漢子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可那止不住的血液已經帶走了他的全部力量。

  最后,眼神徹底黯淡,木然…

  倒在了地上,不動了。

  “嘖。”

  轉眼間,三條人命便留在了這里。

  饒是李臻也覺得有些無語。

  但死都死了,江湖上的事情,那就江湖上解決。

  這么多人不聾不瞎的,三個殺手要欺負一個不明身份的弱女子,結果遇到硬茬子了。身死,那就是本事不濟。

  說句難聽的,就是這事告知了官府,官府都不會管。

  你們江湖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起身,看著手上還滴落鮮血的僧人,李臻翻了個白眼:

  “行了,去看看您老英雄救的那個美吧。”

  說著從懷里掏出了紅纓在洛水河上遇到陰陽家那一晚,從她那得來的手帕遞了過去。

  這手帕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好用的很。

  不管沾了什么污漬,用水一搓就能變得干干凈凈。

  之前一直忘了還,剛好這時候用上了。

  “把血擦干凈,你也不嫌臟?”

  看著繡著梅花的手帕,玄奘沒拒絕,接過來后,把手擦了擦后,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有此彼眾生往生極樂,會三光照見如來…”

  看著剛殺了人就開始念超度經文的禿驢,李臻翻了好瓷實的一個大白眼,拿著手帕壓根就不搭理他了。

  好家伙,殺人的是你,現在超度的還是你。

  管殺管埋一條龍?

  這服務可太到位了。

  帶著荒唐,走到了這女孩身邊,見她還昏迷不醒后,李臻又扭頭瞧著繼續念誦經文的和尚。

  眼里是一抹深深的無奈。

  難不成貧道就是一坨屎?

  怎么走到哪,哪里都會招來蒼蠅?

  揮了揮手,金光如同流水一般,托起了昏迷的女子,直接塞進了馬車之中。

  回到了涼棚下,把那手帕用茶杯里的水沖了沖,干干凈凈的鋪在桌子上等著陰干時,他對旁邊已經看傻了的管事招了招手。

  “呃…大…大人…不…道長…”

  眼前的一幕直到現在才堪堪反應過來的管事有些結巴。

  李臻也不計較,直接說道:

  “尸首埋了吧。再去讓人催促一下吃飯的船工們,我們要過河。哦對了,這幾個你也聽到了吧?血霧書院的殺手。“

  管事臉色有些白。

  點點頭:

  “下官自當上報朝廷,請捕頭大人前來支援…”

  “不用。”

  李臻擺手:

  “這群人要真來找你麻煩,派捕頭來估計也是防不勝防。所以,一會你就可以放出消息…嗯,就說殺人的是血幽姬的朋友,如果想報仇…去找血幽姬問我們的下落。明白了么?”

  看得出來,管事的明顯有些懵。

  甚至心里還在那嘀咕這叫做血幽姬的倒霉蛋到底惹到您哪了,臟水不要錢的往那邊潑。

  但還是點點頭,記下了這個名字。

  “嗯,趕緊忙活去吧。”

  李臻又揮了揮手。

  管事離開后,他看著玄奘的背影,眼里全是無奈。

  他倒不怕給笑嘻嘻找麻煩。

  走之前,笑嘻嘻就說過了,她這一次,是去找她師父血隱客的。

  血隱客在血霧書院里的地位自然不用說。

  真有人敢打笑嘻嘻的麻煩?倒也未必見得。

  而這件事既然李臻都留下了這個消息,于情于理,如果這仨人有后臺的話,都得去血隱客和笑嘻嘻那問一下。

  笑嘻嘻雖然做事看起來不靠譜,但實際上心思很敏銳。

  一聽是個和尚和道士一起做的,肯定會猜到自己和玄奘。到時候甚至都不必阻止,只需要告訴對方,殺人的和尚,是菩提禪院三神僧座下弟子,被傳言五百年內最有希望成佛的玄奘身份就夠了。

  從飛馬城與諸子百家那,李臻學會了這座江湖是一個講“情分”和“余地”的江湖。

  他不信只是簡簡單單一樁刺殺…或者說,哪怕馬車里的女孩是什么皇親國戚,血霧書院也不敢…或者說沒必要得罪菩提禪院。

  因為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至于他自己會不會被血霧書院遷怒…

  開玩笑么?

  貧道可是玄均觀的弟子。

  你瞧。

  西游路上,死的總是沒后臺的小妖怪。

  有后臺的,即使犯了錯,大不了踏踏實實回去給人當牛做馬而已。

  這叫什么?

  這就叫江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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