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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被痛打的魚

熊貓書庫    大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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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三人對坐。

  閻謙并不是什么紈绔,或者說這倆兄弟雖然性子看起來古怪了些,但在洛陽城那少爺不如狗,紈绔滿地走的貴族圈里,這倆兄弟是那種少有的純良。

  待人待事天真了些不假,但絕對不會做有損閻家門風,有辱姓氏顏面的事情。

  人家拿著牌子進來,

  告訴你這個座位是他的。

  那就趕緊讓開。

  這是規矩,也是道理。

  不過,兩兄弟的“愣”,也就在這里了。

  一般人看著眼前這個身穿鎧甲,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殺氣的青年,第一反應是趕緊躲著走。

  別惹什么麻煩。

  但這倆兄弟沒有。

  老客人都知道,

  春友社的第一張桌子是不賣的。

  那是那位李侍郎、還有一個秦姓將軍等等守初道長的好友專座,而閻家兩兄弟也自知,自己目前為止,

  沒有坐第一張桌子的“資格”。

  但這會兒一個殺星坐你倆邊上。

  如果沒攀談結交之意,你倆走好不好啊?

  偏不。

  就不。

  坐在005和006位置上,兄弟倆就跟探照燈一樣,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陌生年輕將軍。

  那眼神讓李世民不知為何,想到了自己的弟弟看街邊溜耍猴兒時的模樣。

  李世民吧,不是啥社交牛逼癥。

  被倆人盯的有些不自在,心里有點不舒服。

  可又怕因為自己的話,不小心得罪了哪個權貴,讓本就不喜多事的爹爹責罵自己。

  所以打定主意你倆愛咋咋地。

  我不搭理你們就是了。

  而閻家兄弟倆也犯病了,就像是第一次見紅纓時一樣。

  那會兒得虧秦瓊在這,不然就憑兄弟倆那口無遮攔的模樣,紅纓少說得叉丫幾刀。

  現在和當時的情景一樣。

  束甲而行,

  在洛陽城除了那些有任務在身的軍卒外,并不多見。

  有任務的將領軍卒,沒道理執勤時會過來。

  更何況…李世民和他們年齡差不多。說句不夸張的話,

  閻家不是什么普通人,京城權貴這一番兒一起漲起來的孩子,

  不管相好還是敵對,兩邊都是知根知底,他們也都認識。

  人家也有自己的利益小團體。

  知己知彼的道理誰都懂。

  權貴階級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利益群體,時而敵對,時而同仇敵愾。可不管怎么樣,最先要知道的,就是別人的名字,職級,家世等等。

  可兄弟倆滿腦子翻,也沒翻出來一個符合眼前這位將領身份的家世。

  那么就很簡單了。

  既然不是洛陽本地人…

  那就是外地的軍人了?

  外地的軍人會是誰?…這幾日洛陽城里也就只有一只了吧?

  前面來的人,都被張須陀帶走了。

  而現在還能出現在洛陽的非“官方”將領,想來…

  閻立德拱手而為:

  “原來是山西河東撫慰大使李淵李公麾下,不知將軍高姓大名。在下閻立德,大安郡公·清都郡主之子。這是胞弟閻謙。”

  按照習慣,閻立德自報家門。

  不得不承認,閻家鐵憨憨該傻的時候是真傻,可該聰明的地方,當真一點都不含糊。

  李世民一愣…

  但也不失禮,

  趕緊拱手:

  “原來是閻世兄,

  小弟世民,李家第二子。”

  “啊!”

  閻立德也是一驚,

  接著從坐著打招呼變成了站著。

  這群北周傳下來的世家也講究個門楣。

  清都郡主、大安郡公看起來是皇親貴胄,可比起那位西魏八柱國、十六國時期西涼開國君主李暠后裔的李世民來講,身世還是差了一些。

  更何況,人家直接自稱“小弟”,那么便說明…雖然大家之前不認識,可一提起清都郡主…或者說閻家,人家是認識的。甚至知道自己比對方大。

  而如此禮遇,又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李淵之子,那之前的禮節倒是有些輕浮了。

  得趕緊賠不是才對。

  不僅是他,閻謙也下意識的起身行禮。

  同時,因為兩邊都是“世家”,那么,天然的那一份親近感就多起來了。

  “世兄莫要折煞世民,快快請坐。賢弟也請,莫要客氣。”

  客套了一聲,三人重新落座。

  之前自報家門,現在說話倒不用那么生分了。

  延續著世家的親近,李世民想了想,主動問道:

  “閻世兄,小弟剛從珍獸欄那邊辦了差事出來。正是口渴,見此地牌匾上有趣,便想著進來喝杯茶,歇歇腳,未成想能得見二位。而瞧二位的模樣…似乎經常來到此地?”

  閻家大傻立刻點頭:

  “嗯嗯嗯,經常來,經常來!”

  他似乎特別強調自己總來,但不是說給李世民聽的。

  更像是說給自己弟弟的。

  二傻更干脆。

  聽到大哥的話后,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大哥這倆月靠著“去瞧瞧守初道長回來沒”的借口,可當真沒少晚上出去。

  現在他也明白了。

  大哥肯定…是特么去青樓了!

  嗨呀,上青樓不帶自己。

  大哥可太不夠意思了。

  但當著外人的面,他也懶得戳大哥脊梁骨,而是說道:

  “世兄有所不知,此地名為春友社,是一處書館…就是講故事的茶館。”

  “講故事?”

  李世民雖然有些愕然,但卻并不如其他人那般,問“講什么故事”之類的。

  而是一針見血的問道:

  “此家主人可是一位叫做守初的道長?”

  在他眼里,不管是講故事,還是茶館書館,其實都無所謂。

  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確定阿姐書信里的“守初”是不是這里的守初。只要確定這個就足夠了。

  至于世人添加給這位道長的標簽…不管是孫靜禪口中的江湖奇人,還是這倆兄弟一提起對方名字時,那種推崇,都不重要。

  果不其然,閻立德先是驚詫對方的問題,但還是給出了解釋:

  “不錯,正是守初道長。”

  “…飛馬城出來的?”

  “唔…是從且末出來的,不過確確實實,道長去過飛馬城。”

  沒錯了。

  絕對是他。

  阿姐說,要自己把他帶到晉陽,為母親講經祈福。

  嚴加看管。

  既然如此…

  “敢問這位守初道長身在何處?”

  “…李賢弟與道長有舊?”

  李世民能說實話么?

  自然不能。

  于是笑著點點頭:

  “并無,只是聽聞過道長之名,實不相瞞,小弟此次是與飛馬城少宗主孫靜禪一同而來。一路上聽聞其對守初道長頗為敬佩,心有結交之意。”

  “哎呀,那你可來對地方了。”

  閻立德眉毛見喜。

  “這得是多大的緣分?你一找就找到這了。”

  “哈是吧”

  李世民也笑,笑著問道:

  “那…守初道長如今在哪呢?”

  “應該就在后院屋中。”

  渾然不知道什么叫“是你小子把鬼子引到這的”閻立德一指后院:

  “書沒開講時,道長都會在屋中靜思。”

  “原來如此。”

  李世民直接起身:

  “那若不拜訪一下,可是失禮了。”

  “呃…”

  看著徑直往后院走的少年將領,閻立德一愣,但馬上也點點頭:

  “是極,是極。”

  然后也跟了上去。

  別問。

  問就是給太君帶路了。

  唯有閻謙,雖然下意識的跟著起身…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不過…

  不管了。

  確實好久沒見道長了,想的厲害,趕緊去瞧瞧。

  于是,就在張文冠還在賣票盼著客人上門時,三個人已經來到了后院。

  可剛踏入后院的范圍,忽然,李世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對勁…

  他下意識的拉了一把一看就是普通人的閻立德,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示意“別動”后,本能的,左手往腰間壓去。

  要是平時,那應該是插著寶劍的地方。

  可剛從王宮內出來,他壓根就沒帶佩劍。

  手一壓。

  空的。

  他身子一頓,剎那之間,抽身而走。

  抓著閻立德和閻謙,直接退出了后院的范圍,重新回到了正廳之中。

  “…李賢弟?”

  “閻世兄,院中之人…正在行炁。咱們先莫要打擾!”

  “呃…”

  不會修煉的兄弟倆大眼瞪小眼。

  可閻謙在愣神之后,目光落在了始終把倆人護在身后的李世民,眼底閃過了一絲好感與佩服。

  李世民其實說的沒錯。

  李臻確確實實在修煉。

  只不過…這種修煉,并非是自己自愿的。

  在時間的長河里,他是一條魚。

  一條…小的不能在小的魚。

  而如果在自然界里,像道人這種小魚,如果不成群結隊的話,講道理,不太配在這條河里自由自在的游弋。

  因為自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是天然的道理。

  而放到這條屬于時間的長河里,其實道理也沒差。

  只不過,自然界里,小魚可以有水草淤泥來躲藏。

  而在時間的這條長河中,道士在特么的玩大逃殺。

  昨夜在修煉時,原本相安無事的幾條魚中,其中一條,也不知是抽風,還是干嘛,忽然就游到了他身邊。

  一開始李臻以為是老師。

  可是在察覺到老師…似乎還在那個距離,一動不動的挺尸后,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可能這條“魚”,是玄均觀的人。

  因為玄素寧說過,世間唯有同修和光同塵者,才能掌控時間。

  原來是自己人。

  雖然不知道這條大魚忽然游到自己身邊要做什么,但道士覺得…客氣客氣,總沒錯。

  可誰知…就在他的意識開放時,忽然,這個王八蛋直接就不講武德的對他進行了可恥的偷兮!

  一股…比還在小心學習掌控自己時間的道人強大無數倍,甚至帶著一股子不講道理架勢的意念,直接打了李臻的臉。

  可恥的偷兮!

  你竟然偷兮!

  你不要臉!偷兮我這個老人家!

  那股法則瞬間摧毀了李臻在這條時間長河中賴以生存的意念,蠻橫的大魚把小魚直接吞進了自己的時間。

  然后…

  嗯,李臻窮盡所有腦汁,終于想出來了一個比喻。

  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在進行戰斗機訓練。

  只不過…連專業的空軍在面對那重力加速時,都要一點點的適應。

  而李臻這邊…

  原本生活在1g時代的李臻,在被那個烏龜王八蛋吞到肚子里后,他的意識瞬間被人加速到了9個g。

  那種巨大的重力加速,讓他的意識瞬間崩塌。

  那種幾乎快要失禁的感覺,瓦解了他所有意識,讓他直接陷入到了一種…簡直跟特么量子領域一樣的光怪陸離之中。

  但這還沒完。

  你以為結束了?

  并沒有。

  這條大魚似乎很懂得什么叫做極限。

  就在李臻的意識徹底要被時間摧毀那一刻。

  忽然,那種加速力瞬間消散。

  意識緩緩回歸魚兒的身軀內。

  然后…李老道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玩命的逃!

  而對方也不追逐。

  只是任由自己逃離到足夠遠后,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加速,就跟瞬間移動一樣,再次來到了他身邊。

  然后…

  嗷嗚!

  一口吞下。

  瞬間,9個g的加速再次沖入他的意識!

  瓦解一切!

  讓道人提不起任何念頭,只能被動的等著自己的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然后,瀕臨極限。

  意識重新回歸。

  然后…

  繼續玩命的跑!

  再然后,被吞,被沖。

  接著…繼續跑!

  而幾次之后,李老道也發狠了,索性不跑了,試圖把對方拖進自己的時間里。

  可是,那是何等的自不量力?

  對于這條魚,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

  那是絕對實力的碾壓。

  什么護法啊、真武啊、金光咒之類的。統統沒有作用。

  在時間的長河里,它遵循著時間的規則。

  而時間的規則之下,萬物,皆腐朽。

  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干涉,粗暴不講理的把道人再次一口吞下,丟進滾筒洗衣機,加洗衣粉,加除菌液,加桂皮花椒八角,加淀粉,加植物油,加鹽,加辣…

  人生百味,橫跨一個人一輩子的時間里,把他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感知,所有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全都記憶,都匯聚成了那一口的咸香。

  喂到了李臻的肚子里。

  然后,等到李臻再次到達極限時,又一次把他給吐了出來。

  你媽的!

  沒完了是吧!

  發了狠的道人拼了命的要給對方來一發大的!

  不跑,不逃,不走!

  來啊!

  戰個痛…個錘子。

  事實證明,沒有實力的勇武,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你不跑?

  我讓你跑!

  時間長河,在某個意志的操持下,逼著李臻自己開始繼續逃跑。

  然后,逃跑一段時間,再次被抓到。

  被塞了個爽。

  然后…

  繼續跑!

  而李臻能做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時間。

  時間是相對的,對方能控制,自己也能!

  控制時間!把自己的時間變慢!

  用自己的時間,對抗對方塞進來的時間!

  把9個g的加速,強行降速!

  控制不了別人的時間,但我能控制自己的!

  于是,看似永無止境的追逐與蹂躪開始了。

  整整一個晝夜的時間,渾然沒注意到自己就在這股摧毀意志的威壓下,一點點的對于如何掌控自身時間變得無比熟稔后…

  待到天明,那條魚,終于玩夠了,把他一腳踢了出去。

  然后…

  神念枯竭的李臻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件事。

  行炁!

  回去報仇!!!!

  王八蛋!

  打了你家道爺還想跑!?

  不行,得弄死你!

  已經被蹂躪紅了眼的道人根本不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別說李世民來了…就特么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爺!

  爺要弄死它!!!

  行炁!

  恢復!

  感覺自己的靈臺稍微清醒了一些后,這條魚,重新跳進了長河之中。

  無視了昨晚估摸著看了一晚上熱鬧的二師父,和另外一條作壁上觀魚。他直接就要去找對方麻煩。

  其實他還真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

  可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

  莫名其妙的被蹂躪了一晚上,爺招你惹你了?

  哪怕打不過,也得從你身上咬塊肉下來!

  然后…

  屬于玄素寧的神念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身邊。

  溫柔的把他送了出去。

  而道人被踢出去的一瞬間,時間的長河里,傳來了一個清晰至極的笑聲:

  “哈”

  無聲無息。

  道人睜眼。

  因為神念消耗過多,他看起來狀態并不怎么好。

  就像是一個熬夜三天不睡覺的人,仿佛隨時都可能猝死。

  “咯吱!”

  臥房內,一聲咬牙切齒的響動傳來。

  捏著拳頭的道人心里全是被蹂躪一晚上的火氣…

  王八蛋!

  喜歡欺負人是吧!

  孫賊,你等著!

  早晚弄死你!!!

  胸膛劇烈起伏了一陣,道人感受著從未如此清晰過的天地…其實也明白,對方似乎在用它的方式在教導自己…

  或許是自己悟性太低?

  又或者是太過散漫,讓它看不下去了。

  總之,這一晚上的時間,李臻對于時間的進境何止一日千里?

  可是…

  好意歸好意!

  你蹂躪貧道一晚上的事情…

  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啊!!!!

  你等著…等我恢復好了的!

  咱倆不把這事兒說清楚,都不算完!

  孩子就沒受過這么大委屈!

  外面有仨客人?

  算你小子走運!祖宗有規矩,有客人就要開場。

  等著,等我說完書!

  小丫那,爺和你沒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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