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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李老道的自在境

熊貓書庫    大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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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是前后開門。

  看起來并不起眼。

  薛如龍趕車,李臻就坐在車中。

  走了幾步后,他問道:

  “你買那鬼宅做什么?”

  李臻有些無語了。

  你們是在我身上安了個監控么?

  怎么我做什么你們都知道?

  而興許是感覺到了他的無語,薛如龍一邊趕車一邊繼續說道:

  “不用那么驚訝,只要大人想,這城中一切草木之動都瞞不過她。所以,你買那鬼宅做什么?”

  “…投資。”

  “什么?”

  顯然,薛如龍沒聽過這個詞。

  李臻卻來了一句:

  “敢問薛將軍,將軍可認得且末鎮守薛如虎將軍?”

  “不認識。”

  李臻心說你可睜著眼睛說胡話吧!

  你倆模樣差不多,連名字都是一個龍一個虎。

  當別人是傻子嗎?

  可卻看到薛如龍臉上出現了壞笑的舒坦模樣。

  李臻有些納悶:

  “將軍為何發笑?”

  “道士,那我問你,你是守初道長么?”

  你可特么夠了啊!

  一個老爺們哪來那么強的報復心理?

  明白了薛如龍為什么說不認識薛如虎的原因后,李臻心里有些無奈,苦笑了一聲:

  “先前倒是貧道不對了,在這里給將軍賠個不是。”

  “嗯。我接受了,那你買鬼宅做什么?”

  明明就幾句話的功夫,李臻便看明白了這位。

  較真。

  認死理。

  頭腦也不傻。

  看起來糙了些,實際上心思很細膩。

  于是便說道:

  “將軍可知貧道會說故事?”

  “不知道。什么故事?會說故事的人多了去了,和你買鬼宅有什么關系?“

  孫賊,你等著。

  你千萬別來聽我的書。

  不然就沖你這德行,這斷章狗我還當定了!

  心里在瘋狂吐槽,嘴上卻依舊是一片謙虛:

  “買那宅子便是因為便宜,京城內各項挑費昂貴,貧道也需自力更生才是。所以便買了那宅子,打算開門迎客,用故事換酒錢。”

  “…你說故事,別人給你錢?”

  “不錯。”

  “你這道士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瘋?”

  李臻忽然不想和他聊天了。

  你說話咋那么損呢。

  山上的筍都讓你奪完了。

  可這東西你怎么跟人家解釋?

  我的故事值這個錢?

  你瞅他這德行像是能信這話的人么。

  所以,李臻只是搖搖頭,不解釋了。

  而漢子也不再言語,馬蹄聲聲車輪滾滾的,一路直接過了洛水河的石橋。

  立刻一股區別就體現出來了。

  南城是百姓的喧鬧,可北城則是另一幅光景。

  各種豪華馬車,高頭大馬,搖扇綸巾,往來名仕,一看就有所區別。

  路上的行人舉止有禮,看起來貴氣逼人,但卻特別文明。時不時的還能見到官兵巡邏,而路上連個騎馬的人都沒有,都是牽馬而行。

  一下子那種割裂感就出來了。

  和飛馬城一模一樣的味道,讓他仿佛有種自己剛才跨越的洛水是什么天塹一般的錯覺。

  接著,沒走多遠,李臻就來到了一片緊鄰著洛水的樓閣之前。

  “問風樓”

  看著這三個文藝范十足的字,又看了看門口停著的馬車轎子,心說這地方放到后世,至少是個五星級。

  “走吧。”

  跳下了車馬,漢子對身后的道士招呼了一聲,在小伙計的招呼下直接往里面走。

  李臻下車,跟了上去。

  一路在那頗有些蘇杭園林味道的怪山奇石之景中穿梭,跨越了一條木橋后,便來到了一戶看起來很是清幽的小院。

  小伙計恭敬的推開了門,便欠身到了一邊。

  漢子帶著他直接進入了門扉后,李臻就看到了一排四角燈排列在道路兩旁,而道路盡頭,是一處緊鄰著洛水河邊的亭閣。

  亭閣內燈光溫暖,外面的寒風中有幾個穿著宮裝,披著獸皮披風的侍女迎風而立。

  李臻看著她們那紅紅的鼻頭,估摸著這些人得凍的跟孫子一樣。

  而薛如龍已經沿路走到了門口。

  門洞大開,里面出現了一個一襲白衣的人影。

  李臻一步進了亭閣,看著那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的人影,抱拳拱手:

  “貧道見過大人。”

  “道士。”

  狐裘大人看著窗外的黑暗,沒回頭,直接問道:

  “自在境了?”

  “呃…”

  李臻感受著對方周身之炁中所蘊藏、含而不發的熱意,回道:

  “是。”

  “明明一個月以前看你,修為還很低微。看來你也是有了什么奇遇罷?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說著,狐裘大人扭過了頭。

  依舊帶著斗笠,依舊看不清表情。

  可這閣內的空氣卻忽然變得炙熱了起來。

  溫度開始升高,仿佛有人在這里點燃了一把無名之火。

  天地之炁猛然開始變得狂躁,欲燃盡一切。

  甚至閣內的三張長桌上,那不知怎么培養的,在冬日之中還依舊盛開的花朵都在迅速的枯萎、干癟。

  花瓶之中的水汽逐漸升騰。

  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短短片刻,這閣內的溫度亦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剛才進來時,薛如龍便沒上前,而是站在了門口。

  此刻伴隨著室內溫度的急速攀升,他的體表浮現出了一層白中帶著幾絲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不明亮,可卻是刺眼,就像是由成千上萬把兵刃刀尖組成的一般。

  顯然,狐裘大人這一招,已經讓他不得不用炁開始防御。

  可李臻卻似乎什么都沒感覺到一般。

  沒有金光。

  也不見護法。

  什么都沒有。

  他看了一眼那三個花瓶,眼里流露出了些許的可惜。

  冬天這花兒能開的如此繁盛,培育時肯定是花了心思的。可此刻卻成了干花瓣…

  真是浪費。

  而在薛如虎眼中,此刻滿屋之炁都變得無比狂躁,似乎隨時都能化作燃盡萬物的滔天大火!

  可偏偏,這道士周身的炁卻一片祥和。

  不見任何波動。

  也不見任何狂躁。

  生于此,長于此,安于此。

  便猶如那道人的表情一般。

  清風扶崗。

  明月照江。

  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他眼里閃過了一絲詫異。

  這道士…有點邪門啊。

  可下一刻,天地之炁卻再次從狂暴的狀態中消失了。

  仿佛剛才那高溫只是他人幻覺一般。

  同時,狐裘大人的聲音響起:

  “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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