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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密集恐懼癥

熊貓書庫    大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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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把式走的很狼狽。

  一個普通人,忽然見到了“這番場景”,腦子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哪里還顧忌這錢給沒給夠?

  能活命就不錯了。

  鬧鬼了!

  肯定是那鬼宅里的鬼跟過來了!

  要親命了!

  這時候不跑,更待何時?

  快跑!

  馬蹄聲聲,車輛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臻和紅纓站在橋頭,四周一人無有。

  “你說,是來找你的還是來找我的?”

  穿著新衣裳的道士冷不丁的冒出來了這么一句。

  紅纓沒說話。

  只是目光冰冷。

  李臻也不計較,卻微微搖了搖頭,聲音在這寂靜的石橋處響起:

  “大英雄手中槍翻江倒海,何必為難一個車把式。”

  無人回應。

  只是…

  起霧了。

  一層薄薄的云霧,自洛水河的冰面上蕩漾而起,環繞住了這座石橋。

  擾動了微風,遮掩了燈火,也隔絕了世人。

  唯獨石橋,干干凈凈。

  就像是在等待著這倆人踏上去。

  見狀,李臻又看了紅纓一眼。

  而這次紅纓終于給出了回應。

  目光同樣看向了李臻。

  停頓了一下后,她手摸向腰間,腰間插著的雙刃一柄被她反手握住,同時腳步抬起,馬上就要上前一步。

  她知道。

  這霧,應該不是沖著道長來的。

  一個剛來洛陽、無甚根基、只是安于自己書館一方天地說書的道士,人畜無害,犯不上這么針對。

  既然沖著自己來的,那么自然沒道理讓別人替自己頂上。

  這梁子。

  我飛馬宗接了。

  可是,就在她的腳要踏下去那一刻,同時,反手握住的匕首也即將拔了出來。

  眼瞅著,上前落腳那一步同時,便會持刃而上。

  可就這么一瞬間,穿著嶄新藍道袍的手橫在了她面前。

  紅纓身子一頓。

  就見這個把她阻攔住的道人向前跨了一步。

  同時聲音再起:

  “英雄,我二人還要赴宴,還請通融一番。放我二人過橋。“

吱吱吱  嘎嘎嘎…

  回應李臻的,是不知何處響起的木枝虬結之聲。

  橋體兩側,在這冬日之夜,有一團團凌亂扭曲的黑影攀附而來,蔓延到了李臻下一步落腳之處。

  頃刻之間,覆蓋了整座橋身。

  是樹枝。

  是根須。

  是樹木的根須。

  老鼠盤根錯節、虬結扭動,包裹住了橋梁后,石橋變木橋,伴隨著樹枝的扭動,如同某種腔管動物的消化食道。

  蠕動著。

  一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一邊徹底的把石橋包裹成了一座詭異森然,仿若活體一般的幽冥鬼橋。

  李臻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根須之上,隱隱有黑紅黯淡的紋路,在這無月薄霧夜色之中涌動,就像是某種血管,輸送著讓人靈臺都感覺到污濁的血液。

  而那石橋的根根立柱,在被根須包裹血液輸送之下,逐漸生出了一副人臉的輪扣。

  人臉如骷髏。

  七竅空洞。

  好似極為痛苦,卻只能在這虛妄的忘川河中掙扎。

  他們極力吶喊,卻口不能言。

  最后,空洞的口腔脹大,在帶著幾分黏液蠕動吞咽的作嘔聲中,一個帶著密密麻麻肉瘤的花骨朵,在撐到極限的口中冒出。

  一息骨朵。

  二息含苞。

  三息花開。

  四息隨薄霧,那血紅的曼陀羅之花微微擺動。

  花粉灑落,河水融化。

  化作了那昏黃的幽冥之河。

  至此。

  途忘川,奈何橋,窮碧落,下黃泉。

  三生斷腸無回路。

  詭異卻又生生不息。

  恐怖但有造化之理。

  幾息之間的轉變,落于紅纓眼中。

  這種聞所未聞的手段,讓她的警惕心已經上升到了極點。

  可就在她剛想要把道長拉回來時…

  不知何時,身子已經開始發抖的李老道忽然有了動作!

  “嘔!!!…”

  看著忽然嘔吐出來肚中酸水的道士,別說紅纓了。

  連四周翻滾的霧氣似乎都頓了一下。

  好像有些沒搞清楚情況。

  你怎么就吐了?

  可紅纓瞧不見的是,當道人嘔吐完抬起了頭時,他的眼睛已經紅了!

  甘霖娘!

  攔路也就算了。

  你是要逼瘋密集恐懼癥患者是不是!?

  “塔大!”

  “嗡!”

  道士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峰哥!”

  “嗡!”

  “李老六!”

  “嗡!”

  “拎壺沖!”

  “嗡!!”

  伴隨著李臻那飽含殺機的怒喝,三金一白點亮夜空。

  “給道爺我鏟了這群腌臜東西!”

  死死的盯著那花朵之下還蠕動的肉瘤。

  李老道此刻心魔入體,理智全無!

  “一!!點!!不!!留!!”

  惡心的東西給你家道爺去死去死去去死啊啊啊!

  自從百度網站出現了圖片搜索選項后,聽信讒言,不小心搜索了“剝籽草莓”、“鼻頭清理”、“尖銳”、“蓮蓬乳”這幾個選項后,整個人emo了好幾天的李臻,已經很多年沒這么惡心過了。

  平常他都會刻意的躲避一些會引起密集恐懼癥不適的玩意。

  可今天…當他看到了那花朵時,心態徹底崩了。

  沒有人知道密集恐懼癥的人是多么惡心這種東西。

  沒有這癥狀,所以不會理解。

  而有了這癥狀的人,更不會對外人說了。

  因為本身回憶這些東西,就是一件足以逼死人的事情。

  可今日,李老道卻又遇到了平生最惡心的一種玩意。

  孽障!

  留你不得!

  隨著他心頭殺念一起。

  峰哥率先出手。

  一出手,就是半點不留情的殺招!

  降龍十八掌亢龍有悔!

  “嗷!”

  薄霧之中,且聽龍吟!

  金光燦燦的金龍漫天飛舞,對著那些惡心的玩意就撞了過去。

  可有一束光比它還快。

  七寸飛刀所組成的刀陣旋轉著,瞬間飛至花朵近前。

  一把兩把三四把。

  五把六把七八把!

  不知道多少道飛刀,順從著主人的心愿,自那些花朵之中透體而過!

  整個橋上的花朵瞬間被扎成了篩子。

  接著被席卷而來的金龍吞入口中。

  花朵入口,便化作了天地之間最純真的炁,消散不見,露出了原本的石橋立柱的模樣。

  原本的森羅鬼蜮,就像是一個經不起蹂躪的樂高模型。搭建三個月,毀壞一分鐘。

  被李老道不講道理的四大護法一沖,便破了。

  霧氣之中,猛然傳來了一聲痛哼。

  而這聲音一起,在塔大開始對著橋面打轉,拎壺沖披荊斬棘的一剎那…

  “噠噠噠噠…”

  馬蹄聲聲。

  伴隨著李臻一聲憤怒至極的怒喝,一道托著三丈冷月刀芒的武將,馬踏虛空,一刀劈了過去:

  “二爺!砍了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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