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
大炎的天空,碧藍如洗,看著比以往更加干凈晴朗。
飛劍在云層中穿梭。
屋里,眾人正神色凝重,在商討著昨晚團滅縹緲仙宗那些人后,即將到來的后果與該做的準備。
“對方做賊心虛,且都蒙著臉,必然不敢聲張。”
“我等不承認就是了。”
“或者說,我們以為那是魔宗之人。”
“哼,對方損失慘重,又是堂堂仙宗,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會善罷甘休又如何?難不成他們直接帶人來把我們大炎給滅了?這九州大陸可不是他們縹緲仙宗一個說了算,況且,他們還與其他兩大仙宗簽訂了契約。”
“他們明面上自然不敢,但是背地了?”
“的確,他們之前背地里可是做了不少卑鄙無恥的事情。”
五大門派的人,都有些憂心忡忡。
白依山坐在一旁,一邊休息著,一邊聽著,偶爾會說上一兩句。
南宮火月則坐在一旁,秀眉微蹙,一言不發。
這件事的后果,只怕會很嚴重。
但昨晚那種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肯定不能手下留情。
白依山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陛下先把月影那八千武者軍隊調回來,放在皇城,以防萬一。皇城還有六千御林軍,再加上那八千在戰場上經過生死磨練的軍隊,以及京都的附近的數萬將士,即便對方來犯,也有一戰之力。”
南宮火月點了點頭,直接拿出了傳訊寶牒,發送命令。
白依山的目光,又看向了金蟬寺的寧遠大師,道:“貴寺的悟空大師,還未出關?”
寧遠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國若有難,師叔祖定會出來。”
白依山的目光,又看向了青云觀的云上道人,道:“那頭朱厭,脾氣可有收斂?”
云上道人嘆了一口氣,道:“還是那般暴躁,不過…”
他看了對面凌霄宗眾人一眼,微微一笑,道:“有位公子,倒是可以與朱厭前輩正常交流,而且還已經與朱厭前輩稱兄道弟,甚至朱厭前輩還對他千依百順。若是放它出來,少不得要讓那位公子約束一下了。”
“哦?”
此話一出,其他人皆是滿臉驚訝和好奇之色。
白依山目光動了動,并未再多問,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云上觀主先回去,探探口風。”
云上道人道:“應該是沒問題的。”
白依山的目光,看向了華山派的馬塵子,正要說話時,臉上忽地涌上了一抹血色,體內氣血一蕩,突然“哇”地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隨即,臉色蒼白如紙。
“白院長!”
“快,快回屋歇著吧,這件事等白院長傷勢好了再商討。”
眾人慌忙起身勸說。
白依山擺了擺手,穩了穩體內的氣血,嘆了一口氣道:“白某這次的傷,只怕沒有數月時間,是好不了的。但這件事,迫在眉睫,若不準備好,只怕整個大炎都有傾覆的危險…”
眾人頓時心頭一沉。
“對方剛與我大炎簽訂了契約,而且是當著其他兩大仙宗和天下修煉者的面簽訂的,明面上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突然進攻我大炎…”
“但對方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或者暗中親自動手,或者暗中指使其他宗門或者國家對我大炎動手…”
“依附他們縹緲仙宗的勢力,有很多都比我們大炎強大…”
“所以這段時間,大家都要萬分警惕,暫時約束門下弟子,不可外出,邊境需要經常派人巡邏…”
這般商討,一直從早上,持續到了下午。
眾人皆是心頭沉重,憂心忡忡。
畢竟對方是九州大陸三大仙宗之一,不說本身的實力他們無法抗衡,即便是人家控制的那些國家和宗門,都不是他們能夠相比的。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只能勇敢迎戰。
面對侵略,除了勇敢迎戰,除了擊潰對方,還能做什么?
投降?絕不可能!
身為大炎的修煉者,他們絕不可能投降!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投降,整個大炎的修煉者與百姓,都將會陷入水深火熱被奴役的命運!
整個大炎,將會名存實亡,不復存在。
所以,他們必須要戰!
邊境生死存亡的一戰,沒有任何宗門和勢力看好他們,但他們不還是照樣贏了?
所以,只要他們團結起來,就還有機會!
大炎文氣復蘇,是國之將興的征兆。
他們絕不能讓這片碧藍的天空,被烏云籠罩!
“白院長,我等回去后,定會召集宗門所有弟子,不論男女老幼,皆準備為國而戰!”
“他們若是敢來,我們就敢迎戰!”
“即便鮮血染紅大地,即便尸骨堆滿山川,我等也在所不惜!絕不能讓侵略者踐踏我大炎的一寸山河!”
眾人同仇敵愾,斗志昂揚。
傍晚時分。
飛劍在京都的郊外停下。
眾人各自告辭離去。
白依山受傷頗重,不能一一相送,告辭后,先帶著南宮火月回到了皇城,然后獨自回去養傷。
月搖也獨自離開。
洛青舟則先陪師叔回到了凌霄宗。
在確定師叔無大礙后,又與老祖和師父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離去。
他雖然晉級到了大宗師的境界,但還需要再繼續依靠靈礦之心修煉。
如今大炎情勢危機,他自然不能懈怠。
從與女皇成親和從消耗靈礦之心修煉的那一天開始,他的命運就與整個大炎的命運綁定在了一起。
他必須要繼續努力修煉,守護大炎!守護他的家!
進了內城后。
他先回到了秦府。
雖然離家的時間并不長,但卻經歷了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對家格外渴望。
再勇敢無畏的戰士,也需要家的撫慰。
悄然回到梅香小園。
庭院空空,屋里也安靜無聲,似乎并沒有人在家。
不過小蝶的房間,顯然有人。
他悄然走到房間門口,側耳聽了一下,方輕輕推開了房門。
小蝶正一個人站在鏡子前,在試著一套像是新做的褻衣,雪白嬌小的身子,亭亭玉立,已經發育的頗為完美。
“誰?”
小丫頭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慌忙捂著胸口,轉身看去。
家里除了秋兒和珠兒會突然進來以外,自然不會有其他人,所以她其實也并不驚慌。
在看到是自家公子后,她方甜甜一笑,道:“公子,你怎么突然回來了,還以為是珠兒又來胡鬧呢。”
說著,又繼續對著鏡子試了起來。
之前她在洛青舟的面前,還會有些害羞,不過現在則變得自然多了。
畢竟兩人朝夕相處相濡以沫了那么久。
“新做的嗎?”
洛青舟走到她身后,仔細看了一眼,伸手幫她系著后面的絲帶。
小蝶看著鏡子道:“嗯,公子覺得怎么樣?”
洛青舟幫她系好后,又對著鏡子看了一眼,道:“將將就就,馬馬虎虎,誰設計的?”
小蝶“噗嗤”一笑,扭頭道:“是夫人設計的。公子用夫人的口頭禪詆毀夫人,膽子好大!”
洛青舟又伸手幫她解開,道:“這叫詆毀嗎?這叫實話實說。最近店鋪的生意如何?”
小蝶乖巧地倚在了他的懷里,道:“生意挺好,訂單很多,都做不過來了呢。”
“少接點訂單,質量一定要好。不能有了數量,就沒了質量。”
“嗯,小桃姐姐也是這么說的呢。”
洛青舟兩手握著,聞言一愣:“小桃?話說,我都一直還未見過她呢?”
小蝶轉過身嬌笑道:“公子很想見小桃姐姐嗎?那明天奴婢帶公子去好不好?小桃姐姐人可好了,而且特別聰明,還非常漂亮呢,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小丫頭轉過身時,在輕顫著。
洛青舟低頭咬住,含湖不清地道:“再說吧,明天不一定有時間。”
小丫頭身子一僵,便不再說話。
“對了,二小姐呢?”
“去…去大小姐那里了,剛去。”
“哦。”
“嗯…”
天快黑時。
洛青舟出了小院,來到了隔壁的靈蟬月宮。
小院里,正傳來百靈與秦二小姐的說話聲。
洛青舟抬手敲了敲門。
里面的聲音停下。
百靈清脆的聲音響起:“誰?二小姐,肯定是哪個壞蛋在敲門。”
“吱呀…”
院門打開,秋兒探出了腦袋。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眼,秋兒“噗嗤”一笑,明眸皓齒,打開了院門。
洛青舟進了小院。
百靈一襲粉裙,手里拿著一支盛開的鮮花,正粉粉嫩嫩甜美可愛地站在旁邊的花樹下,故作驚訝地看著他道:“啊,是姑爺啊,還以為是那個討厭的壞蛋呢。”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道:“可不是壞蛋嘛。姑爺是壞姑爺,臭姑爺,自然也是壞蛋。”
百靈“噗嗤”一笑,笑靨如花,脆聲道:“姑爺,你忘記說色姑爺了呢,咯咯咯…”
洛青舟沒有再理她,走到秦二小姐的身前,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道:“怎么不進去見大小姐?”
秦二小姐一襲素白衣裙,柔柔弱弱地坐在石桌前,聞言蹙眉道:“姐姐在房間,兩天都沒有出來了呢。百靈說她身子不舒服,微墨想要進去看看,百靈說姐姐不讓。”
洛青舟道:“是大小姐不讓,還是百靈不讓?”
百靈連忙脆聲辯解道:“姑爺,小百靈才不敢阻攔二小姐呢,是我家小姐不讓嘛,不信你去問問嬋嬋,她在后面練劍呢。”
洛青舟扶起了秦二小姐,輕聲道:“走吧,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大小姐。”
秦二小姐輕聲點頭道:“嗯。”
百靈連忙伸出手臂,想要阻攔,道:“姑爺,我家小姐在睡覺呢,你不能進去。”
洛青舟沒有理她,扶著秦二小姐從旁邊過去,進去了屋里。
百靈連忙追進去道:“姑爺!姑爺!我家小姐真的在睡覺,你不能…”
洛青舟走到房間門口,正要抬手敲門,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
一股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
秦大小姐披散著烏黑的長發,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裙,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里,裙擺下,一雙赤著的雪白小腳,若隱若現,胸前的薄裙,也被撐的格外高挺。
那張絕美無瑕的容顏上,不施任何粉黛,卻依舊美的令人窒息。
被她那雙漂亮而冰冷的眸子一盯,洛青舟立刻回過神來,連忙道:“大…大小姐,二小姐擔心你,所以…想來看看你。”
秦大小姐雙眸冰冷地盯著他,并未說話。
洛青舟怕她又讓自己唱小毛驢,連忙松開秦二小姐的手,走向了后院,道:“你們聊,我去看看嬋嬋。”
說完,快步去了后院。
剛一進后院,就聽到嬋嬋的練劍聲。
不遠處的大樹下,一襲澹綠衣裙的纖弱少女,正手持一柄寶劍在舞動著。
動作輕靈,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但其手中的劍,卻格外凌厲,令人膽寒。
即便洛青舟如今已經晉級到了大宗師的境界,此刻看著她的劍招和釋放的劍氣,也忍不住有些心季。
嬋嬋的劍法越發厲害了。
當初才認識她時,她的劍法雖然厲害,但連劍氣都沒有,她甚至沒有修煉內力。
如今,她的內力,劍氣,皆與手中的劍招,甚至她的人融為了一體。
即便是師叔,只怕也抵擋不住。
這丫頭仿佛就是為了劍而生一般,天賦高的不像話。
洛青舟走了過去,突然拿出了自己的黑白劍,身影一閃,刺向了她。
正在舞劍的少女,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仿佛下一招就是要向著他刺來一般,手腕一晃,手里寶劍的劍尖,竟已經精準無誤地與他的劍尖抵在了一起。
兩人抵著劍尖,目光相對。
洛青舟挑了挑眉,看著她那漆黑純凈的眸子和青澀清麗的臉蛋兒,低聲道:“嬋嬋,你若是打贏了我,今晚我就給你當小毛驢。”
夏嬋練劍時,面容格外冰冷,如她手中的劍一般,聞言表情不變,依舊冰冷地道:“輸了,呢?”
洛青舟道:“若是你輸了的話,自然是你給我當小毛驢。而且還是…扎雙馬尾的那種,如何?”
“唰!”
夏嬋沒有回答,突然一劍刺向了他。
“你當,小毛驢!”
她冷冷地道,整個人與劍忽地化作一道劍影,刺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