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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大云鷹,大紅袍

熊貓書庫    諸界第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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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人物來到了黑山城。

  正自在衙門之中代為處理政務的魏河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不由的一稟。

  旁邊書寫的刀筆吏面露擔憂:“大人?”

  “這么快?!”

  魏河放下筆,眉頭緊鎖:

  “諸般財物可都換成糧食分發下去了?”

  “已發放完畢。”

  胡萬踏步走進大堂:

  “內外城一萬三千余戶,每一戶少則三十斤、多則兩百斤,足夠他們支撐到明年開春了。”

  “那就好。”

  魏河松了口氣,這才起身相迎。

  剛行至縣衙之外,就見得王五臉色凝重的走了過來:“那些人,疑似來自青州軍。”

  青州混亂已有多年。

  而究其根本,是那兩位的高下之爭。

  這青州軍,可未必是為了平叛而來…

  “青州軍?”

  魏河心頭頓時一緊。

  青州也罷,大明也好,各地駐軍與官府是相互并不統屬的,怎么也不該軍中來人才是。

  是路過?

  還是為了紫金吞煞寶葫蘆而來?

  可寶葫蘆的消息,他只告知了錦衣衛,旁人不該知道才是…

噠噠噠  魏河心中正自疑惑,就聽得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自遠處而來。

  “果然是青州軍。”

  眼見得諸騎士驅馬而來,魏河心中緊張,忙上前迎接。

  “錦衣衛的手可真長。”

  見得魏河一身飛魚服,幾個騎士頓時冷笑起來,語氣不善:

  “插手地方政務,你想造反嗎?!”

  “回大人,黑山城叛亂未定,衙門中人手空缺,方才由我代理政務而已。”

  魏河不卑不亢。

  “現在,由我們接手了!”

  那騎士一抖長鞭,語氣冷淡:

  “至于你和身后那個殘廢,可以滾了!”

  “你!”

  王五心中火起,正欲發作就被魏河拉住。

  魏河不卑不亢,語氣卻顯得冷冽:

  “哦?魏大將軍莫非要在青州開府建牙,一人獨領軍政事宜?”

  “好大的膽子!”

  幾個騎士全都變了臉色,沒想到這錦衣衛言辭如此鋒利。

  當頭那騎士更是一抖手,長鞭就要抽下。

  原景英抬手攔下這一鞭,這才望向魏河,語氣平淡:

  “青州糜爛,山匪橫行,大將軍哪里有時間去插手政務?這位兄臺說的有些過了。”

  “諸位若要這衙門,那就請吧!”

  魏河退后一步,讓開正門。

  “錦衣衛果真人才濟濟。”

  原景英深深的望了一眼魏河,就要驅馬進衙。

  這時,一聲長長的鷹啼自夜幕遠空傳蕩而來。

  “這聲音?”

  “怎么可能?我聽錯了?”

  “走,走!”

  那幾個騎士紛紛色變,原景英也吃了一驚。

  只向著天上望了一眼,反手一鞭就抽在了馬屁股上。

唏律律  駿馬吃痛,發出一聲長嘶,絕塵而去。

  其余騎士也先后撥轉馬頭,紛紛而去。

  可還是完了。

  夜空之中,第二聲鷹啼已然響了起來。

  第一聲鷹啼,還在遠空,第二聲,卻似已到了近前。

  唏律律!

  似有狂風自天上席卷而下,內城狂奔的駿馬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長嘶亂叫,幾乎將背上的騎士都甩了下來。

  “裕鳳仙!”

  原景英面色大變,雙腿猛一發力,穩住坐下馬匹,高喝一聲:

  “指揮使大人何以發難?”

  “冀龍山盤踞長留多年,不見爾等前去圍剿。憐生教多次作亂,不見爾等圍殺!卻敢招惹我錦衣衛?”

  夜空之中,巨大的鷹翅劃過,不見其人,只聽冷喝傳下:

  “回去告訴魏正先!他與聶文洞的爭斗,我懶得去管。可若再有招惹錦衣衛的,休怪老娘斬了他的頭!”

  伴隨這高喝一同到來的,還有洶涌氣流。

  隨其話畢。

  似有颶風拍面,十數人連人帶馬被吹翻在地,幾個翻滾后狼狽逃竄。

  原景英臉色鐵青。

  以他的身手當然不是這‘大云鷹’展翅可以吹倒,可這瘋婆子,他可惹不起。

  心中雖是火冒三丈,卻也只能捏著鼻子驅馬而去。

  臨走之時,他還是忍不住回望夜空。

  只見在那翅展足有三丈的大云鷹背上,大紅披風飄蕩,其下,是一紅甲紅靴的嬌小身影。

  其掌中,分明握著一口足有丈許之長的掩月刀。

  “滾!”

  一聲長喝,十里震動。

  原景英虎軀一震,被這長喝震的眼前發黑。

  他承受的起,身下的紅馬卻哪里承受的住這樣的驚嚇,一聲長嘶就撲倒在地。

  “啊!”

  原景英‘噗通’一聲跌下馬去,心中氣的幾欲發狂,卻也只能狼狽而去。

  只有真個出了門,楊獄才知道什么是地廣人稀。

  除了幾個小村莊里還有些人之外,別處幾乎見不到人,還不如死在官道旁的人來得多。

  直到走了十來天,才見得稀稀落落的流民。

  “官爺,給點吃的,給點吃的吧…”

  幾個面黃肌瘦,眼窩深陷的流民顫抖著圍了上來,哀聲懇求著。

  “你們是從黑山逃出來的吧?”

  楊獄心中微嘆,叫停了馬車,吩咐趙七將干糧分發下去。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一眾流民千恩萬謝,狼吞虎咽的吃了干糧,才有空回答。

  他們的確是從黑山城逃難出來的,剛逃出來的時候,他們一行足有上千人,到了現在,卻只有十來人了。

  稍有辦法的,跟著之前的商隊走了,沒有辦法又扛不住的,多是死在了道旁。

  楊獄將大半糧食給了這些流民,告訴他們黑山已然安全,并無疫病發生,這些難民將信將疑。

  但他們也著實走不動了,也只得相信楊獄,拿著干糧往回走了。

  “唉。”

  楊獄心中一嘆,才明白魏河之前的軟化。

  沒有糧食,人是真的熬不住。

  對劉文鵬的厭惡也更多了幾分,這世上再如何兇惡的殺手,一輩子殺的人,也未必有黑山城這一次死傷的十分之一。

  官吏之害,只怕更甚于匪患。

  青州諸府縣若都是這個模樣,他都懷疑這大明王朝能堅持幾年。

  怕不是吃棗藥丸?

  “餓,餓”

  囚車里,鐵劍門的三代老小也餓得皮包骨頭。

  關山水顫抖著手伸出來,終于頂不住求饒起來:

  “楊爺,求你給口吃的吧…”

  嚴景略痛苦的閉上眼,卻也說不出怒斥的話來了。

  十來天了,吃的不如人家一天吃得多,若非還有些積雪可吃,他們只怕已然餓死了。

  “楊爺,咱們的干糧可不多了…”

  趙七欲言又止。

  他們帶的干糧本就不多,路上的幾個村莊又沒得到補給,路上更沒碰到半個商隊。

  雖然省吃儉用,剩的可也不多了。

  當然,這是因為多了鐵劍門這些累贅,不然,他們的糧食怎么也能支撐到下個縣了。

  “多少給點,給點…”

  石永言涕淚縱橫,后悔的直撞囚車。

  “這些人我還有用,可別真餓死了。”

  楊獄冷冷的掃了一眼關山水:

  “你助紂為虐的時候,可曾想過,有多少人被餓死嗎?”

  關山水木然接過餅子,只覺這世上一切金銀珠寶,都比不上它的萬一。

  “師叔…”

  石永言顫抖著奪了一塊,兩個人當即在囚車里廝打起來。

  嚴景略面目猙獰,卻內氣被打散,不但沒法阻止,還被打了兩拳。

  好不難看。

  “這已然出了黑山地界,距離下個縣,還有一百二十里,以我現在的速度,后天應該可以到了。”

  車隊再次啟程,楊獄看著地圖,默默盤算著。

  倒不是為了這些死囚擔憂,而是吃了這十來天的干糧加鐵蠶豆,他也著實有些吃不住勁了。

  這寒冬臘月的,老鼠都找不到一只,任他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找不到一塊肉來。

  嘴里,可也真淡出鳥來了。

  “暴食之鼎的蓄能應該就大差不差了。不過,魁星位階圖的食材還欠缺兩件,我是再次煉化‘九牛二虎’,還是劉文鵬的這張弓?”

  楊獄有些猶豫。

  這十來天里,他也沒有耽擱武功進度。

  每日服用益氣丸、補血丹,內煉外煉也沒有片刻停下,當然,進度最大的,還是暴食之鼎。

  也耗盡了最后兩次名額,兩次去了流積山戰場磨練武藝。

  當然,都沒有能見到那位趙王爺。

  不過最后一次,他卻獨立擊殺了一位玄甲精騎。

  “還是先學那四象箭吧,以我現在的武功,除非運氣好,不然別想有與張玄霸交手的機會。”

  有了決定,楊獄心念一動,就要煉化這‘精鐵大弓’。

  卻聽得外面傳來趙七驚喜莫名的聲音:

  “楊爺,前面不遠,似乎有家酒館!”

  “酒館?”

  楊獄一怔,掀開車簾。

  就見得遠處官道旁,真有著一家二層小院,外有籬笆豬牛,似乎還有這馬匹。

  一面素黃酒旗在寒風之中飄蕩著。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也有酒館?楊爺,這,這不對勁啊…”

  蔣都有些不安。

  這地界,距離黑山小五百里,距離下個城池也得一百多里,哪個店家會在這里做生意?

  不怕餓死?

  “這酒館…”

  楊獄眸光一閃,讓兩人只管趕路。

  這酒館設在官道之上,若要讓開,那可就得多好幾天路程。

  而一眾囚徒,眼見得有遮寒的地方,腳程頓時也快了起來,只有囚車里的三人耷拉著臉,死氣沉沉。

  沒多久,楊獄已聞到了酒肉的香氣。

  打眼一掃,好家伙,那家院子里,正支著一口大鍋,肉湯翻滾,香氣撲鼻。

  兩個店家打扮的大漢見得楊獄一行人,都是招手:

  “新鮮的香肉,客官可要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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