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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紫金葫蘆?

熊貓書庫    諸界第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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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熊熊火光之中,十數個憐生教的講經道人慘叫亂舞。

  眼見尉遲龍身死,這些講經道人幾乎同時撲進了火焰之中,除了被楊獄堵住去路的郭涵。

  “信了教,真就不畏死?”

  提著兀自滴血的殺豬刀,望著火光深處,那分明不似火焰的赤紅色光芒,楊獄駐足擰眉。

  極力狂奔,連場廝殺至今,他體內仍然涌動著旺盛到了極點的精力,好似板肋虬筋一成,他就再也不會感覺到力竭。

  但一股發自靈魂的疲憊卻讓他不得不稍稍止步。

  神通是靈魂深處神種在身軀之上的映照,固然可以如驅臂使,但他本身內外煉武功層級太低。

  隱隱間,他已然感受到身體內外傳來的陣陣刺痛了。

  那是自己鍛煉不深的體魄已然快要超負荷的呻吟聲。

  “想不到,在這么區區一個丹丸小地,也有閣下這樣天賦異稟的存在。”

  火光熱浪下,郭涵的臉色明滅不定,掌中的九節鞭也無力的垂下了。

  以二次換血之身,連殺兩尊氣血如虎的強者。

  劉文鵬也就罷了,神箭手被人近身,取死有道,可尉遲龍的橫練有成,最擅近戰,卻被三拳打死在眼前。

  換血的層級固然不決定強弱勝負,可一切內外煉武功的層次,都要以換血為根本。

  二次殺三次,氣血如牛殺氣血如虎固然有著,但越二階而戰的,他印象之中,也只有那些天賦異稟的天才。

  如青州兵主‘魏正先’,云州府主‘華流年’,以及那位早二十年就不曾現身人前的西府趙王張玄霸。

  “火燒大獄,以人為祭,你們為的就是火光里的那所謂的‘道果’嗎?”

  楊獄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受傷了。”

  郭涵驀然說道,雖是疑問,卻是十足確信:

  “二十多年前,張玄霸馬踏江湖尚且被‘真言’震傷。你的內氣,不足以抵御大威神掌。”

  楊獄冷眼回望:“殺你足以。”

  他的內氣太過稀薄,無法抵御玄鐵箭以及大威神掌的內氣沖擊,震殺兩人的同時,他的氣血也在翻騰著。

  但也只是翻騰刺痛而已,無損其戰力。

  “這枚道果,你可一定要好生保管…”

  郭涵深深望著楊獄,似要將他的身形與面容烙印在靈魂深處:

  “不久的將來,會有人來取回這枚道果。而你,終將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

  “嗯?”

  楊獄心中一動,刀鋒剛自揚起,這位憐生教順德府分舵的副舵主,竟似放棄了一切僥幸。

  低吼,大笑著投身火海之中:

  “熊熊火焰,焚我之軀。憐生老母,護我靈魅!老母…”

  猶如烈火烹油,火海吞吐的火蛇猛然竄起數丈之高。

  楊獄瞳孔一縮。

  分明看到一枚紫金色寶葫蘆在火光之中一閃即逝,旋即消失在火海中。

  這就是憐生教各方勢力都要追尋的道果?

  居然需要獻祭…

  楊獄心中念頭轉動著,就見熊熊大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了。

  滿目瘡痍的廢墟中,一枚巴掌大小的紫金葫蘆放著豪光,映的半條街都一片明晃晃。

  “這就是道果?”

  楊獄身體一晃,已竄入仍有余溫的廢墟之中,將那紫金葫蘆握在了掌中。

  豪光映徹下,他的臉色明滅不定。

  這東西,只怕很燙手。

  “楊獄!”

  李二一突的從角落里躥了出來,幾乎叫了出來:“快,快將這葫蘆收起來!”

  反手將葫蘆握緊,說也奇怪,他的手掌一覆蓋,那紫金色豪光也就隨之消失了。

  來不及細看,李二一小跑著過來,見豪光消失,這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連道好險。

  “老李,你可真是命大。”

  楊獄念頭一轉,就猜到李二一為何出現在這里了。

  “沒了鈴鐺聲,這些被喂食了失心散的信眾馬上就會醒來。”

  見豪光消失,李二一這才松了口氣:

  “沒人發現,你還能抵死不認,要是被人看到,麻煩就大了…”

  隨手從死尸身上扯下衣服披上,楊獄心中一動:

  “你認得這東西?”

  “憐生教的瘋子把我當死人,我倒是聽到了一些。這東西,它們叫他‘魁星道果’,據說,據說憐生教尋了多年的寶物…”

  李二一忙不迭將自己知道的簡短說出來。

  不遠處,已傳來陣陣尖叫與哭喊,那些被蠱惑的信眾已然醒來了。

  “老李,幫我收拾戰場。”

  遞給李二一長刀一口。

  楊獄披好衣服,深吸一口氣壓下全身各處涌動的刺痛。

  腳下一動,將劉文鵬的大弓踢起握住,向著城中奔騰而去。

  “收拾戰場…”

  接到苦差事的李二一望著遍地狼藉,臉色比哭還難看。

  楊獄出手太過可怖,被斬首的還好說,要是被拳頭打死的,幾乎是一泡爛泥。

  這也就罷了。

  那尉遲龍被生生錘進了地底,這咋摳的出來…

  “魏老頭,你可千萬堅持住…”

  強忍著周身的刺痛,楊獄不敢耽擱,快速向著有刀劍碰撞、呼喊聲的地方沖去。

  食譜煉化蘇醒之后的第一時間,楊獄就去了之前魏河斷后的長街,卻沒發現兩人的蹤跡。

  一路追蹤火光來此,也還是不見兩人。

  心中一時擔憂,連探查那紫金葫蘆的心思都被壓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自劍鋒滴落,消融著地面薄薄的積雪。

  關山水胸膛起伏,喘氣冷笑:

  “老家伙,你不行了吧?”

  這老錦衣衛不但刀法純熟,而且必然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雖筋骨老邁,氣血跌的厲害,可卻在自己與劉府的一眾護院的圍殺之下生生堅持到了現在。

  而且反殺了十多個好手。

  眼下只有林慶等二次換血的武者還活著,可也不敢再靠近,只在遠處警戒著,防備那老家伙突然給自己一刀。

  “呵呵”

  魏河面有疲憊,他的身前身后,橫七豎八躺著十數具尸體。

  聞言也回以冷笑:

  “老豬狗,你也不成了吧?”

  “殺你不成問題!”

  關山水扯著嘴角,心中卻是越發焦躁起來。

  劉文鵬固然換血層級在自己之上,劍法也不差,可他終歸與人交手太少太少了。

  切磋固然可以,可一旦生死大戰沒人護衛的情況下被人避開了弓箭。

  只怕會有危險。

  可這錦衣衛,也委實太難纏了…

  “是嗎?”

  魏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住體內的燥熱,以口銜衣,扎緊傷口。

  換血武者仍是肉體凡胎,年過花甲血氣也會跌落,曾經也無限接近氣血如虎,可如今,卻不增反跌。

  好在血氣會跌,他的武功層級卻不會跌落,甚至隨著多年修習而更為老辣。

  如若不然,只怕已經交代在這了…

  可哪怕如此,他也已然到了極限了。

  “老東西!”

  關山水氣的咬牙切齒,終于,他以眼神示意林慶等人避開。

  深吸一口氣,就要二次激發血氣,徹底擊殺這老錦衣衛。

  但突然,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呼喝聲,似乎驚慌到了極點。

  “關道長,是,是我們的人!”

  林慶等人先是警戒,轉而面色大變。

  那遠處狼狽逃竄而來的,可不正是他們的人?

  “什么?!劉大人呢?!”

  關山水余光一掃,只見那一眾護衛惶急臉色卻不見劉文鵬,心中不禁大亂。

  關山水心思一亂。

  久經戰場的魏河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氣沉丹田,血氣勃發,腳下竄前的同時,鬼頭大刀已拉起滿月。

  斬向后者首級!

  刀法,斬首!

  “老東西!”

  猝不及防,關山水幾乎被割開脖子,他怒吼著踉蹌后退。

  心頭大亂之下,哪里還有心思與人廝殺?

  可魏河得勢不饒人,一刀重過一刀,將他逼的狼狽不堪。

  “你找死!”

  終于,眼見那一行人慌亂逃竄,果然沒有劉文鵬的身影,關山水心頭一沉,低吼一聲。

  開始搏命!

  刀劍碰撞已不是金鐵碰撞之音,而好似是兩頭蠻牛狂奔碰撞。

  這一刻,兩人再沒任何的留手。

  一人要迫退對手,一人要攔住對手,以刀碰劍,以傷換傷。

  魏河終歸年歲太大,氣血無以為繼,幾次碰撞之后,氣勢已衰,漸漸落入下風。

  而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悶響自遠處炸開。

  “這聲音…”

  魏河還未察覺,關山水的神色卻是大變,一劍逼退魏河,轉而望向長街盡頭。

  就見得一人奔行跨步,逐風而至。

  其氣勢雄渾,速度快極,驚的一眾護衛全都哀嚎慘叫,而他看的清晰,那人一手提著一口斷裂的殺豬刀。

  另一手,則提著一張他無比熟悉的精鋼大弓!

  “大人,死了?”

  看到這一幕,林慶等人徹底變了臉色,左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轉身就逃。

  “大人的弓…”

  關山水瞳孔劇烈收縮,如遭雷殛:

  “怎么會?”

  魏河退后一步緩了過來,眼見其失神,不假思索的橫刀架住其脖頸,一手法力,卸了其雙臂關節。

  這才看向來人。

  先是疑惑,后是詫異,最后則是震驚:

  “怎么會是你?!”

  “魏師…”

  眼見著魏河制住了關山水,楊獄心頭大石落地,臉上這才有了笑:

  “怎么就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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