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只覺眼前一花,微微閉目,就見鼎壁之上有著文字泛光:
食材:鬼頭斬首刀 等級:可(上)
品質:優(上)
評價:一口斬首多年所磨礪之刀,平平無奇之中見功夫,較為珍貴 煉化可得:刀法‘斬首’
“果然是刀法!”
楊獄心中一喜。
相比于內外煉武功,此時他更迫切得到刀法之類的技藝類食材。
唯有這類技藝類武功,才不會受到換血進度的制約,可以讓他快速提升實力。
內煉也好,外煉也罷,哪怕是他,也只能按部就班,一點點進步,一旦缺了藥材,甚至要耽擱進度。
可刀法不同。
斷刀品質僅為‘劣下’,自己煉化之后,刀法純熟已經在那個憐生教換血武者之上。
這口鬼頭大刀,可很有可能蘊含著魏河一家三代老劊子手的寶貴用刀技巧。
對于他來說,價值越發的巨大。
“若是將這口鬼頭大刀徹底煉化,我豈非一下擁有百年用刀的技巧?”
雖然覺得有些不大可能,但楊獄還是怦然心動。
好一會,才平復下心境,開始細細看著其他文字。
有著前幾次的經歷,楊獄初步判定,在暴食之鼎的評價中,食材可分為‘優、良、可、劣’四個等級。
每個等級又有上中下之分。
品質,也基本是這四個等級。
他之前所得的‘斷刀’‘古卷’‘人皮卷’記載逐風步的絲絹皆在這個等級判定之中。
唯有那面‘食譜’,超出這個界限,等級為‘十都’。
“算上鬼頭大刀,我已經有五件食材了,再來六個,我就能知道那‘食譜’的效用了…”
楊獄定了定神。
屋外,已經響起了吳柳的呼喊、催促聲,話音還未落,他已經來到屋內。
楊獄離開之后,他有些不放心,一路追了過來,生怕他誤了時辰。
“我以為你小子臨陣脫逃了呢!”
吳柳沒好氣的瞪了楊獄一眼,卻也沒在意。
玩忽職守、臨陣脫逃可是大罪,這小子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好好的頭不砍,要把脖子伸給別人砍。
“嗯。”
楊獄握刀的手緊了緊,才道:
“走吧。”
黑山城刑場,位于人口稠密的南城區鬧市,菜市場不遠。
其占地不大,甚至有些窄狹。
寬不過十數米,長也只百米不到,兩側皆是木質欄桿,哨塔,有衙役兵士持弩四望。
正中的平臺四周,有著高高的籬笆,不少衙役持刀劍戒備。
東側,有涼棚搭建,行刑的官吏坐于其中,百無聊賴。
北墻角處,一個灰色的簡單棚子里,數個扎著紅頭巾的劊子手,正在就著雨水磨刀。
楊獄抱著鬼頭刀立于一角,不住打量著整個刑場。
這刑場的布局很簡單,其中卻又玄機,幾個哨塔對外,內里還有暗哨對著刑場。
若有人來劫獄,第一時間就會射殺死囚。
楊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發生,但他居安思危,默默的將這個刑場的地勢都記了下來。
這一個時辰里,他也一直在找王佛寶。
這位黑山城的大捕頭,往年行刑可從來都是他在坐鎮,今年突然缺席,讓他心里不安更重。
“楊師弟,讓俺替你磨刀吧!”
一個光著兩膀的彪形大漢笑著招呼一聲。
楊獄回頭笑笑,表示不用。
這些劊子手不少都和魏老頭有著關系,有幾個甚至直接就是弟子,對于楊獄當然也有了解。
只是,他們入門雖然早,可一經換血,地位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刻意將最好的一處地方讓給他,語氣也都很是有幾分小心,恭維。
“楊師弟莫要緊張,這砍頭也沒甚稀奇,與殺豬宰羊也大差不差,只是人血更腥臭些罷了…”
那彪形大漢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自來熟介紹自己。
這大漢名叫‘王魁’,是胡萬手下的屠戶,劊子手只是兼職。
事實上,劊子手可不是日日有活干,兼職的不在少數。
“咱們行刑,有著小技巧。”
王魁低聲說著:“待會你反手持刀,腳踩在那人犯背上,推砍其頭的同時,腳下一踹,這樣,身上血就不會濺你身上。”
“謝王大哥提點。”
楊獄點點頭。
他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這大漢自來熟的性格讓他有些不自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多久,就聽得東邊傳來一陣催促聲:“劊子手準備,上人犯!”
“時候到了。”
楊獄打眼一掃,朦朧細雨中,刑場冷冷清清。
“走吧,師弟。”
王魁叫了一聲,提著刀就要上前。
楊獄拍了拍他的肩頭,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一會若是見勢不妙,立馬躲閃。”
“啊?”
王魁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師弟,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說罷,搖著頭上了臺。
“希望是想多了。”
楊獄心中搖頭,提著刀上臺。
一眾死囚早已被捆綁的結結實實,大多被人按著跪倒在地,唯有那名叫‘鐵龍’的山賊。
昂著頭,任由四個衙役怎么發力,也壓不下去,沒奈何,也只能以鎖鏈將他死死的束縛在高臺上。
“換了血的家伙,真不是人。”
王魁咂舌。
這死囚的鐐銬最重,琵琶骨上墜著兩個百十斤的大鐵球居然都能站的住。
比自家胡大哥還要夸張的多。
下意識的,他就想略過這死囚,去選離得遠的。
不想,楊獄突然伸手將他拉住,向那死囚走去。
“師弟?”
王魁忙掙扎,卻吃驚的發現根本掙不開。
“收聲。”
楊獄沉聲呵斥:“你看那些兵卒。”
“什么?”
王魁一愣,不由的向著平臺外的一眾兵卒看去。
這一看,果真發現不對。
淅瀝瀝的小雨中,這些平日懶散的兵卒一個個嚴陣以待,還有幾個拿刀的手都在顫抖。
這是個什么情況?
王魁心中正自發懵,突聽的一聲大笑炸響在雨中。
“狗崽子們,爺爺來了!”
這一聲暴喝,頓時壓住了場上一切雜音,距離稍近一些的,只覺耳朵嗡鳴,兩眼發黑。
“真,真有人劫法場?!”
趴在地上,王魁被嚇的發懵,楊獄卻看得真切無比。
那一聲暴喝響起的同時,十數條大漢狂奔著沖入了刑場之中,速度極快,好似奔馬!
當先一人,生的人高馬大,一臉刀疤,大刀橫掠,帶起一個個人頭沖天而舞。
他沐血大笑,猙獰兇惡,刀疤如蛇扭曲:
“先殺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