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室里面正在觀察的學生們都愣了。
大家正在上這方面的課,學校里就正好出了個這樣的案子,他們當然會有所推測。
目前為止,大部分人覺得嫌疑比較大的還是克勞德和岡薩雷斯,因為這倆人是最后見到波奴的人,雖說是正面打打不過,但萬一使了點什么陰謀詭計呢?
當然也有人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在內心也鎖定了一個兇手,并且自信地認為席勒教授會和他們想的一樣。
先來說說他們的推測。
密室的關鍵就在于,兇手到底是以什么樣的方式潛入進去的,又是如何離開的。
小教室加上走廊的這個密室,看起來只有一種方式能侵入進去。
配電間里面有很多的設備,這導致監控有一定的死角,雖然死角的大小并不足以容納一個人,但如果想想辦法的話,應該還是可以走的。
那么兇手就可以從配電間的窗戶進來,進入雜物間,趁著電梯關門,攝像頭拍不到的時候,從雜物間推門出來,走過電梯門前,進入到對門的小教室。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配電間和雜物間之間是沒有門的。
大教室和小教室之間也沒有門,也就是說要進入另一個教室,就要從這個教室的門出去進入走廊,然后再開門進去。
不論是配電間和雜物間,還是大教室和小教室之間,都只有一扇玻璃窗。
也就是說,只能通過走門才能跨越兩個房間的人的嫌疑被排除了。
那么再來看這幾個嫌疑人。
岡薩雷斯是肯定過不去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情況下,是完全沒辦法穿越的,他的嫌疑被完全地排除了。
那么表面看上去嫌疑最大的就是克勞德。
他是魔法學院的學生,而魔法學院的入門課就是閃現,雖然他才上了一年多的課,但因為天賦好,學東西快,現在已經勉強能夠使用閃現了。
但是聰明的學生已經排除了他的嫌疑。
因為克勞德在監控下的時間線是完整的。
他從電梯出來就進了小教室,那個時候電梯的門還沒有關上,電梯里的攝像頭拍攝到他進了小教室,包括之后進大教室和返回小教室,沒有留給他閃現的時間。
還有一些學生用場外信息也得到了不可能是克勞德的結論,因為他們知道,克勞德目前掌握的是空地短距離閃現,也就是說中間有障礙物是不行的。
之前那個被卡在墻里的倒霉蛋,就是想要練習閃現突破障礙物才出現了問題,而克勞德距離這一步還差得很遠,中間別說有堵墻,就是有棵草,都容易讓他摔個大馬趴。
結合這兩點來看,克勞德的嫌疑也被壓低了。
但是頗有天賦的尖子生們就是能注意到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們把目標鎖定在了贊的身上。
贊的能力是什么,他可以變成水。
他變水這個能力不少人都見過,并不是變成水分子,就只是普通的液體水流而已。
如果是一面完整的金屬墻,這樣的水流是流不過去的,基地里面絕大多數的房間用的都是熔鋼合金制成的金屬墻,偏偏這一層的四個房間里有兩面墻上面鑲了兩塊玻璃。
這直接破壞了墻壁的完整性,意味著墻壁之間有了可以穿越的空隙,人類穿不過去,但水就不一定了。
也就是說,雖然大房間和小房間之間沒有門,但有人可以走窗。
這樣的話,贊的嫌疑就一路飆升到了榜首。
別人都走不了,就你能走得了,那自然就意味著嫌疑更大,不少學生以為席勒會采取攻心為上的策略,想辦法讓贊露出破綻。
但沒想到席勒給出了一個完 全意料之外的答案。
但畢竟,這里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藍甲蟲!”立刻有人高呼出聲。
但是也有人不明所以問道:“怎么回事?兇手怎么會是泰德?”
“不,兇手不是泰德,而是藍甲蟲。”有人說:“你們忘了嗎?那只蟲子根本就不聽他的!”
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意識到看起來這屋里是六個嫌疑人,實際上是七個,因為藍甲蟲不是兵器和道具這么簡單,它是獨立的。
藍甲蟲其實本名叫做圣甲蟲,它是一個強大的外星種族制造出來用于滲透其他星球的間諜武器,它通常會與一名本星球的土著為伴,但卻暗中控制他們,甚至可以影響他們的神智,讓他們做出與自己的觀念不符的事,初代藍甲蟲就曾經被他影響過。
沒錯,這東西其實是個間諜設備,而且科技含量高的超乎想象。
那么堅守如此嚴密的水星基地,怎么會放一個間諜設備進來呢?
主要是這玩意是泰德的超能力,你不讓它進來,那泰德·科德就是個普通人,根本沒能力去當青年超級英雄,安保人員默認了這是泰德的掛件,自然就放它進來了。
而且泰德進來之前也接受了完整的心理測試,他并沒有被人控制,甚至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受到藍甲蟲的影響,藍甲蟲自始至終就看不上他,根本懶得理他。
這就導致泰德平常和自己的超能力溝通的也不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這只甲蟲到底有什么能力,就算以前看老師露過幾手,了解也非常有限,更沒有親身體驗過。
有不少學生好奇,想讓他展示一下,可是泰德喊不動藍甲蟲,就導致其他學生也不知道泰德有什么超能力,對于他身上的這只甲蟲知之甚少。
甚至就連知道漫畫劇情的席勒也不能夠完全確定藍甲蟲到底有什么能力,因為這個英雄形象歷史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蝙蝠俠和超人誕生的年代,期間輾轉多個漫畫公司,各個版本大相徑庭,這只蟲子在初代和二代身上展現的能力也不一樣。
但是綜合各類漫畫和影視形象,席勒知道藍甲蟲可以用能量武器,它可以弄出一種藍色的全息投影一樣的東西,但是這種東西是具備實體的,不論是變為劍還是變為盾,都可以用于作戰,而且非常強。
這種技術有點類似于綠燈能量,都是化虛為實,只不過一個是綠的,一個是藍的。
而且席勒認為作為一個外星間諜設備,它應該是可以穿墻的,而且因為體型更小更隱蔽,甚至可能還搭載隱身系統,它穿起墻來可比贊要簡單多了。
畢竟贊要變身成水也要找監控死角,而他一個大活人,需要的監控死角可比一只小小的甲蟲大得多。
也就是說,在場的所有嫌疑人當中,他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
但這并不意味著只有他一個人說了謊。
席勒說完之后卻沒有再去看泰德,而是轉頭看向了贊,在被那雙金色的豎瞳盯住的一瞬間,贊就本能地抓住了水牢的欄桿。
“你認為你和你妹妹的心靈溝通天衣無縫,但我告訴過她,一起兇案發生之后,所有與之相關的氛圍都是重要線索,你認為我會沒有看出她當時的慌張嗎?”
一涉及到詹娜,贊就有些慌了手腳,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隆隆的心跳聲。
玻璃后的詹娜也握緊了拳頭。
對她來說,答案就寫在了題目上——席勒早就已經展示過精神分析法的威力了。
席勒抬頭越過玻璃去看詹娜的眼睛,外星女孩任命似的嘆了口氣,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出門然后推門進入了大教室。
贊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快下課的時候,準確來說就是在波奴死亡前后,我感應到了哥哥 的情緒,他感覺到慌亂、恐懼和絕望。”
“我們的心靈感應能力在情緒強烈時會更加清晰,通過和他溝通我得知,他失手殺死了一位亞特蘭蒂斯女性。”
小教室里又開始響起了討論聲,“不是說殺人的是藍甲蟲嗎?怎么現在贊又坦白了?”
詹娜剛說完,贊就急匆匆地說:“不是的,我沒有想殺她,根本就不是我殺的她,我確實攻擊了她,但是…”
贊的心理素質明顯沒有詹娜好,或者說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各種情緒在他心里回蕩,導致他沒有辦法有邏輯的為自己辯解。
好在他和他妹妹心靈相通,詹娜再次開口說道:“這是一個陰謀,有人逼迫我哥哥殺了波奴。”
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所有人都看向席勒,布魯斯和奧利弗也走進門來,席勒轉頭看向布魯斯說:“你有把握能破解那只甲蟲所攜帶的程序嗎?”
他剛這么說完,泰德就叫了起來,“不要,教授,這是我老師留給我的遺物!我不能失去它!”
席勒頗有些贊嘆地看了泰德一眼,因為他發現泰德說這話是真心的,并不是因為藍甲蟲有強大的能力能讓他當超級英雄,他才想要保住甲蟲,而是因為這可能是他的老師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了。
這個時候布魯斯搖了搖頭說:“我可以拆解它,但不能保證完美破解,也就是說,拆解和分析可能是一次性的。”
席勒當然也理解,科學規律就是如此,各類實驗的過程中都很難避免破壞性調查,把這活交給鋼鐵俠,他也未必能干。
而席勒又把亞瑟叫了起來,亞瑟有些不解,他說:“我完全搞不懂什么外星科技,你指望我能破解它嗎?”
“但你的水牢困住了它。”席勒說:“顯而易見的是,這只甲蟲似乎并不擅長應對魔法,否則也不會乖乖的待在水牢里。”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要是擅長應對魔法,也就不會被女巫瑟茜控制了。
很明顯搞出面前這種混亂局面的就是女巫瑟茜,如果是藍甲蟲自己想搞的,那它在被眾人發現之前有的是機會跑,根本不會留下來。
它留下來除了加劇事情的復雜程度,給教授和學生們制造更多的麻煩之外,對它自己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先來看看它留下之后能制造的麻煩。
這東西是泰德的老師留給他的遺物,他絕不會輕易放手,假設要為了查清真相逼迫他,那他必然會感覺到非常傷心難過,這會讓青年超級英雄們寒心。
但是,如果不查清真相,那波奴就算是白死了,亞特蘭蒂斯人肯定不會滿意。
而贊又說自己是被引導和冤枉的,如果不調查藍甲蟲,那也沒辦法給他洗清冤屈,他就得背負殺死同學的罪名,難免讓人聯想到他是個外星人,也會讓其他非人類的外星來客人人自危。
這一出計謀可以說是連環離間計,如果處理不好,頃刻之間就能讓學生群體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