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講講你是怎么一下午賺了100美元的嗎?”席勒還是比較在意這件事。
現在可還不到千禧年,一下午賺100美元,一天就能賺200美元,一個月就能賺6000美元,這哪怕是放在21世紀的美國都可以算是妥妥的高薪了,普通人的薪水也就30004000美元左右,家庭月收入能達到一萬美元的就屬于中產了。
“我們搬了好幾家。”渡鴉一邊打掃冰箱一邊說:“一開始本來只有兩家的單子,但是因為搬得太快了,就把第二天的單子挪到了今天。”
“而且也因為搬家搬得很快,物品沒有損壞,每個雇主都給了小費,加起來快10美元了呢。”
“你是用念力搬家的?”
“當然,我的念力差不多可以舉起一幢大樓,搬點家具還是很輕松的。”
渡鴉正在把廚房里的蔬菜拿出來重新分類,席勒也走過去并說:“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有,我才到家不久,你會做飯嗎?我買了超市里的冷凍面條,要怎么把它弄熟?”
席勒從下方的櫥柜里拿出鍋,從渡鴉的手里接過面條并把包裝拆開,然后說:“看起來你們的搬家公司很有前景。”
“是的,不過韋倫覺得我們還能賺更多錢,可惜我們現在的車子太小了,只能搬普通家庭,稍微大一點的別墅和公司都搬不了。”
“你們的錢不夠買車嗎?”
“韋倫的錢只夠租一個門面,只有有了門面才能開張接單,成立正規公司,但是要是租了房子的話,就不夠買車了。”
席勒在心里算了算,韋倫的門面肯定是租在東區,因為那邊房租便宜,人流量又奇大無比,是個做小生意的好地方。
但是房租再怎么便宜,門面肯定只接受年租,哪怕一個月只要幾百美金的房租,一次性也至少要付幾千美金,說不定還要押金,這應該就是殺手鱷存款的極限了。
如果他想搬大別墅和公司,所需要的車子就不能是小型廂式貨車,而必須得是大型廂貨車,區別于小丑他們開的半掛貨車,大型廂式貨車的賣的更貴。
而且這類車子本地的產量不高,很難淘到好的二手,東拼西湊弄成一輛又很容易出問題,到時候保養也是個大難題,不如買新車。
要說半掛也不是不能搬,但是還是要買全封閉的車廂,車廂也不便宜。
席勒想了想,決定給殺手鱷打電話,他覺得可以用自己手里的這筆閑錢去投資,殺手鱷的搬家公司就很有前景。
加上之前科波特付的那1000多美元,席勒的手里差不多還有一萬多美元的存款,拿出幾千給殺手鱷買車,這樣就可以對搬家公司的收益分紅,至少不是坐吃山空。
席勒打完電話沒多長時間,殺手鱷就沖了進來,還拎著一大堆的燒烤,讓席勒不得不打開房子的中央排風系統,來確保味道不會在屋子里留太久。
殺手鱷表現得很興奮,他沒想到自己的愿望這么快就實現了,他把租房合同和公司申請的資料都放在了桌面上,對席勒說:“放心吧,教授,我敢打賭,這是你最成功的一筆投資。”
“我從渡鴉嘴里聽說轉盤附近的那家遺忘書店竟然是兩個魔法師開的,要我說開什么書店啊,又累又不賺錢,不如過來跟我搬家,一個月輕輕松松掙個幾千美元。”
席勒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絕大多數的魔法師不能這么用魔法,他們的魔法是有代價的,用來賺錢完全不…等等,反語魔法好像不用付代價。”
席勒想到扎坦娜的債主還被關在墻外,她是少數幾個不用付代價的魔法師之一,而且她現在非常缺錢,殺手鱷這計劃說不定還真能行。
畢竟以前魔術師小姐的賺錢渠道就是在街頭表演魔術,能當街頭藝人也不至于自命清高,看不起搬家公司。
席勒告訴了殺手鱷這一點,殺手鱷燒烤都沒吃完,又風風火火的跑出去找扎坦娜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扎坦娜和康斯坦丁就出現在了席勒的房子門口,扎坦娜一甩手進了門,康斯坦丁還追在她后面喊。
“小扎!小扎!你聽我說,搬家公司非常辛苦,就算不用你出力也要風吹日曬…”
“你這個該死的矯情的英國佬!!”扎坦娜轉頭罵道:“難道開早餐店就不用風吹日曬嗎?在街頭表演魔術就不用嗎?我可沒有你那么低的生活要求,我要多賺點錢,搬出去自己住!”
康斯坦丁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下倒好,他倒是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矯情大少爺了。
扎坦娜身上有一股執拗的勁兒,幾乎完全不會傷春悲秋,而是想到什么立馬就去做,并不在乎丟不丟臉、辛不辛苦,乃至能不能成功。
相反,康斯坦丁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傷春悲秋,現在他完全沉浸在史家不幸詩家幸的氛圍當中,感嘆著大蕭條時期時代的種種變化,寫了不少的散文和小說,還準備寫一篇哥譚大蕭條時期的回憶錄。
這樣兩個人如果不是互相貪圖對方的色相,肯定是過不到一起去的,但是現在他倆不在一起過也得在一起過,狀況越是不好,穩定的情感關系能夠提供的支撐也就越明顯,至少兩個人住一起可以一個人主內一個人主外,都省去對方不少精力。
現在書店和早餐店對外的事宜都是扎坦娜在經營,但是書店沒什么客人,早餐店也就上午忙一會兒,收入只能說是勉強糊口,扎坦娜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下午這段時間再去打一份工。
原本她是覺得自己可以去街頭表演魔術,但對此預期的收入很低,畢竟大家都不好過,誰有閑心看魔術呢?
現在殺手鱷提供了一個新思路,扎坦娜完全可以利用下午的時間幫他們搬家,她甚至連念力都不用,只需要念一句話就能把所有的家具都變到車上去,整個搬家過程只需要五秒——抬手、念咒語、上車走人。
甚至如果有韋倫來接單,他們完全可以弄一輛車單干,只開早上的咖啡店,下午康斯坦丁來開車,扎坦娜負責去搬家,一下午怎么不能跑個十幾家,這不是輕輕松松200美金到手?
殺手鱷也是這樣考慮的,現在有了席勒的資金,幫助他可以買一輛大車,但是這輛小車買的時間也不長,狀況還很好,要是就這么賣了,或者租給別人也太浪費了,不如雇兩個員工開,他還能收提成。
雙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只有康斯坦丁稍有怨言,但很快對于席勒竟然也投資了這門生意的驚訝就大于他那些傷春悲秋了。
“搞什么?你竟然會沒錢?!”康斯坦丁不可思議地看著席勒說:“你是認真的嗎?你要投資一家搬家公司。”
“有什么問題嗎?至少我比你有錢。”
“但是我以為你是不需要錢的那種…好吧,我是沒什么錢,但一直都這樣,我都習慣了。”康斯坦丁坐到了沙發上說:“流浪也有流浪的活法,不是嗎?”
很明顯,康斯坦丁就是藝術和思想能當飯吃的那類人,至于生活質量,他完全不在意,能活就活,活不了死了也行。
在他把那些不良癖好全都戒掉之后,他所需要的生活成本低的令人發指,有個屋子住,能吃口飯就行,他甚至對現在開店的現狀很滿意。
但是可惜扎坦娜是個正常人,她充滿了危機,感覺得這樣肯定不行,書店的客人越來越少,大家都在手機上看電子書,遲早有一天書店會一本書都賣不出去,她得早做準備。
扎坦娜也是一肚子難念的經,以前她家可是魔法世家,不但吃喝不愁,而且地位尊貴,作為這個家族能力最強的繼承人,要不是父親失蹤,她的使命可是帶領家族再創輝煌。
但是可惜,之前的一波吸血鬼事件,魔法界消耗殆盡,她也被她的家族出賣,差點死在了這次事件當中,從那以后她就沒什么家族了。
不過好在這么多年以來她一直在世界各地旅行尋找她父親,也打過不少的短工,不是那種不能吃苦的大小姐。
確定了基本方案之后,幾人就各司其職,席勒拿著殺手鱷留下的租房合同和公司合約去找哈維,讓他幫忙審合同,殺手鱷帶著渡鴉去看車,扎坦娜則帶著康斯坦丁去布置新開的公司的門面。
席勒請了一上午的假,還好,他這一上午只有一節課,落下的進度不多。
把大概的事項都弄完,幾方簽完合同,又在新的門面里吃了頓飯,等席勒下午趕到學校的時候,就聽說新校長已經到了,現在正在開會。
現在去參加會議肯定來不及了,席勒只能在辦公室里等結果,沒多一會有關學校管理的新風向就出來了,主要有以下幾點。
必須確保體院的良性循環,也就是訓練贏邀請賽賺門票,不管花多少錢邀請,邀請賽肯定是要打的。
接著就是降薪的事,新校長駁回了之前降薪30的決定,新提出的降薪方案是降薪10,如果三個月后其所在的項目組仍未能達到自主盈利,再改為降30。
席勒聽到這兒的時候就知道新校長是打算讓各個教授自食其力了,不過也很正常,新校區都搬了,周圍全是各大工廠和工業基地,各種嶄新的實驗室就等著和哥譚大學的高精尖人才進行合作,這時候不趕緊想辦法賺經費,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由于文學和社科類學科的特殊性質,新校長規定此類項目組教授和學生的個人收入也算在盈利范圍內,比如發文章、小說出版,乃至于心理咨詢,都算是盈利。
這些規定一出,大部分教授都松了口氣,本來學校搬到這邊來就是因為很多教授都和這邊的實驗室簽了合同正在持續產出當中,所以才搬的近了一點,三個月之內有盈利完全不成問題,終于不用被降工資了。
可以看出這個新校長的管理水平不差,知道這個階段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安撫教職工,不然大家為了彌補被扣的薪水,心思全往校外使,教學水平只會一降再降,到時候就是完全的惡性循環了。
出于好奇,席勒打算去見見這位新校長,結果還沒等他打電話,新校長倒是先來找他了。
敲門聲后,推開辦公室門的是一個穿著西裝的高瘦光頭男人,膚色有些蒼白,戴著一個圓框的金絲眼鏡,是很常見的那種管理類人才的形象。
他走上前熱情的和席勒握了握手說:“賽迪斯·希瓦納,經濟與商業管理、金融學、統計學博士,在哥倫比亞大學讀過碩士,和您算是校友。”
席勒停頓了一下,和他握了握手說:“很榮幸見到您,希瓦納校長,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