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sir,我是班仁信,有緊急事務需要向您匯報!”
這通電話來自廉政專員。
“班sir,什么事?”鐘仕杰不敢怠慢。
班仁信道:“據信息情報部組調查,和義海在緬北有陸基發射裝置,射程2000公里,已經瞄準太平山。”
“什么?”
鐘仕杰喊道:“不可能!”
“2000公里射程的發射裝置,全世界就沒有幾個國家擁有,一個江湖社團憑什么能搞到!”
班仁信沉聲道:“大亞灣核電站內部也存在發射裝置,很可能在建設核電站的時候一起搭建的。”
“瘋了嗎!”
鐘仕杰起身怒吼:“電力基地里搞發射臺,深城將來要不要發展…”
他語調卻漸漸慢了下來。
班仁信道:“深城只是一個漁村而已。”
“還是位于海岸線旁的位置,以北方的性格,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鐘仕杰嘆出口氣:“是啊…深城就算規劃的再宏大,也只是幾塊試驗田中的一塊,短時間內還沒有發展起來,北方以付出一個漁村的代價,御敵于海岸線之外,狠!”
“夠狠!”
班仁信嘆道:“這就是他們的性格。”
“你提醒了我,這確實是他們的性格。”鐘仕杰后背的汗水打濕襯衫,渾身發寒:“這幾十年太多不敢想的事情,他們都做了,在核電站里搞武器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了。”
鐘仕杰嘆出口氣。
班仁信掛斷電話,眉宇間愁色難遮,心中祈禱:“鐘sir,千萬別賭啊!”
“不要做歷史的罪人。”
鐘仕杰右手攥緊拳頭,內心掙扎:“難怪和義海敢跟我叫囂,原來背后是人支持,看來讓新界鄉民獲得樓權是那頭的意思,和義海只是一個傳話筒。”
“這是想要提前接管香江行政權,一步步改易政策,腐蝕總督府權威?”
如果民聲呼吁什么,港督府就做什么,港督府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殖民者真淪為打工人,邊個能夠接受?可現在拒絕的下場就跟太平山的石頭一樣被碾成灰,決策者根本舍不出命來賭。
二戰時日島天皇先提出《一億玉碎計劃》,又接受《波茨坦公告》無條件投降,原因就是世界上誕生出讓后方變成前線,永遠沒有真正后方的武器。
世間再無一個人可以坐視百萬軍人上陣,而穩居后方安然無恙。
這時一位秘書卻進門說道:“港督大人,五分鐘后,唐寧街電話。”
港督口中竟松出口氣,嘆道:“知道了。”
決定的事情就交給上級做吧。
五分鐘后,港督準時接到電話,電話里第一句就是斥責:“香江的情況怎么回事!”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香江在敵人的炮口下,大戰一觸即發,國際市場上英鎊已跌去百分之二十。”
“明天早上八點,我要天下太平,英鎊匯率正常,否則,你將上軍事法庭,接受大法官的審判!”
港督鞠躬肅聲答應:“yes,sir!”
不管香江的位置有多重要,殖民地一旦影響到祖家戰略,馬上就會被拋棄。
港督很知底線。
同時,港督所做的一切戰略,也絕不能影響到祖家。
土皇帝可不是真皇帝,剛剛有一剎那港督甚至有當真皇帝的錯覺,幸好唐寧街一個電話把他拉回現實。
港督腦袋恢復清明,又有低頭的理由,把情緒全都壓下,當即叫來秘書:“備車,送我到警務處長。”
車上。
港督回想起剛才,心里難免有些后怕:“一念之差,距離戰犯就一步之遙。”
“蔡sir。”
他打電話給警務處長。
蔡錦平正在辦公室里簽署文件,接起電話立即答應:“sir。”
鐘仕杰道:“有一組海外恐怖分子已經來到香江,目標是暗殺義海集團財務總監林光耀,你馬上派人將林光耀保護起來,把恐怖分子全數消滅。”
蔡錦平立正答道,心靈神會:“所謂恐怖分子估計就是軍情處特工,看來港督扛不住壓力要認輸了。”
果然,鐘仕杰又道:“我正在去總署大樓的路上,麻煩把張先生請出羈留室,我有事情要同張先生講。”
蔡錦平肅聲答應:“是,長官!”
“我馬上把張國賓調出來!”
鐘仕杰嘆道:“辛苦了。”
“職責所在!”
蔡錦平掛斷電話,從椅子上站起身,神清氣爽的吐出口氣:“呼…看來事情搞定了。”
“明天,我不用召開動員大會了。”
說實話,緊要關頭,他心底還是有點慌張的,動員大會能不開,就不開。
畢竟,作為紀律部門長官,深知戰爭之酷烈,整座警署大樓人人都是戰爭里的主力,最后能活下來的不一定有幾個。
動員大會上大概率就要見血,抵抗者全數殺之,不服者統統捕之。
能不開會是件好事。
他來保安部的辦公層,沿途警員們紛紛立正敬禮:“蔡sir!”
“蔡sir!”
“嗯。”
蔡錦平卻站在一間會客室門口,舉手敲著門,恭恭敬敬道:“張生。”
“請進!”
張國賓坐在一張黑色沙發上,上身裹著白色浴袍,雙手拿著一份報紙,兩只腿放在小凳子上,兩位小有姿色的女技師在給他摁腳。
蔡錦平見狀不禁莞爾,笑問道:“張生好雅興,外邊都快要打起來了,你卻還在摁腳。”
張國賓折起報紙,放在手邊,點頭致歉:“唔好意思啊,蔡sir,閑出病來了,干脆托溫sir叫了兩個按摩女郎。”
“不過你放心,正經人來著,什么過火的事情都沒干。”
怎么能警署里犯罪呢?
那可太不給警隊面子了。
蔡錦平點點頭,坐下來道:“我相信。”
這間會客室有百葉簾遮光,隔音卻是普普通通,誰能玩得開?
其實,不是在警署里玩madam,蔡sir都懶得管,不過連madam都沒有的話,為什么又要警署里玩呢?
還不如回家跟老婆報平安。
蔡錦平坐好,在懷里掏出支雪茄,遞上前道:“恭喜你啦,又贏過港督了。”
“港督正在來總署的路上,說是想要同你聊聊。”
張國賓翻起白眼,叼著雪茄,不悅道:“要講和啊?”
“我現在可沒空!”
蔡錦平苦笑道:“別耍脾氣了,張生,到時候讓港督給你斟茶賠罪,該簽的合同簽了。”
“新界鄉民的樓權就到手啦。”
他彎腰遞上火。
張國賓抽了一口雪茄,認真道:“我是真沒空,沒見到在按腳啊?”
“港督來了,讓他去半島酒店擺一桌先,晚餐的時候再過去。”
蔡錦平收起火機,表情復雜:“按腳可比講和重要。”
張國賓表情認同的點點頭,又道:“他叫我來就來,叫我走就走,當我是乜啊?”
“狗啊!”
“想的美。”
蔡錦平打算說個好消息活躍下氣氛,就道:“有件事情話你知,港督讓警隊派人去保護耀哥,生怕耀哥出事。”
“而且還有準確情報,說是一伙入境的恐怖分子。”
張國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國外調來的特工咯,昨天坐一晚上飛機剛來,早上就被大老板給賣了。”
“看樣子鐘仕杰還想滅口,我看,全港最大的恐怖分子就是他!”
不過,耀哥能夠談攏四大社團,帶兄弟們在外為他奔走,事情做的非常盡職。
蔡錦平則道:“港督是給竄天猴嚇呆了。”
張國賓不屑的嗤笑出聲:“哪來的什么竄天猴,謠言啦,是我派阿豪去內地游說,估計是給內地壓力了。”
事已至此,他卻還不知道真相,內地以不方便插手港務的理由,婉拒了李成豪的請求。
這種國際戰略豈是靠幾個老朽哭一哭就能改變?
自救者天救,自助者天助,自棄者天棄!
真正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家兄弟!
李成豪已經在趕回香江的車上。
蔡錦平神秘的笑笑:“我知道了,這些事務我不打聽了,港督馬上要到,先走一步。”
總署大樓。
樓底。
皇冠牌照的勞斯萊斯停穩,一名專班保鏢推開車門,下車警戒,兩名站崗警員見人下車立即敬禮!
港督鐘仕杰彎腰下車站好,來到大廳就見警務處長帶著一班處長級管理層迎上前來,敬禮道:“長官!”
“長官!”
副處長,高級助理處長,助理處長全數敬禮。
鐘仕杰腳步匆匆,毫不停留的走進電梯,出聲喊道:“張國賓在哪里?”
蔡錦平陪同在電梯里,答道:“已經提到十一層的保安部會客室,不過,張先生說他傷的很重,希望您在半島酒店等他。”
“嗯?”
鐘仕杰臉色一變,不悅道:“你們用刑了?”
蔡錦平頓了頓再相告:“根據港督府的命令,使用了一些刑訊手段,放心,沒有傷到內臟,也沒有明顯痕跡。”
“樓上有醫師正在為他正骨。”
鐘仕杰輕輕點頭:“看不出來就行。”
蔡錦平繼續匯報:“另外,VIP保護組的人已經派出去了。雖然他們謝絕了警方的保護,但是警員們24小時進行跟隨護送,目標人物一定不會有事。”
“嗯。”
電梯到達。
會客室里,張國賓喝著咖啡,靠著椅背,抬頭閉眼把腿伸直。
“大力點,我要更爽!”
按摩女郎加大力度,使出渾身解數。
張國賓忍不住出了聲。
“嗷…”
“舒服喲,小妞。”
“噢!有點痛!”
港督率著一班人站在門口,聽見喊叫聲,腳步一停,皺起眉頭問道:“真的傷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