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后。
招待所,一間房間里。
陸存久撐著手杖,發自內心的問道:“李生,剛剛哭的夠不夠真誠。”
“好真誠。”
“我都要給你哭傷心了。”李成豪一臉敬佩的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夸贊道:“想必周生會給我們說很多好話。”
“您先休息,明天派車送你回港。”
陸存久松了口氣,嘆道:“年紀大了,身體遭不出,李生,晚安。”
“陸太公。”
“晚安。”
李成豪雙手抱拳,出聲告辭。
“豪哥,最新消息,賓哥進總署了。”走廊上,四眼杰揣著大哥大,低聲匯報。
李成豪面色驟變,暗藏怒色,回到房間里把門關上,怒氣沖沖的扯下領帶:“媽的,原來賓哥讓我來內地,是要讓我先跑路。”
四眼杰站在門口,鞠躬斟酌道:“坐館應該不會出事。”
“放屁!”
“我大佬已經出事了!”
李成豪一拍桌子,大聲吼道:“馬上給緬北的兄弟們打電話,全部兵馬調來香江!”
“抄了港督府!”
四眼杰急忙道:“豪哥,三思啊!”
“兄弟們就算回到香江,沒坦克,沒飛機,連碼頭都下不了…賓哥把你安排在內地必有他的道理,或許可以利用內地關系斡旋。”
“走上層關系把賓哥救出來。”
李成豪扯起嘴角,恍然大悟:“我就說賓哥怎么開始打感情牌,原來是把我當作后手,電話給我。”
“我要給基輻的軍火商打電話。”
四眼杰雙手遞上電話,呼喚道:“豪哥。”
“豪哥?”
李成豪接過電話,撥出一串號碼,冷笑著道:“日哭夜哭,能哭死董卓否?”
“我的《三國演義》必不能白看,更不能做滿朝公卿之流的懦夫,賓哥要護我安全,我更要為賓哥拼命。”
“裝備不夠就買!”
“一個能飛上太平山的竄天猴!”
四眼杰哭喪道:“豪哥,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聽見了!”
李成豪滿臉不爽的瞪向他:“我上的第一節課老師就叫我,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你領帶沒打好,回房間照照鏡子吧。”
四眼杰咽下口口水:“知道了,大佬。”
“嘟…”
電話接通。
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你好。”
“我是大波豪,麻煩運一枚最新的竄天猴到緬北,火藥要夠,射程要遠。”李成豪喊道。
“李先生,大半夜的,麻煩明天給我電話。”軍火倉負責人聽見中文,當即就知道是哪位合作伙伴,操著一口俄式英語回到。
李成豪說著粵語:“別放屁,馬上幫我聯系!”
基輔一位上校軍官翻身起身,用手捂著左耳,破口大罵:“FCUK,變態!”
雖然他壓根不明白對方說的什么意思,但是態度表達的無誤,看在對方是公司大客戶的份上,不得不連夜起床找翻譯,通知上級,就連身旁的女少尉都懶得管了。
第二天。
上午。
有骨氣酒樓。
耀哥一身黑色長衫,把紙扇按在桌邊,在主位上起身給三位坐館一一敬茶:“彪哥、武哥、向生,請飲茶。”
四大社團三十多名兄布滿酒樓二層。
一樓門口,一輛輛豪車排成長隊,十幾名兄弟站在一排。
幾名軍情處特工在街尾偷拍照片。
號碼幫坐館武兆楠、大圈幫坐館大圈彪,新記主事人向強,三人接過茶杯都是輕輕頷首:“多謝。”
“阿耀,客氣了。”
耀哥在坐回主位上,拿起紙上,拱手抱拳,道歉道:“唔好意思,三位大佬,昨天和義海坐館出事。”
“二路元帥不在香江,只有我能暫時代表公司,邀三位坐館一起談事。”
武兆楠一擺手,理所當然道:“既然張生、豪哥都有事,由阿耀代表義海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阿耀你說吧,有什么要幫手,配合的地方,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耀哥滿懷感激的頷首道:“多謝武哥。”
大圈彪也豪氣地道:“阿耀,拿出你的膽氣來,不要落了和義海的名頭,現在只有你能救賓哥了。”
向強也出言道:“力所能及的地方,新記絕不推脫。”
號碼幫、大圈彪都完全跟義海集團綁在一條船上,義海集團出事對他而言沒好處。
兩位大佬的傾力幫助很合理,新記也有所表示。
耀哥卻依舊感道榮幸,抱拳道:“多謝三位,現在警方不讓賓哥傳口信出來,和義海絕不能坐以待斃。”
“各位都知道沒有賓哥就沒有義海,警方一向同和義海關系不錯,本次出手恐怕背后是太平山的命令。”
大圈彪嘆道:“前兩天,張生同港督講數的事情,江湖都傳開了。”
耀哥笑道:“若是警隊能夠公開審理,拿出證據,讓兄弟們心服口服,和義海也沒有辦法,但是警隊若拿不出證據。”
“和義十二萬兄弟將手綁紅巾,以三聲槍響為號,一起上太平山同總督講講道理。”
大圈彪震驚的喊道:“阿耀,你要舉義?”
耀哥攥緊拳頭:“我和兄弟們只一個正義,如果太平山上沒有的話,就拔了山頭旗。”
“好好好!”
武兆楠連連拍手,大聲叫好:“不愧是和義海的掌數大爺,一個個真像是張國賓的兄弟,昨天就收到濠江的消息。”
“你們調了一大批貨進香江,當時我想著是不是要有大事發生,沒想到啊,終于給我等到了!”
向強心臟撲通狂跳:“三間江湖社團,三言兩語竟欲改換天地色。”
置身其中作為一分子,他心底既有見證歷史的激動,又有面對歷史的恐慌,事情真要辦成了。
未來何去何從?
耀哥緩緩打開白紙扇,面帶毅然決然的赴死之色:“這回,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同各位坐在有骨氣飲茶了,將此事告知完全是出于同胞之情。”
“將來,有骨氣在或不在都說不定,但是無論各位怎么選擇,和義海都會只有一條路。”
向強舉起杯子,以茶代酒:“耀哥,這件事情新記需要開會商議。”
“我知道。”
耀哥笑道:“事情也不怕傳出去,賤命一條,鬼佬夠本事就來取。”
大圈彪也跟聞戰而喜的武兆楠不一樣,謹慎道:“阿耀,你有把握嗎?”
耀哥說道:“兩成把握,最關鍵是怎么抗過軍隊鎮壓,奠定贏家的身份,如果只是作亂救人的話意義不大。”
“我們要堂堂正正的贏,堂堂正正的活!”
武兆楠笑了笑:“在城市里搞治安戰,誰耗得過我們,我們可是本土作戰,快點搞吧。”
“早點回歸,我在深城的物業也能早點漲價。”
向強詢問道:“據我了解,廉署、警隊同義海的關系都還不錯?”
耀哥倨傲道:“不是我自夸,香江紀律部隊不管有多少裝備,在我們和義海面前都不夠打,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是有紀律部隊的。”
向強的眼神意味深長:“我明白了。”
“耀哥,豪哥的電話。”這時一名馬仔上前遞來一部大哥大,耀哥接過電話,坐在位置上道:“喂。”
“哈…..”一個長長的哈欠先響起。
武兆楠低頭把玩著茶杯,大圈彪靜靜品著茶,向強拿起一份報紙翻閱,三人都好像在禮貌性避險偷聽,可雙目聚精會神,六只耳朵豎得老高。
耀哥說道:“豪哥,你在內地談的怎么樣?”
李成豪面帶倦色,語氣有點疲憊:“談的不錯,但是口水淹不死人,我們要有自己的把握。”
“是。”
“豪哥。”
耀哥講道:“我正在同武哥、彪哥、向先生一起聊事情。”
李成豪滿意的道:“費心了,我就知道你有做準備,不過我也沒閑著,昨晚打電話一直在跟基輻溝通。”
“對唔住。”
“2000公里的竄天猴買不到。”他語氣帶著歉意:“否則我還想直接給太平山來一發,但是基輔現在還不賣2000公里的。”
“距離太遠了。”
“我只能多賣點煙花筒寄到濠江,記得查收。”
耀哥表情淡然,絲毫不見頹色,還出聲道謝:“多謝豪哥。”
“我還要過兩天才能回去,香江麻煩你多看著,辛苦。”李成豪道。
耀哥輕笑一聲:“應該的。”
電話掛斷。
武兆楠放下茶杯,眼神雀躍,急忙問道:“阿耀,剛剛豪哥說買了2000公里的竄天猴?”
“這個距離我沒猜錯的話,可以從緬北一發來到香江吧…”
耀哥搖搖頭:“武哥,你聽錯了,買不到。”
“別想蒙我。”
武兆楠笑道:“豪哥跟基輔的關系我還不懂?難怪你們要干大事業,原來是有大拳頭啊!”
耀哥喝了口茶,連忙解釋道:“真沒有,武哥,就算真也用,2000公里的距離中途就被攔了。”
“就這條路線上誰攔得住你,誰會攔你?”
武兆楠嘖笑一聲,回頭看向大圈彪,問道:“彪哥,我就說我沒聽錯吧?”
大圈彪確實記得聽大波豪說沒有買到,可他聽力向來一般,見狀也將信將疑:“阿耀。”
“豪哥是在內地吧?”
耀哥點點頭,如實答道:“在大亞灣考察核電站。”
具體事務是機密。
他都不知道。
大圈彪卻猛地跳了起來,驚叫道:“你們又在搞核武器?”
“原來,這些才是和義海的底氣!”向強心神動搖。
1秒:m.xuanhuan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