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陳稷肩披冠軍披風,提著金腰帶,踏入包廂低頭道:“賓哥,豪哥!”
張國賓,李成豪,梅雁芳,周閏發,趙雅芝五人坐在包廂內。
上回陳稷打敗甄子當一舉躥紅,成為拳賽新星,一路勝多敗少,以積分第一的成績進入年終決賽,又成功拿下年度金腰帶,已經是香江拳臺的新一代拳王。
場外仍在為他歡呼。
氣氛狂熱。
包廂內,場面安靜,唯有張國賓起身拾起兩杯酒,把一杯酒遞到他面前,抽著雪茄笑道:“恭喜你!“
“謝賓哥賞酒!”陳稷昂首飲盡,氣質豪爽,周閏發笑著鼓掌:“好啊,好啊,自從甄子當去拍戲,拳賽上就很少看見這樣精彩的比賽了。”
他回頭道:“張生,今天的節目播出去,收視率肯定爆漲!”
張國賓甩甩手道:“收視率是亞視高管操心的事情,我早已經不過問很久了。”
亞視在他手上活起來,跟TVB兩分天下,接下來怎么走就看管理層了。
一切向好自然皆大歡喜,出現大滑坡再派人指導工作吧。
周閏發頻頻點頭:“有張生制定年度計劃,亞視肯定沒問題。”
張國賓放下酒杯,坐下來:“阿稷,換件衣服,等會陪我去食宵夜,有事情同你聊。”
“是,賓哥!”陳稷彎腰鞠躬,拿著金腰帶轉身走人,張國賓望向梅雁芳:“梅小姐,聽聞你前段時間兩部電視劇上映,收視率都很不錯?”
梅雁芳坐在阿豪身邊答道:“張先生過譽了,一部是電視劇,一部是電影。”
張國賓拍腿道:“我記得,電視劇叫作《緣分》,電影是《香江花月夜》,你還憑借《香江花月夜》拿了金獅獎最佳女配角。”
梅雁芳含笑道:“是的。”
其實,梅雁芳拍攝的電視劇叫《香江花月夜》,拍攝的電影《緣分》才拿了最佳女配角。
張生說是就是吧。
李成豪在旁吃著燒烤,渾然不知什么《緣分》,《花月夜》。
張國賓卻道:“你常常陪阿豪打拳,聽幾位導演獎,你為此推了很多宣傳跟電視節目,導致一些導演不想選你拍戲了。”
他瞄了一眼阿豪:“既然是因為我兄弟,那我需要承擔責任,昨天打電話給夢工廠的導演,打算讓他們籌備一部新戲讓你作女主角,有興趣嗎?”
阿豪聞言扭過頭來:“賓哥,你要作什么?”
張國賓瞪他道:“大波豪!整日光顧著勾人打拳,不敢約人做點正事,搞到梅小姐沒戲拍簡直丟我人!”
“堂堂和義海二路元帥的好友,點能沒戲拍?講出來讓人笑話!”
阿豪咧咧嘴:“拍戲有什么好玩的。”
他在香江壓根沒有利用二路元帥職權,甚至是用股東的身份查收過正行公司,平日只管理江湖事務。
正行公司都是直接發財報跟計劃給大佬,再由大佬跟各公司負責人溝通。
“邊個要拍戲揾錢,有母親家人要養,跟你個孤兒仔一樣嗎!”張國賓講話一點都不客氣。
因為大波豪不開竅,必須訓!
大力的訓!
梅雁芳面上勸道:“張生,不要怪豪哥,我也是自己鐘意打拳,如果張生要我拍戲的話,我拍什么戲都可以。”
心底卻美滋滋的。
“有部正在籌備的新戲叫《胭脂扣》,改編自李碧樺的同名,我打算點阿仔作男主角,你作女主角,你們兩個有合作經驗,上部《香江花月夜》就是你們兩位搭檔,我很看好你們。”
張國賓手指夾著雪茄,點著前方講道:“這部戲給我爭取拿個金獅獎女主角回來!”
李成豪撇撇嘴:“我是最佳男配角!”
這話還真沒錯。
李成豪先生憑借本色出演在《警察故事》電影當中,靠著朱丹尼的反派角色,斬獲1985年最佳男配角。
該項提名獲得評委會全票通過。
李成豪先生實至名歸。
李碧樺則是最富實力的編劇之一,其編劇的《霸王別姬》,《胭脂扣》,《青蛇》,《生死橋》等作品,都在華語影壇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最擅長寫辛辣、凄艷、悲涼的故事。
榮獲第二屆金獅獎最佳編劇作品獎,當前為香江編劇協會會長,電影總會理事。
張國賓掌握著香江電影總會,想要請李碧樺作編劇,改變其作品自是簡單。
畢竟,編劇需要靠電影資本的投資增大名氣,提高作品版權價值,早早就跟夢工廠簽了合作協議。
《胭脂扣》原來的導演“關靜鵬”1985年出道,首部個人作品《女人心》就是夢工廠投資。
夢工廠早已必須要去深度挖掘新人導演,最優秀的新人導演自會入甕,借助夢工廠平臺起家。
張幗榮再加上梅雁芳就是百分百的原班人馬,不需要擔心作品質量,肯定能拿到一個不錯的結果。
梅雁芳面露喜色的答應片約之后,張國賓讓其明天到夢工廠簽合同,再警告阿豪別天天勾女打拳了。
他起身離開包廂。
“賓哥。”
“我送你。”
阿豪,周閏發,梅雁芳等人連忙起身。
張國賓來到亞視大廈樓底。
陳稷已經換好一套白色的運動服,背著一把劍,戴著鴨舌帽站門口。
“上車!”
張國賓朝他招招手。
車內。
張國賓瞥向他腿上漢劍:“打拳還帶著武器?”
陳稷笑道:“上臺前練一套太極劍活動筋骨,這是我的老習慣。”
張國賓點下頭:三天不練劍,三年就白練。”
陳稷眼前一亮:“張生練過劍?”
張國賓笑道:“我練劍做什么?人不可能一輩子打拳,也可能一輩子練劍,甄子當都懂得跳出來做武打明星,你拿到金腰帶有什么想法嗎?”
陳稷思索著道:“我覺得打拳也好,練劍也罷,人有一件事做就行。”
“賓哥有什么吩咐?”
張國賓目露贊許之色:“好!我打算派手下的人去開拓一條新線,路子不算很難,說到底就是運貨,風險普普通通,因為運的不是違禁品,是化工原料。”
“這條線是我跟內地一位姓沈的商人談好的。”
“我只負責把貨香江送到深城,其余的事情他搞定,賺點車船費跟通關費,不多,每年一千多萬。”
陳稷面色微變:“賓哥,這可是一條不小的財路,海關,警方,我們的關系都很全面,一般都不會出什么事情。”
“你怎么把這條線交給我管?”
張國賓沉聲道:“別太樂觀,第一船的貨都還沒有走通,不知道到底安不安全。”
陳稷苦笑:“收益高過風險就值得一試。”
“沒錯!”
張國賓陳述道:“我手底下除了崔斯敖之外,就你目前最出位,生意交給你來是最好的選擇。”
“我總要關照一下你們,否則,江湖人講跟我比跟馬王還虧,起碼做馬王的小弟可以試鐘,你們卻只能給我泊車。”
陳稷搖搖頭:“兄弟們都知,跟你遲早有天會上位,等一個機會。”
張國賓笑吟吟道:“我把機會給你了。”
陳稷沉默片刻,不驚不喜,不似個古惑仔。
表現的非常鎮定,左右權衡輕重,最終點下頭道:“多謝賓哥!”
“去哪里?”
“柯士甸道。”
十分鐘后。
“吱啦!”
平治車停在路口。
陳稷推門下車,跑近沿街的一間堂樓,取出電話,望著窗臺講道:“領導,我暴露了!”
領導愣神,問道:“怎么說?”
陳稷講道:“張先生讓我負責一條新線的工作,內容是向內地走私商品,言語間還透露出合作方名字。”
“這絕對不是張先生的風格!”
電話里沉默片刻。
“說明具體情況。”領導講道。
陳稷整理思緒,答道:“張生要用公司的車船替一位沈姓商人走私物品,物品為化工原料,收對方車船費。”
“這代表張先生信任你了啊。”領導斟酌道:“江湖老板把一條新財路交給手下去管是一種信任。”
“你可不能辜負張先生對你的信任。”
陳稷錯愕道:“我覺得,這像是張生在試探我,何況,里面究竟運的什么,有什么內幕還不知道。”
領導覺得阿稷有理,就道:“既然你覺得張生不信任你,那就正好用這次機會取得張生信任啊。”
“反正只要是用于生產,無害的化工原料,國外購入還會便宜一些,那個姓沈的商人什么來路,我再找同事查一查。”
“這樣,你留意近兩期的《新華報》,決策會通過報紙發給你。”
阿稷答道:“是!”
“領導!”
張國賓現在不希望破壞跟沈鑫的合作關系,一些生意就必須接下來,就算生意有點點違規。
畢竟,紅油的水太肥!
社團兄弟肯定不肯放手。
最終,他選擇把決定權交給內地,內地讓放就放,讓活就活,將來沈鑫倒臺也跟他沒關系。
只要把陳稷的資料一擺出來,就可以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講:“我早都投了!”
“沈鑫可真是一個老滑頭,以前都是我揾別人談生意,讓別人替我背鍋,現在他揾我談生意,居然想把我拉下水!”
張國賓暗氣。
“最好第一次運貨就把你捅了!”
他純屬是個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