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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九龍的街道一片靜寂,街頭的路燈多過行人,街燈昏暗,車影很長,五輛面包車急停在一間酒吧門口。
十幾個穿著襯衫,長褲,懷里鼓鼓的人影跳下車,一跳下就目光警惕的在四周搜尋。
一名泊車仔穿著短袖,見車牌就趕忙起身,迎上人群道:“阿樂就在里面同朋友飲酒。”
馬王心腹大將“快槍雞”展開雙臂,叼著香煙,氣勢十足的邁步向前,抬手話道:“馬夫農左邊,鐵臂陳右邊,其它的人跟我進去!”
兩位職業槍手點頭答應,招招手就各帶三名兄弟離開,一個槍手跟著辦事大哥問道:“雞哥,鼻屎牛怎么辦?”
“守在門口!”快槍雞把嘴里的香煙捏下,狠狠摔落在地:“泊車仔盯著他,他的槍里沒有子彈!”
快槍雞一腳碾過地上的煙頭,帶人沖進酒吧大門,初一進入酒吧門內,吵雜的音樂,絢麗的燈光,嗆人的煙酒氣,人群中飄出的劣質香水味,每一項都把酒吧跟街道分割成兩個世界。
快槍雞則帶著十名兄弟直奔阿樂所在的位置,期間還有場內的兄弟配合,三十多人很快合圍成一個圈。
酒吧里的小姐,客人,保安,望見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全部都紛紛讓開,快槍雞剛靠近目標座位的時候,酒吧燈光勐的被打開:“彭!彭!彭!”
幾盞白晝燈亮起,快槍雞腳步頓時一停,帶著人滿臉錯愕的站在走廊處四處觀望,酒吧里的人群伴隨臨界變得混亂,一組軍裝警正站在酒吧門口,手持警棍大聲喊道:“警察臨檢,出示身份證!”
同時,六七名便裝警員從椅子上站起身,拿著證件出聲喊道:“香江皇家警察!不要亂,例行臨檢,有沒有未成年啊?”
正在向阿樂逼近的槍手,打仔頻頻回顧,互相使著眼色,九龍警區的警察一向好打交道,早不來,晚不來,怎么偏偏辦事的時候來?
這是卻是公司的場子,打仔,槍手們不敢亂來,快槍雞微微頷首,一行人都乖乖的抱頭蹲在地上,一名酒店經理掏出明信片,開始跟帶隊警官禮貌社交,一個穿著西裝,理著寸頭,年輕帥氣的青年卻趁勢離開,馬上消失在角落的座位處。
洗手間的窗戶被人推開,人影踩著水池臺面,用手拔著墻,彎腰鉆出窗戶。
這間酒吧開在一棟老舊的街市區,酒吧背后有一條小巷,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出口,快槍雞早早就派人封堵住出口。
馬夫農跟鐵臂陳派兩個守住后門,又各帶一人守著巷口,未想到,林長樂低頭跳出的窗口,正處于右側出口與后門之間,他跳到地上蹌踉兩步,望見前后都有人影,毫不猶豫的拔出手槍,指向前方。
“彭!”
“彭!”
兩槍當中命中一槍,一個人影剛剛舉起手槍變中槍倒地,剩下一個人繼續開槍,后巷內,槍聲奏響。
鼻屎牛握著槍坐在面包車里,聽見有槍聲響起渾身一顫,捏著槍喊道:“我要去見樂哥!”
他做了七年爛仔,混了三年黑道,一輩子卻沒有開過槍。
馬王害怕他為城寨兄弟跳反,特意給了一把沒有子彈的槍,甚至有意等兩人一起動手,讓兄弟們送二人一起上路。
鼻屎牛卻一直把槍放在油紙袋里,自始至終沒有打開檢查過,直到此刻,心情焦躁的取出武器,藏在懷里跑向左邊的巷口。
先前負責盯著鼻屎牛的泊車仔,卻正在接受警方盤問,警方一聽后巷有槍聲響起,第一反應是拔槍戒備,尋找掩體,匯報總臺,呼叫支援…
只見三名軍裝警,穿著制服,躲在車尾,謹慎小心的拔槍指向左前方。
一個穿著長衫,身材健碩,腳步匆匆的人影在警察面前沖過,雙手一直緊張抱著懷里的東西,動作非常的生澀,警察一看就是知道是帶著家伙。
可鼻屎牛剛剛沖進巷子進步,迎面就撞見手臂帶傷,單手拎槍跑來的林長樂:“樂哥!”
“鼻屎牛!”林長樂穿著西裝,神色緊張,步伐匆忙,神色大為感動。
這種時候還能趕來救命的一定是好兄弟。
鼻屎牛望著林長樂的槍傷,眼眶中不禁泛起漣漪:“你中槍了?”
“快走!”
“和義海的人追來了。”林長樂焦急道,鼻屎牛卻恍然回過神,拔出槍道:“樂哥!”
“你對不起公司!”
“阿牛!”林長樂同時舉起手槍,漆黑幽暗的巷子里,唯有鼻屎牛背上有些許路燈照來,林長樂不可置信的道:“你也要來殺我?”
“你為什么要做鬼?做鬼沒有好下場的!那些鬼老絕對是在騙你啊…..”鼻屎牛急躁的大吼,林長樂卻出聲道:“那些鬼老是在利用我,我也只是利用他們,你不懂,我叫作長樂!”
“因長樂社而生,這輩子…一定要重新打出長樂的招牌,這是我父親的遺愿!我要把長樂社做大做強!”
“張國賓不給我前途,我要自己搏一個前途。”
“這個世界上沒有長樂社了。”鼻屎牛爭辯道,林長樂卻擲地有聲的吼道:“有!”
“有我在,這個世界就有長樂!”
后面腳步聲正變得明顯。
林長樂移動腳步,靠向墻邊,最后講道:“阿牛,我不是跟鬼老做事的,放我出去,等我打出長樂的招牌,我回來找你,你來做長樂社的二路元帥!”
“那你跟誰做事的?”
鼻屎牛慢慢捏緊板機。
“我跟…..砰!”
“卡!”
林長樂扣下扳機,一枚子彈徑直貫穿鼻屎牛的腹部,鼻屎牛卻根本連扳機都扣不下去,那一聲輕響讓林長樂錯愕。
“砰!”
又是一聲槍響。
鐵臂陳手中舉著槍,帶著四名槍手快步跑來,望見林長樂后背中槍,緊隨不舍的連續扣下扳機:“砰!”
“砰!”
“砰!”
林長樂眼里的錯愕之色尚未消退,眼神里帶著一絲愧疚砸倒在地,側著腦袋,睜著眼睛與跪在地上的鼻屎牛對視。
只見,鼻屎牛捂著肚子,十指中鮮血淋漓,淚水奪眶而出,悲傷的哭嚎道:“樂哥!”
“我好疼啊!!!”
“樂哥…”
鐵臂陳帶著三個人止步在二人面前,一個馬仔問道:“陳哥,怎么辦?外面都是警察!”
“快點返回夜總會里把槍都處理掉,里面人多,渾水好摸魚,事情辦完等著論功行賞,唔要再把事情搞大。”鐵臂陳交代道。
馬仔微微頷首:“知道了,大老,那這個人怎么辦?”
馬仔將手指向鼻屎牛,鐵臂陳望著鼻屎牛一把鼻涕,一把淚,捂著傷口在哭嚎的樣子于心不忍,將槍插向腰間說道:“干她娘的,算了,我托著他出去向警察投降,這個人再不治就要撲街了。”
“大老,你去啊?”馬仔有點慌。
鐵臂陳上前用雙手拖著鼻屎牛的腋下,背對著警察一步步把人拖出去。
“你要愿意來,你來啊?”
人在面對一些抉擇的時候總要有所擔當,一顆跳動的心臟絕不止為利,還裝著情。
他們心自問絕對做不出看著同門兄弟死在面前的事,大家背上的洪英都是義海,況且馬仔叫他一聲大老,總不能讓馬仔來扛。
三名馬仔面面相覷,全部返回酒吧。
酒吧里的臨檢早已結束,警方改為將街道巷口封鎖,顧客們排隊檢查身份證排隊進行疏散,酒吧經理將十幾張假身份交給同門兄弟,馬仔們使用假身份證蒙混過關。
如果是平時一對一檢查的情況下,警方會把身份證號碼報給總臺,一通詳細核查跟校對,假身份證等同一張廢紙,可在大規模疏散中輕輕掃過一眼,有張身份證就足夠。
第二日,清晨。
警務處,高級助理處長辦公室。
蔡錦平坐在辦公室里,閱讀完一份文件,平靜的講道:“馬會董事應佳伯涉嫌雇兇殺人,不正當商業競爭,讓商業罪桉科跟重桉組的人行動,把應佳柏給帶回來。”
劉建文站在辦公室內,皺起眉頭,居然出言勸道:“蔡sir,重桉組是陳sir的部門,是不是跟陳sir打個招呼?”
蔡錦平眉頭一蹙,按耐不滿的出聲道:“你以前跟陳sir的,你去跟陳sir溝通吧。”
“是,長官!”劉建文舉手敬禮。
和記大廈。
馬王望向坐在沙發靠椅上,身穿西裝,十指并攏,癱靠在椅子上的大老說道:“賓哥,昨晚事情都處理好了。”
“不過酒吧突然遭遇警察臨檢,兄弟們收手來不及,不得不做下去,導致有一個兄弟被警察捕了。”
張國賓微微頷首,了然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現在時局有些微妙,一點點把柄都不能落在警隊手上。”
馬王語氣有些挫敗,垂頭喪氣,神情帶著灰白之色:“對唔住,賓哥,事情我手下引起的,我也沒有能處理的漂亮,我申請讓元寶來打理拳手經紀公司。”
張國賓眼神稍稍露出好笑之色,把手里的雪茄拋給他道:“馬王,你以為我要拿你開刀嗎?其實惹出事情的不是你,是我,我不動馬會的蛋糕,什么事都沒有,可是我偏偏就要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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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愛骸骨,言出必行,江湖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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