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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欺善怕惡

熊貓書庫    家父漢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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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

  周府格外的熱鬧,處處都是笑臉,周勃的嫡長子成婚,沒有人敢不給面子。

  向來板著臉,一副生人莫近姿態的周勃,此刻也是笑呵呵的坐在上位,賓客坐滿了整個府邸,周勃在開國功臣里,是與劉邦最為親近的那一批人,同時,也算是最年輕的一批人,劉邦視他為心腹,甚至將他看的比樊噲還重,信任程度只比盧綰要低一個檔次。

  在劉邦在位的后期,基本上所有戰事都由周勃來擔任統帥,周勃做的也足夠出色。

  劉盈時期罷免了他的官職,呂后重新恢復,雖然不再是太尉,可依舊是九卿之列,地位顯赫。

  在周府的賓客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圍繞在周勝之身旁的那些家伙們。

  周勝之的周圍,站著數十個少年,這些少年雄姿英發,鮮衣怒馬,神色英武,帶頭的便是唐王長,這些人都穿著一樣的衣,只有周勝之的衣跟他們不同,當這些少年們聚集在一起,肆無忌憚的,張狂的大聲說笑的時候,整個府邸的賓客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們。

  這樣的年紀,如何不讓人羨慕呢?

  不知不覺之中,流著鼻涕整日哭嚎的小崽子們也逐漸長大,英俊帥氣,談笑風生,好像在一瞬間就長大了。

  像灌嬰,夏侯嬰,宣義,樊噲,陳平等人,都是看著自己那忽然長大的孩子,不由得又對視了幾眼,苦笑著喝下了酒。小崽子們長大了,這讓他們愈發的感受到自己的年邁。

  “該去接新婦啦!哈哈哈,勝之,上車,上車!!”

  劉長開心的叫著,夏侯灶迫不及待的說道:“我來駕車!”

  “你滾一邊去,你駕車,婚禮就變咳,不說不吉利的,買!你來吧!”

  諸少年紛紛上車,周勝之在最前頭,就要外出,負責主持禮儀的一位老人卻站在他們之側,叫道:“還沒到時日呢!還沒到迎接的時日呢!”

  “哈哈哈,老丈!你沒看到勝之都等不及了嗎?走!走了!”

  少年們大笑著,駕車沖了出去。

  那老丈追了幾步,發現自己追不上,便在后方笑罵著,幾個少年在笑聲之中離開了府邸。

  府內的賓客也是大笑了起來。

  劉長認真的看著周圍的兄弟們,叫道:“兄弟們,今日乃是勝之的大婚,絕對要熱鬧,不能丟了他的臉!前往新婦之家,接走她往回,這途中,歡聲笑語不能斷,要開開心心的將新婦接回來!”

  “好!大王,我看勝之這模樣,根本不需要我們開口,就算給他一耳光也得樂啊!”

  “哈哈哈”

  周勝之瞪了一眼呂祿,“這就開始了?”

  “什么開始了?怎么,等不及了?你想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啊?”

  “哈哈哈”

  當他們趕到新婦府前,跳下車的時候,都是在不斷的開玩笑,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周勝之前往拜見了岳丈等人,又留在這里進行婚宴,在這里的都是女方之親,周勝之原先還有些拘束,可周圍的家伙們不間斷的開著玩笑,弄得氣氛也是格外的活躍!

  “勝之啊,我看你岳丈甚是強健,伱可得聽你妻的話呀!”

  “對,對,當心擲衣!”

  “你岳丈這酒甚辣,是不是不太喜歡你啊?”

  “別再說了,免得等會勝之又開始大吼著要解除婚約!”

  眾人調笑著,而女方這里的人也是驚訝的看著新郎身邊那一大群人,偶爾也有差不多年紀的人前來跟他們相見,他們也不排斥,但凡有人來,都是拉過來,

  一起飲酒,一起調笑新郎,氣氛格外的融洽。

  新婦上車,周勝之親自駕車,兄弟們便棄了車,縱馬跟隨在周勝之的左右。

  看著兄弟們大笑著,時不時縱馬從自己身邊飛過,炫耀似的高呼著,周勝之也是仰頭大笑。

  周勝之的大婚,在諸兄弟的陪襯之下,顯得是那般的熱鬧,在很多年之后,依舊為眾人所津津樂道。

  在諸多儀式結束的時候,劉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慎重的說道:“好好持家,不要打罵收一收你的脾氣,給兄弟們開個好頭。”,諸兄弟也紛紛恭賀,只有呂祿喝的酩酊大醉,死死拽著周勝之的手,邊哭邊說道:“為你而喜,我的好兄弟成家了,只是再也無法跟你去借雞了記得常回唐王府”

  很快,呂祿就被拉走了,周勝之苦笑著,“這廝醉了,說得我以后再也不能跟大家一起玩似的”

  劉長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事實證明,呂祿的哭泣并不是沒有道理,在成家之后,群賢再次相聚,周家三兄弟也就變成了周家兩兄弟。既已成家,自然也就不能繼續廝混,周勃也不客氣,直接將周勝之丟進了南軍,嗯,周勝之現在開始帶著四五個甲士在長安巡邏了,還有什么比這更魔幻的呢??

  南軍甲士聽聞來了新的上級,一看是個這個熟人,估計心態都炸了。

  “哈哈哈?勝之?是你啊?早說啊!”

  劉長笑著走到了甲士們的周邊,看著披甲的周勝之,好奇的摸了摸他的盔甲,“你阿父怎么把你丟到這里了?”

  “阿父說讓我多鍛煉我其實想要去北軍的。”

  聊了許久,周勝之這才提醒道:“大王啊,我們又制定了新的巡邏路線,你去告訴他們,要玩就去城南,我巡邏的區域就是在那里”

  看著自家的上級公然勾結盜賊,幾個甲士只當什么都不知道。

  有了事做,周勝之能前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也沒辦法跟從前一樣去偷雞畢竟是南軍將領了,雖然是最低級的那種。

  坐在唐王府內,欒布為劉長遞上了書信。

  “這是趙相周昌的信。”

  劉長看了起來,在廟堂里,太后將他視為自己的左右手,而在諸國之中,這些國相卻又將劉長當作為首者。例如這位周昌,他在書信里,就是很恭敬的詢問了劉長的近況,隨即說起了太后的那幾個政策。

  頻繁的輪換不同諸侯國的官吏,會造成官吏們不知地方的情況,政務混亂,不同的地方的情況不同,做的事也不相同,希望大王能帶頭拒絕之類的。

  這并不是劉長所收到的第一封信,在周昌之前,便已經有數個國相給他寫信,希望他能勸阻太后。劉長明白他們的想法,他們并不是想要割據,只是,不舍得而已。平心而論,劉長也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弄來的大臣輪換,前往其他的諸侯國。

  可劉長知道,太后的這個政策,是有利于大漢的,郡縣制并沒有持續太久,天下還是保持著“我家大王的大王不是我的大王”那一套觀念,這是不對的,這樣的大一統,遲早都有再次分裂的危險。

  劉長倒是不擔心唐國也開始輪換,唐國還在跟匈奴對抗,這種時候輪換唐國的大臣,那簡直就是尋死!真當冒頓是吃草的啊?

  而這些國相都以唐國為例,說這種制度的不合理之處,同時也是請求唐王出面。

  劉長讀完了周昌的書信,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取筆來,寡人要回信!”

  面對周昌這種重臣,顯然不能“一個入字走天下”,劉長的回信還是相當客氣的,說自己會好好思考這件事,請不要擔心之類的。

  看著劉長寫好了書信,張不疑不由得感慨道:“大王啊,這些都是曾立下赫赫功勛的重臣啊他們在哪個諸侯國,哪個諸侯國就因此而繁榮昌盛,如果能將他們都帶回唐國去讓他們在唐國為相,那該多好啊。”

  “呵,張舍人倒是好想法將這些人都接走,那各國都找不到可以擔任國相的人才,壞他人之事而成己,張舍人大有長進啊。”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在背后開口說道。

  張不疑大驚,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猛地轉過身來。

  張良站在門口,瞇著雙眼,打量著面前的眾人,他穿著很尋常的衣裳,卻風度翩翩,配合那年紀,仿佛神仙中人一般。

  “阿父!!”

  張不疑猛地朝著留侯行禮。

  欒布等人也急忙行禮。

  “仲父!”

劉長大喜,急忙沖到了張良的身邊,抓著他的手,開心的問道:“仲父終于決定要來輔佐我了嗎?”谷蜮  張良對劉長還是很慈祥的,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道:“看到你的書信,便想要來看一看。”

  “太好了,來,仲父,請上座!”

  劉長拉著張良,就讓他坐在上位,自己則是坐在他的一旁,以表示對他的尊重。張良坐下來,笑著說道:“這府邸還真不小”

  “那是當然,這是我大姊所賜的怎么樣,仲父若是愿意住在長安,我就把這府邸送給仲父!”

  張良也沒有回答,只是問道:“你是怎么給周昌回信的?”

  “啊?仲父如何知道我給周昌回信?”

  劉長這些年里依舊沒有放棄張良這個信友,總是不斷給他寫信,雖然張良從不回信,劉長雖然在書信里說過新政之事,卻并不曾提起周昌的事情。欒布笑著說道:“如留侯連這都看不出來,那就不是留侯了。”

  “對,對!”,劉長也跟著笑,忽然問道:“既然仲父能看出周昌給我寫信,那何必還問我回他什么呢?難道您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大概就是:仲父,我身體無恙,一切都好,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跟群賢商討,請您不必擔心,等諸侯王到齊,我會親自迎接”

  張良說了起來,劉長卻是目瞪口呆。

  “仲父!!你是人嗎?!能看出來就算了,連我具體寫了什么都知道??分文不差??”

  張良搖了搖頭,“這沒什么你都直接將回信放在案牘上了,只要不是眼瞎不識字的,都能看出來。”

  劉長轉頭,這才看到放在案上的回信,眾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那仲父覺得我這么回信可以嗎?”

  “不行周昌這個人最較真,你若是這么回復,他定然會覺得你在欺騙他你應當回信告訴他:這件事很難,我做不到,完全不知該如何行事,怕是要出大事。”

  “啊??真的要這么回復?”

  “若是大王不信,也可以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回信。”

  “不,不,我信,信,取筆來!”

  劉長即刻又寫了一封信,寫完之后,他正要撕掉前一封,張良卻攔住了他,“大王不妨將兩封書信都一并寄給他。”

  眾人滿頭霧水,可劉長還是選擇相信留侯,這人比自己聰明,聽他的準沒錯。

  “仲父啊可我還是不明白。”

  “無礙,等你再次接到周昌的書信的時候,就會明白的。”

  “仲父這次到來,定然會多住一些時日吧?”

  張良瞥了一眼張不疑,說道:“在這里,心煩意亂,不宜久居。”

  張不疑面對阿父那眼神,欲言又止,父子兩人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張不疑與其父,也遠沒有弟弟那般親近。劉長避開了這個問題,急忙令人設宴,款待張良,很快,張辟彊也來到了這里,前來拜見留侯。

  跟兄長不同的是,他看到阿父,臉上滿是喜悅,兩人親切的相見,張良問起了諸多事,張辟彊也是一一回答,比起兄長,張辟彊就要出色太多了,如今的他,跟群賢差不多的年紀,卻已經在給九卿當屬官了,這是什么概念?再過幾年,他就可以沖一沖九卿的位置,也就是說,大漢或許能擁有一位年僅二十多歲的九卿。

  在長安,他的名聲也很大,無論是天子還是太后,都對他十分的看重,群臣都很喜愛他,

  張不疑站在遠處,神色更加落寞,也不跟幼弟寒暄。

  兩人同時在長安,可幾乎不怎么來往,兩人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張辟彊賊類父,一樣的聰慧,一樣的冷靜,做事周全,從不犯錯,張不疑嘛咳咳。

  張良笑著讓張辟彊坐在自己的身邊。

  劉長猛地板起了臉。

  “寡人之舍人,豈能坐在屬吏之下?!”

  “屬吏可坐與末席,不疑,過來!”

  劉長手一揮,張辟彊什么都沒有說,轉身就坐在了末席,而張不疑卻有些遲疑,看了看張良,張良的臉上并沒有半點的惱怒,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張不疑咬著牙,便坐在了劉長的身邊,高高的抬起頭來,面無懼色。

  宴席的氛圍有些沉寂,劉長卻笑著說道:“仲父啊!寡人可得感謝您啊!您讓張不疑來輔佐寡人,這些年里,寡人有什么事,都是讓不疑去做,他做事從不疑,說做就做,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錯地方!”

  “若是他是遮遮掩掩,做事惜身,說話不痛快,做什么事之前都只想著保全自己,那寡人還真看不上!這樣的人,再有天賦,也不過是屬吏之流,難以做大事!”

  張良聽聞,仰頭笑了起來,“大王這是在指責臣嘛?”

  “啊?仲父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敢這么說仲父呢!”

  張良看著一旁的張不疑,正要開口,劉長卻又說道:“留侯啊,這是我的舍人,若要說什么,可以私下里說他非曹窋!”

  張良再次笑起來,不再談論不疑,說道:“臣還會在朝中暫住一段時日等諸侯王到來,大王切記,不可前往拜見要讓他們前來拜見您我稍后還要去拜見太后。”

  張良是為了太后而來的或者說,是為了天下而來的,劉長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宴席結束,張良緩緩起身,拜別了唐王。

  當他走出了府邸的時候,張不疑卻沒有送他,張不疑站在門口,大聲的說道:“留侯,我尚且還有要事,請允許我做完自己的事情,再來拜見!”

  張良一愣,轉過身來,眼神柔和的看著面前的兒子,笑著點了點頭,“張舍人做的不錯,那便告辭了。”

  跟著張辟彊離開了這里,張良便朝著皇宮走了過去。

  “阿父是太后請你來的嗎?”

  “是啊。”

  “太后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用計策,為何要阿父前來呢?”

  張良沒有回答,低聲說道:“諸侯王好對付只是國相都不是請與之輩何況,我也想要見見好友見見你和不疑。”

  “不疑這里,我可以放心了但是你你還是早日離開廟堂,跟我回家去吧。”

  “嗯??”

  唐王府內,張不疑看著劉長,正要大拜,劉長卻一把將他拽了過來,“你先別拜,我幾個兄長要來了,

  你去安排一下親兵,讓他們這些時日里在城外各地操練,時刻注意各個諸侯王的動向,若是發現他們靠近,就前來告知!”

  “唯!!”

  送走了張不疑,欒布站在劉長的身邊,說道:“大王啊今日為何要那般對待留侯呢?”

  “寡人之臣,輪不到他人來教訓,哪怕是他阿父也不行!”

  欒布心里忽然有些感動。

  “何況,留侯為人溫良,又不是曹賊,陳平那樣的人,不會生氣的。”,劉長咧嘴笑著說道,欒布心里的感動再一次蕩然無存,合著您還是欺善怕惡那一套是吧?

  “欒布啊如意要來了他在長安沒有府邸,你說我是不是該給他在府內再修個窩,讓如意跟如意擠一塊得了!”

  “大王啊趙王這次前來,肯定是有重臣跟隨的,可不能當面羞辱啊當初先皇就因張敖與自己親近,多有無禮,導致他的屬下憤怒,從而想要謀反大王要注意言行啊。”

  “放心吧!寡人跟隨張相學了二十多年的禮,對禮的鉆研,已經到了能注釋的程度,張不疑都建議在唐國修建廟宇,祭拜孔子,孟子,荀子等人,寡人還想著要不要給自己也立一個呢”

  “萬萬不可啊!!!”

  s:在勤苦的堅持一個多月的萬更之后,我也終于迎來了收獲手給寫廢了。

  右手關節那里腫了個大包,敲鍵盤開始疼了現在又不好去醫院早點寫完,然后得去診所看看,他們說可能有積液,不早去要動手術什么的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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