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大雪籠罩了整個長安。
道路上,除卻頑童之外,幾乎已經看不到什么人影了。
“哈哈哈丟!”
劉長此刻卻跟著群賢們丟雪球,他們分成了兩波,用雪堆出掩體,互相丟雪球,玩的不亦樂乎。
此刻的劉長,內三層外三層穿的跟個熊崽一樣,圓滾滾的,他也沒辦法,這是呂后逼他穿的,不這么穿,壓根不讓出門,而其他幾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摔倒了都需要別人來扶,否則根本起不了身。
可憐的欒布站在不遠處,凍得瑟瑟發抖,還要時刻躲避那些“無意”砸向他的雪球,這舍人的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孩子們是很喜歡雪的,他們能鉆研出很多的玩法。
玩了許久,劉長耳朵都凍紅了,眾人這才各自離開。
回到了皇宮里,劉長便偷偷抓起了雪球,藏在手心,前往儲殿去找劉盈。
“兄長!”
劉長伸出手來求抱抱,劉盈笑呵呵的俯下身來,就在這個時候,劉長便將雪球丟進了劉盈的脖頸里。
“嗷”
劉盈凍得大叫了起來,卷起竹簡便開始追打劉長,劉長大笑著,跑的飛快。
兩人正在追趕著,忽然迎面遇到了劉邦。
劉邦穿的也很厚實,只露出半張臉。
他嚴肅的看著兩人,罵道:“皇宮之內,嬉笑打鬧,成何體統?”
劉盈有些尷尬,他低著頭,說道:“兒臣只是逗長弟玩”
劉邦瞪著劉長,“過來!”
劉長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劉邦的面前,正要俯身行禮,劉邦手疾眼快,直接將雪球塞進了他的衣領里,這下,就是劉長嗷嗷大叫,不斷的跳著,想要把雪球給弄出來。
劉邦大笑著。
“吃我的雪球!”
劉長拿起雪球便往劉邦身上丟,劉邦勃然大怒,“豎子!你欲何為?!”
劉長一個哆嗦,急忙丟下手里的雪球,解釋到:“我只是與阿父”
話還沒說完,劉邦一個雪球正好砸中他的臉。
“哈哈哈,蠢物!又被朕砸了吧!”,劉邦叉著腰大笑著。
“哇”
劉長頓時大哭了起來。
“阿父啊你這也太”
一旁的劉盈欲言又止,無奈的搖著頭。
“好了,好了,別哭啦!朕帶你吃肉!盈,去把恢,恒,友都叫上!咱去椒房殿!”
外頭飄著白雪,劉長站在呂后的面前,擦著眼淚,不斷的抽泣著。
呂后心疼的擦掉他脖子上的雪水,又憤怒的看向了劉邦,“天下豈有這樣的天子?!”
劉邦哈哈大笑,完全不理會呂后的謾罵。
劉邦坐在上位,呂后抱著劉長坐在一旁。
劉盈,劉恒,劉恢,劉友四人分別坐在左右,他們面前都擺放著吃的,熱氣騰騰。
“來,吃!”
劉邦還沒有動手,劉長卻已經抓著肉啃了起來。
呂后板著臉,沒有動手,其余幾個皇子也是遲疑著。
劉邦開吃之后,其他幾個皇子才開始吃。
“朕這一生啊,除了平定天下之外,最大的成就,就是有九個孩子,朕漂泊半生,忙于國事,實在算不得是一個合格的父”
“父皇乃慈父”
劉盈急忙辯解,劉邦卻笑呵呵的看著他,“尤其是你”,他笑著給劉盈夾了肉,搖著頭,“當初的事,你還怪朕嗎?”
劉盈臉色大變,坐立不安,手足無措,卻遲遲沒有說話。
“便是怪罪,那也無礙!”
劉邦笑了起來,毫不在意的又吃了幾塊肉。
“什么事啊?”
劉長好奇的問道。
“吃你的肉!”
呂后不悅的訓斥道,劉長撇了撇嘴,繼續吃飯。
“盈啊來,陪朕飲酒!”
呂后平日里是不許劉盈喝酒的,此刻卻沒有阻止。
劉邦的臉色有些蒼白,可他卻很開心,喝著酒,不由得又吹起了過往,諸皇子們都認真的聽著,劉邦越說越激動,臉色也逐漸從蒼白變得紅潤,“長啊!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那些比我大了五六歲的孩子,都要喊我一聲大哥!”
“你不過是有個好阿父,若不是我,你能服眾嗎?你服不了的!人還是要靠自己,我當初可沒有皇帝老子!”
“盈啊,那些什么大儒大家的,就跟驢似的,不打個幾鞭子,根本就不給你拉磨,你別光是喂料,你得學會揮鞭子呀!”
“恒,今日坐在你身邊都是你的近親,你繃著臉干什么?給乃公笑!否則就把你給丟雪地里去!”
劉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友,你不要總是不言語要多說話,你這個樣子,如何能治國啊?長啊,平日里多帶你六哥出去轉轉!”
“恢,你得少吃點,看你都胖成了什么樣還笑呢,烹了你都夠我們一家過年的!”
吃到了晚上,劉邦已經是酩酊大醉,皇子們告辭離去,而劉邦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讓劉盈把劉長給帶走了。
坐在椒房殿內,劉邦醉眼朦朧,卻是癡癡的看著呂后。
“來人啊送陛下回去。”
“朕不回”
劉邦一把抓住了呂雉的手,呂雉掙扎了幾次,也沒能抽出手來。
劉邦順勢躺在了呂雉的身邊,“若是朕不在了孩子們就有勞皇后了”
呂后渾身一顫,沒有再將手抽出來,“太醫說”
“你管太醫說什么呢?”
“還是老一套的話,什么戒酒,戒色,戒肉”
“哈哈哈,生死有命,不足懼!”
呂后沒有再開口,只是茫然的看著窗外,月光之下,隱約有雪花飄落。
“皇后啊我們成親這么多年你可曾后悔嫁給朕?”
呂后板著臉,并沒有回答,不多時,劉邦便睡去了 “師傅,我們去屋外堆雪人吧??”
劉長開心的叫道。
韓信深吸了一口氣,罵道:“豎子!你已為王!豈能作孩童狀?!”
“我本來就是個孩童啊”
“不過,師傅啊,張良的那個兒子是真的厲害,您教我的激將,被他給輕易化解了”
“哦?你仔細與我說說”
“我幾次給留侯寫信,留侯感激涕零,派其子回信,我便想要留下他的兒子輔佐我”
當劉長將兩人的爭鋒告訴韓信之后,韓信也有些驚訝,“張良這個兒子,倒也不錯,可以任用。”
“可阿母說他是留給二哥的讓我別打他的主意。”
“呵,你放心吧,五年之內,那個張辟疆會求著你,讓你帶他前往唐國的,你就這么辦”,韓信低聲說起了自己的想法,劉長聽了片刻,搖了搖頭,“算了吧,這是二哥的大臣,二哥對我很好,我不能搶他的人才”
“糊涂!”
韓信罵著,卻對這豎子無可奈何,他們兩人完全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韓信是越來越覺得自己選錯了人,當初輔佐你爹都沒有這么累!
“師傅!你不必擔心,如今長安之賢才,都在我的左右,武有樊家兩兄弟,周家三兄弟,夏侯灶,灌阿等人!文有陳買,呂家兩兄弟,蕭延等人!唐國將來,定是人才濟濟!”
韓信繃著臉,欲言又止。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忽有一位甲士走了進來。
那甲士冷著臉,“陛下請淮陰侯前往一見。”
韓信瞇著雙眼,他緩緩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身邊的劉長,“你還記得我當初那個門客嗎?”
“額谷?當然記得,師傅問這個做什么?”
韓信沒有再說話,跟著甲士便離開了這里。
劉長傻乎乎的坐在內屋里,滿頭霧水。
韓信跪坐在劉邦的面前,身邊站著四位兇悍的甲士,此刻都冷冷的盯著韓信,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
劉邦打量著韓信,“多日不見,淮陰侯無恙否?”
“臣無恙。”
“你說,朕是該殺了你呢,還是留下你呢?”
“陛下何故要殺我呢?”
“你所圖甚大,留下你,定然生亂。”
“臣無兵權,甚至不能離開長安,若是臣能作亂那大漢只怕也是要滅亡了。”
“你蠱惑皇子,當朕不知嗎?”
“不是蠱惑,只是教導,教導皇子如何抵御敵人若是皇子作亂,天下還是在您的子嗣手里,若是沒有人能阻擋匈奴,那天下就不知是誰的了。”
劉邦瞇起了雙眼,死死盯著韓信。
韓信安之若素,毫無懼怕。
劉邦看了片刻,隨即大笑了起來,“許久不曾與淮陰侯飲酒,甚是懷念,可能飲?”
“能飲。”
ps:終于寫完了,得去買個藥了,頭暈乎乎的,嗓子也特別疼,想來是昨晚在陽臺穿著短袖抽煙的時候著涼了,果然啊,抽煙有害健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