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呼嘯著吹過。
鼓起了賈璟身上鮮紅的披風,高高豎起的將旗也被吹得獵獵作響。
賈璟站在大軍之前,手中長刀前指,喝令眾將士開始沖殺。
身后,三十余個千人騎兵方陣緩緩而動。
三萬騎兵一動,和方才的六十余重騎奔襲沖鋒,是完全的兩個概念。
若是比喻,后者可以看做是一艘堅實無比的艦船,能夠沖破無盡風浪,所向睥睨;而前者的單獨個體雖然孱弱,與前者遠不能比,但若是聚集起了足夠的規模數量,亦是一股足以改天換地的力量。
就像是千里江河決潰,滔天洪水肆虐吞沒一切,也像是無邊大海中掀起的颶風海嘯,咆哮著滌蕩整片世界。
潔白平整的雪原上,三十多個千人騎兵方陣次序排開,烏壓壓的一片看不到邊際,只是齊齊一動,便就蹄聲如雷、山河震顫。
于是乎,遷移到這片平原上的諸多外圍中小部落,便就看到了眼前這近乎橫掃一切的力量。
只見一片銀白的天地之間,伴隨著悶雷一般的馬蹄聲,三萬騎兵瞬間化作足以催山倒海的滾滾洪流,鋪天蓋地的朝著這一片聚居地的中心,狂涌而來…
看著從眼前經過的一眾騎兵,賈璟看著他們直沖而去,看著他們抽刀殺人,再看著其中的一部分人失足墜馬,被后來的同袍踩死碾碎在地上…
賈璟的心中古井無波。
他所求的,一來是系統中的靈魂點,這是賈璟強大的基石,也是一切的保障,自然是越多越好;次一點,才是人們所追求的權勢金錢。
就如眼下,賈璟之所以掀起這場殺戮,一者是為了靈魂點,再者就是為了徹底將韃靼人的最后武力打掉,畢竟羅貝爾已經率眾投誠認主,喀喇沁部落也已經被賈璟視作自家的囊中之物。
屆時有賈璟的支持,坐擁兩萬精銳騎兵的喀喇沁部,無疑便就能夠一躍而成為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
等到大周正式開放互市之后,再讓喀喇沁部牽頭做起其中的物資貿易。到時候一手軍權一手經濟,整個草原上,誰還敢忤逆犯上?
最后,以喀喇沁部統攝諸部,塞北草原無疑將會成為賈璟的后花園!
不王而王!
但這一切,都要經過眼前的殺戮才能實現!
唯有掃清了諸部落的所有抵抗之力,賈璟才好將身邊羅貝爾的兩萬騎兵推到臺前做救世主不是?
至于蒙元若是沒了軍隊,面對敵人的欺負怎么辦?
這不是還有喀喇沁部嗎?派人去求援啊!
再不濟,身為大周的屬國,有什么事情,向宗主國爸爸求援總可以的吧?
所以,何必要什么軍隊呢?
至于最后長此以往,會不會叫塞北草原上的諸多部落們認定,喀喇沁部的地位凌駕于汗王的黃金部落之上,這就不是賈璟所要關心考慮的了。
畢竟,即便是一個丁點大的小部落,只要賈璟想,都能叫其地位實力凌駕于韃靼的汗王之上!
有系統,就是這么的任性,這么的不講理!
三萬騎兵,便如鋪天蓋地一般的,往諸多部落的最中心沖去,像是大堤決潰后傾瀉而出的洪流,他們繞過其中前方的礁石,轉進一條條的支路小巷,最后在匯聚成一道咆哮的河流…
但不論道路如何彎曲改動,他們的方向和目的地卻是始終都未改變,依舊堅定的朝部落的最中心沖殺過去!
在長刀雪亮的刃口下,驚恐的尖叫聲不斷響起,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云霄,聲嘶力竭的喊殺聲沸反盈天…
沿途,騎兵們盡皆揮舞著手上鋒利的兵刃,已經漸漸的殺紅了眼,但凡有人膽敢持著武器出現在眾騎兵面前,不管是誰,都是齊齊一刀斬下。
唯有藏身于高大氈房的角落之中,才能勉強不受刀兵和推搡踩踏的傷害。
因為像是小一些的帳篷,騎兵們連躲都不會躲,直接就縱馬猛地沖上去…
馬蹄之下,瞬間便是一地凌亂破碎。
騎兵們一路橫掃而過,沿途只留下凌亂的帳篷、哀嚎的傷者以及七零八落的尸首…
賈璟在后方慢慢策馬前行,對周遭慘亂的境況視若無睹。
他們此時都還沒有歸順到自己的手下,對賈璟來說,都還只是陌生的路人罷了。
不,他們目前還只是一群不通教化的草原蠻夷,連路人都算不上,所謂的非我族類,所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異族了!
自然不值得賈璟為之同情!
前方,大軍繼續前沖。
先是翁牛特部、土默特部和阿速部,再接著是鄂爾多斯部、察哈爾部和科爾沁部…
一個個部落的營地被大軍橫掃而過。
各個部落里,那些匆匆聚集起來的兵卒,在騎兵們揮舞的長刀之下,都未曾來得及作出什么有效的反擊,便已經被斬于馬下。
其中,尤以賈璟麾下的六十名重騎親兵殺性最重,所殺之人亦是最多。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偌大的部落營地中,居然連幾句哀嚎慘呼之聲都不敢響起。
此時,六十名甲胄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的重甲親兵們終于停下了戰馬,他們渾身就像是從血池子里頭撈出來的一樣,絲絲縷縷的鮮血匯聚成一道道細小的溪流,從他們的身上蜿蜒而下。
只是不一會的功夫,重甲親兵的腳下,已經有一個個的小血泊匯聚而成。
被來福押解而來的毛里孩等諸部落首領,看著眼前已經全部變成了小紅人的重甲親兵,再看看重甲親兵腳下的那一灘黏稠刺鼻的血泊,心中都是不由一凜。
就跟剛剛泡了一遍血池子似的,這群重甲騎兵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毛里孩幾人的心中,一時間都有些麻爪。
再想到之前賈璟干脆利落的,叫羅貝爾把捆起來的喀喇沁部首領一刀梟首的場景,眾人心中一片冰涼!
后方,賈璟縱馬而來,徑直進到了金帳之中。
坐在最上首,賈璟看著金帳中熟悉的場景,不禁感慨道:“短短月余時間,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