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
低沉響亮的鼓聲回響在校場上空,雄壯有力的鼓點震的校場中的軍卒們熱血沸騰。
軍卒們以總旗為單位,先是隊列陣型,接著是負重耐力,最后是捉對廝殺…
整齊的腳步聲、緊湊的號子聲以及攝人心魄的嘶吼聲,響徹校場,也讓負責評判的幾位校尉看的面帶笑意。
另一邊,覺得自家的能力較強的軍卒,則是可以參與更為嚴厲的軍官考評,從帶隊到作戰,從應變到忠誠,只要過得關去,再差也能混到一個小旗的身份。
這一層層篩選之下,著實也是找到了不少可用之才。
如此接連數日,不光是初步選出了三大營中最為精銳的一批軍卒,更是通過篩選,將三大營中缺少的軍官補齊。
如此,賈璟手下,振威、果勇、果敢三大營算是徹底整編完成。
期間也有不少走通了關系,打算來三大營中補上那缺失的軍官長吏,哪料卻被賈璟頂著壓力,將眾人統統駁了回去。
并言道,除非是愿意在三大營中從普通兵卒干起,通過每季度一次的三營大比或者是通過營中的軍官考核流程,方能成功由一名小兵轉變成為軍官。
有著真材實料的,那就先到軍中熟悉一下基層的軍務,然后再在每季度一次的大比中晉級軍官就是了。
至于那些想要過來鍍一層金的二世祖們,卻是被賈璟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在得知了賈璟的做法后,賈璟在三大營中的威望更是蹭蹭的又漲一大截。
賈璟自軍中選拔軍官的做法,自然也是阻了不少人家的官路,當即弘德帝的御案上便是多出了不少彈劾賈璟任人唯親的折子。
但如今手握錦衣衛的弘德帝,信息來源早已不像以往那般閉塞,僅僅是個把時辰,錦衣衛指揮使方正就把調查的結果呈在了弘德帝案頭。
之后自然是有些御史言官被弘德帝記在心里不提。
而隨著三營軍卒的大比完成,在賈璟的操作下,振威營的軍卒,加上當初收攏回來的果勇、敢勇殘兵以及年后新近招募的新兵一起,三營人馬徹底齊備。
緊接著,賈璟又立下規矩,日后每季舉行一次三營大比,勝者上敗者下,包括軍中的軍官也是需要按季考核,接連三次不合格的,也要重新做回小兵,給能者讓位。
如此,賈璟麾下的三大營,方才算是徹底整編完畢,剩下的就是營中軍卒與各自長官的磨合了…
這一日,賈璟自京畿大營中回府。
剛進寧榮街道,便有一衣衫華麗之人撲上前來攔住去路,賈璟定睛看去,卻是薛姨媽之子,薛蟠。
“侯爺,你可是要幫幫我!”死死拽著馬匹轡頭,薛蟠衣冠不整,面上也滿是驚慌失措。
見得如此,賈璟勒住馬匹,翻身下馬,問道:“薛家兄弟卻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怎的這般狼狽驚慌?”
“璟兄弟,卻是我薛蟠被人哄騙了!”見到賈璟并沒有擺侯爺的身份,薛蟠也是從善如流的換回了之前的稱呼。
賈璟看著面前怏怏不樂的薛蟠,問道:“你被人家哄騙了?”
薛蟠嘴巴張了又張,終于還是開口道:“昨日待選入宮之事好不容易有了回應,但宮里卻是差人送來了十二朵堆紗的鮮花,娘和小妹一見,便是面色不甚好看。我托人打聽,原是我年前在金陵惹出的官司,累的小妹未能當選入宮!否則以我家小妹的花容月貌,這批入宮的歪瓜裂棗,哪個能比?”
薛寶釵落選了?也是,歷來進宮的,哪個身家履歷不是清清白白的,或者說至少明面上得是清白的。而薛家呢?在金陵時,親哥犯案,僅此一項,薛寶釵被刷下來,也是毫不意外。
緩了緩,薛蟠繼續道:“我心頭自責,便去那翠云樓借酒消愁,不期卻是遇到了一個容貌甚是艷麗的女客,那女客拉我吃酒耍錢,當時我酒意上頭,又以為是自家走了桃花,便隨她去了,誰料一夜下來,醉的不省人事不說,待睜開眼睛,便是看見自家寫的一張巨額欠條。”
仙人跳?!
聽得薛蟠的描述,賈璟腦海中驟然跳出這樣一個詞匯。
“你究竟是欠下了多少資產?”賈璟問道,但隨即又阻止了薛蟠開口,“算了,在這大街上,我也暫時不問了,等先回府里再說吧!”
“什么?三萬兩銀子?”
梨香院中,驟然響起一聲驚呼。
聽得薛蟠欠下了三萬兩銀子,饒是以薛寶釵的淡定嫻雅,此時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薛姨媽更是手上一抖,險些連茶盞都沒能拿住。
可薛蟠卻仍舊不算完,又支支吾吾的說道:“還有京里的鋪子,也被抵出了大半…”
聞得此言,薛姨媽是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唬的旁邊的薛寶釵、薛蟠二人趕忙上前扶住,又是拍背又是順氣的好半天,薛姨媽方才緩了過來。
伸手顫顫的指著薛蟠,薛姨媽臉上不禁便有兩行淚水流下,罵到:“你這孽畜,當初來神京時候,就想著能有人管著你,你也能跟人學個好,可誰料你卻是個不爭氣的!老爺啊,我孤兒寡母這么些年,到底是養出了個什么混賬!”
旁邊的薛寶釵聞言也是眼眶含淚,“大哥想要吃酒便在家吃酒是了,往日里哪個也不曾說過你半句不是?怎的就非得出去,上趕著落進了那吃人的圈套之中。”
薛蟠被說得就似是一只斗敗了的公雞,只是低頭不語。
見場面一時半會的停不下來,賈璟趕忙開口勸道:“薛姨媽、薛妹妹,暫且收拾心情,當下重要的,卻是要好生想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璟哥兒莫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薛姨媽聞言,倒是止住了臉上的淚水,趕忙開口問道。
一邊的薛寶釵薛蟠二人也是盯著賈璟,目露期待。
“無非是先把情況理清楚,先確定給薛兄弟下套的是哪一方,然后再想對策!”
“對對對,是這個理,”薛姨媽接連點頭,“方才只顧著慌亂,卻是連這點分寸都沒了!你這混賬東西,還不快把事情都交代出來!”
說著,作勢就要拿巴掌去抽薛蟠。
薛蟠此時也是反應過來,趕忙如實交代道:“我也想不出是哪方對頭下的暗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那女子只是警告說,讓我盡快把銀子籌措出來,另外那鋪子的契約也要準備好,三日后一并送到翠云樓。”
“信息及時,能在薛妹妹落選當日便立即動手,并且摸準了薛家如今的命脈,下手更是快準狠…”賈璟眉頭皺起,也是頗感頭疼,對方手段這般老辣熟練,卻似是個慣犯。
這樣一來,便就難辦了!
見得薛姨媽、薛寶釵并薛蟠三人殷切的目光,賈璟只是先答道:“我先著人查一下,以防萬一,薛姨媽也先作出籌措錢款的樣子,等到確定了對手,再議計不遲!”
出得院子,賈璟當即招過來福,“你先去查查那個翠云樓以及賭坊的背景來路,再試著看能否查到昨日與薛蟠喝酒的那個女客,勿要打草驚蛇!”
“是!”來福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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