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六年,正月十四。
清晨時分,天色微亮,看守大名府南城門的士兵跺著腳,將被冰冷徹骨的城門推開。
一伙伙清晨就要進城營生的百姓魚貫而入。
“今天早上都來的這么早嗎?”一個士兵奇怪道。
旁邊另一個士兵也是好奇道:“是呀,今早這一會,就已經得有七八百號人進去了吧?莫不是因為臨近元宵燈會的緣故?”
旁邊另外幾位士兵聞言恍然,快過節了嘛!
但是隨即,這些士兵的面色大變。
“兄弟們殺啊!殺狗官!”
猛然一聲大喝,裝成送柴火進城販賣的劉六一伙,在進城后便即抽出了藏在柴火里的長刀長矛,配合著已經進城與還未進城的同伴,將周圍的守城兵丁飛快的殺戮一空,在府兵未曾反應過來之際,便已奪取了城門。
而幾十年的安穩日子已經讓這些大名府的府兵們徹底失去了身為士兵該有的警覺,也失去了作為士兵的基本血性。
面對著對面那群面色兇狠的“泥腿子”,守衛城門的府兵老爺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攻上去,這就給了對面喘息的機會,也是為自己蓋上了最后一塊棺材板。
趁機,劉六一行迅速點燃了城門附近的幾家房舍,濃濃煙火瞬間沖天而起。
早已趁著夜色悄悄來到附近的造反大軍得到信號,則是立即抽刀上馬,迅速沖向了城門的方向。
察覺到馬蹄聲,府兵校尉這才想起要上前奪取城門,但卻為時已晚。
劉六率人拼死擋住了府兵的進攻,而不過片刻之后,造反大軍的馬蹄聲就已經沖到了城門口。
而面對騎兵的沖鋒,那個大名府的校尉又是做出了一個令劉六一行萬萬沒有想到的舉動,那就是眼見著敵軍騎兵已經沖到眼前,他居然帶著自家的親信,偷偷的跑了。
是的,跑了!
眼見著一個個原本應該老實巴交、唯唯諾諾的面孔,此刻正面目猙獰的將自家麾下的府兵殺死,這名養尊處優的校尉嚇的肝膽俱裂。
見到自家將官逃跑,在場府兵們僅有的一絲戰意也是消失,當即在造反大軍的圍攻中紛紛跪地乞降。
南城門短時間內被攻破,其他三個城門也并沒有好上多少,在造反大軍由內而外的攻擊下,承平幾十年的府兵不堪一擊。
不過短短三兩個時辰,大名府,陷落!
在這個本應是歡慶的日子,大名府一片混亂,殺聲盈天、焰火四起,無邊血色迸濺,將地上厚重的積雪都是染成了片片殷紅。
此時,大名府的知府梅文賢一臉慘白,“完了,全完了!”
自家死定了!
治下居然發生了造反之事,更是被反賊奪取了大名府城,想到這里,梅文賢的臉上滿是灰敗。
有心想要拔劍自刎,但是冰冷的長劍橫在脖子上,梅文賢卻是如何都下不去手,最后只能是恨恨的將長劍扔下,在一眾仆役府兵的護持下,匆匆突圍而出…
正月十五,神京城。
這一日,賈母在榮國府設下家宴,叫齊了寧榮兩府的一干人等,賞燈吃酒。
榮慶堂中,早已掛滿各色花燈,更請了一班戲子預備著。
卻說寧榮兩府,除了寧國府的賈敬要潛心修道,自祭祖之后便回了玄真觀,不會出席晚上的家宴之外;還有賈璟的便宜老爹賈赦,在清早領了賈母元宵的賞后,便是回到自己的院子,與一眾門客自顧的談笑賞燈、聽曲吃酒,與賈母的榮慶堂中又是不同。
還惦記著上次城隍廟會時候玩的開心,眼見到了元宵佳節,惜春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一大早,賈璟便是被惜春拉了過來,隨后又喊了后院的諸位姑娘并寶玉賈環等人一起,要一道出府去元宵燈會上玩耍。
賈母念及佳節難得,也是沒有反對,只是叫早些回來,又讓賴二多安排了幾個小廝跟著。
如此,再加上這回幾位姑娘與寶玉有的還帶了丫鬟,出府玩耍的隊伍驟然龐大到二十余人之多。
越發龐大的人群,浩浩蕩蕩的直奔元宵燈會而去。
只是燈會都是晚上才開,此時大清早的不過都是在預備著而已。
唯有一邊買賣東西的街市,諸多攤販一大早的就擺開了自家的鋪子攤位,更有賣著糖葫蘆、糖人的小販在沿街叫賣。
難得出府,有的玩耍就已經不錯了,眾位姑娘丫鬟也都不挑,能有的逛已經很開心了。寶玉只要能跟著一眾姐姐妹妹一起玩,表示什么意見都沒有。至于賈環,此刻正一臉崇拜的跟在賈璟身邊。
五位姑娘與幾位丫鬟們一道,興致勃勃的去挑挑揀揀了。
賈璟四下打量一番,見幾位姑娘丫鬟大都是匯聚在賣布匹成衣、胭脂水粉、絹花首飾一類的商販面前,不由感慨一句,這就是女人的天性啊!
拉住同樣興致勃勃的迎春,賈璟笑道:“家中的布匹衣服不是比那小販賣的好上許多?怎的還這么感興趣?”
迎春聲音溫婉,被賈璟拉住,不能去攤子上逛也不著惱,反而好生給賈獻解釋道:“家中的是家中的,今兒出來不就是看個新鮮的嗎?再說,我見到那衣服上有幾個新鮮的花樣子,以前卻是沒見過的,買回去好做個描摹。”
“耽擱了姐姐的時間,倒是弟弟的不是了,”賈璟笑著,將一個巴掌大的錢袋塞進迎春手里,“姐姐趕緊去吧,別等好物件都被買走了!”
見迎春不太想收下自己的錢袋,賈璟繼續道:“姐姐的月利銀子也是不多,只堪堪夠用,這我卻是清楚的,當年弟弟缺了花度,不也毫不客氣的找姐姐拿的不是?怎的姐姐今天反而跟弟弟見外了?”
見狀,迎春便也只好收起了手上的錢袋。
正當眾人正在閑逛之際,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何人膽敢在神京內縱馬狂奔?
很快,賈璟就知道了原由。
街市盡頭,一個風塵仆仆的信使騎在一匹駿馬上,疾馳而來。
信使頭戴紅翎,背上插著三只明黃色小旗,上書“八百里加急”五個血紅色大字,手中持著一塊金色令牌,任由胯下駿馬已經累得口吐白沫,信使仍舊在不斷的揮鞭猛抽。
街市上驟然闖進一匹疾馳的駿馬,不由一片慌亂嘈雜。而面對喧嘩的街市,信使馬速不減,反而又猛抽兩鞭,手上令牌高舉。
“八百里加急!御賜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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