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已經習慣轉移自己靈魂了。”夜王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對著自己的曾孫女說道。
伊麗莎白微微頷首:
“是的。”
她跟隨老師已經學習了很長時間,這種復雜程度的魔法還是沒法難到她,伊麗莎白也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天賦”。
這就是她在其他人眼中的身份——魔法天才。
夜王感慨道:
“沒想到這么快…
“伊麗莎白,我和你父親已經聊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她有些驚訝地說道:
“可我還沒有學完…”
他隨手抽出了本趣÷閣記丟給伊麗莎白:
“全都在上面了,以你現在的學習速度的話,估計在花個三十年就掌握抹除凡人靈魂的方法了,如果你要換吸血鬼的身軀的話讓你父親跟我說聲就行了。
“還記得嗎,你已經是我的學生了,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幫忙的。
“只要你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去。”
這句話讓伊麗莎白有些不明所以,她已經活了幾百年了,怎么可能會活不下去,而且在她眼里,鮮血貴族可不該覺得這個世界殘酷。
他們就是“殘酷”本身。
霍索恩公爵的身影逐漸顯現了出來,而她眼前的夜王也不在她和公爵以為的位置站在。
他正悠閑地躺在沙發上,就像是從未下來過一樣。
“你們可以走了。”夜王說道,“霍索恩你也是時候回去了,雄獅離群太久的話,幼崽們就容易忘記它的威嚴。”
現在幼崽們該看清這個世界了。
他們早就習慣將自己稱作“貴族”,蹂躪遠比自己弱小的凡人們取樂,不是沉溺在平靜的享樂中,就是癡迷于對力量的追求。
這些年輕血族甚至都沒有體驗在太陽底下被獵殺的感覺,不知道如何應對巫師和專門的不死者殺手,甚至還以為神祇能會無私的賜予他們力量。
只有蠢貨會希冀強者的憐憫。
他們以為那些神祇到底是怎么變得那么強的?
唯有鮮血和貪婪是通往不朽王座的唯一捷徑。
“期待下次見到你們。”夜王自顧自地說道,“再見了,小霍索恩,還有小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注意到自己父親的臉色忽然變了變。
夜王拍了拍手中。
黑暗向著他們咆哮著涌了過來,直接拉住了兩人的褲腳,接著不斷地向上攀爬,而伊麗莎白也感覺自己在被向下拉扯。
她壓抑著掙扎的本能看向自己的父親,霍索恩侯爵正在面色平靜地向下沉,看起來他已經很習慣夜王的送客手段了。
閉上眼睛。
黑暗吞沒了她。
長久的寂靜。
當伊麗莎白重新抬起眼皮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的城堡里了,身前滿地都是破碎的尸骸,就連她最信賴的心腹都被殘忍地殺死了。
她嘆了口氣,接著在沾上了鮮血的主座上坐下,望著亂糟糟的大廳搖了搖腦袋:
“現在誰來打掃地板呢?”
木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她連忙站了起來,看向大廳和走廊的連接處。
老巫師舉起手杖跨過尸體走進大廳:
“伊麗莎白,你回來了。”
她拘謹地站直了身子:
“老師,夜王說…”
老巫師揮了揮斷她說話:
“我知道,血神的信徒已經動起來了,你這里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如果你們的統治者不出手的話,所有的鮮血貴族都會節節敗退。
“但我覺得也是夜王想要看見的。”
伊麗莎白問道:
“那我…”
巫師用手杖戳了戳地上一具比較完整的尸體,拍了拍長袍就直接坐了上去:
“我已經借助你的無罪鎮來到了這里,除此以外你也沒法幫我做什么有用的事。”
他已經去看過那位伊麗莎白提過的羅恩了,對方并不是自己的熟人,也很難看出到底是哪位巫師的學生。
而且也看不出深淺。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老巫師說道,“要么你現在就拋下一切跟我離開鮮血平原,以你的天賦再配上血族的身份,還是有資格成為我學生的,不過在我的學生中你就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但至少可以離開即將變得混亂的鮮血平原,撿回一條小命。”
伊麗莎白想都沒想就問道:
“第二個選擇呢?”
老巫師露出玩味地表情:
“留在這里,繼續完善你的魔法‘無罪之城’,我已經幫你準備了后續的魔法步驟,但是這里很快就會變得很混亂,而且你已經和夜王接觸過了。
“你還有擔心他看出你是我學生的可能,現在的夜王肯定已經起疑,但還沒想到你就是我的弟子,而且很可能也不會深究此事,但要是你暴露了…
“你只能祈禱死神快點來帶走自己的生命了。”
伊麗莎白沒有馬上回答。
第一個提議其實對她很有利,雖然需要拋棄現有的血脈,無罪鎮這些東西離開鮮血平原,而且老巫師的學生有數百人,其中真正地位尊貴的也需要有強大的力量。
但是她離開也能躲避這些可能的危險,并且去到巫師議會,她的地位也不會比現在低多少,再說伊麗莎白也很有信心在議會里取得自己應得的東西。
如果留在這里的話,她要面對是各種危險,但是還能舉行擴張“無罪之城”的魔法,而且危險也等同于機遇,既然夜王知道會發生什么,那事情就很難走向崩潰,而且還有件很重要的事…
她的領地里有位會使用陽光魔法的巫師。
如果拿到這樣的牌都不敢下注的話,那她還能贏得什么?
“留下。”
老巫師露出笑容,站了起來,用手杖敲了敲地面:
“很好,每個人都會做出自己的選擇,而我們都要接受其帶來的饋贈與收取的代價,希望你已經準備好承擔自己的選擇了。
“我的學生。”
隨著話音落下,老巫師就這樣隨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伊麗莎白轉過身走到屬于領主的椅子前,重新坐下,望著自己老師離開的方向,慢慢閉上了眼睛。
溫妮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