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臉瓦爾此刻正待在無罪鎮內的一處空屋子里,在他完成了簡單的血祭以后,就溜了進來。
他能感覺到召喚出的血肉構體已經消散了。
瓦爾不清楚自己的口信有沒有傳到羅恩的耳中,但對方并沒有將鎮民聚集在廣場,并趁著自己動手前連夜逃亡…
那就算了。
他雖然很仁慈,但耐心也有限,在鮮血平原上機會轉瞬即逝,沒有抓住就是沒有抓住。
瓦爾用銀質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掌心,將鮮血按照直覺在墻上涂抹——他舉行儀式的時候幾乎都是憑借感覺進行的,就像對羅恩說的6400人一樣。
全都是直覺。
自己是“天才”。
這是瓦爾很久以前就清楚的事情,在他成為狼人后沒幾年就進入了青年階段,接著僅僅二十年就達到了現在的成年階段。
雖然說距離那時已經過了一百八十年,而且這段時間他都沒再到達壯年,但是卻沒有任何知曉血臉名號的人敢小看自己。
狼人的每次成長都是蛻變,幼念,青年,成年,壯年,以及年長者,他們跨越階段的時候都需要先維持人類形體,并尋找個安全的地方進行變身。
那次變身會不同于以往,骨骼密度和厚度,血肉的生長方式,以及某些他們沒法察覺到的細微之處都會重構。
接著,全新的狼軀會在那個夜晚誕生。
對狼人來說,每次成長幾乎都等同于創造了半具全新的軀體——屬于狼人的那一半。
也正是因此,瓦爾選擇停留在了成年階段。
他對血肉的敏銳度遠超同輩,因此可以在短時間間內就掌握重構身軀的方法,但也正是因此…
瓦爾也能感覺到體內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血肉。
在他生長的時候,它們也會隨之汲取養分,并且不斷地吞噬這自己本來的身軀,現在這塊血肉已經有了接近心臟的大小了。
按照他對血肉的認知來看,如果自己不停下生長的腳步的話,等到他成為年長者的時候,那塊血肉可能已經完全占據他的胸腔和腹腔的位置了。
這是神明的恩賜,瓦爾很清楚自己抗拒祂的行為在其余狼人眼中十分的愚蠢和不敬。
但他每次變身的時候,都會感覺到血肉之主在自己體內的蔓延和收縮,而這種感覺…
很惡心。
瓦爾詢問過許多的狼人。
他們多數甚至都沒法察覺到那塊血肉的存在。
即使是有些聲稱自己能感覺到祂存在的,也沒法說出其具體的位置,大小,還有形狀,更別說血肉在軀殼內蠕動時的異樣感了。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可以在無知中跪下歌頌神祇的名諱,但自己和祂朝夕相處,比最偉大的祭司都要了解他們崇拜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瓦爾不覺得敬畏。
但這就是現實,強者主宰弱者。
他不過是個隨處可見的狼人,而主宰他們種族的是高高在上,無處不在的偉大神祇。
自己的任何想法,在祂面前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瓦爾看向墻壁。
他涂抹的血色圖案中開始慢慢地開始凝結起血滴,接著些許鮮紅色的肉沫也開始憑空出現,但瓦爾知道,他們全都來自于空氣彌散的其他死在這里的狼人。
鮮血和肉沫在相互融合這,接著一張沒有臉皮,裸露著肌肉紋理的“血臉”就這樣出現在了墻上。
他的容貌最接近于前段時間被羅恩殺死的狼人祭司奧托,但還有著許多已經死去的狼人特征,并且立體的輪廓同時具有人類和狼人的特征。
這就是他的外號來源,“血臉”并非瓦爾現在掌握的儀式中最厲害的,但卻是他在嶄露頭角的那段時間里用的最得多的。
“是誰殺了你?”他對血肉問道。
墻壁上的血臉慢慢地向外凸起,空處了足夠容納腦袋的空間,接著雙眼無神地維持了一段時間。
直到大腦長出:
“鎮長羅恩。”
血肉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
其他那些沒有天賦的祭司們會覺得這是鬼魂,但瓦爾清楚這是個想當然的誤解。
他強忍著不適繼續問道:
“他有多強?”
隨著鮮紅色管道蠕動著吞入空氣,由軟骨,肌肉,還有某些瓦爾沒法理解的膜狀物共同組成的血肉結構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們剛剛交手的時候,雖然他在壓著我打,但是我還能看清他的動作,知道怎么抗衡他的攻擊,也有著戰勝他的可能,但沒過多久…
“烈焰出現了。”
瓦爾好奇地問道:
“烈焰?”
血肉回答道:
“熱和光,他不再是我曾經面對的凡人,化作了燃燒的隕石,從天而降碾碎了我的血肉。
“很燙,很痛…”
它的語氣多了幾分懼怕。
時間不多了。
瓦爾追問道:
“你有什么對付他的建議嗎?”
血肉說道: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的建議,不要和他交手,這才是個明智的選擇。”
他回答道:
“我是瓦爾。”
血臉頓了頓,接著流露出輕微的驚訝:
“你是瓦爾?
“那我就沒有資格下判斷了,但如果你想更安全地擊敗他的話,可以從海倫下手。”
“海倫?”瓦爾問道。
血臉點了點頭,滴下了幾滴粘稠的血肉混合物:
“是的,是她看穿了我的偽裝,當時我正在襲擊海倫,她應該就是羅恩的心腹。
“而且她并沒有參與和我的戰斗。”
弱者嗎?
瓦爾說道:
“沒有其他的信息了嗎?”
血肉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它似乎想到了:
“等等,你是瓦爾,那么…
“我就是血臉?”
瓦爾抬起了手。
“不!”它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不,求你了,我想要活下去,我們想要活下去!
“我才剛剛…”
丑陋的血肉落到了地上。
“血臉瓦爾?”狼人的身后傳來了疑惑聲。
他慢慢地轉過身,看到了位穿著十分講究的男性鮮血貴族,而且他的雙腳還隱隱沒在黑暗中。
“你知道我的名字,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狼人好奇地問道。
吸血鬼們可能會覺得這個距離已經足夠在狼人變身前殺死他們了——對其他狼人來說也許是這樣。
但瓦爾不在乎這些。
布里格說道:
“我已經找你很久了,按照計劃,你本該在外面等我,但是我沒想到那位血臉瓦爾會親自來到這里。
“他們如果能叫得動你,為何不直接派你殺死伊麗莎白?”
瓦爾露出冷笑:
“看起來你覺得她是個能簡單對付的角色。”
布里格謙虛地說道:
“不。
“只是你的名聲實在太大了,唯一殺死過兩位鮮血侯爵的成年狼人。”
瓦爾搖了搖頭:
“如果我想你這樣傲慢的話,早就死在了你的同類手中,戰斗永遠都是無法預期,每次戰斗的時候,我和對手都有半數的可能活下來。
“我只是運氣好點而已。
“而如果他們讓我來殺伊麗莎白,我就不會來了,我贏過她的也不會多于半數。
“那些祭司們也清楚這點。”
生者強,死者弱。
布里格若有所思地說道:
“原來如此。
“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瓦爾回答道:
“馬上,但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布里格不滿地說道:
“我來到這里是來協助你。”
瓦爾說道:
“但我不習慣跟其他人合作。”
傲慢的家伙。
布里格說道:
“我能配合所有人,包括不習慣合作的,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步驟行動就可以了。
“我會去抓到那個叫海倫的人類,如果你能夠完全壓制他的話,我就不會出現。
“但要是你落入下風的話,我就會先偷襲羅恩,而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沒能取得必勝的優勢的話,我會試圖用那個平民的生命威脅他。
“我感覺他可能很在意自己的手下。”
他期待地看向大名鼎鼎的血臉瓦爾。
“那么我會先殺了你。”瓦爾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敢在我和他爭斗的時候現身的話,我保證你肯定會比他先死。”
布里格愣住了:
“你說什…”
瓦爾強硬地打斷道:
“我說別來打擾我的戰斗,你根本不清楚羅恩是什么樣的人,你的行為會讓他變弱還是變強。”
布里格爭辯道:
“但兩個人肯定比一個…”
瓦爾根本沒有聽他的話:
“你覺得獅子爭斗的時候,綿羊能幫上什么忙嗎?
“而且我不喜歡欺凌弱者,這沒有意義,如果羅恩是強者,自然也不會因此動搖,而要他是弱者,就肯定會死在我的手下。”
布里格面色難看地說道:
“但我覺得完成任務,比你的什么喜好要重要。”
瓦爾輕蔑地笑了笑:
“不,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是在拒絕幫助,而是你的幫助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用處,你的話語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弱小。
“你也可以偷襲他,或者用誰去威脅他,但不要在我戰斗的時候介入,如果他真的能贏過…
“我相信即使他能勝過我,但戰斗結束以后他肯定也很虛弱,你完全可以趁這個時候動手。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你都沒法成功,那就證明你是徹頭徹尾的弱者。”
布里格不解地望著瓦爾,既然狼人不在意自己是否用這些方法,那么他拒絕自己共同幫助的唯一作用就是增加自己死亡的概率。
瓦爾看出了他的疑惑,但沒心情給他解答。
強者生,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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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3k調整下(不算這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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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在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