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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救人?殺人

熊貓書庫    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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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秋日的破敗庭院內,當黑沉槍管上的花紋呼吸般亮起,槍口變得熾熱。

  旋即,一枚挾裹著洗髓境威力的“元氣彈”跨越空間,瞬息及至。

  然而這種遠程襲殺武器,的確并不適合近距離戰斗。

  如果距離足夠遠,敵人缺乏反應時間,可太近了,便不同…在齊平挪動槍口的瞬間,花臂妖僧緊繃的肌肉舒張。

  朝斜前方拉出幻影,身軀上泛起金屬般的光澤。

  極限中避開了這一槍,在驚呼聲中,他身后的墻壁被轟開一個圓形大洞,煙塵四起。

  巨大的響聲震穿了云霄,那障眼法也瞬間破開。

  “該死!”

  花臂僧人心中惱怒,如猛獸朝齊平殺去,試圖近身。

  而齊平卻在打出一槍后,瞬間收起了鷹擊,腳尖點地,腳下臺階炸裂,整個人如大鳥,騰空而起,落在屋檐上。

  似乎對于鷹擊的落空早有準備,而他也沒有試圖“回檔”。

  因為這一刻,他通過氣息,意識到,這僧人同樣是一名二境洗髓。

  即便擊中,也未必可以打出足夠的傷勢。

  “轟!!”

  花臂僧人一拳打出,一縷縷真元沿著手臂纏繞,卷起白色的氣流,剛猛的拳風下,房屋的紅木漆柱“咔嚓”一聲斷裂。

  拳風威力不減,洞穿窗欞,房倒屋塌。

  好剛猛的拳!

  齊平眼皮狂跳,意識到這是個棘手的對手。

  如今,引氣境的江湖客被廢,夏侯氏族人可以忽略,他要做的,便是在衙門高手到來前拖住此人。

  念及此,齊平突然有些興奮起來。

  刨除草原時,破境殺死的蠻族戰巫,算起來,這妖僧才是他晉級二境后,真正意義上,面對的第一個同大境界的對手。

  “斬!”

  這時候,妖僧一拳落空,另外一只手,手腕微轉,那柄筆直雪亮的戒刀宛若炮彈,朝齊平面門飚射。

  齊平側身,卻是晚了一步,戒刀擦著他的臉頰刺向天穹,精鋼鑄造的刀刃在臉上劃出一串火星。

  二境洗髓,真元化罡!

  齊平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脆皮的小弱雞。

  只是一縷發絲,卻被斬斷,徐徐飄落下來。

  齊平閃避瞬間,腰一擰,于半空旋轉一圈,覆蓋罡氣的右手并攏成刀,朝下斬去。

  妖僧雙拳迎上。

  “鐺!!”

  金鐵撞擊聲中,狂猛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擴散。

  庭院中,荒草倒伏,墻角一只水缸劇烈震顫,水波蕩漾,于中央處,綻放一朵銀亮的水花。

  “小心!”

  “啊!”

  “快走!”

  不遠處,夏侯氏族人如夢方醒,終于意識到什么,驚恐逃竄,可孱弱的身體,如何跑得過?

  給氣浪一撞,當即,如麥田秸稈般倒了一片。

  女眷們尖叫著,趴在地上抱頭,瑟瑟發抖。

  “爹…”五十余歲,性子軟糯的夏侯元紹大驚,拉著老侯爺往遠處跑。

  父子二人跑出沒幾步,也倒在墻角,氣海被廢的老侯爺嘴唇發青,死死盯著戰斗雙方,意識到,自己等人中計了…

  如今,戰斗聲浪傳開,以他們的狀態,根本無法自行逃竄,即便能趁亂走掉,也無處可藏,很快會被抓住。

  唯一的生機,便是指望妖僧擊斃‘夏侯文明’,或者其他同伙先一步抵達。

  而這時候,戰斗中的二人已然纏斗在一起,兩名洗髓境皆體表覆蓋真元,近身對拳。

  發出雷鳴般的,連串的轟響。

  在二境中,除非持握玄階以上法器,否則,修士的身體,便是最強的武器。

  “鐺鐺鐺…”

  齊平瘋狂出拳,幾乎拉出殘影,只覺手骨發麻,臉色微變,這妖僧頗為擅長拳腳,而且…

  骨頭好硬!

  齊平有點不確定,是否洗髓境拳腳皆這般硬。

  反正,這和尚拳頭極為剛猛,呼吸間,兩人對拳數十次,齊平感覺兩條手臂都快沒知覺了,而妖僧卻是笑得愈發瘋狂。

  “不行,這貨好像比我修為高…”齊平心思電轉。

  同大境中,也分不同小境。

  雖小境界分隔并不明顯,并不能決定勝負,但有一點是確定的,拼消耗,齊平處于弱勢。

  “得來個狠的。”齊平心念一動,氣力減弱幾分,突然暴吼一聲,借力朝后飛退。

  瞬間拉開十幾米。

  “給佛爺留下吧!”妖僧大笑,悍然沖殺過去,嘴唇紅的嚇人。

  齊平臉色大變,一腳用巧勁,將身旁水缸踢飛,旋轉著朝妖僧砸去。

  花臂僧人見視野被擋,不躲不避,一拳打出,大缸瞬間炸開,萬千水花漫天飛濺,仿若下了一場秋雨。

  “啊!”

  “老爺…”

  女眷們驚恐尖叫,一道碎瓦片飚射,將一名小妾打暈,另外一枚,飛鏢般釘在院門上。

  將正要開門逃走的幾人嚇得跌坐在地,面如土色。

  妖僧也是本能地瞇眼,卻見,炸開的水花中,齊平無聲無息攻來,軀體內,發出金鐵轟鳴聲。

  奔雷勁,開啟!

  氣海內,真元瘋狂燃燒,他氣勢猛然攀升,短暫地跨越了一個小境界。

  齊平全力一擊打出,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可以重傷對方。

  然而,下一秒,花臂僧人突然雙手合十,體表,驀然有淡金色的光輝呈現,膨脹為一座大鐘。

  淡金色的虛幻座鐘。

  將妖僧籠罩其中。

  座鐘輪轉,表面似篆刻佛文。

禪宗武僧招牌術法:金鐘罩  老侯爺眼睛一亮。

  “咚!!”

  下一秒,虛幻金鐘閃爍,齊平倒飛而出,一口鮮血涌出,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神驚悸。

  這是什么?他清晰察覺到,這術法非但具有超出“真元化罡”的防御力,更自帶反彈…

  他打出的一擊,起碼反彈回五成,猝不及防下,險些吐血。

  “小心思不少。”花臂妖僧笑,雙掌分開,金鐘消散,高高躍起,右手高舉,這瞬間,手掌染上金漆般的光。

  大摔碑手!

  齊平恍惚間,只覺一座巍峨石碑朝他砸來,忽然,他的瞳孔深處,神符筆虛影浮現。

  這只天階法器,似乎有些蠢蠢欲動。

  然而下一秒,虛影消失,被齊平強行壓了下去。

  他沒有施展“封”字神符。

  在這場戰斗中,齊平不想動用神符,因為青玉法筆不在身上。

  若是勾勒神符,給人發現,可能暴露神符筆的存在。

  同理,他也不能喚出神符筆,化為戰矛。

  腦海中,一條條戰斗信息要素奔涌,用極短的時間,完成了戰斗的模擬計算。

  一場交手的勝負,輸贏…不一定要真正地打完全程才知曉。

  只要獲取足夠的信息,再加以強大的計算推演能力,理論上可以純粹計算出勝率。

  這是在西南雪山中,齊平目睹兩位世間頂級強者對弈到的經驗。

  如果戰斗是一局棋,那么落子中局,便足以推算出結果。

  這一刻,齊平大腦高速運轉,識海中,浮現出了一座虛擬的庭院,以及兩道人影。

  然而他無論如何推演,即便是最高的勝率的選項,也仍舊無法令他滿意。

  而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卻仿佛,齊平被打懵了,整個人傻傻地站在原地,仰著頭,面對那拍向天靈的金漆大手,一動不動。

  “殺死他!殺死他!”

  遠處,老侯爺等人眸光亮起,心中吼著,攥緊了拳頭,只要殺了此人,立刻離開此地,還有逃離的機會。

  畢竟整個戰斗過程,其實只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

  那些趴在地上的女眷們,也偷眼看來,目露喜色,心中生出快意。

  那被齊平不講武德的一槍,打破了氣海,摔在墻角,尚未死去的江湖客眼睛猩紅,牙齒咬碎,期盼少年被一掌轟殺。

  只有花臂妖僧略感不安,他不知道,為何此人分明尚有一戰之力,卻仿佛丟了魂。

  心中想著,大手卻毫無停滯,披掛狂風,兜頭朝齊平天靈蓋按去。

  而就在這個瞬間,齊平輕輕嘆了口氣。

  有點難辦啊,勝率實在不太高,如果能倒退一點就好了,就一點。

  那就倒退吧,齊平輕聲:

  “重來。”

  光影變幻,時間逆流。

  花臂妖僧突然一格格倒退了回去,那炸開的瓦片,迸濺的水花,也在神秘力量下,倒退而回,拼湊成了凌空旋轉的水缸。

  定格。

  時間長河重新流淌。

  “給佛爺留下吧!”

  獰笑聲仍未落下,齊平發現自己雙腳塌地,正在水缸的掩藏下,朝對方殺去,他恍惚了下,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但瞬間,他便拋下疑惑,專注地應付起眼前的戰斗。

  一如上次。

  花臂妖僧不躲不避,瓦片水滴炸開,飛濺,仿佛一場秋雨。

  奔雷勁開啟,齊平軀體轟鳴,一拳打出。

  花臂妖僧雙手合十,虛幻金鐘籠罩自身,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

  仿佛預見到了此人被反震重傷的一幕。

  然而,下一秒,齊平那悍勇非常的一拳,突然威力頓消,從石破天驚的一擊,化為了清風般的撫弄。

  齊平化拳為掌,輕輕按在虛幻金鐘上,沒有半點力氣。

  花臂妖僧眼神茫然,體內真元瘋狂流淌,他本能地分開雙手。

  這門術法維持的越久,消耗的真元,便會幾何倍數增長。

  故而,極為考驗釋放的時機,以他的修為,再多維持幾息,便會被抽干,介時,不戰自潰。

  而就在金鐘消散的瞬間,齊平的手輕而易舉按在了僧人胸口,積蓄了許久的真元,一朝傾瀉。

  “咔嚓!”

  骨裂聲響起,這一刻,花臂妖僧好似被火車頭迎面撞飛,胸骨斷裂,口噴鮮血,朝后方倒飛出去,眼神猶自駭然,不解。

  似乎,不明白齊平為何能算計到自己的應對。

  “轟!”

  院墻震動,裂開蛛網般的痕跡,泥土簌簌落下。

  妖僧重傷,突然奮起最后的力氣,一光頭撞塌了身后圍墻,朝遠處逃遁。

  下一秒,只聽天穹中傳來一聲冷呵:

  “真當我鎮撫司無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師兄!

  齊平駐足,驚訝抬頭,果然看到一道銀色匹煉自九天之上垂掛下來。

  花臂妖僧驚駭大呼,瞬間被劍氣擊穿了四肢,氣海崩塌,昏死過去。

  一襲黑紅錦袍飄然落下,手中長劍化為萬千劍片,消失在寬大的袖口中。

  好帥…齊平羨慕極了。

  杜元春先看了他一眼,微微愣神,有些不確定,等看到那雙眼睛,才意識到,是齊平。

  “做的不錯。”他。

  齊平笑了,道:“一個引氣武師,一個洗髓禪宗僧人,還有老侯爺。”

  著,他目光四下搜尋,落在了須發皆白的侯爺身上,此刻,這位心思深沉的侯爵,似乎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分明齊平落在下風,怎么一轉眼,便逆轉了局勢?

  而在看到杜元春后,他的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臉色發白。

  “你們…你們…”他嘴唇翕動,神情驚恐。

  杜元春邁步走來,神情冰冷:“看來對侯爺的招待還不周,我們回去慢慢談。”

  “不…”老侯爺失態,瑟縮。

  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瞪大眼睛,猛地捂住了心口,張大嘴巴,仿佛突發疾病。

  杜元春皺眉,不知此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然而緊接著,庭院中,所有的夏侯族人,全都捂住了心口,無聲哀嚎,臉色飛快灰敗下去。

  “不好!”齊平霍然變色,想起了什么:

  “那顆丹藥有問題…”

  而就在這呼吸間,夏侯氏所有人,全部氣絕,無一例外。

  “哈哈哈…”

  墻角,那名瀕死的江湖客狂笑,見兩人望來,笑聲愈發快意。

  杜元春瞬間出現在他面前,探手抓去。

  江湖客仿佛知道他要捉活口,不知引動了什么秘法,身軀瞬間燃燒起來:“熊熊圣火,焚我殘軀!”

  火焰中,他留下最后一句話:“你們輸了。”

  與此同時。

  京都某處,一座房間內,陰影籠罩。

  一道人影,坐在桌旁,認真地寫著一封信,當書寫完畢,他將信件塞入竹筒。

  抬手從桌角的鳥籠里,抓出一只藍色小鳥,將竹筒綁在鳥腿上,輕輕一拋。

  小鳥振翅飛起,驀然消失在空氣里。17885/10067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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