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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原來他是修行者

熊貓書庫    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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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矢來的太快,營地中的人們大多沒反應過來,甚至在聽到那一聲“敵襲”時,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關鍵時刻,向隆展現出了老武師應有的素質,腳步一側,鋼刀一挑。

  “鏘!”

  金鐵交擊聲里,火花四濺,箭矢朝夜空奔去。

  商隊的青壯們驚醒,臉色大變,拔刀起身,呼喝著,朝最近的馬車后翻滾,躲藏。

  作為經驗豐富的商隊,他們在扎營時,便將馬車大概圍成了圓形,若是遇襲,便是最簡單的盾牌陣列。

  “嗖!”

  “嗖嗖!”

  一支支箭矢飛來,但大概箭術并不很好,加上馬上顛簸,雖聲勢驚人,殺傷力卻有限。

  只有一個倒霉蛋,胳膊被擦出一條血痕。

  “防守!后退!后退!”

  向家大郎喊著,一腳踢翻了篝火,火星如煙花炸開。

  在昏暗下來的天光里,這些火焰,只會成為弓箭的目標。

  相比與還算鎮定的青壯們,那些隨行的旅人,則更要不堪,驚慌尖叫,抱頭鼠竄,就近往車馬底下鉆。

  麥色肌膚,眼神活潑的向小園兔子般躍起,靈敏地閃避至安全處,扭頭,在一片混亂中,朝后方望去,去尋那鐘意的少年。

  然而,令她驚訝的是,與混亂的營地,驚恐的旅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一對“兄妹”,竟是氣定神閑,連閃避都未有。

  甚至,就連一截箭矢直直扎在面前,也都并無慌亂。

  那兩人,只是平靜地望著西邊,烤火的動作,都沒有太多的改變。

  向小園來不及思考,下一秒,便被馬蹄聲吸引了注意力。

  在灑下第一波箭雨后,密林中沖出大批人馬。

  都是江湖山匪打扮,手持鋼刀,面相兇惡,人強馬壯,沖殺出來時,口中還呼喊著。

  待看到商隊結成馬車陣,便也未強行沖撞,而是呼啦形成半圓,繼而,居中分來,拱衛出一名約莫一米九,鐵塔般的悍匪。

  那兇惡的臉上,噙著戲謔的笑容。

  商隊一方,首領向隆見狀,眼皮一跳,強壓怒氣,跨步走出,雙手抱拳:

  “在下豫州斷門刀向隆,敢問各位哪座山頭的?”

  他常年跑商,自認這條路上的黑白兩道,都有些了解,也有幾分薄面。

  眼前這波山匪,卻是眼生的很。

  且人數眾多,裝備精良,若是真打殺起來,他倒是不懼,只是商隊里,怕是要有死傷。

  故而,嘗試用江湖規矩解決。

  鐵塔般的首領眼皮一搭,哂笑:

  “斷門刀?向隆?沒聽過,這么大的商隊,金銀不少吧。”

  向隆聞言,卻是松了口氣,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總好過用人命,他扭頭看向長子。

  身后,大郎拿出一只碩大的錢袋,里頭盛滿銀錠,朝對方丟過去,向隆道:

  “一點小意思,請兄弟們喝酒。”

  悍匪首領接過,掂了掂:“太少。”

  向隆皺眉:“你要多少?”

  悍匪獰笑一聲:“我全都要!金銀,女人,全給爺爺留下吧!”

  匪徒哄笑起來。

  向隆神情大變,商隊中,一名名青衫漢子也是暴怒,揮舞長刀,準備搏殺。

  中年武師臉色沉下來,真元鼓蕩,衣袍獵獵,冷聲道:

  “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了!”

  修行武師。

  商隊內,旅客們也在緊張觀望,聽得山匪話語,戰戰兢兢,待看到向隆氣勢,方踏實篤定起來。

  在這個世界,修行者與凡俗武人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向隆的修士身份,也是所有人最大的依仗。

  有人甚至開始期待,對方驚懼后退的一幕。

  向小園目光崇敬,望向父親的背影,再無擔憂。

  向家二郎臉上帶笑,準備等父親擒下那人,自己趁勢沖殺上去。

  一名名青壯也都精神振奮。

  隊伍角落,那名沉默的青年緊繃的身軀,也稍稍松緩了些,只是卻還有些不安。

  篝火旁,齊平與洪嬌嬌安靜地坐著,仿佛與這些人不在同一個世界,兩人腳下,各自放著一個包袱,眼瞳中,躍動著火焰。

  “那人不對勁。”洪嬌嬌低聲說。

  齊平點頭道:“準備動手。”

  “要不要比比,誰殺的多?”女錦衣眼睛亮亮的,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

  齊平道:“首領抓活的。”

  說話同時,目光越過驚慌的人群與車馬,穿透青冥的夜幕,落在那鐵塔般的悍匪身上。

  匪首臉上沒有意外,沒有恐懼,只有笑,譏諷的笑。

  向隆突然心生不安,對方的反應,與他想象中不同,身體本能,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下一秒,那悍匪身上,肌肉開始蠕動,一縷縷血氣鉆出,衣衫抖動,仿佛下方藏著無數毒蛇。

  那是血氣凝成的“蛇”,繞著肌肉虬結的雙臂,生長出來,一團血霧彌漫開,朝眾人涌來。

  商隊馬匹驚恐嘶鳴。

  向隆神情大變。

  修行者!

  這匪首,竟同樣是一名修行者,而且,與他這種修行武師不同,是掌握了某種詭異“術法”的修士。

  而這往往意味著,對方的力量,遠超過的他。

  “這是…”向家大郎驚駭。

  二郎臉上笑容消失。

  向小園驚聲尖叫:“爹!”

  青衫漢子們心中一沉,心頭升起難以抑制的恐懼,本能地想要逃離,避免沾染上那片血霧。

  心頭,則是無盡的迷惑。

  一位掌握了術法的修士,怎會落草為寇?

  然而,他們已然沒有時間思考,匪首釋放術法的同時,那一眾山匪,便已獰笑著沖殺過來。

  “跑!快跑!”商隊內,不知是誰大呼。

  藏身的旅人們如夢方醒,恐懼奔逃,意識到,“向爺”恐怕敵不過那些人。

  可如何能逃得掉?

  隊伍中,一些女子臉色發白,絕望哀鳴,不敢想象,接下來的悲慘命運。

  有人仍舊抱有希望,比如麥色肌膚的少女,她攥著匕首,想要沖上去,卻在血氣滋生的恐懼下,無法動彈。

  只能瞪大活潑的眼,望向父親高大的背影,望見匪首獰笑著一刀斬下,望見父親竭力抵擋,雙腿被血蛇撕咬,“噗通”一聲,舉刀跪下。

  向小園淚水溢出。

  下一秒,輕風乍起。

  視野中,掠過一道穿紅色衣裙,寬腰帶,高馬尾的身影,身體前傾,逆著人流,翩若驚鴻,快若閃電。

  靴子踏下,落葉如水,潑濺開來。

  洪嬌嬌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狹長筆直的刀,通體烏黑,此刻,高頻震動著,燃起烙鐵般的紅。

  向小園呆住,猛地想起什么,扭頭回望,于人群中,望見了,仍舊坐在火堆旁的少年。

  少年臉上,仍是平靜的神情,眸中,映著火苗,他的膝蓋上,多出了一個攤開的包袱。

  其中躺著一柄細長,烏黑,沉重的狙擊槍。

  篝火映照下,磨砂質感的槍管,反射出紅銅的細紋。

  下一瞬,鷹擊持握在了齊平手中,指向了青冥的夜色。

  槍械入手,一切雜念如煙云消散,他的世界安靜了下來,一切的噪音都消失了。

  驚恐奔跑的人流,猙獰或哀婉的尖叫,都成了被模糊的背景。

  他的視野中,只有那一襲手握長刀的紅衣、那驚恐的匪首、那反應過來的悍匪們,揮舞刀劍,朝女錦衣斬來的刀光。

  “砰!”

  一聲悶響,二百米外,一名匪徒頭顱如西瓜般炸開,身體從馬上歪倒,紅的、白的粘稠事物,漫天飄灑。

  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嘈雜的夜色中,一聲,又一聲低沉的轟鳴,仿佛帶著優美旋律的鼓點,掩護著女錦衣,以恐怖的速度收割生命。

  洪嬌嬌鎖定匪首,奔襲中,只望見兩側悍匪如秸稈般倒下,二百米距離,瞬息即至,嬌叱一聲,狹長黑刀斬出,與敵人鋼刀碰撞。

  “轟!”

  鐵塔般的匪首,宛若被一列火車頭撞擊。

  座下馬匹哀鳴跪倒,人瞬間倒飛出去,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溝壑,卷著漫天落葉,撞入密林。

  “噗!”一口鮮血吐出,血肉蠕動,修復軀體,匪首魂飛魄散,竟是掉頭就跑。

  沙沙落葉,簌簌而下。

  其余悍匪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在商隊眾人茫然的目光中,驚恐奔逃。

  篝火旁。

  齊平見狀,皺了皺眉,提著鷹擊,站起身。

  然后,他也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切都變化的太快,許多人,都完全沒回過神來,只是愣在原地,向小園望向密林,心想,原來他是修行者。

  密林中。

  當齊平將最后一名山匪殺死,他隨手將染血的鋼刀丟在地上,循著聲音,穿過黑暗,在林中尋到了洪嬌嬌。

  此刻,女錦衣拄著刀,前方地上,躺著被挑斷四肢的匪首,看到齊平過來,揚眉道:

  “你耍賴。”

  齊平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又沒答應跟你比人頭數,看向地上,吐著血沫的匪首,槍口頂在他頭上:

  “知道我們是誰嗎?”

  匪首強忍劇痛,搖頭。

  不是奔著我來的…齊平暗忖,繼續問:

  “你的來歷?這身術法從何而來?說清楚,饒你性命。”

  他覺得,這術法有些眼熟,像是不老林的秘術,但又殘缺,起碼沒看到狂化的跡象。

  匪首猶豫,待看到女錦衣提刀走來,恐懼回答:

  “我是青云山大當家,這術法是有人教的。”

  “什么人?”

  “不知道,江湖中的修士,要我聽命于他,算作供奉…前些天,那人過來,要我等流竄劫掠,上繳更多的銀錢,這才盯上了你們…大俠饒命。”

  匪首容貌兇惡,此刻卻一臉哀求。

  齊平又問了幾句,直到榨不出更多消息,遞給洪嬌嬌一個眼神,女錦衣一刀截斷匪首生機。

  恩,我答應饒你,但她可沒答應…齊平想著。

  洪嬌嬌持刀看他:“你覺得有問題?”

  齊平搖頭,又點頭:“不確定。”

  他對江湖勢力,以及這世上的超凡秘術見識太少,不敢肯定此事是否與不老林相關。

  恩,遇事不決找外援。

  齊平伸手入懷,取出黃色信紙,借助月光,用神符筆書寫,恩,這次就不皮了,而是直接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過了一會,空氣扭曲,一封信飄落,是余慶的回信:

  “此事我已知悉,眼下不便,稍后會與巡撫說。你有什么想法?”

  “齊:我獲得的線索太少,無法確定,但近來匪徒流竄,恐有江湖勢力背后支持。”

  “余:我會認真稟告。”

  “齊:對了,還有一件事,這些匪徒眼下被殺了,爛攤子你們想辦法處理下。”

  “余:好,地方官府會配合你們。”

  兩人又商討了下細節,方結束交談,齊平收回信紙,有些無奈:

  “走吧,先回去。”

  商隊那邊,還得安撫下,好在他已經打好了腹稿,方才射擊時,故意壓低了鷹擊的威力。

  在天下人的認知里,火槍類型,只是最低的黃階法器,一些有勢力的,都能搞到,不會太突兀。

  至于洪嬌嬌…

  “你的大刀怎么變小,變窄了?剛才你從包袱里拔出來的?”齊平看向女錦衣。

  洪嬌嬌哼道:“我就不說,你猜去。”

  距離此處半天路程的外的一座官邸中,燈火通明,歌舞陣陣,熱鬧非凡。

  穿著緋紅官袍的巡撫李琦坐在主位,身前的佳肴美酒,一名名地方官員陪同。

  好不熱鬧。

  鎮撫司的錦衣們也都列席,裴少卿專心對付面前河蝦,大嗓門校尉摸著下巴,瞅著房間中央舞姬的身段,嘖嘖贊嘆:

  “還是出差好啊,可惜,齊平沒來,是沒眼福了。”

  他們都還不知道,齊平的具體任務。

  “頭兒,回來了?少喝點酒吧,這樣遭不住。”一名校尉見余慶重新入席,委婉勸道。

  其余人點頭,眼神都很微妙。

  余慶這沒一會的功夫,跑了好幾次茅廁,正所謂酒水走腎…恩,中年養生很有必要。

  余慶黑著臉,沒搭理這幫貨,來到李琦身旁,附耳說了兩句,李巡撫眉頭一皺,嘴巴里的菜,一下就不香了。

  另外一邊。

  當齊平與洪嬌嬌自密林中返回,就看到,商隊已經恢復了正常秩序,向家人正眼神復雜地看過來。

  (昨晚沒睡好,狀態不佳,寫的有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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