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大高手閃電般的交手中,玉連城那一只瑩潤如玉的手掌凌空拍下,掌力漫空席卷。
直面這一掌的了凡眼前仿佛生出異像,似有一尊三丈來高的佛陀盤坐虛空,眉眼低垂,目蘊慈悲,反手一掌籠向了自己。
——大悲掌 了凡身為少林三大神僧之一,見識不凡,已然看出這一掌有“大悲掌”的神韻、
雖然這大悲掌與本門大悲掌有許多迥異之處,但這一掌同樣的剛猛、凌厲,同樣的蘊含一種慈悲之意。
只是這種慈悲之意,卻與他先前那掌截然不同。
了凡那一掌雖帶有慈悲,但或許是因他本人并未領會到大悲掌的奧妙,所以那一掌凌厲狠辣至極,所謂的慈悲也不過是稍有留手,不至于一掌致命。
而在玉連城這一掌下,慈悲卻有了清晰的闡述。
世如火宅,眾生皆苦。
不如超度,我佛慈悲。
毫無疑問,玉連城對這一套掌法的理解更偏了。
——死在他掌下,就是一種超度,就是脫離苦海,就是慈悲。
可他不但功力深厚,而且這一掌中還蘊含了一絲精神異力。
因此了凡面對這一掌死,竟想要閉目等死,不做反抗,以登西方極樂。
幸好,了凡究竟還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佛法了得。
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咬破舌尖,破除虛妄,催動全身功力推出一掌。
只可惜卻已晚了,倉促發力,又怎么比的上這迅疾兇猛的大悲掌。
玉連城的掌勢瞬間突破了他的防守,一掌按在他胸口,讓他橫飛七八丈之外,將一顆大樹撞的攔腰而斷,這才軟軟的滑落下來,口中又嘔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接著玉連城將腰一折,堪堪躲過了愚真老道刺來的一劍,順手一拂,已悄無聲息的那走了對方腰間的拂塵。
“這兵器我倒是從未用過,不如用來看看。”玉連城捋了捋拂塵,微微一笑,手腕一抖,銀絲傾瀉出去,如劍一般筆直,竟當下了愚真老道全力刺出的一劍。
緊接著,他欺身而進,掌中銀絲傾瀉,攻勢飄忽自然,漫天上下都是白影閃動,虛實變化,飄逸無常。
而愚真道長赫然發現,玉連城使出的都是武當功夫。尤其以劍法最多。
太極劍法、柔云劍法、拂云袖…每一招的精髓奧妙非用言語能夠形容,讓他這武當掌門都為之汗顏。
玉連城使的武功都并非以威猛、狂暴而著稱。但愚真赫然生出一種生出置身于風雷之中的感覺,隨時都可有五雷轟頂的感覺。
玉連城銀絲再拂。
愚真劃出重重劍光,形成密不透風的劍網,
但那銀絲忽然一旋、一纏,就將他手中的長劍死死纏住,所有的變化也都已被纏死。
銀絲一抽,長劍已自愚真手里脫手而飛。
只聽“錚”的一響。
長劍已插在遠處的石頭之中。
玉連城袍袖鼓蕩,又是一記流云飛袖拂在愚真胸口,讓其同樣倒飛而回出。
“這柄拂塵倒是有意思。”玉連城眼中閃過精光,一聲輕嘯中,人影一掠,銀絲如劍,已向劍驚風刺了過去。
劍驚風早有預備,眼中神光綻出,掌中長劍出鞘,布開層層劍網。
但這劍網才剛剛布下,那拂塵已倏然攻至。
拂塵與劍光撞擊,發出一聲悶響。
那精妙絕倫的的劍勢很快被拂塵沖擊的支離破碎,仿佛如紙一般薄弱。
不過劍驚風也非浪得虛名,劍勢蹦碎的剎那,劍光一絞,銀絲竟也被削斷不少,漫空飄落。
玉連城目光閃動,掌中拂塵又是一拂,這一拂用的還是武當劍法,猶如垂天之云,不待一絲煙火氣息。
劍驚風只覺長劍被拂塵已黏住,帶著不重不可抵御的力道,險些將他掌中之劍拂掉。他忙使了個劍訣,手腕一旋,身影飛速后掠,才總算掙脫掉。
玉連城緊隨而至,掌中的拂塵再次刺出。
劍驚風長劍一橫,劍光沖天,他很有信心將這一拂塵截擊下來,并再次絞斷一截銀絲。
要看就要刺在長劍上時,那本凝為一束的銀絲,忽然一分為十八,每一束不過只有原本八分之一的真力,但每一束卻都是一種極為精妙的劍法。
劍驚風眉頭一皺,連綿將長劍化作一座光幢,護住周身上下,同時身形后掠。
但饒是如此,肩頭仍然被一束銀絲洞穿,血流汩汩。
玉連城哈哈一笑:“看來我這拂塵劍還是不俗的很,竟然能逼退天下第一劍客。”
“好,閣下果然劍術卓絕,不過也不妨開瞧瞧老夫的劍法。”
劍驚風點穴止血,目光一凜,整個人在這一瞬間仿佛契合了一種奇妙的意蘊。
下一刻,他刺出了一劍。
這一劍變化萬千,劍氣化作天羅地網,一層又一層,似乎無窮無盡一般。但偏偏劍法中卻透露出一種縹緲、空靈的意蘊,像風一樣自然。
玉連城不由露出動容之色。
只因劍驚風這一劍已絲毫不遜色霸刀的“天光一刀”。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閃過無痕公子對劍驚風的評價。
“劍驚風,這并非此人的真名,而是他為自己劍取的名字。對于尋常高手而言,一劍刺出,劍風郁郁破空,已算了不起了,但他的劍卻快的能夠驚風。只是這還遠遠不夠,等他有一日能夠做到運劍如風,那此人的劍法才算是大成。”
而現在這一劍,就已是“劍如風”了。
一劍刺出,契合天地妙韻,如風一般舒卷自然。
玉連城神情一肅,掌中拂塵再次擊出。
柳生飄絮長刀一卷,刀光如飛雪,只聽“當”的一響,已將夜雨師太的長劍磕飛。
她的刀法本就高明,而這些日子經過玉連城的調教后,修為更上一層樓,儼然已能勝過這峨眉掌門。
與此同時,她欺身而進,順手一掌拍在夜雨師太心口,使其嘔血倒飛。
這一掌甚是歹毒,只怕夜雨師太這一輩子都休想恢復巔峰狀態,一生帶傷。
忽然,正要補刀的柳生飄絮汗毛一立。
她忙的往背后看去,只見一道劍光自天際垂落,仿佛有仙人凌空,揮動神劍斬下。而這一劍中,她似看見海嘯山立、日月輪轉…
柳生飄絮被這一劍深深震撼,精神恍惚片刻。等再清明時,就見玉連城已自半空輕飄飄的垂落而下,其風姿神采,難以言喻。
而劍驚風從空中急墜而下,雖勉強站住身子,卻又是一個踉蹌,辛得以用手支撐,否則此刻已倒地不起。
“你輸了。”玉連城看了看劍驚風,將長劍隨手一丟,拂袖轉身道:“走吧。”
而丟下的這柄長劍,竟是劍驚風本人的。
柳生飄絮連忙跟在玉連城身后,好奇的打量了對方幾眼,隱隱覺有些不對。過了片刻,她終于發現玉連城始終將右手籠罩在衣袖之中。
等后面那幾人完全瞧不見他們時,柳生飄絮才道:“你沒事吧?”
玉連城沒好氣:“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么?”
柳生飄絮快步向前,將他的手從衣袖中拽出來。
果然,掌中有一道劍痕,卻已不再流血。
柳生飄絮美眸白了他一眼:“這叫沒事?你又用手接別人的兵器,而且還被劃傷。”她一邊說話,一邊從懷里掏出快繡帕包扎。
柳生飄絮自然猜得出,這家伙仗著武功了得,還有一身橫煉本領,主動用手接劍驚風一劍,又奪下對方長劍,將劍驚風一劍擊傷。
大致情況的確與她猜的差不多。
唯二不同的是,劍驚風先前打斗就受了傷,而見玉連城接下劍驚風窮盡畢生心血的一劍后,劍驚風卻想真正見識一下玉連城的劍法,雙手將佩劍雙手奉上,這次有了后面發生的事。
玉連城看著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輕輕一嘆道:“誰讓我這么倒霉,最近都是遇上狠茬子,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又抬頭望了望,喃喃道。
“京城,快到了,那里可是有好幾個厲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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