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椿峰外,王府四賓客大戰淮南八公之一的枝百英,同仇敵愾,戮力同心,不久便將枝百英殺得大敗,逃出八公山。
四位賓客哈哈大笑,均覺出了口惡氣。
談及行程,毛周道:「龍平安那邊出了煩,自顧不暇了,難以臂助吳升,得了消息,我和陳由便回來了,誰知竟遇到王府被襲一事。剛好見到枝百英,這廝自己不敢上,便要硬拖著我和陳兄赴死,我們哪里肯干,這廝就沖我們動手,當真下作之極!兩位兄臺那邊如何?」
李尚回答:「說來慚愧,田鸞修為日深,吾等遠不及矣,不過幾日工夫便被他發覺··…著實吃了些苦頭。若是知曉我等為吳升而去,恐怕就沒那么輕易回來了。」
左吳一直在凝望中央火海,在旁問道:「枝百英說是無腸君,當真?」
毛周道:「不僅有無腸君,雨師妾、句婁仙、鬼谷子一起動手了,如此大仙大神斗法,豈是我等可以參與的?他枝百英自己圍著火海轉了不知多少時日,都不敢擅入,竟想攛掇我等送死,嘿…」
四人默默注視著戰場處的驚天動地,良久無言。
陳由忽道:「要不要去請焦山老君出手?」
毛周道:「就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陳由又道:「許天師呢?許天師深不可測,或有辦法?」
左吳冷笑:「他們這幫占卜算卦的,最是涼薄,一向避禍得多,哪里會以身犯險?怕是早就逃了!」
這么一說,余者都心中一陣悵惘,如果連許負都逃了,那就說明淮南王這一關過不去了。幾人于淮南王門下也有不少年頭了,雖然不及八公那么早,但也很有資歷,情分很足且當年投效八公山時,并非為了洪荒重構一事,等淮南王開辟星府洞天時,位序自然在前。可眼見淮南王敗事,過往的努力都煙消云散,豈不傷感?
但無論如何,還是保命要緊,四人商量一番后,卷了萬椿峰上的財物,以作多年效力的辛苦酬勞,一起逃入虛空不見。
伍被結界中,經過連續五天的大戰、亂戰和追逐,吳升憑借體修的優勢,以一敵十一,終于將所有對手全部干趴下,包括女天師許負,現在還處于深度昏迷之中,衣衫襤褸,身上青一道紅一道,面目全非。
當然,其中也有伍被的重要功勞,幫著吳升拖住了兩到三個敵人始終減輕著吳升群毆的壓力,他本人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奄奄一息的躺在吳升身邊,側臥調息。
吳升也同樣精疲力盡,連續給自己和伍被服用紫金大還丹、神血虎抱丹,恢復了半日,這才稍有精神。
重新檢視了一番地上橫七豎八的敵人,發現已經死了四個,剩下七個人人重傷,為保萬一,盡數在他們氣海上又加了一道真元,鞏固封印,這才將禹王鼎收回。
這大鼎當真是好東西,吳升頭一次使用,不負己望,居然能在別人的結界里把別人的結界給鎮壓了,所有人在此界中的道法施展威力全部受 限,包括自己。甚至連召喚靈山結界的本事都失去了,當真霸道之極!
自己是不怕的,憑借強橫的體修之能,雖說感到自己的銅皮鐵骨也明顯有強度減弱的趨勢,但依舊可以橫沖直撞了。
不過還不夠,用來鎮壓伍被這種弱雞結界,只煉出三十六條大道,相當于只發揮了禹王鼎功效的一成,只鎮壓到煉神級,說明自己在禹王鼎的修煉上、對至道丹方的領悟上還是太過膚淺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把器大人的結界鎮壓到極限,雙方都成了煉氣士,那才是體修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那一步,自己刀槍不入,敵人還怎么打繳械投降就是唯一的出路。
而這,就是自己下一步修行的方向!
伍被服用了仙丹之后也睜開雙眼,疲憊不堪的起身,經過這一次奇妙的體驗,他對吳升更加畏懼了——在自己家里被人鎮壓,這種感受是絕對刻骨銘心的。
「學士,應當怎么做?這些人怎么處置?」
「先不說這些人,先說你的問題。」
伍被愕然:「啊?學士何意?」吳升怒其不爭,戳著他的腦門:‘說你啊!你怎么回事這里是你的結界啊,可開戰之后,哪里顯出咱們是主場作戰了?本學士將結界鎮壓創造了極好的作戰條件,可為什么從始至終只有咱倆赤膊上陣?」
「這個…」
「你的大軍呢?沒有大軍?沒有大軍也總該有妖獸吧?就算沒有妖獸,那些豺狼虎豹總該有吧?弄幾百頭獅子、老虎、老鷹出來,或者來上幾千條蛇,也夠他們吃一壺的吧?」
「額…」
「他們都被老子壓到煉神了你就算弄一千野豬來豬突兩輪,咱們也不至于打得這么辛苦!再不濟,毒蜂來上一群,臭蟲來上幾窩,蒼蠅、蜂螂、老鼠搞一些出來,也得惡心他們一下吧?可是什么都沒有竟然什么都沒有!敢情斗到最后就是你我哥倆一錘子干到底?你來解釋解釋!」
面對吳升的狂風暴雨,伍被羞愧無地:「被,不喜豢養這些兇狠的妖獸,更不喜那些蛇蟲,怕沾污了這山水,故此…」
「那你養了些什么?都招出來我看看!」
不久,一群兔子三三兩兩出現在吳升面前,一個個豎著耳朵,準備聆聽吳大學士訓示…
又有一堆松鼠蹦蹦跳跳聚集在周圍的樹干上,爪子抱著堅果,緊張的注視著吳升······
還有十幾頭梅花鹿、孢子藏在樹后,探著頭搖著尾巴,好奇的東張西望…
另有綿羊成群,咩咩叫著,如潔白的云朵···…
更有一群大鵝呱呱叫著,腳步蹣跚的趕來拜見吳大學士....
吳升很是無語:「就這···…不養大軍你修什么仙?」
伍被鼓足勇氣,述說自己的志向:「被,不喜爭斗,更愿著書立說將這虛空之事、諸世萬界所見所聞記錄下來,以備后人閱知。」
吳升嘆了口氣,甚是頭疼,但他一向尊重旁人的理想,對此也只能無奈接受:「打算寫什么書?」
說到寫書,伍被就滔滔不絕了:「被所著者,名《鴻烈》,哦,就是以被之結界命名,鴻烈界中著《鴻烈》嘛。原本淮南王也很看重這部書,想要強行讓被更名為《淮南鴻烈》,視奪被之果實。被不愿,故此有了另走他鄉之念…啊,學士當然與淮南王不同,被對學士,可是誠心敬服,書成之后,心甘情愿奉與學士,可名《學士鴻烈》,或者《春秋鴻烈》,學 士覺得哪一個名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