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莉給前來悼念的賓客端送上了吃食。
伯恩主教伸手拿起一根春卷，分別蘸了甜醬和咸辣醬，吃得都很滿意。
拿起第二根，蘸了香醋，咬了一口，微微皺眉，顯然，他暫時無法接受這種口味。
卡倫的個人飲食習慣還是比較偏清淡的，雖然偶爾會重油重辣一次做個調劑，但平日里蘸料的話，都是一小碟自己家里釀的香醋。
只不過希莉清楚大部分人無法像自家少爺那樣對香醋鐘情，所以額外配了其他蘸料。
伯恩主教好奇地端起醋碟放在鼻前聞了聞，笑道：“這種醋，第一次見到。”
“自己釀的。”卡倫解釋道。
“哦，沒想到你對烹飪方面也很有研究。”
“人總是需要一些興趣愛好的。”
飲食習慣上，還是自家外婆和自己比較搭，雖然她給家人做了半輩子的維恩菜，但維恩菜在她眼里依舊改變不了“豬食”的地位。
她說自己就像是一個飼養員，每天做完菜后給每個人盤里一勺勺地加飼料，再看著家里人拱得香甜。
等從卡倫這里得到新菜式的啟發后，外婆就一發不可收拾，不停地從自己這里要取一些比如豆腐這類的特殊食材，還會將自己的女仆叫到家里去一起研究。
理查就說過以前他奶奶喜歡下午坐在窗臺邊一邊喝茶一邊織毛衣等家里人下班，現在奶奶是拿著一套小錘子小剪刀小勺子對著一只蒸熟的螃蟹，配著一碟從卡倫家拿的香醋一吃一下午。
所以卡倫一直覺得，自己和唐麗夫人親近并不僅僅是血脈的原因，而是這個老夫人實在是和自己太像是知己。
沃福倫拿起一根春卷，吃了一口，看了一下里面包的是韭菜、蛋皮和粉絲。
他又蘸了一下香醋，吃了一口，評價道：“倒是不錯。”
隨即，他又伸手拿起一塊茶干，問道：“這是什么？”
卡倫回答道：“茶餅。”
單詞解釋上不是指的茶磚，而是指的是喝茶時配的“餅干”。
沃福倫將一塊送進嘴里，旁邊伯恩主教也拿了一塊吃了，評價道：“沒什么味道。”
“那是因為你還年輕，伯恩。”沃福倫微笑道，“等你什么時候累了，放下擔子想休息時，再吃這個，配上茶或者是低度的酒，會嘗出不一樣的感覺的。”
伯恩主教點了點頭。
最后，二人都端起了銀耳羹，從兩個人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們對這個最滿意。
沃福倫對卡倫道：“我希望在我的葬禮上，賓客們可以嘗到這個，能請伱的女仆到時候…”
卡倫說道：“您的葬禮我來負責籌辦組織。”
聽到這句話，沃福倫愣了一下，問道：“方便么？”
“這是我的榮幸。”
“謝謝。”
“您是我手下的家人，應該的。”
“呵呵。”沃福倫伸手輕撫自己胸口，“心里踏實了，不過葬禮還是簡樸一點，因為來的賓客也不會太多，這是我的建議。”
“您的葬禮，可能簡樸不了。”
“不，不會的，相信我，等我葬禮舉辦時，不會有太多賓客來的。”沃福倫又伸手拿了一塊茶干送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道，“說到底，我還是不夠純粹，是吧，伯恩？”
伯恩點了點頭，道：“和我比起來，你們都不夠純粹。”
“是的，我承認。也就是非要到家里人都差不多沒了，自己也要沒了的時候，才能真的下定決心來做一些事情。
我這幾天一直在神像面前懺悔，倒不是為了家里的事，反正我也很快要去陪伴他們了，主要還是因為，我一直以為我恪守著信仰準則，可現在才發現，我一直偏離著。”
伯恩主教說道：“您現在想回頭，也不晚的。”
“是的，不晚。那頓家雖然沒了，但像那頓家這樣的腐肉，在咱們大區可不止一塊，是該切了。”
“對，該切了。”
“其余的一些，多少變質了的，該挖的話，該丟的丟，該洗的…洗！”
沃福倫目光里透出一股子狠厲，這個神情，在這位城府極深的老人臉上，應該很多年都沒出現過了。
卡倫繼續燒著紙錢，看著鐵鍋里翻飛的火光，他清楚，接下來約克城大區，將迎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火。
這是這兩個老人一邊喝著銀耳羹一邊確定下來的。
卡倫又想到自己之前拒絕馬瓦略來拜訪自己時說過等自己回去后，會有公務要忙，但他真的沒想到，公務會來得如此之快且如此“繁忙”。
之前針對那頓家的行動和接下來要發動的大清洗比起來，簡直就是撓癢癢。
且自此之后，不用懷疑…約克城大區的秩序之鞭將成為秩序神教下轄所有大區之中，權力、地位、影響力最大的一個。
有些時候，不得不感慨，一步快步步快，這種因先發所積累起來的優勢，會逐漸以滾雪球的方式讓后來者根本就無法追趕得上。
在扳倒那頓家時，尼奧就一直鼓動伯尼和哈里將自己推到前面去當形象人物，那時候的尼奧就已經看出來了快車道的優勢了，只要本大區秩序之鞭的復蘇被立為榜樣，那么紅利就能吃到吐。
現在又因為這次刺殺事件，讓沃福倫首席主教決定放手一搏，作為本大區本土派的首腦，當他決定親自拿起榔頭敲碎自己所在的這一層龜殼時，很難想像，大區本土勢力還能拿什么去抵抗外面如狼似虎的秩序之鞭。
而自己又恰好因為“追殺刺客”成功，得到了重視以及即將下發的獎勵，本就已經站在了臺前，伴隨著接下來的大行動，自己還有機會繼續進步。
按照正常節奏來推算，換做以前的大區級秩序之鞭，就算自己在里面把工作做得像一朵花一樣漂亮，大概這輩子就和老科亞一樣熬到一個科長待遇就退休了。
雖然卡倫對自己的能力水平一直沒懷疑過，但他現在所站的位置，真的是一個風口，換一頭豬站在這里，也能上天。
所以啊，個人的發展，不光依靠個人的奮斗，還要考慮歷史的進程。
卡倫拿起迪亞曼斯之劍，稍微翻了一下鐵鍋里的紙錢讓它們燃燒得更加充分；
心里則想著這么大的行動的提前碰頭通氣會議，秩序之鞭這邊肯定也要派人來參加的，現在的自己肯定還不夠格湊這個“三巨頭”；
所以，接下來很可能還會有人要來。
果然，外面又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區長哈里。
哈里走了進來，看見卡倫，道：“你回來了？”
卡倫站起身，向哈里行禮：“是的，區長。”
“一切順利么？”
“都很順利，走了一個流程。”
“嗯，好的。對了，奠金你幫我補一下，我沒帶。”
“好的，我知道了。”
哈里拿起筆，在名錄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坐到了沃福倫身側，問道：“我原本正準備去您家里，沒想到您在這里。”
沃福倫笑道：“反正家里也沒什么人了，待得也冷清。”
“已經請其他神教的醫者過來了，他們興許對您的身體還有其他的治療方案。”
沃福倫擺了擺手，道：“我是要進第一騎士團的，別瞎糟蹋我的身體了，否則到時候真需要我站起來時，身體被弄個千瘡百孔的就做不了什么貢獻了。”
“您活著就是最大的貢獻。”
“來，萊昂，給你們區長端一份銀耳羹。你嘗嘗，很香甜，還不膩。”
萊昂聽從自己爺爺的話，走了過來將本就放在哈里面前茶幾上的銀耳羹端送到哈里面前。
哈里接了過來，喝了一口，道：“味道很不錯。”
說著，哈里抬頭很認真地看著萊昂：“很不錯的年輕人…”
“別，就是讓你見見，人家有直接上司。”沃福倫打斷了哈里，“再說了，等再做出點成績后你都是要走的人了，安排人也輪不到你來安排。”
哈里有些哭笑不得道：“您這話說得可真傷人。”
“嗐，我說的是實話不是，真要被你帶去丁格大區享福，都用不著你，我自己就能辦到了。”
“所以，您考慮好了么？”
“考慮好了。”沃福倫點了點頭，“家里出了事，我心里窩著火哩。”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本來心里的火摻雜點時間，慢慢也就消了；可現在，我不是沒多少時間了么，總不能把這些火帶到死里去啊，畢竟下一次醒來時，肯定是神教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分心。
所以啊…”
沃福倫伸手在哈里手背上拍了拍，
“放手干吧。”
哈里開口道：“神教會記住您的貢獻。”
沃福倫搖搖頭，道：“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神教記住我，也不是為了給我這僅剩的孫子鋪路，當然，可能在外人眼里，我的目的就是這個。”
哈里忙說道：“不，您誤會我…”
“呵呵，不是針對你，是針對我。”沃福倫緩緩站起身，“到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到底怎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秩序信徒。
我羞愧；
這是我的補救，不，是我的贖罪。
呵呵，
我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坐上首席的位置，丟人吶。”
伯恩主教開口道：“雖然您做得并不完美，但無法否認的是，您做得其實一直挺好。”
哈里區長點了點頭，道：“您這樣說的話，讓我們如何自處。”
沃福倫看了看自己的孫子，又看了看坐在斜后側的卡倫，伸手拿起一根春卷，蘸了蘸醋，送入口中：
“現在再看看這些年輕人，呵呵，這心里，還真是有些酸溜溜的。”
伯恩主教附和道：“誰不是呢。”
哈里區長則故作憨厚的抓了抓自己的頭，說道：“我沒想到我的年輕會給你們兩位帶來這么大的刺激。”
“哈哈哈。”
“哈哈哈。”
沃福倫走到卡倫面前燃著的鐵鍋前，彎腰，抓起一把紙錢，撒進了鐵鍋里：
“燒吧，臨死前，把身邊的這些雜草都燒干凈。”
伯恩主教和哈里區長也都站起身，兩個人都學著沃福倫各自抓了一把紙錢，丟進了鐵鍋里。
因為一下子丟了太多紙錢下去，導致鐵鍋里的火被悶下去了，煙霧開始汩汩溢出。
沃福倫一拍手，略顯尷尬道：“喲，不小心把火給悶熄了。”
卡倫用劍尖輕輕調出一個空隙導入空氣，火苗馬上再度竄起，微笑道：
“沒事，還是可以再燒起來的。”
沃福倫主教伸手拍了拍卡倫的肩膀，
語重心長道：
“嗯，那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
沃福倫、哈里和伯恩都離開了，到了他們這一層次，通個氣達成一個默契就足夠了，這比弄什么條款合同要有用得多得多，因為他們各自都代表著一方勢力。
萊昂沒走，但也沒有再繼續裝樣子掃地，而是手撐著掃帚桿，發著呆。
“喂。”卡倫喊了一聲。
“啊，是，隊長。”萊昂反應過來。
“刺客已經死了。”卡倫又補充道，“我殺的。”
“是，我知道這件事了，隊長，我真的…”
“不用感謝我，因為仇還沒報完。”
“爺爺對我說過了，他說刺客背后肯定有一個勢力，但調查出結果還需要不少時間，因為刺客明顯帶誤導性目的來的。”
“是的，沒錯，但你要有信心，這件事神教肯定會查清楚的。”
“可是我擔心…”萊昂抿了抿嘴唇，“我擔心這件事會被…”
卡倫知道萊昂想要說什么，他相信秩序神教肯定會對這么嚴重的一件事進行極為嚴厲的報復，但有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報復。
“不用擔心這個，你看，我家也死了一個人，那晚也差點全家都沒了。”
先前回家看到布置好的哀悼廳時，卡倫還想象過要是那晚喪儀社的人都死了，自己一個人操辦葬禮得是怎樣一個凄涼情景。
然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必要擔心這個，因為普洱要是出了意外，自己也會死。
卡倫站起身，拍了拍神袍袖子上的紙灰，說道：
“所以，我們會報仇的，相信我，誰都阻止不了。”
“我相信你的，隊長。”萊昂深吸一口氣，這幾天他一直患得患失，但是在卡倫這里，他得到了內心的依靠。
“報完仇之后，你可以去家人墓碑前痛哭、喝酒、發呆、頹廢，就算那時候你想自殺我也不會攔著，還會幫你選擇體面合適的自殺方式；
但我希望在報仇之前，你給我表現得亢奮起來。你要知道，你自己是走關系進的小隊，所以你沒有資格在小隊工作中敗壞我的小隊氛圍，也沒人喜歡看，更不要期望別人會遷就你，明白了么！”
“是，隊長！所以，如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請您不要客氣，盡管吩咐我去做。”
“嗯，好，現在去把紙灰倒了吧。”
接下來，小隊成員們紛紛回到喪儀社，這個點，基本都是翹班回來的。
卡倫和他們打了招呼，然后很干脆地將哀悼廳里的接待事情轉接給了他們，自己先回到主臥盥洗室里洗澡。
希莉將下午茶送進了主臥，幫普洱擺好，然后走到盥洗室門口，問道：
“少爺，晚餐有什么注意點么？”
“豐盛點就好，沒什么注意點。”
“哦，好的。”希莉微微有些意外，但還是馬上點頭。
泡在浴缸里卡倫則用濕毛巾擦了一下臉，又是燒紙錢又是豐盛聚餐的，還真讓自己找回到一種熟悉的氛圍感。
洗完澡換了一身干整的神袍走出來，一條大金毛就向卡倫撲了過來。
“汪汪汪！”
卡倫伸手摸了摸凱文的禿頭。
凱文則繼續露出溫暖的笑容。
一人一狗，在此時倒是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完成了對卡倫的熱情后，凱文又跑回到普洱身邊，匍匐下來，狗爪子在剝著栗子，剝好一個就推到普洱面前，讓普洱吃。
卡倫知道，這位狗回來了，那么另一條狗應該也來了。
果不其然，當卡倫推開主臥門時，立刻就看見了撐著腰站在院子里的尼奧。
“嚯，我們的大英雄回來得可真夠低調的，我說，到底什么時候開飯啊，我餓了。”
“屋里有栗子，你可以吃一點墊饑。”
“對了，要對你先說個事兒，這不是總部大樓那里改造么，為了更合理地有效利用空間，所以上面對原本的用途區域規劃做了一些調整，很不幸的是…”
“我的辦公室被換了？”
“我還沒鋪墊好呢！”
“跳步吧，直接談撫慰金。”
尼奧攤開手，很不滿意道：“需要這么直接么？”
“你不是想早點開飯么？”
“這是上面的規劃，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我肯定不會…”
“撫慰金，主任你應該準備好了的，否則你會把狗送回來就走，不會好意思過來蹭飯。”
尼奧從懷里掏出了三個灰色小布娃娃，個頭很小，跟鑰匙掛件一樣。
“三個替身人偶。”
卡倫看著尼奧，不說話。
尼奧嘆了口氣，又拿出一個銀色的鐲子：“結界手鐲。”
卡倫繼續看著尼奧，不說話。
尼奧跺了一下腳，拿出一張卷軸，說道：“差點忘了，一份召喚殘卷，雖然是殘破的，但品級很高，我特意留給你的，別人看不懂它但我知道你有概率能看得懂。”
尼奧說著解除了殘卷上的封印，卡倫當即感知到了一股古樸的氣息，這件東西放黑市上，可以拍賣出不菲的價格。
卡倫臉上露出笑容，伸手將替身人偶、鐲子和殘卷全都拿了過來，然后責怪道：
“主任，瞧您這件事做的，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換個辦公室而已，用得著這么見外么？”
“呵呵。”
這時，穆里走了過來，說道：“隊長，主任，部長大人來了。”
伯尼來了，手里拿著一份嘉獎令，他原本可以在明天卡倫上班時給卡倫的，但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好的影響，他選擇在黃昏這個時候專程跑一趟。
因此，走進書房后，當他看見尼奧也在這里時，略微怔了一下。
“部長大人。”
“部長大人。”
“嗯。”伯尼應了一聲，“區長來過了？”
“是的，區長來過了。”
“我來得匆忙沒有準備，這樣吧，奠金你幫我補上。”
“好的，部長大人。”
“這是剛傳達下來的嘉獎令，明天上午的全體會議上，區長會當眾宣布。
我先拿給你，向你報個喜。
恭喜你卡倫，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約克城大區總部的紀律檢查辦公室主任了。”
尼奧笑著問道：“副主任？”
伯尼搖了搖頭，道：“是正的。”
尼奧眼里當即亮起了光，按照正常流程，卡倫每次升職，自己這個上司為了給他騰位置也會被動升職的，上次就是這樣，不過為了表示一下含蓄，尼奧故意問道：
“正的？那位置怎么調配？”
伯尼回答道：“紀律檢查辦公室又不是只有一個。”
“哦，這樣啊。”尼奧心里一下子變得失落，但還是強忍著伸手拍了拍卡倫的肩膀，“加油，好好干，我會幫你以最快的速度組建起第二辦公室的框架的。”
伯尼笑道：“希望你們通力合作，快速將第二辦公室建立起來，編制需要和經費分配這些，不用擔心，部里會大力支持。”
“是，部長。”
“是，部長。”
“好了，我就先走了。”
“部長，留下來用晚餐吧？”卡倫發出邀請。
“不了，我要去首席那里幫他檢查身體，明天表彰大會上見。”
“再見，部長。”
等伯尼走后，尼奧伸手從卡倫手里拿過嘉獎令，尼奧一邊看著一邊笑道：
“雖然第二辦公室要從頭建立，但沒事，至少你的職位等級一下子提升了上來，這對以后的發展很有優勢。畢竟不管你手底下人手齊全不齊全，下一次再立功時就是在主任基礎上往上提了。
飯都是一口一口吃的，總之，不要心急，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是很了不得地破格提拔了，我的第一辦公室主任。”
尼奧將看完的嘉獎令又送回卡倫手中，正欲繼續安慰時，尼奧愣了一下，又馬上從卡倫手里抓回了嘉獎令打開，跳過了前面的物質獎勵部分直接目光落到最尾端：
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一辦公室主任卡倫，席爾瓦。
“干！憑什么！！！”
卡倫伸手拿過嘉獎令，打開看了一遍后，這才發現伯尼剛剛應該是怕引起尷尬故意沒說清楚。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給我升職就算了，還給我騰到了第二辦公室，第二辦公室現在有個鬼啊！
這秩序神教也太欺負人了吧，我一個光明余孽辛辛苦苦為秩序辦事，不給我升職加薪就算了，竟然還要遭受這樣的排擠打壓？”
卡倫安慰道：“主任，飯要一口一口吃，不要心急…”
“你閉嘴！”尼奧舉起手，看著卡倫：“人偶、鐲子和殘卷，可以還給我了吧？”
卡倫回應道：“這是上面的規劃決定，您說過了，我們沒辦法更改的，如果早知道…”
尼奧的神情和語氣馬上軟了下來，用溫情的語氣說道：“卡倫，你看，以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卡倫說道：“是啊，我們兩個人現在是平級關系了。”
尼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