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你?”
“難道您就是商方國的國王?”
“商方國的國王不是在商都嗎?”
朱怡鎂說漏嘴的話很快就給一個很負責的西班牙翻譯給翻成了拉丁文,這下門多薩侯爵、李奧納大臣和德加馬加拉大主教全都知道眼前這位侍從大臣朱長生是商國王了那么年輕的侍從大臣本來就很可疑,如果是實習中的大明皇子就解釋得通了。但他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可是美洲大國商國的國王啊!
而面對這三個西洋使臣的盤問,朱怡鎂倒也不隱瞞了,大大方方承認道:“沒錯,寡人就是商國王朱怡鎂,也是大明大公天子的三皇子。”
門多薩侯爵、法蘭西外交大臣李奧納、紅衣主教德加馬加拉聽朱怡鎂這么一承認,都不敢怠慢了——人家手底下的殷家軍團可是把洛林公爵和圣.菲利普指揮的三萬大軍打了個幾乎全軍覆沒!
這是美洲大陸第一實力派啊!
而且商方國從地圖上看還是很大的,由西往東至少三四千里,又北往南大概也有三四千里,人口似乎不多但只要從大明天朝多移點民過去,早晚會變成美洲大國的。
這可是妥妥的大國之君啊!
于是三個人趕緊起身,然后站成一排向大商王朱怡鎂鞠躬行禮請安,還恭恭敬敬的按照大明鴻臚寺發給他們的《禮儀指南》用生硬的漢語說了一句:“恭請金安。”
“免禮,免禮都坐,坐下說話。”朱怡鎂連忙笑著揮了揮手,還用流利的拉丁文讓三個向自己行禮的洋鬼子大人物落座。
他當大王已經很多年了,而且還是大國之君——至少從地圖上看,那是貨真價實的大國之君!但是在大明本土這里,大家都不怎么重視他。
一來沒什么人知道他是商國大王,他長期以朱長生的名號歷練,誰知道他是大王?就是知道也裝不知道啊!
二來也沒多少人關心新大陸那邊的事情對大明的百姓來說,那不就是個能挖到金子,能獵到貂皮的蠻荒之地嘛!
什么商方,什么殷家,在大明這邊除了想暴富或是想圈地當領主的,就真沒什么人關心了。所以就算他打出“商國王”的旗號,人家也得想半天——這商國在哪兒?不會在河南吧?
所以,今兒還是朱怡鎂頭一回被三個西洋大國的重臣當國王來拜呢這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看見三個人坐下,朱怡鎂就笑吟吟地用拉丁文問:“你們說的那個路易大帝最美麗的公主她到底有多美?我能見一見她的畫像嗎?”
別看朱怡鎂臉上笑得跟開了花似的,但是心里面對那個蘇菲.瑪姬絲的長相還是存疑的。他其實是知道路易大帝長什么樣的——大明在凡爾賽也設了使館,雖然不怎么招人待見,但是大明駐凡爾賽的使臣還是可以看到路易大帝的。而大明使館里面還有專業的畫師,偷偷畫了路易大帝那個“小麻子”的像寄回了大明。
雖然麻子不會傳給女兒,但是路易矮小個子,長長的面孔,還有那只有大又尖的鼻子,要是個女孩子怎么也算不上美女吧?
法國外交大臣李奧納笑了笑,道:“國王殿下,我沒有得克薩斯女公爵蘇菲.瑪姬絲.德.波旁的畫像。”
沒有畫像?朱怡鎂的興趣頓時沒了大半。有畫像都不能證明是美女,畫畫的畫師許是個黑良心的貨,何況連張像都沒有?
這個當可不能上 他剛想找個借口把婚事兒推了,李奧納又信心十足地來了一句:“得克薩斯女爵已經跟隨使團來了南京,您如果有興趣,可以見一見真人。”
他邊上的門多薩侯爵和德加馬加拉大主教看著也都胸有成竹——蘇菲.瑪姬絲是不是路易大帝的種只有上帝知道,但她的美貌卻是沒有一丁點疑問的。
“什么?真人都來了?”朱怡鎂這個王爺是歷練過的,而且他本來就比較會察言觀色,目光在李奧納、門多薩和德加馬加拉他們仨面孔上一掃,再加上對方“送貨上門”的態度,心里頭就有數了。
路易的這個“女兒”有可能是西貝貨,也有可能是血統存疑的私生女那個路易非常好色,養了好多皇家情婦,私生子女也多得不得了,其中難免有血統不純的。但血統不純的,就多半是個美人兒了!
要是不美,也不敢送到大明來啊!
不過一個血統不純的私生女要嫁給商方國王,好像也不大合適吧?
想到這里,朱怡鎂就小聲問身邊的郭有德:“郭侯,您怎么看?這個法蘭西的公主一定是私生的,說不定還是個野種,配得上寡人這樣的天潢貴胄嗎?況且寡人的王妃已經選好了”
郭有德低聲回答道:“大王,還是先看看貨再說吧,如果是個美女呢?要不是美女,人家也不敢萬里迢迢送了來啊!這胡姬美人可是別有滋味”
朱怡鎂深以為然:“郭侯所言極善,這胡姬的確別有滋味可這貨怎么看呢?”
“這個老臣來安排就是了。”郭有德拍了胸脯,然后就用天津腔的拉丁文對李奧納道:“大臣閣下,得克薩斯女爵是有外交使命嗎?”
“有啊!”李奧納點點頭。
嫁給國王也是外交使命啊!
郭有德笑道:“那就請她來鴻臚寺,先和本官還有大王殿下說說這個使命到底是什么?回頭本官和大王也轉奏大明皇帝啊!”
李奧納當然明白對方要“驗貨”了而他把蘇菲.瑪姬絲帶來大明,就是給大明這邊“驗”的!
就蘇菲.瑪姬絲的長相還怕人驗看?那個商國王不看還好,要看過蘇菲.瑪姬絲的真人一定給迷住。到時候有他幫著說話,大明和法蘭西之間的“斗爭原則”也就好說了。
“好的,”李奧納笑道,“我馬上去請得克薩斯女爵過來。”
紫禁城,乾清宮。
剛剛在乾清宮附屬的練功房內和才從北京回來沒多久的阿努比了一場蒙古摔跤,而且大獲全勝的朱大皇帝,這會兒正神清氣爽的坐在乾清宮圍樓內的一間書房里面,和自己的兩個兒子在說話。
這倆兒子一個是皇太子朱怡鑫,一個就是滿臉都是笑容的朱怡鎂。
皇太子朱怡鑫就是個小號的朱和墭——他和朱和墭長得很像,只是個頭沒那么大只。另外,他看著還有點黑不溜秋的不是天生就黑,而是曬黑的。這位一直在基層歷練的太子爺去年終于得到了朱皇帝的大用,在他弟弟朱怡銀去往漠南草原主持分割順義王府的地盤和部民之后,他也被朱和墭派出去對付蒙古的和碩特部和雪域的桑吉嘉措了。
不過他對付和碩特部和桑吉嘉措的辦法不是納人家的閨女,也不是分了他們的部眾和地盤,而是調查五世大喇嘛圓寂以及桑吉嘉措秘不發喪之事和冊封六世大喇嘛——這事兒可不好辦,而且也不是小事!
桑吉嘉措在五十大喇嘛圓寂后秘不發喪超過十年,并對外宣稱大喇嘛閉關,一切法旨都由他代為傳達。由此,桑吉嘉措就把持了雪域地方的政權,并且和噶爾丹、康熙勾連,對抗天朝。
在雪域政權和青海和碩特部歸順大明后,五世大喇嘛早就圓寂的事兒就漸漸的瞞不住了——和碩特部里面其實有不少人已經猜到大喇嘛圓寂了,再加上朱皇帝一再給五世大喇嘛下旨,而五世大喇嘛卻死活不露臉。于是就開始有人向朱皇帝揭發五世大喇嘛可能早就圓寂的事兒。
于是朱和墭就把這事兒交給朱怡鑫去辦,這位太子爺領著兩千索倫近衛騎兵上了高原,還從駐扎西域的大將軍凌宗軍麾下調了一個師的兵,突然開到了青海湖邊上。然后召集和碩特八部臺吉到西寧領賞受封。
這八部臺吉都是朱和墭的親戚——他們都有同宗同族的閨女入了朱大皇帝的后宮!當然不愿意棄好成仇,反對朱大太子。所以在奉詔之后,都親自跑到西寧叩見。
這八部臺吉全都倒向朱太子后,桑吉嘉措自然抵擋不了。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承認大喇嘛已死的事實。
不過,朱太子也沒有定他的罪——桑吉嘉措秘不發喪,以大喇嘛殖民統治雪域的時候,他還是大蒙古那邊的人。朱大太子當然不能,因為他在大蒙古時期所犯下的錯誤治他的罪。這罪過的時效已經過了!
而且他還要利用冊封六世大喇嘛的機會,確立大明對雪域高原的主權——其實六世大喇嘛的人選早就有了,只是沒有最后宣布。
而朱大太子也沒有再換人,只是讓桑吉嘉措把這個大喇嘛的繼承人帶到西寧。然后朱怡鑫又給辦了個抽簽確認的儀式。
儀式完成以后,朱怡鑫又命伊拉古克喇嘛以及三千和碩特騎兵,護衛六世喇嘛進駐雪域…
完事兒之后,朱怡鑫又奏請朱和墭,在雪域高原設立了雪域辦事大臣衙門,還雇傭了一千名和碩特精兵,以明軍鐵騎的名義入駐雪域!
朱怡鑫這差辦到這個份上,朱皇帝還是非常滿意的——這位太子爺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段足夠老練,就是身邊有高人,甚至已經有了一個團隊。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朱大皇帝都認可朱怡鑫已經歷練出來了。所以朱和墭就把這位太子爺召回了南京,也讓他擔任了侍從大臣,開始幫著自己處理朝政了。
而所謂的侍從大臣,其實就是皇帝的顧問和大秘。朱怡鑫、朱怡鎂現在都在這個位置上歷練。
“老三,那個蘇菲.瑪姬絲怎么樣?”
朱和墭捧著杯咖啡同兒子寒暄了幾句,話鋒一轉,就入了正題。
朱怡銀的面孔嚴肅了起來,“父皇,兒臣覺得這個蘇菲是難得的美人兒…同時也是路易十四施的美人計!”
“美人計?”朱和墭有點羨慕地看著兒子,笑著問,“老三啊,你上當了沒有?”
“父皇,兒臣準備來個將計就計!”
“老大,你怎么看?”朱皇帝回過頭問朱怡鑫。
“父皇,”朱怡鑫眉頭深皺,似乎在苦苦思索,“三弟已經定親了,對方還是蘇家的人,聽說也頗有姿色。而這個蘇菲女公爵又是以路易之女的名義嫁過來的…”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朱和墭已經完全明白了,于是就把問題拋給了朱怡鎂,“老三,你說說吧。”
“父皇,您想要兒臣說什么?”朱怡鎂問。
“當然是選一個了!”朱和墭笑道,“老三,你選誰?”
“父皇,兒臣不想選…”朱怡鎂笑道,“兒臣兩個都想要。”
“你小子心還挺黑的。”朱和墭聲看著兩兒子,“那路易的條件呢?你們怎么看?”
“父皇,絕對不能答應!”朱怡鑫連連搖頭,“路易想一邊制裁我們,一邊還我們交好…這如意算盤打得也太精了!”
“父皇,路易的條件也不是都不能答應。”朱怡鎂說下,“兒臣也覺得阿茲特克國發展的有點太快了。是應該限制他們一下!”
“老大,該你了。朱和墭又把問題拋給了朱怡鑫。
朱怡鑫笑道:“父皇,限制阿茲特克的事情不妨先答應下來,以換取蘇菲女爵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說。”
“以后再說可不行!”朱和墭搖搖頭,“雖然那些洋鬼子說得有點道理,咱也不能讓那個阿茲特克國太壯大。其實阿茲特可能發展起來,都是周培公他們能折騰。阿茲特克人自己是沒有那種出息的。
所以,咱們也該卡一卡那個阿茲特克國了。”
他話說到這里,語氣突然放沉:“不過,咱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利奧波德!”
“不放過利奧波德,為什么呀?”
朱和墭冷冰冰地一笑:“咱們在呂宋的賬得和西班牙好好算一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五十年都不算晚,幾世人的深仇大恨也是可以報的!
所以,朕現在就要和哈布斯堡的人算一算呂宋的舊賬!總要有一個哈布斯堡死在墨西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