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幣!”
佩雷斯接過那個錢袋子打開一看,立馬就是滿眼的金燦燦!
他連忙從那個小小的,但是沉甸甸的袋子里面取出一枚金幣,發現這是一枚做工相當考究的金幣,上面還有幾個方塊字,顯然不是印加文字——因為印加是沒有文字的!不過沒有人在乎金子上的文字,人們在乎只是金子的純度。佩雷斯拿著金幣就往嘴里送,用牙齒啃了一口,有點軟,是真金!
“中尉,那個印加人為什么要給我們金幣?”
安德烈也看見了金燦燦的金幣,一直和西班牙人做生意的他當然知道金幣是個好東西。但是他并不明白那個印加人為什么要給自己黃金?難道是想要收買卡倫卡娃印第安部落嗎?
“什么給我們金幣?”佩雷斯趕緊把手里的一袋子金幣藏進了懷里,“那是給我的我是印加人,你又不是印加人,那位印加王子憑什么給你金幣?”
“你是印加人了?”安德烈瞅著佩雷斯這個印歐混血,“你不是一直說你是西班牙人嗎?”
“我,我”佩雷斯大概覺得獨吞黃金也不大好,于是就把右手拿捏著的一枚金幣塞給了安德烈,“這一枚金幣給你,你別再嚷嚷了!”
“我”接過金幣的安德烈還想再多要一點,那個“印加王子”策凌臺吉已經不耐煩了。
金幣都收了,為什么還不交貨?
“酒!快搬下來!”策凌臺吉一邊大吼,一邊抬起左手指著獨木舟上的酒桶,同時又把右手伸到袍子下擺底下,搭在一支左輪轟的手柄上了!
這個左輪轟的來歷可厲害了!
那是朱和墭、戴梓、黃履莊一塊兒發明的——其中朱和墭“發明”了雷汞火冒和木塞彈,戴梓設計了轉輪彈鼓,黃履莊則設計了轉輪彈鼓和扳機、擊錘的聯動機關。
另外,他們仨也不是憑空造出左輪轟的,實際上歐洲人早就已經造出了轉輪火繩槍。不過這種聯發槍沒有聯動機關,必須用手去撥動彈鼓,而且也沒有火帽,還得用火繩點火,非常不方便。所以發明之后并沒有普及,更沒有成為軍隊的制式武器。
歷史上的戴梓所發明的聯發槍應該就是一種轉輪式火繩槍,這玩意不大好用,清廷那邊不買單也是很正常的。要不然以康熙對八旗火器的重視程度,一定會給八旗天兵搞上一批的。
而朱和墭、戴梓、黃履莊“發明”的左輪轟就是準完全體了,擁有了線膛槍管、火帽木塞彈、彈鼓扳機聯動機關,不僅射速大大提升,可靠性也大增,而且精確程度也比一般的滑膛槍強得多!
這左輪轟的性能雖然強悍,但是它的機械結構相對于17世紀的手工業來說還是太復雜了,所以這種新式武器的產量很低,良品率更低,成本也就高居不下。
因此普通的明軍都沒有裝備,只有朱和墭的近衛騎兵和侍衛,以及被發送到新大陸的“殷家騎兵”,才裝備了這種黑科技武器。
不過由于目前被制造出來的左輪轟的質量還是大過關,使用壽命還是比較有限,彈藥的成本也很高,所以裝備了左輪轟的殷家騎兵也不大舍得用,用壞了得送回新朝歌才能修,而且修起來很慢,沒幾個月根本送不回來。因此在弓箭可以應付的時候,他們通常會用騎馬射箭解決問題。
而佩雷斯既不需要被弓箭射,也不需要被轟斃。他們倆看見策凌臺吉發了怒,又抬手指著酒桶,馬上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他趕緊對安德烈道:“快讓你的人把朗姆酒抬到岸上去…那位印加王子想喝酒了!”
只分到一枚金幣的安德烈雖然不大滿意,但他還是不敢違抗佩雷斯中尉的命令,而且把朗姆酒送給印加人本來就是他的任務。于是他趕緊命令手下將一桶一桶的朗姆酒從獨木舟上搬到岸上,然后又讓他們抬著酒桶一塊兒,跟著那些印加騎士往印加人的大營而去。
靠近了印加人的營地后,安德烈和佩雷斯才發現在這處河灣營地的外側(靠科羅拉多河這邊算內側)是一片非常開闊的草場,草場上放養了許多的牛群、羊群和馬群。這又讓安德烈和佩雷斯震驚了,這北美大草原上到處都是野牛,天空當中到處都是肉乎乎的鴿子,這幫打獵能力應該很強的印加人居然不吃現成的,還自己養不僅養牛養羊,他們居然還種地!
當安德烈和佩雷斯走到印加營地的壕溝外時,他們居然還發現了許多長勢良好的小麥,還發現了一大片種了各種果蔬的菜園子!
另外,他們還看見許多印加婦女和孩子——也都是長得很不“印第安”的印加人,正在營寨大門外的一座靶場上練習拉弓射箭。安德烈和佩雷斯兩人留心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婦女和孩子使用的都是裝了骨箭頭的箭和一種樣子很奇怪的弓。
當安德烈和佩雷斯還想看看那些印加婦女和孩子們射得準不準的時候,他們已經跟著那個印加王子兼成吉思汗的子孫到了大營的一處大門外了。
在這處大門外,安德烈和佩雷斯才第一次看見了印加人的槍——八個看門的衛兵只有兩支沒有配刺刀的燧發槍,其余的六人只有弓箭和彎刀,哦,還有綁在褲腿上的“轟套”中的左輪轟!因為被長袍的下擺遮住,所以安德烈和佩雷斯并沒有看見。而且他們也沒有進一步仔細觀察的機會了,因為策凌臺吉壓根不讓他們入營,只是讓他們在營門外等著,然后自己進去召喚出一群“印加大塊頭”把酒桶扛了進去,接著安德烈和佩雷斯就被守門的印加武士趕走了兩個人也沒再多說什么,拿著金子屁顛屁顛的就回去了。
當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的時候,在得克薩斯的科羅拉多河西岸,一大片茂密森林的西側,西班牙皇軍的二十個旅已經扎好了營寨。穿過這片森林,就是蜿蜒流淌的科羅拉多河,河灘上橫七豎八的靠了十幾條印第安人的獨木舟,正是安德烈和佩雷斯他們乘坐著去尋找印加人營地的獨木舟。
現在安德烈和佩雷斯已經抵達了西班牙皇軍的營地,還被帶到了洛林公爵、丘吉爾中將和菲利普大主教跟前。
“主教殿下,公爵大人,中將閣下,那些印加人的營地就在五到六個西班牙里之外(大約二三十公里),依托著一處河灣,占地非常大,看上去非常堅固,有一道很深很寬的外壕,外壕里面是一圈木柵欄和一圈胸墻。不過那些印加人的武器不怎么先進,只裝備了少量的火槍,沒有看到火炮,不過每個人都擁有弓箭,連他們的婦女和孩子也會射箭!”
“主教殿下,公爵大人,中將閣下,那些印加人還在營地外面放牧,他們養了很多牛羊,馬也很多,還種了許多小麥和蔬菜。”
在洛林公爵的司令部帳篷內,安德烈和佩雷斯兩人正指著一張畫得很潦草的地圖上,在報告著他倆的偵查所得的敵情。
洛林公爵和丘吉爾中將都抱著胳膊站在地圖前,聽得非常認真,生怕漏了一個字兒。等安德烈和佩雷斯說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丘吉爾才開口道:“公爵我想我們可以利用夜色掩護穿過這片樹林,天亮以前在他們的營地前完成展開,然后發起突襲!同時,我們還可以在科羅拉多河對岸設置火箭彈陣地,向他們的營地當中發射火箭,他們的營地中有許多牛羊,還居住著他們的婦女兒童,一旦遭到火箭彈攻擊一定會大亂。”
洛林公爵點了點頭,又問:“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佩雷斯馬上接過問題回答道:“公爵,他們沒有讓我們進入營地,所以我們無法確認營地內的情況。但是從他們的營地大小和外面放養的牛羊和開墾的麥田來判斷,他們的人數至少有幾萬,其中有戰斗能力的人員應該在一萬五千左右。”
丘吉爾中將說:“公爵,我們有三萬多人,比他們多一倍,而且還擁有火力上的壓倒性優勢,這一仗贏面很大!”
紅衣主教菲利普笑著補充說:“公爵,我們還有圣矛自古以來,凡是攜帶圣矛上戰場的一方,都能得到耶穌的庇佑,一定是戰無不勝的!”
這就是圣矛一出,誰于爭鋒啊!
聽菲利普這么一說,洛林公爵的信心一下就爆炸了!于是就點點頭,下了最后的決心:“這是印加人的末日他們本該在一百多年前滅亡,那是上帝的意志!可是他們卻膽敢投靠魔鬼,抗拒上帝的旨意,又茍延殘喘的了一百多年,不過他們最后滅亡的時刻還是到來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天黑后必須抵達印加河灣附近的后天凌晨開始發起攻擊!”
洛林公爵接著又對丘吉爾道:“約翰,你率領兩個旅英格蘭遠征軍,再加上所有的火箭兵,沿著科羅拉多河東岸前進,后天凌晨前必須抵達印加河灣對岸,并且布置好火箭發射陣地。同時將步兵、炮兵沿著河岸展開我估計突然遭到打擊的印加人一定會慌不擇路的選擇泅水渡河逃生,你的人必須把他們全部打死!”
這是要斬草除根啊!
一旁的菲利普大主教還有點擔心丘吉爾中將不夠狠,又補充了一句:“中將,印加人已經將靈魂賣給了魔鬼他們所有的人都活該下地獄,所以我們不能當他們是人,必須一個不留的加以鏟除!這不僅是公爵的命令,也是上帝的旨意!”
“遵命,公爵閣下!”丘吉爾中將一個立正,從洛林公爵那邊接過了命令。不過他并沒有和菲利普大主教多說什么他是新教徒,菲利普大主教是天主教的紅衣主教,而且還是異端裁判所的大法官!
洛林公爵點點頭,又說:“我將親率剩下的八個旅從科羅拉多河西岸進軍后天凌晨,就是那些印加人的末日!”
菲利普大主教馬上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道:“上帝一定會保佑您的我會帶著圣矛和你一起進軍!”
這就是圣矛一出,誰于爭鋒啊!
在殷家河(這是殷商方面對得克薩斯科羅拉多河的稱呼)灣的殷家部大營內,策凌敦多布正一邊喝著朗姆酒,一邊擦拭著一把六發左輪轟,剛把左輪轟擦得锃亮,大帳的簾子就被人掀了起來,一陣清涼的河風之后,就看見博爾濟吉特.策凌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策凌敦多布看了他一眼:“策凌臺吉,找到西班牙人的大營了?”
“找到了!”博爾濟吉特.策凌咧開嘴笑了起來,“還是侯爺您高明,喝著甘蔗酒就知道那些印第安奸商有問題了還讓下官一路尾隨他們,果然發現了西班牙人的大軍!”
這事兒還真是“至圣保佑”了,博爾濟吉特.策凌把佩雷斯和安德烈當成了賣酒的奸商還歪打正著了那些朗姆酒的品質太高,奸商怎么可能那么做買賣?一喝就知道不對了。
所以策凌敦多布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大營可能被西班牙人給盯上了。于是他就馬上讓博爾濟吉特.策凌帶人去尾隨盯梢,果然發現了西班牙人的大軍!
策凌敦多布笑道:“那些甘蔗酒都不用喝,看顏色,看裝酒的橡木桶就知道是上等貨,根本不是那些印第安商人可以搞到的!說說吧,他們有多少人?”
博爾濟吉特.策凌道:“至少三萬!在四五十里外您看咱們是不是要去偷襲一把?”
策凌敦多布輕輕轉動酒杯,思索著說:“用不著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會自己送上門來!策凌臺吉,咱們就在這里設一個埋伏,然后等著西班牙人過來送死!”
說著話,他就拿起剛剛擦好的左輪轟,在跟前的桌子上猛地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