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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尼額濟,您說大皇帝給我還沒出生的孩子封郡王這事兒......”
策妄阿拉布坦穿著件大明郡王的蟒袍,躬身跟在美國夫人阿努后面,在順義王府后花園邊的玄武湖畔亦步亦趨的走著,還管只比自己大了十來歲的阿努叫“米尼額濟”,意思是“我的母親”,還真是個孝順兒子。他爹僧格的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不行。
阿努這兩年被朱和墭“調教”得很不錯,她的那副身材一看就知道是個有肉易胖的體質。這樣的身子當然比風一吹就能吹跑的豆芽菜身材好多了,但也很容易橫向發展成個大胖子,特別是阿努已經生了兩兒一女。要是控制不好,那可就圣卷不在了......所以朱和墭就同樣易胖的大波玲和她一塊兒健身鍛煉,還親自給她們倆擬定了嚴格的飲食和健身方桉。而這兩人的底子都很好,都有一定的武術功力,都是能披甲上陣的巾幗英雄。所以都能練出來,現在的身材還保持得不錯。屬于“肥而不膩”,豐腴而不失緊致的水準。
這會兒跟在阿努身后的策妄阿拉布坦看見自己這位后媽兼大姨子的背影,都有點......有點想念自己的老婆阿海了。阿海和阿努是親姐妹,也是肥而不膩的體型,臉蛋還更漂亮一些呢!
在策妄阿拉布坦離開喀喇沙爾汗廷之前,他老婆阿海已經懷上二胎了。不過生兒生女現在還不知道,卻已經給朱皇帝封了吐魯番郡王。這事兒怎么看都有點離譜!
阿努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擺擺手,跟著她的幾個蒙古侍女一起躬身后退了幾十步。阿努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僧格留下的這個堪稱梟雄的兒子。如果單論軍事能力和政治手腕,策妄阿拉布坦那是遠超噶爾丹的。只不過噶爾丹是大喇嘛,有神權加持,這才能壓制一下策妄阿拉布坦......不過最終也沒能壓住。
但是策妄阿拉布坦再厲害,到了朱大皇帝手心里面,還是怎么翻跟頭都沒用了。
也只有噶爾丹那個傻子以為他可以靠著黃教的支持和蒙古人心中對成吉思汗帝國的向往對抗天朝大皇帝......他也不看看人家布爾尼的爺爺都是成吉思汗兼金輪法王了,不照樣成了跑路汗?那布爾尼都打進過北京城,最后還不是老老實實跟著大明皇帝混?
而自己......就更跑不出大皇帝的手掌心了!
想到這里,阿努的臉孔就是一熱,趕緊收住了心神:“策妄阿拉布坦,我問你,你覺得大皇帝是不是你的君父,你是不是大皇帝的臣子,你們三兄弟所轄的土地是不是天朝的屬地?”
策妄阿拉布坦愣了愣,“米尼額濟,我當然是大皇帝的臣子,我們準噶爾部當然是天朝的藩屬。”
阿努松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大皇帝為什么要封你還沒出生次子為吐魯番郡吧,他這是在行推恩之法!”
“推恩?”策妄阿拉布坦有點不明白。
哪兒有恩呢?
阿努笑道:“所謂的推恩,就是皇帝把諸侯王控制的土地和人口盡可能平均的分給諸侯王的兒子們......這樣就能把一個大諸侯國分成幾個小諸侯國。這對于大諸侯國的王或是太子而言,自然沒有什么恩。但是對于無權繼承王位和土地的王的其他兒子們而言,就是恩了。”
“可這事兒諸什么王的和王太子能答應?”策妄阿拉布坦又問。
阿努笑了一聲:“怎么都比滅國好!當年噶爾丹要是答應了將一部分土地人口分給你們兄弟三人,何至于有今日的狼狽?策妄,噶爾丹是神佛轉世,總是言出法隨,難免會妄自尊大,差一點為我們所有人都招來滅頂之災。你自幼喪父,歷經坎坷,應該知道世道艱難......不會和噶爾丹一樣湖涂,以至于為我們衛拉特人招致滅族之禍吧?”
策妄阿拉布坦當然不是噶爾丹,他是肉骨凡胎,而噶爾丹是個“半神”。
“米尼額濟,”策妄阿拉布坦沖著阿努躬身一禮,“請您轉告大皇帝,策妄阿拉布坦絕不會學噶爾丹叔父,策妄愿意將土地部民分給兒子......策妄還會讓他們永遠效忠天朝,為國戍邊!”
阿努等得就是這個,當下笑道:“策妄,你之前讓我幫你吹風說凌大將軍的壞話,我可沒替你說。所以你還沒有得罪他,以后還是可以相處的。
對了,你也不要把王府擺在喀喇沙爾了,回尹犁去吧,那里才是尹犁郡王的領地......也不要想什么開疆辟土,守好你的土地部民吧!”
阿努說的尹犁和后世的新疆尹犁可不完全是一回事兒,她說的尹犁是囊括整個尹犁河流域,甚至包括了巴勒喀什池(巴爾喀什湖),外加上一部分楚河流域土地的遼闊地盤。其西部疆域緊挨著西清碎葉府的地盤!
對于策妄阿拉布坦而言,能保住這一片遼闊的疆土傳給準噶爾的子孫,就已經足夠厲害了,如果想要更多,就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阿努的語氣變得有點哀傷,“至于噶爾丹......你也不必多管了。他如果幡然悔悟,大皇帝不會趕盡殺絕,葉兒羌、喀什噶爾、于闐三州之地,都是留給他養喇嘛的。如果真要收拾他了,也會讓凌大將軍出兵。”
“策妄阿拉布坦明白了!”策妄阿拉布坦又是一禮揖拜。
南京皇城,武英殿后靶場當中,這個時候正有人在舉槍打靶。
“呯......”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位于一百五十步開外的一個人形木靶的腦袋,頓時就被一枚子彈打出了個大窟窿。
“好!阿孃真是神槍手啊!”
在槍彈中靶之后叫好的,正是剛剛封了大商冀州侯的蘇占洋。而打出這一槍的,則是蘇占洋的后媽葉玉玲。蘇占洋那是一臉的佩服.....絕不是馬屁,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葉玉玲聽了他的叫好,則是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阿洋,你也是科班出身的陸軍軍官,怎么也被蒙騙了?”
“蒙騙?”蘇占洋一頭霧水,“阿孃,您在說什么呀?這種滑膛槍打五十步開外的靶子就沒什么準頭了。您剛才打的可是一百五十步開外的靶子啊,您這槍法簡直神了!”
朱和墭這時候就站在大波玲身邊,當下就伸手接過大波玲手中的燧發槍丟給了蘇占洋,笑著說:“阿洋,你還是自己看吧!”
“這是......”接過朱皇帝丟過來的步槍,蘇占洋只看了一眼,馬上就驚呆了,“這是線膛槍?”
因為他在槍口出發現了四根螺旋形的膛線。
“可是阿孃裝彈很快啊,也沒有用錘子敲打捅條,只是輕輕一捅......”蘇占洋還是連連搖頭。
他當然玩過線膛槍了,線膛槍出現的時間甚至早于燧發槍,所以早期的線膛槍都是有火繩的。雖然線膛槍的精度遠遠高于燧發槍,但是由于線膛槍開火時存在漏氣的難題(其實滑膛槍也有同樣的問題),所以不能使用明顯小一號的彈丸,以免在開火時嚴重漏氣兒,造成彈丸無法獲得足夠的推力。
而個頭較大的彈丸又容易被膛線卡住,所以填裝起來非常費勁,在彈丸卡住的時候,就得用錘子輕輕敲打捅條了——這事兒還非常危險,一不留神就會敲出火星,點燃火藥。
所以這個時代的線膛槍都面臨著裝填困難,射速奇慢的難題無法解決。
也因為這個原因,線膛槍無法成為線列步兵們裝備的火槍。只能發給少量射擊技術精湛的散兵使用。
剛才蘇占洋可是親眼看著大玻璃裝填子彈。也沒見她費太大的勁兒,很快就把一發定裝彈塞進了槍口,又用通條夯實。
這分明就是在裝填滑膛槍嘛!
可是現在拿在他手里的,分明就是一把開了膛線的線膛燧發槍!
難道是這把線膛燧發槍有古怪?
想到這里,蘇占洋趕緊拿起這只燧發線膛槍仔細研究。
一研究,馬上就研究出門道了!
因為他在木制的槍托上發現了銘文——天邑商、冀州侯監造。
很顯然,這是一把商朝傳下的線膛槍…真是太有年代感了。
而且這槍還是商朝的冀州侯監造的。
這冀州侯的名號,蘇占洋覺得還挺熟悉的。再仔細一想,自己剛剛受封的好像就是冀州侯啊!
“契爺,阿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蘇占洋一臉驚詫地看著朱和墭和葉玉玲,“這把槍不可能是商朝傳下來的吧?”
當然不可能了,商朝要有這樣的槍,周文王和姜子牙還不得叫商紂王給槍斃了?
“哈哈哈!”朱和墭又大笑了起來,“阿洋,你說什么呢?這槍怎么可能是商朝的?你看它像在地里面埋了兩千多年多年嗎?
告訴你吧,這是佛山的南洋槍械廠打造的大公七年制線膛槍。剛剛才投產,還沒配發部隊,所以你沒見過。”
“可是上面怎么…”蘇占洋想了想,又換了個問題,“不對呀,線膛槍裝填怎么那么快?我剛才可是看著阿孃裝彈的。”
“阿洋,你還是瞧瞧這個吧。“
葉玉玲笑著摸出一枚樣子古怪的子彈,遞給了蘇占洋。
蘇占洋接過子彈一瞧,發現這是一枚錐形彈,子彈制作得非常精細,彈體上還開了幾道凹槽,子彈的屁股上還有軟木塞子。
接著,蘇占洋又拿著這模樣古怪的子彈放在線膛槍的槍口比劃了一下。
果然是小了一號兒的,應該很容易塞進去。
“子彈做小了,但這不漏氣嗎?”蘇占洋馬上提出了問題。
“不漏氣,”朱和墭笑了笑,接過問題,“阿洋,你沒看見子彈底部的木塞子嗎?這木塞插進了鉛彈屁股后邊兒的一個凹槽,只要用力壓下捅條,就能把子彈頂得膨脹一點兒,正好可以堵住槍膛,密封的問題不就解決?”
“對呀!”蘇占洋馬上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閉氣的問題不就解決了?而且這小子彈小一號一定容易裝進去…這下線膛槍裝彈難的問題就沒了!
契爺,有了這槍,我大明天兵就無敵了…以后想打誰就打誰!哪怕一路打到倫敦府和巴黎府去,都沒問題了。”
這個蘇占洋的心還夠野,居然已經想到去倫敦和巴黎零元購了。
朱和墭搖了搖頭,道:“阿洋,現在還不是打倫敦打巴黎的時候…咱們的重中之重還是在新大陸。那里才是咱們和西人長久分庭抗禮的關鍵!”
別看現在大明在軍事和經濟上相對西方都占了優勢,但現在是交通極其不方便的時代。大明的優勢兵力根本無法投送到歐洲那邊,而歐洲同樣無力將足夠多的軍隊用于馬六甲以東。
所以東西方的這場較量,預計會長期進行下去!
而在將來決定東西方斗爭勝負的關鍵,則在是新大陸的資源和生存空間。
蘇占洋一聽這話就樂呵起來了,“契爺,您的意思是要給新大陸的殷商兵先配發這種線膛槍和木塞彈?”
朱和墭點點頭:“阿洋,朕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五千支商方造的線膛槍和三十萬發定裝木塞彈,以及一些備用的槍管和生產木塞彈的模具還有鉛料。你去新大陸的時候就把這些都帶著。至于怎么用,一定要聽周培公的。
這種木塞彈到現在還是保密的,別說西人了,就連咱大明這里也沒幾個人見過。所以一定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在新大陸,你們和西人必有一場大戰要打!”
朱皇帝的話說到這里,語氣已經變得非常嚴肅了:“西人會在馬六甲輕易退讓,但絕不會在新大陸輕易退讓,因為那里才是他們歐洲得以富強繁榮的根本。所以你們一定要有和西人大戰一場。要有把他們打疼打怕的決心!”
聽到這里,蘇占洋彷佛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使命,挺起胸膛對朱和墭道:“契爺您放心,孩兒一定會在新大陸建功立業!”
朱和墭拍了拍蘇占洋的肩膀,“阿洋,好好干,朕在大明等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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