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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尚之信,你犯了什么罪?

熊貓書庫    活埋大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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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十一年,快到十二月,北地已是寒風凜冽。一輛囚車正緩緩的駛入京城東直門的門洞。這囚車是個豪華舒適版的,比尋常的囚車大了不止一圈。囚車的囚籠里面還安裝了三面可以遮蔽寒風的木板,頂部也有木板擋著風雪。只有正面是敞開的,不過卻掛上了棉簾子用來保暖如果沒有囚籠的話,這車就是一輛坐著還算舒服的馬車了。

  而負責押送這輛奇奇怪怪的囚車的人,正是廣州科舉進士科名列第八的黃植生黃大才子了!

  不過他參加廣州科舉時候用的名字叫黃世仁,現在奉大清康熙皇帝的旨意押送人犯入京時所用的名字,則是本名黃植生。

  能勞動黃植生大駕押送入京的囚犯,當然不是普通人犯。要不然他現在怎么能舒舒服服的坐在囚車里面的座椅上,腳下還有個燒得熱騰騰的暖爐,手上還捧著個在通州買的糖火燒吃得正香呢?

  而黃植生這個押送人犯的七品芝麻官則凍得瑟瑟發抖,鼻子都凍得通紅,胡子上都結了冰渣渣。而且他還在城門口被一個看大門的城門千總給攔住了。

  “這怎么回事兒?這什么車?運的什么東西?”

  這個時代還沒有九門提督這個官,北京城看大門的兵丁都歸兵部管,每個門有個“門官”,稱為城門千總,都是北京城內不上不下的八旗子弟擔任。

  “這位千總,”黃植生可不敢得罪北京城的八旗子弟,趕緊陪著笑臉說,“奉旨押送原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入京。”

  “哎呦,是俺答公啊!”這個八旗子弟看著年紀不小了,有個三十多歲的模樣,估計是見過尚之信當年風光的模樣,趕忙換上恭敬的表情,“那我可得瞧瞧!”

  那就瞧吧!

  黃植生忙讓趕大車的車夫撩開棉布簾子,把一個關在籠子里啃糖火燒的俺答公尚之信展出在這個八旗子弟眼前了。這八旗子弟看見尚之信,連忙就是一個打千禮:“卑職曹東亭參見俺答公!”

尚之信的罪過可大了,誰都救不了,哪怕是和他在蘋果園結拜的把兄弟耿精忠,也只是給他打造了一輛豪華囚車,又派自己的心腹侍衛跟黃植生一起護送尚之信入京而已  什么俺答公,什么平南王世子,對尚之信來說,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曹兄弟,”尚之信嘆了口氣,看著給自己行禮的門官,“我不是什么俺答公了我是罪人,是階下囚了!”

  這認罪態度還是很好的!可惜那個門官卻有點孤陋寡聞,還那兒追問呢。

  “不知俺答公您犯了什么罪?”

  “我”尚之信一想到這個,眼淚都下來了。

  那門官見他不愿意說,就忙解釋道:“俺答公,卑職奉命守城,職責所在您要是以俺答公的身份入城,卑職自然不敢多問。可您要以犯官的身份進城,那卑職就得問明白了。”

  這段時間因為吳三桂造反,口外的察哈爾王布爾尼也蠢蠢欲動,再加上朱和墭用“人頭箱子炸彈炸死尚之典”的事兒,所以北京城這邊戒備森嚴。

  各處城門的城門千總都得到了命令,對于可疑之人要嚴加盤問!

  而尚之信好好的馬車、轎子不坐,坐一囚車來京,看著就可疑啊!

  尚之信見他態度恭敬,心里也暖暖的,自然不為難他,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污蔑平西王世子勾結朱三太子謀反”

  “什么?”這姓曹的門官愣了又愣,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哎呦,您這罪過恐怕內務府尚方院可不敢收啊!”

  尚方院就是后來的慎刑司,掌上三旗刑名。尚之信雖然不是上三旗的人,但他能享受這個待遇。

  “尚方院不收,那就去刑部吧!”尚之信嘆了口氣,心道:“自己罪孽太大,估計已經不夠資格去條件比較好的尚方院坐牢了。”

  “刑部也不能收您。”

  “刑部也不收?”尚之信一聽就急了,“為什么呀?”

  是啊,怎么就沒地方坐牢了呢?難道要直接殺頭嗎?

  “怎么會不收呢?”黃植生也急了,那么老遠的從新會把人送來,怎么就不收了?

  “皇上讓送的!”黃植生追問道,“尚方院憑什么不收?”

  “皇上讓送的也不能收,”這門官搖搖頭,苦笑道:“因為吳三桂在上個月就起兵造反,響應朱三太子了俺答公您一早就揭發他們父子倆要造反,這怎么都不能算有罪吧?”

  是啊!吳三桂和吳應熊真的勾結朱三太子造反了,揭發他們造反的人怎么可能有罪呢?

  這案子你讓刑部和內務府的大官怎么審?

  大清律上也沒有揭發反賊罪啊!

  “這,這是真的?”黃植生也大吃一驚,“什么時候的消息?”

  “上個月就在傳了,”那門官道,“不過公布出來還是這幾日。”

  黃植生回頭看了看籠子里的尚之信,“俺答公要不您出來改騎馬?”

  “那也行,那進城后去哪兒?”尚之信問。

  “去,要不先去紫禁城問問?”黃植生也沒注意了,但他也不敢把尚之信就這么放了他就是一奉旨送“人貨”的,一定得送到位了才行啊!

  “那好吧,”尚之信覺得這建議不錯,“那就去太和門問問吧。”

  紫禁城,南書房。

  康熙皇帝這個時候已經忘了他什么時候下過旨讓人把尚之信押解入京了,因為這段時間的大消息實在太多,而且都是壞消息,還一個比一個壞!

  先是吳三桂及其黨羽封鎖云貴,斷絕了和朝廷的一切往來,然后又是進出四川的瞿塘關、黎樹隘、竹裕關、米倉關、壕壩關、七盤關、朝天關、白水關等重要關口被四川當地的清兵封鎖雖然四川巡撫羅森的奏折在這些關隘被封鎖前送了出來,上面還說一切盡在掌握,請皇上放心。

  但這形勢怎么看都不能放心啊!

  不過最壞的消息還是從廣東傳來的,圖海、施瑯指揮的水陸大軍四萬余人在肇慶府的桂城都、青岐都兩地遭遇慘敗,最后逃過綏江的人馬不過五千這還沒完!在廣東清軍的主力喪失殆盡后,反賊就開始了秋風掃落葉的席卷模式。先是肇慶府和羅定州全境淪陷!然后是廣府的清遠、從化、龍門三縣被反賊兵不血刃的占領。緊接著又是惠州府、韶州府連連告急,所屬各縣接連丟失。幾乎每天都有丟失地盤的急報從廣東那邊發送過來!

  至于廣東的高、雷、瓊三府,則干脆斷了消息,誰也不知道有沒有丟了?

  目前能確定還沒有逆賊大軍進入的廣東州府,就只剩下粵北的南雄府和粵西的廉州府不過三面包夾著廉州府的廣西卻出了大麻煩!因為廣西清軍的主力之前都去了廣東,歸在了寧南靖寇大將軍圖海麾下,結果跟著一塊兒在肇慶慘敗,又一路跑去了韶州府。

  與此同時,那個廣東高雷總兵祖澤清卻率領一萬大軍來了個乘虛而入,一下就控制了桂北、桂東的梧州、平樂、桂林、柳州四府!而吳三桂的老部下廣西左江總兵郭義則一舉控制了南寧、太平、潯州三府他們兩家差不多把廣西給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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